你要乖点 (江幼)

　　没接。
　　姜晚晚一脸烦躁地站在校门口，最后一个人打车回了公寓。
　　门一开, 看到屋里空荡荡的，姜晚晚心情郁闷了。
　　唐晏去哪了？
　　姜晚晚今天有事跟他说啊。
　　她满18岁了, 踏入了成年人的圈子, 她可以跟他表白了。
　　姜晚晚想到这嘴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也不管其他的，扔下书包跑到卧室换衣服。
　　为了看起来好看点，姜晚晚还特意穿了唐晏给她买的那条浅绿色的长裙。
　　此刻的姜晚晚带着点成熟却又没完全脱离稚嫩, 更加惹人喜欢。
　　姜晚晚也跟唐晏提示过几次她喜欢他, 可是每次唐晏都避开了, 而且还开始躲着她了。
　　这次是她的生日，他也没有理由躲了吧。
　　姜晚晚抿了抿嘴唇，坐在床边想着一会儿要发生的事忍不住笑了出声。
　　刚到伦敦时姜晚晚水土不服，连着烧了一周, 唐晏寸步不离地照顾她。
　　为了让她安心，还每天送她上下学。
　　国外思想开放，好几个女同学问她是不是男朋友, 姜晚晚都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可是每次唐晏听到了总会说声：“我是她哥哥, 不是男朋友。”
　　唐晏说一次姜晚晚就发一次脾气。
　　她不开心了他总会哄她，可是唯独这件事，她怎么作他都不会管。
　　而且还提醒她不要想一些不该想的东西。
　　姜晚晚想到这有些颓废, 默默地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唐晏的影子。
　　说爱也罢，说依赖也好，总之姜晚晚离不开唐晏了。
　　他就像空气一样，看不见摸不着可是无处不在。
　　姜晚晚正响着，一道手机铃声打断了姜晚晚的思绪，姜晚晚随意地捡起手机，瞥了一眼。
　　见是唐晏的电话，姜晚晚猛地坐了起来，紧张地按了接通。
　　“归归？”
　　电话那端的声音嗓音低沉且温柔，姜晚晚不自觉地颤了一下。
　　“嗯。我在。”
　　唐晏坐在车里，手搭在车窗上，听到我在两个字时唐晏怔愣了一下，连带着嘴边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在哪啊？为什么还没有回来也不接我放学。”
　　姜晚晚见唐晏不说话不满地问。
　　唐晏轻轻敲了两下方向盘，刚想说话就被上车的女人打断了。
　　“唐，我们去喝杯咖啡？”
　　姜晚晚听到电话那端传来的女声整个人都炸了。
　　尤其是听到唐晏答应后姜晚晚近乎威胁地开口：“唐晏，今天是我的生日。18岁的。”
　　唐晏一愣。
　　他忙忘了。
　　还想说什么，姜晚晚已经挂断了电话。
　　空留那边的唐晏看着已经挂断的电话发愣。
　　姜晚晚知道唐晏不回来后也懒得去管了，直接窝在床上睡觉。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十八岁过得这么凄惨，姜晚晚就很难受。
　　难受难受着就哭了起来。
　　姜晚晚哭到最后已经开始抽噎了。
　　……
　　等唐晏回来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在客厅没找到人唐晏看着那扇紧闭的卧室门没说话。
　　最后还是敲了门。
　　没人应。
　　门没锁。
　　唐晏一推门就开了。
　　入目的是一个娇小的身影，缩了一团，倒在床上。
　　浅绿色的。
　　唐晏走进房间，站在床边看着满脸泪痕的姜晚晚，唐晏无奈地叹了口气，坐在姜晚晚的身边，抬手替姜晚晚擦眼泪。
　　只不过手还没碰到姜晚晚的脸就被姜晚晚躲开了。
　　姜晚晚往角落里滚了过去，离唐晏更远了。
　　唐晏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还是个小孩啊。
　　“归归抱歉。哥哥最近工作有点忙，忘了你的生日。哥哥跟你道歉，你别生气了？”
　　姜晚晚一听，气得半死，随手扯了个枕头砸在了唐晏身上。
　　砸在了唐晏的肩膀上，顺着掉在了地板上。
　　姜晚晚眼泪流线似地掉了出来。
　　“唐晏，你混蛋！你怎么可以忘了我生日？！”
　　唐晏哭笑不得。
　　他记得。
　　不过18岁代表着什么他也明白。
　　照顾姜晚晚这么久他怎么不明白这小姑娘的小心思。
　　满了十八岁不是更得胡来么。
　　不过这些唐晏都没说出口，只宠溺地顺着姜晚晚的话说了下去：“嗯，哥哥的错。归归砸也砸了，骂也骂了是不是该消气了。跟你哥通了电话，可能他明天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再一起给你过生日。”
　　“我哥要过来？”
　　姜晚晚忍不住头疼。
　　她哥过来了她还怎么表白。
　　想到这姜晚晚掀开被子赤脚踩在了地上，缓缓朝唐晏走了过去。
　　走到唐晏的身边后姜晚晚毫无征兆地上前抱住了唐晏的脖子。
　　娇软的身躯落在唐晏怀里，唐晏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唇瓣上已经附上了一层柔软，垂眸一看，姜晚晚这会儿正坐在他的大腿上闭着眼睛笨拙地吻他。
　　唐晏深褐色的眼眸里掠过震惊，极力克制住心底翻滚的情绪，伸手将姜晚晚拉开。
　　可惜姜晚晚抱得很紧，压根儿拉不开。
　　唐晏脸色渐渐黑沉下来，一言不发地看着姜晚晚。
　　姜晚晚被唐晏毫无波澜的眼神吓到，只不过还是没有松手。
　　只抱紧唐晏的脖子，嘴唇凑在唐晏的耳边轻轻说了声：“唐晏，我喜欢你。”
　　唐晏只觉得整个人都僵住了。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唐晏突然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件事。
　　小姑娘的心思瞒得再严实他也能看明白，他也没说什么，只尽可能地拉开两人的距离。
　　可是还是表白了。
　　唐晏的脑子里不由浮现出刚到伦敦不久，他工作上出了问题，那段时间一直很难受。
　　小姑娘察觉到他情绪不好后天天乖巧地跟他说好些好话，虽然有时候说得不对，可是还是逗他笑了。
　　“归归，我比你大八岁。”
　　“你18，我26了。你还没有好好见过这个世界，我已经看了好多年了。对你而言不公平。”
　　“可是我只喜欢你。”
　　唐晏嘴边拒绝的话突然说不出口了。
　　看着姜晚晚那张装满了紧张和期待的眼睛，唐晏竟然有些心虚，不太敢看。
　　尤其是那句我只喜欢你让唐晏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那种抛弃全世界我也只要你的决心。
　　唐晏克制了一下，强迫自己理智。
　　“可是我不喜欢你。”
　　唐晏的声音低缓而沉稳，听不出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姜晚晚被唐晏的这句话给震到了。
　　唐晏向来是属于那种委婉圆滑的人，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拒绝过人。
　　而且还是那种很坚决的拒绝。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一方往前，一方后退，那么他们的距离只会越来越远。
　　到最后形成陌路。
　　姜晚晚不想放弃。
　　可也不想离唐晏越来越远。
　　姜晚晚想到这眼泪不值钱地掉了下来，灼热的泪花滴在了唐晏的脖子里，唐晏只觉得心一抽。
　　眼见着小姑娘越哭越伤心，唐晏还是没狠下心，搂着小姑娘轻轻安慰。
　　“归归不哭，哥哥在。不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虽然不是你的亲哥哥，但是我会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的。”
　　你看。
　　有些人总是用最温柔的方式做着最残忍的事。
　　姜晚晚突然意识到她跟唐晏差的不只是那八岁。
　　他们之间差的最远的是他把她当妹妹，而她把他当喜欢的人。
　　难受。
　　难受得要死。
　　姜晚晚死死地抱住唐晏的腰，断断续续地问唐晏：“可是我不想当你妹妹，我想当你女朋友，当你的妻子。”
　　“归归以后会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嫁给自己爱的人。而哥哥只会是哥哥。”
　　你看。
　　姜晚晚哭得这么难受了，唐晏还是不会松口，也不会给她一个空头支票。
　　即便是让她想想也不行。
　　姜晚晚整个人都崩了，意识到自己在26岁的唐晏面前没有任何胜算后哭的不能自已。
　　她的爱情毁在了18岁的第一天。
　　姜晚晚再次醒过来外面天已经黑了。
　　屋子里也一片漆黑。
　　旁边没人。
　　姜晚晚凭着记忆开了灯，一时间屋内一片明亮。
　　姜晚晚身上还是那件浅绿色的裙子。
　　只不过有些褶皱了。
　　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礼物盒。
　　姜晚晚不用猜都知道是唐晏放的。
　　不过还是好奇礼物盒里装的是什么。
　　姜晚晚伸手拿过礼物盒，慢慢地扯开带子打开盒子。
　　是一双高跟鞋。
　　浅粉色的。
　　上面有几颗钻石。
　　不算太高。
　　上面还放着一张卡片。
　　字体刚劲有力，又很飘逸。
　　“18岁的归归，你好。今天是成年的第一天要开开心心的，以后的每一天也要开开心心的。”
　　姜晚晚只看了一遍就扔了卡片。
　　也把高跟鞋扔在了床上。
　　紧接着姜晚晚踩着拖鞋下了床，拉开卧室的门，看见客厅里摆满了彩灯，餐桌上还放着一个蛋糕和一大桌的中国菜，姜晚晚不禁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