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关心有点不在状态,坐在沙发里不知在想什么。徐识换了好几身出来让她给点意见,关心也只是淡淡地回一句好看,再问就是吹捧两句,完全没了平日的犀利与锋芒,变得柔软一团和气。
徐识突然有点不习惯这样的二嫂。
“嫂子,你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可能晚饭吃多了肉,我想喝点茶。”
徐识努力回忆关心晚饭究竟吃了什么,印象里她好像一直在吃青菜。不过徐识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立马陪着关心下楼:“嫂子,你是不是想给我哥送去啊?”
“也没,想着爸吃完饭可能要喝茶,上回我不也端茶去了么。对了,爸喜欢喝什么?”
徐识进厨房后叫来了阿姨,直接让她帮着泡了一壶茶。关心也没插手,注意力根本不在那上面。她就这么站在离门很近的柜子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可厨房离书房很远,她根本什么也听不见。
徐识过去笑着搭她肩:“嫂子你别担心,我爸还能吃了我哥不成。最多骂他两句。”
关心视线在阿姨身上飘过,歪了脑袋小声问徐识:“你爸会不会打他?”
“应该不会吧,不过也难说。”
“到底会不会?”
“大多数时候是不会啦,不过当年二哥非要当警察这个事儿,我爸还是挺生气的。”
“所以他打你二哥了?”
徐识把她搁她肩膀上回想当年的情形:“唔,好像是打了。对打了,我记得二哥嘴角还流血呢。”
都给打出血了,她这个公公脾气也是不小啊。
关心再也坐不住,端起阿姨刚泡好的茶,转身就往书房走。徐识也跟过去凑热闹,两人刚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里面传出了徐父的一记怒吼:“你是不是非要事事与我作对?”
关心吓得心头一哆嗦,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很快书房里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徐父的声音:“你小子都不知道躲吗?”
关心终于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屋。
书房里一地狼藉,一个青花瓷瓶碎了满地。屋里两个姓徐的男人同时看向她,关心眼里却只有徐训一个。
旁边徐识已经开始大呼小叫:“二哥,你脑袋怎么了,流血了吗?”
关心面上依旧镇定,将茶盘往茶几上一搁,径直走到徐训面前:“伤得怎么样,我看看。”
“没什么,小伤。”
“我看看。”
声音没了往日的娇柔,霸气无比。徐训无奈地笑笑,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将手从额头上移了开来。
血糊了一片,关心其实看不清伤口怎么样,但她的心还是不自觉地抽搐起来。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徐父:“爸,我先带他回房处理伤口。”
不等徐父回应又瞪一眼徐训,示意他跟上。路过徐识身边的时候还问了一句:“你家药箱在哪儿,帮我拿过来。”
一系列举措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徐识下意识地连连点头,还颇为同情地看了她二哥一眼。
向来高大伟岸战无不胜的二哥,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惧内啊。
惧内的二哥好可爱啊。
几个孩子刚走徐母就进了书房,一边招呼人打扫碎瓷片,一面让人给丈夫泡参茶。她自己挽着对方的胳膊,慢条斯理道:“孩子不听话你慢慢和他说,他们年轻人新婚不想要孩子打扰二人世界,也是情有可原。你好好说就是了,干什么动手。”
徐父没接她话茬,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只回头看了一眼博古架,转而吩咐太太:“以后那种瓷瓶就别放在架子上,还放得那么高,一不小心掉下来砸破人脑袋。”
“啊,阿训的伤不是你打的?”
“我打他做什么。赶紧让人调整一下那些东西的摆放,别放重物知道吗?顺便让李医生来家里瞧瞧。”
徐父说完手背着手离开了书房,留徐母一人茫然又意外。
搞半天还是个乌龙啊。
-
回房的路上关心一直板着张脸,进屋后也没和缓的迹象。徐识不敢进来挨炮灰,让阿姨把药箱给送了过来。
等阿姨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关心的表情绷了又绷,最终还是没绷住。
“到底怎么搞的,你平时不是很能说会道吗?怎么一对上爸你就犯傻了。”
关心一面拿棉球清理他额头上的血迹,一面查看伤口的大小。
所幸伤口不大也不深,没到缝针的程度。等好了之后估计也不会留疤。
关心松了一口气,心情一放松手里的劲儿就大了点,不小心直接戳到了伤口上,疼得徐训呲了一下。
“现在知道疼了,早干嘛去了。明知道爸想让我们生孩子,就不能婉转一点么。”
“怎么个婉转法?”
“先拖着呗。反正还有大哥和三妹,大哥家不是已经有个闺女了么,大嫂也有意再生几个,这个光荣的任务就交给他们好了。等过个几年家里孩子多了,爸也就没空理会咱们了。你何苦现在跟他硬碰硬,这一花瓶你挨得冤不冤。”
徐训眉眼舒展,笑得十分放肆。
“笑什么笑,怎么砸一下就成傻瓜了。不疼吗?”
“疼。”
“疼就对了。”
“但也可以马上不疼。”
关心愣愣看他:“怎么个做法?”
徐训指了指她的双唇:“吹两下就不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 徐队真的太狗了,太狗了。
第35章 杰作
关心给徐训的伤口消了毒, 正往上贴胶布的时候,警局里来了电话。
徐训接完电话就开始披外套,说要出去一趟。关心也不拦他, 只问他今晚回不回来。
“大概要熬通宵,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谁要等你。你不回来我一个人睡一张床, 不知道多快活。”
徐训边系扣子边道:“难道不是两个人更快活?”
关心脑海里立马浮现两人不穿衣服搂在一起的画面,不由老脸一红。
“赶紧滚吧你, 好好办案为人民服务。东沙河昨晚捞起具女尸, 这案子不破你也不必回来了。”
徐训笑笑没说话,搂过关心在怀里温存了片刻便要离开, 却又被对方一把拽住衣领。
“等一下。”
关心抿唇看着他,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像是在欣赏自己刚处理完的“杰作”。两人的目光毫不避讳地交缠在一起,看得徐训突然涌起了一股吻她的冲动。
但他还没行动关心就抢先一步伸出手来,捧住了他的后脑勺用力向下一压, 自己则微微踮脚对着他的额头轻吹了两下。
吹完后将人一把推开,若无其事地走到一边开始玩手机, 还颇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赶紧走吧, 帮我把门带上。”
-
徐训一路笑着开车到了警局。刚进办公室就被方思围眼尖地发现了端倪。
“徐队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晚上出来工作嫂子不高兴, 把你给打了?”
程栋拿了一份报告过来找徐训,听到这话也笑了:“怎么可能,嫂子那么温柔漂亮的人,不会动手。”
“那可不一定, 打架有时候能增进夫妻感情。关起门来谁知道呢。”
“那你又那么肯定是打架,不是因为别的……”
徐训抬手轻咳两声,制止了两人天马行空的想象。方思围和程栋立马收起笑意,准备认真汇报工作。
刚开口说了两句,就听徐训的声音从正翻着的报告后面悠悠地传了出来。
“你们两只单身狗,懂什么夫妻间的相处。”
不是说谈工作吗,咋还搞人身攻击啊。两只单身狗相顾无言唯有泪两行。
-
徐训召集几个人开了个会议。几块白板上列出了昨晚东沙河女尸的现场照片和被害者的生前照片,以及现今掌握的重要线索。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旁边还写了她的基本资料。从出生年月看女人拍这张照片时大概四十来岁,但因为天生丽质显得十分年轻漂亮。
程栋介绍着两个女人的情况:“东沙河的女尸已经初步证明,就是前一阵报失踪的刘金燕。现年五十八岁,身高一米五五。”
雷远插嘴问一句:“怎么发现的,她女儿来认尸了?”
“是,她女儿嫁到了隔壁市,前几个月刘金燕失踪后其女钱霞曾来报案,当时负责管辖的派出所民警给她做了笔录,记录了刘金燕的一些个人特征。因为没找到人头所以暂时还无法做面部辨认,但钱霞说过她母亲左脚脚底板有一颗很大的痦子。另外刘金燕年轻时左腿小腿曾有过骨折,那个年代也没有很好的休养治疗,腿上一直有疤。法医检验过尸体,确认左脚脚底确有痦子,另外小腿骨也有骨折的痕迹。对了钱霞还辨认了发现尸块的某个行李箱,和她母亲的一个箱子一模一样。”
程栋说着从报告里抽出一张照片,贴到了白板上。那是刘金燕生前在某火车站前拍的照片,照片里她拎了个箱子,确实和今天发现的一模一样。
但即便如此目前还不能百分百肯定尸体就是刘金燕。他们昨晚一共打捞上来两堆尸块,经法医拼接发现除了头部还缺了两只手掌部分和一截右小腿。想来刘金燕失踪几个月应该早已被害,东沙河里的尸块飘到了别处也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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