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警官脸色略显尴尬:“所以你为什么这么做,据我们调查潘绍元是你的姑父。”
“没错,但谁还没几个惹人厌的亲戚,你说是吧聂警官。”
关心冲对方微微一笑,本来只是出于礼貌,却意外看到对方眼神闪躲耳根发红,古铜色的皮肤透着奇怪的颜色。
“你怎么了聂警官?”
“没事。”对方别过头去,不再看关心。
后者耸耸肩继续道:“其实我跟潘家的人一直不对付,这个你们都可以查到。他家女儿死的时候潘誉就骂我是丧门星克死了他姐。现在他自己出事,你爸妈肯定认为是我在搞鬼。事实上不仅潘绍元找过我,昨天早上潘誉的母亲还去了我公寓找我。我家阿姨和楼下保安都可以作证,你们还可以查监控,证明我不是在说谎。”
“你放心,这些事情我们都会查。现在我们需要采集你的DNA,同时希望你不要离开本市,手机随时保持通畅的状态。”
“放心,没问题。”
关心再次露出笑来,像是求证内心的想法,她特意朝聂警官凑近一些,甚至伸出手想与对方来个亲切握手。
然后她成功的再次看到对方窘迫的神情,不免乐了起来。
张哥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临走前冲关心竖起了大拇指。
不愧是徐训挑中的女人,就是这么的与从不同。他们队长那么个冷硬派,居然也有被融化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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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队里,徐训在进审讯室前收到了张哥发来的短信,得知了海岛上发生的一切。
他顾不得给对方回消息,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搁,径直进了审讯室。
这是他第二次跟南李谈话。外面她姐姐来这儿坐了大半天了。
“你姐姐是我们的老熟人,曾帮我们提供过不少线索,破获了几件案子。”
徐训上来就跟南李提了这个事儿,一下子就把两人间的关系拉近了不少。南李略显憔悴的脸上一双眼睛大得有点突兀,嘴里浮起一丝笑来。
徐训拿起桌上的杯子,直接端到了南李面前:“喝杯牛奶吧,你要是肚子饿也跟我说,我让他们去买。你喜欢吃什么?”
“都、都可以。”
南李边说边伸出手来去拿杯子,徐训敏锐的目光落到了她的掌心上。少女的掌心白皙娇嫩,没有一丝伤痕。
徐训眼神一黯。
“你这手怎么回事儿?”
南李不解,摊开掌心:“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上回你说你跟潘誉埋了杨雅心的尸体,我以为你的手会受伤,还想让人给你准备支药膏。”
南李摊开的手指立马回缩,不太自然地将手收了回去。
“我们、我们没能挖成坑,地太硬了,我们就随便找了几块石头,把她埋在了下面。”
南李的话音刚落,方思围突然开门跑了进来,冲着徐训喊了一声:“不好了徐队,潘誉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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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一整晚,方思围简直精疲力竭。可他知道自个儿的事情还没完。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后果,他整个人就特别沮丧,跟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似的,垂头丧气进了徐训的办公室。
“徐队。”方思围一开口声音就特别闷,还带了一点哭腔。但他还是坚持着把情况向徐训做了说明。
“现在程栋和几个兄弟都还在医院,医生说情况不太稳定,人还住在ICU一时出不来。我就一个人先回来了,徐队你罚我吧,怎么罚我都行。我接下来都不休假了,我天天上班,我一周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局里,我不吃不喝就忙工作……”
“写份检讨,自己交到周局那儿去。”
徐训打断他絮絮叨叨的话,一边翻着手里潘誉的口供记录,顺便扔给方思围这么句话。
方思围一听脸色就不好:“别这样队长,求你了。检查我写,别说一份就是十份我都写,就是别让我去见周局。我、我跟他能说什么啊。”
“该说什么说什么,就说说你这几年在警队都学到了什么,把当初警校教的事儿全给忘了。所以才会不管不顾冲进审讯室,当着一个犯罪嫌疑人的面告诉她她的同伙突然昏迷不醒,好让她可以随便编瞎话,把责任推在同伙身上。说吧,是不是因为她是南杏的妹妹?”
方思围觉得自己简直比窦娥都冤。真是要被这对南氏姐妹给坑死了。
他把南李带回警局的时候,可没想过这姑娘就是杏姐的亲妹妹。南李一进局子她姐就来了,谁也不找就逮着他诉苦,说她们姐妹俩相依为命多不容易,妹妹向来是好学生好孩子绝不会做违法犯罪的事儿。
“方警官,你好歹让我见她一面。看在我给你们提供过这么多线索的份上,你就通融一次吧。你可以留在现场看着我们俩,我保证不乱说话。”
无论方思围怎么给她解释国家政策,杏姐就是缠着他不放。他又要忙案子还要应付难缠的女人,突然又收到潘誉在审讯室昏倒的消息,一时冲昏了头脑才会忘了规矩,直接就把这事儿告诉了徐训。
队长说得对,现在南李知道潘誉昏迷的消息,后者很有可能永远醒不过来,局势对她来说实在太有利。她可以尽情地把黑锅往潘誉身上推,营造一个弱小可怜无助的形象,进而将自己择得干干净净。
他就是个猪脑子!
方思围狠狠拍了下自己脑门,又可怜巴巴求徐训:“队长,求你了,真的求你了。检查我写你帮我送给周局好不好?”
“那周局问起来我要怎么说?”
方思围为难地抓着头发:“或者这样吧,咱们马上就去审南李,一定要让她把实话全都说出来。队长我知道你这方面特别有本事,他们都说你是审问专家,搁到你手里的犯人就没有不说真话的。队长,我的好队长亲队长,算我求你了,我们赶在周局发现这事儿之前赶紧问出实话,你帮我这一回,我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丢工作,我还欠一屁股房贷呢。”
徐训合上口供起身,听到后面抬眼瞟他一眼:“倒不知道你已经有孩子了。”
“我弟我弟,今年刚十三岁,特别调皮捣蛋不安分,我爹妈都头疼死了。也就我这个当哥的镇得住他。”
“能比你还不着调?”
“那可比我浑多了。我这算什么啊,队长咱们干嘛去,是不是审南李去,要不要帮忙。来来我替您开门,您小心点,千万别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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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心送走了张哥和聂警官后接了小堂妹一个电话,着实被她说的事儿给吓着了。
“潘誉真昏倒了?还有救吗?”
“说是还在抢救,住什么ICU,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姑母和我爸妈都去了,爷爷奶奶也说要去,被拦下来了。医院那边什么情况暂时也不清楚。”
关心靠在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抱着个抱枕,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她跟小堂妹聊了挺长时间,从潘誉的案子聊到了他爸潘绍元的被杀案,越聊后背越凉。
潘家今年也不知是惹了哪路神仙,从潘真如开始就没消停过,案子一件接一件。更让关心震惊的是,据小堂妹的说法潘绍元的死状竟和她猜测的一样。
“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谁告诉你的?”
“没谁,我自己悄悄听爷爷奶奶说的。姐,被割掉生殖器是不是很疼,会流很多血吗?”
“小孩子别打听这些,赶紧忘了知道吗?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关心吓唬完小孩子后挂了电话,结果在床上躺了半天后发现被吓到的人竟是她自己。脑海里全是鲜血淋漓的画面,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她甚至还做了个极为惊悚的梦,梦见潘绍元慢慢地朝自己走来,下半身的某个地方还不停地往外渗血。血液沿着裤管流下来,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了长长的一条血痕。
关心实在太害怕,直接从梦中惊醒过来。然后她坐在床上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还发现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
例假走了也没多久,这是提前了吗?
关心冲进洗手间一看,果真是见了红。更要命的是,她翻遍了洗手间也只找到一包日用的卫生巾。
给蔓蔓打电话小姑娘睡得沉根本不接,去敲门也敲不醒。关心敲得手疼,一看时间凌晨两点半,心知自己是叫不醒对方了。
大洪怎么给她派了个这么能睡的助理来。
关心捂着肚子回了房间,换了身休闲服后拿了钱包下楼去买卫生巾。酒店一楼有一家二十四小时开门的便利店,她就准备再买点别的东西。
最近胃口也不知怎么了,自打吃了徐训的猪蹄和河粉后,她出走多年的食欲一下子又回来了。
这会儿不仅肚子疼还饿得慌,恨不得捧个泡面桶来上一碗热呼呼的酸菜牛肉面。
关心咽着口水搭电梯下了楼。
这个时间点的酒店安静的跟个鬼楼似的。她穿过前厅的时候只看到柜台里有两个趴着睡觉的工作人员,除此之外再没见到任何人。走出大厅拐进一条长长的走廊后,灯光瞬间暗了几度,更平添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关心越往前走越觉得瘆得慌,空调里的冷风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刚才梦里那些血淋淋的画面又一次跳了出来,吓得关心默默抱紧了自己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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