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桶咣啷啷带地上滚,撞上罗芙蓉。她被撞了也一动不动,只嘴里发出微弱的呻吟。
这下他有些慌了,赶忙上前把人扶起,一摸额头,好家伙,烫的能煎鸡蛋。这是发烧了!这发烧可大可小,弄得好盖被子捂一捂,出身汗就能好,弄得不好,那也能死人。
想到死人,他心中一动。
这女人要是就这么病死了,那不是给他省多少事!
心里这么一想,这救人的念头就退下去,害人的念头浮上来。
阴着脸把人从地上拽起,推到床上。他随便拉过一床被子,胡乱给她盖上。
大床靠里,饿了一夜的孩子已经哭哑了嗓子,小脸也从通红哭到苍白,哭得没力气了,只好一抽一抽的哽咽。
小讨债,跟她那个讨债娘一样,顶好把感冒传染了,一起生病死掉,那才真省了他的大事。他嫌恶的看了一眼,心里暗暗诅咒。
他是有心把这一大一小扔在这儿不管,死了拉倒。不过转念一想,这要是屋子里真死了两个人,那事情可就闹大了,他这个当爹当老公的,绝对脱不了干系。
得,先把大人孩子分开。
这孩子就是罗芙蓉的护身符,就是因为有这么个孩子,她才受到法律保护,他想跟她离婚,千难万难。没了这个孩子,她就没了护身符。
再说了,这孩子是她的心头宝。要是孩子有个万一好歹……她这当妈的受点刺激,还愁不出事?这么小一个孩子,随便一个小感冒都能要她的命。大的不好弄,他就先弄这个小的。
打定主意,他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冥冥之中囡囡感受到渣爹要害自己,突然哇哇的大哭起来。华国伟连忙用手去捂孩子的嘴,怕外面的人听见。
母女连心,昏迷之中,罗芙蓉隐约听到孩子凄厉的哭声,挣扎着睁开眼,伸出手呼唤。
“囡囡,我的囡囡……”
眼看这母女两个闹起来,华国伟急的上火。一不做二不休,一脚把罗芙蓉踢回去,转身用自个的外套把孩子整个裹起来,盖的严严实实,扭头就走。
挨了这一记窝心脚,罗芙蓉顿时背过气,昏死过去。
华国伟抱着孩子,跟做贼似的,跳上自行车一溜烟就跑了。
可怜的孩子又饿又渴又惊,被闷在外套里,惨白的小脸又涨的通红。等他停下车把外套解开,这孩子的脸都给闷成了青紫色。
华国伟自己都被吓一跳,差点以为把孩子叫他给闷死了。连忙一拍包裹,孩子跟小猫似的哼哼了两声,还能喘气,这才放了心。
虽说他心里是想着这小讨债鬼去死,可真让他自己亲手杀人,也没这个胆。
现在孩子落他手里了,接下来怎么办?他有点抓瞎。
想来想去,还是把这前世的讨债鬼送到乡下去,交给他亲娘去处置。是好是歹,是死是活,只要不让他下手就行。
打定了注意,他把孩子又包裹起来,挂在自行车后座上,一溜烟往乡下去。
这一回倒是没把孩子被闷着,整个脸漏外面吹冷风,冻得够呛。
这孩子送到黄菊花手里,把这老太婆给弄懵了。
华国伟赶紧把前因后果这么一讲,黄菊花听了一拍大腿,哈哈一笑。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她那么顺手一捞,就把这扫把星给狠狠整了一把,真是妙极了。
华国伟这才晓得供销社丢的钱是他这亲娘拿的,可这不是偷么?这要是查出来,得坐牢的呀。
“谁查得到?你不说,我不说,天知道。再说了,要没你娘我这一手,那扫把星能生病?”黄菊花一脸不以为然,还洋洋得意。
说的也是,只要对自己有利,华国伟就是非不分。
“这孩子就放我这儿,放心吧,保管让她碍不着你。”
“那我可就一切都靠您老了。”
把孩子扔老娘这里,就如同扔掉了一个没用的垃圾,华国伟一身轻松,哼着小曲蹬着自行车就回城去。
这一下,罗芙蓉母女两个是落在了这对豺狼虎豹黑心肠的人渣母子手里,生死未卜。
第78章 :罗芙馨找姐
这几天罗芙馨眼皮直跳,心里发慌,总觉得要出事。好容易从班主任姚金奎那儿请了假,连中饭都顾不上吃,她就坐了公交车赶到陆桥镇,来看望大姐。
她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华国伟可是前科满满,说什么介绍了好工作给大姐,她是一点也不信。
果然,供销社里转了一圈,她愣是没看到大姐的身影,心里就起了疑惑。
“同志,我想问下,罗芙蓉今天没上班吗?”
找了个售货员一问,人家当即就瞪起眼,上下把她打量,脸上神情古怪。
“你是她的谁?”
“我是她亲妹子。她不在这儿上班么?”她心里更疑惑了。
这售货员正是王爱娟,当下啧啧两声,毫不遮掩的就给罗芙馨掰扯开了。
“哎哟,你来晚了。你姐她,出事了。”
“啊?我姐出事了?她出什么事?”
“你姐啊,昨天犯错误了,把柜上钱给偷了。当了贼她还不认账,逼得我们报了警。警察一来,她就哭的稀里哗啦,死活不肯去派出所,把人民警都给为难死。”
“不可能!我姐不会偷钱。”
“什么不可能?我们都亲眼看见的。不信你问别人。”
她一嚷嚷,周围同事都跟着点头,添油加醋的把昨晚的情景讲给罗芙馨听。
罗芙馨越听越生气,越听越担忧。
什么嘛,捉贼捉赃,他们根本没捉到大姐的赃,就把这偷钱的恶名扣她头上。报警就报警,让警察来好好调查调查,还大姐一个清白。可怎么报了警还判葫芦案,假惺惺大事化小,说到底还是把屎盆子扣在大姐头上,那她填坑呗。更可恨还有华国伟,不帮着大姐也就罢了,还煽风点火落井下石。说什么把人领回去,他凑钱给还上,她是一个字都不信。
不行,大姐有难,她得赶紧到她身边去。
当下也顾不得再听供销社里的人说三道四,扭头就往回赶。
回城里的公交车一个小时一趟,她焦急的等在车站里,心里寻死找个黄鱼车,花点钱赶紧回去。
可这大中午的黄鱼车司机也忙着吃饭,路上一个也瞧不见。
真是心越急柴越湿,急死了。
“福星?小福星!”
谁喊她?罗芙馨抬头张望,只见一辆军用吉普车卷着黄沙土尘朝她扑来。
她有些被吓到,往后退了一步。
车子来得急,却停的稳,离着她仅一步远站住。驾驶室里探出一张挂满了汗珠的年轻脸庞。
是魏冉!他还会开车,样子可真帅。
魏冉一脸喜悦,双眼亮晶晶的瞧着她,笑的直咧嘴,露出两排雪白闪亮的牙,格外朝气蓬勃。
这笑容向一缕灿烂的阳光,撒入她布满阴霾的心底,不由的松了口气。
“魏冉哥!”
“我老远就瞧见你站这儿,还不敢相信。小福星,你等车呢?”
“嗯。我急着回城。”
“哟,那等什么公交车,多慢呀。来,上车,我捎你一程,咋们顺路。”
这可真是碰上了及时雨!她心里一阵高兴。
“诶,那就太谢谢您了。”
她也不跟他客气,伸手拉车门,钻进后座。
“说什么谢,你喊我哥,我哪能不照顾自家妹妹。”他说的一派熟络。
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年轻小战士,看到罗芙馨就好奇的扭头。
“哟,没听说魏冉你家里有妹妹?”
“这是我在江城认的妹妹,她叫罗芙馨。你可别小瞧人家,她可是县里中考第六名的好学生,现在在江城市最好的高中上学,将来还要考大学呢。”魏冉一边显摆,一边发动车子。
吉普车轱辘飞转,卷着烟尘一路而去。
“敢情还是个未来的女大学生,福星妹妹,你可真了不起。我叫王驭舟,是魏冉的好兄弟。你叫我王哥就行。”
“诶诶,你喊谁妹妹,她是我妹妹,不是你的。”
“咋们是兄弟,你的妹妹还就是我的妹妹。对吧,福星妹妹。”那小战士朝她挤眉弄眼,很是活泼。
罗芙馨抿着嘴笑了笑。
魏冉从后视镜里看她,察觉到她脸上笼罩的忧色愁容,微微皱了皱眉。
“福星,今天你怎么没上学,到县里来了?”
今天是周四,本该是上学的日子。
罗芙馨脸色一黯。
“怎么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有事你可得跟哥哥说,别闷在心里。你别怕给我添麻烦,我还是那句话,人民子弟兵为人民,人民群众有困难,我们帮忙是应该的。”
话是这么说,可她心里这一摊子事,说起来真是“家丑难外扬”。
“是我姐,我担心她。”
“你姐咋了?是不是她丈夫又欺负人了?”魏冉心思敏捷,一下就想到症结。
她点点头。
此时情况未明,信息混乱,她也不好说的很细,只是笼统的把大姐这一阵的事讲了讲。
两个年轻人一听这种情况,都气的冒火。
“嘿,好一个混账王八蛋。大男人连老婆孩子的护不住,算什么男人。这都新社会了,还重男轻女,真是见了鬼。”王驭舟气的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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