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不冷，”她仰头看他的脸色，因为她的态度，她选择了不去提及刚刚那个话题。
于是两个人便这么牵着手，缓步在院子里走着，有一种岁月静好的幸福。
本来两家就不是很亲近，所以司承衍和月牙儿并未久留，拜访之后第二日一大早就出发了。
白延之早上起来也没有昨日表现得那么明显了，还和她一起送走了承衍和月牙儿。
顾晚柠目送儿子的车驾走远，也没有什么不舍，毕竟承衍回去，她还是能看到。
她转过身给白延之整理了一下衣衫，“晚上早点回来，我做你喜欢吃的菜。”
她现在并非经常会下厨，所以她每次下厨都算是过节一样的氛围。
白延之尽量不去想有些事情，只要大哥和承衍他们不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会尽量去忽视。
捏了捏她的手，“好，下午没事我就早点回来，天越来越凉了，你穿多一点，别着凉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不知道冷暖，你快走吧，一会儿别迟了。”
白延之这才松开手，“你回去吧，我走了。”
目送她离开之后，顾晚柠才转身带着红珠红玉往屋里走。
刚走了几步，忽然觉得有些气闷。
红珠和红玉也很快察觉了，看到她脸色不太对劲，红珠忙问道：“夫人，你怎么了？”
顾晚柠摆了摆手，说不出话，前后不过十几秒的时候，她就身体一软倒了下去，若不是红玉眼疾手快抱住了顾晚柠的身体，恐怕现在整个人已经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两个丫鬟跟着顾晚柠这么多年，其实已经十分沉稳，少有急色出现，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有些慌了。
红玉尽量冷静，对红珠说道：“红珠，你快去传大夫，我扶夫人回去。”
红珠应了一声，快速跑了出去。
因为顾晚柠的昏倒，屋子里乱成了一片，红玉没有让人去通知公子和小姐，却不得不通知大人。
白延之回来的时候，鬓发都散了，他看到床上躺着的顾晚柠，还在喘气，可见回来得有多急。
“怎么回事？刚刚不好好的吗？”
红玉站在床边，垂着头回答，“大人离开没多久，夫人转过身走了两步就晕了，到现在也未醒过。”
他刚刚是骑马赶回来了，所以比大夫来得更快一些。
“大夫看过了吗？”
“不曾，大夫还没到。”
“你出去守着，若是还没来，让人赶快去催。”
“是，大人。”
说完，红玉就匆匆出去了，白延之坐到了床边，仔细看她的脸色，惨白一片。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却发现她的体温冰冰的。
心头一抖，下意识地去触碰她的鼻端，发现有微弱的热气，绷着的心弦才松了松。
“晚柠，你不要吓我，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快点醒过来。”
正说着，门外就传来了声音，“大人，大夫来了。”
来的人是曾经宫里的太医，告老还乡回到了临安城，在临安城也颇有威望。
白延之和他也是老熟人了，“赵太医，我夫人刚刚忽然晕倒，您快请看看。”
“大人别急，容老夫先诊诊脉。”
说话间，他提着药箱来到了白延之身边，然后执起顾晚柠的手仔细诊了片刻。
旁边的红珠和红玉看到赵太医表情有些不对，时而拧眉，时而疑惑，他们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的。
红珠红玉尚且如此，旁边白延之的心情就可想而知。
赵太医很快收了手，他将顾晚柠的手重新放了回去之后才转头对白延之说道：“大人，夫人的脉象很正常，可是老夫发现夫人的体温和脸色不对劲，这恐怕是什么疑难杂症，老夫从未遇见过，还得再观察观察。”
连赵太医这种医术高超，经验丰富的都找不到原因，白延之的一颗心沉了下去。
“白大人也不用着急，夫人暂时看起来并无大碍，至少她的脉象是正常的。”
话是这么说，白延之转头看向床上脸色苍白的顾晚柠，他根本没办法冷静。
赵太医留了下来，用了一早上的时间来观察和判断，最后只能对症开了些药。
“这些药先喂三次，三次之后看看效果，若是不好，再派人来唤老夫。”
这种病症他从未见过，所以找大夫也做好了准备恐怕三次剂量是好不了的，他也需要回去翻翻医书，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
白延之不放心，“赵太医可否留下，内子这情况在下实属不放心。”
“老夫留下也无济于事，夫人脉象正常，大人不必慌乱，老夫也需要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对症下药。”
闻此，白延之也没法强留赵太医，只能让人先将他送回去。
第985章 接受不了
他则放下手里的一切事情守着晚柠。
红玉和红珠进出了好几次，看到大人一直守着夫人，红玉忍不住开口，“大人，您还未用午膳，这里有奴婢守着，您先去用膳吧。”
“不必，派人送点简单的吃食过来就行。”
红玉见他依旧岿然不动地伫立在床边，只好去准备饭菜了。
白延之不曾离开片刻，守了足足四个时辰，都已经是傍晚的时候，顾晚柠依旧没有醒来，赵太医的药已经喂下去两次，似乎没有任何反应。
他将顾晚柠放在床边的手握进掌心，“晚柠，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如果能听到就要快点醒过来，我很担心，你知道吗？”
可是床上躺着的人却没有半点的反应，如果不是她的脸色不大好，还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深夜的时候，白延之亲自给她喂下了第三碗药，等了半个时辰，她却没有半点反应。
别说白延之了，就连红珠、红玉心里也慌得不行，哪有人晕过去就醒不来的？
通常就是晕了，睡一会儿也会醒过来，可是夫人睡了整整一日，不管他们怎么唤她，她都没有动静。
“红玉，你再派人去请赵太医过来一趟，派府里的马车去请。”
“是，大人，奴婢这就去。”
赵太医上了年纪，腿脚不便利，到了夜里，精神也不大好了，可他还是来了。
白延之起身迎接，“劳烦赵太医再跑这一趟，内子已经用了三次药，依旧和之前一样喊她没有反应，呼吸也微弱。”
赵太医强打起精神，“让老夫再看看。”
他去到床边先观察了一下顾晚柠的脸色，眼珠，以及呼吸，然后才执起手探看脉搏。
他坐在凳子上，一手搭在顾晚柠的手腕，一手轻轻地捋动胡须。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打搅这位老太医。
过了几分钟，老太医收回手，叹气，“夫人的脉象还是没什么问题，今日老夫回去也翻看了很多医术，找到了当年一位游医留下的书册，他遇见过这样的病症，患者不能言，不能动，脉搏正常，其实他也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就是不能开口，跟……活死人一样。但老夫也仔细看过，那位游医遇见的患者都是受过外力撞击，伤到了头部才会造成这种情况，夫人的情况和他们又有些不同。”
这个时代没有电脑，没有会诊，靠一个老太医翻医书难免会有些偏颇，他不能确定，但现在症状相似的只有那本艺术上记载的病症，如果属实，那这位夫人什么时候能醒来就只能看造化了。
白延之回来之时就仔细询问过今日发生的一切，红珠和红玉是晚柠身边伺候过年的老人了，也一心为了晚柠，他也相信她们。
“内子并未受到任何伤害，前一刻送我离开的时候还谈笑如常，不知为何忽然就晕了。”
老太医点头，“夫人的情况和书中记载确实有些不同，但大人也得做好准备，就怕是医书中的那种病症。”
白延之的心猛地一沉，“若是那种病症，我夫人能治吗？”
赵太医摇头，“治不了，这病只能看命，她要是能醒来，哪天忽然就醒了，要是不醒，也许就是躺一辈子。”
赵太医已经七十多了，这会儿说了这么多话，精神更加不济，“这病老夫治不了，大人还是另找别人吧。”
并非他推脱，而是为了病人好，他能治一定全力救治，不能治便早点让人另找办法。
白延之此刻一颗心像是泡在冰水中，非常难受，可他还是吩咐人将赵太医好好送回去。然后吩咐自己的侍从连夜前往京城去请黄院判。
这一夜，顾晚柠的院子里没人能睡得着，即便大家都很累很困，可是心中担心她，都没办法真正睡着。
让红珠，红玉退下后，白延之翻身躺到了里侧，合衣躺在她身边。
“晚柠，我已经让人去京城找黄院判了，当初你另外一具身体不好，也是他帮忙调理的，后来还生了胭胭，他的医术那么好，你肯定会没事的。”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安抚顾晚柠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这么多年来，两人几乎每日都在一起，夜里也会说几句才睡，他从来没有体会过一个人自说自话。
他不敢闭上眼睛，害怕旁边的晚柠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每隔一会儿就会扭头和她说上几句，发现她呼吸依旧才会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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