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哑嗓音:“唉!好吧,钱光,梨英跟了你这么多年了,虽说你忌讳着那头,但你也不能老让她这么下去。”
“我说知道了!看你的铺子去吧,晚上要有人来买烟,别再让林明经手。”
男人的声音有一种难言的阴狠。
沙哑嗓子声音低了下去:“嗯,那我走了。”
很快,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出来了,往院子里吐了口痰,点上一支烟抽了,这才走了。
林霜霜身体挣了挣,手把捂住她嘴的大手扒拉下来:“阿丑你来干什么?”
问等于白问。
阿丑不出声,沉默着,释放一波又一波的关切和无奈。
林霜霜也很无奈,往窗口处指指,又趴去窗口听。
阿丑也跟了过来,以防御的姿势,一边紧紧贴着林霜霜,一边谨慎的四顾。
有了阿丑这个样子的护着,林霜霜虽然摇了摇头,但却更大胆的贴近了窗口。
“啪!”
屋里传出什么东西拍了一下的沉闷声响,男人声音响起:
“艹他个林明,怎么有这种娘?本来还想让他当挡箭牌的,这下便不能留了,不然闹来闹去的,早晚闹出我的生意来。听说现在胡建那边,抓走私抓的严了!接下来哲省这里也会越来越严的!”
姜梨英开口,很不满:
“光哥,哲省也离我们隔着大湖呢!你就想着你的生意,你就不想想我,你要是在这儿,那老泼妇哪里能打到我?我帮你担着这些,你就不想想我?”
“我怎么不想着你呢?我不想着你,我辛辛苦苦的赶来干嘛?别说了,我先帮你出气。嗯……这么的吧,你哄着林明,这批货让他去接,只要出了省,路上我就让几个兄弟废了他,也就是了。”
林霜霜听到这,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剪刀,小心的捅破了窗户最底下的尼龙纸,想往里看。
但剪刀放下去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把剪刀拉住了。
林霜霜和大手拉了两个来回,拗不过,剪刀给抢了去。
屋里。
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姜梨英,散着头发,坐在床上,左边脸在灯火下看都肿得很。
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坐在床沿,脸色沉郁,目光狠厉,正是钱光。
此时,姜梨英不肿的那半边脸抽了抽,说:
“也行,老泼妇不是要儿子吗,那你就让人掰折了林明的手,砸断了林明的腿,脑袋也给他砸,就让她一辈子伺候她儿子去,老贱人!”
钱光点点头:“嗯,这些都简单,我早就想收拾他了,手不规矩,上回还摸你呢,这些事简单,你不用太放在心上,倒是上一批赚的钱呢,你都收着了吗?”
“嗯,都在这儿呢,还有帐,你看一下。”
悉悉索索的,两人开始在床上对账点钱。
林霜霜默默跟着数。
好久,竟然有八千多。
啧!什么生意,一批货竟然赚了八千多?
可比卖豆腐干好多了啊!
这么想着,林霜霜的头不禁又贴上了几分。
一只大手一把将她拉回去一些,指指窗户。
噢,差点撞上啊!
林霜霜悻悻,又退回来一些。
室内。
钱光把钱抽了一叠,塞在自己口袋里,大部分的钱丢给姜梨英:
“收好。我拿点应付那头就行。你想吃什么吃,想喝什么喝,想买什么去买!只别露了人眼就行。”
姜梨英十分利索的收了钱,塞在床里,却抛了个媚眼:“哼,你说的,是别露了你老婆的眼吧?”
“你这吃什么瞎醋?钱上面,大头我都给你了,你还要怎样?你也知道的,我就是借她家的势,我又不和她好!再熬一阵子,等我想个法子收拾了老东西,占了火车站那边的生意,咱们就能过好日子了。”
“嗯,光哥,我等着你。”
“那我得走了。迟回不要紧,不回,那婆娘就有得烦了。”
钱光从床边站了起来,林霜霜正想要从窗户下退走,姜梨英一把拉住钱光,撒起娇来:
“光……哥!我这里今天被老泼妇撞的疼死了,你还没给我揉揉呢!”
“唉……行了行了,我再陪你一会儿,我看你不是疼,是……”
第224章 捶死那个王八羔子
屋里的两人调笑起来。
钱光很利索的把裤子丢在脚踏上,“当”的一声,一把匕首模样的东西掉出来。
林霜霜缩着肩膀,赶紧退了出来,却撞在阿丑的胸口。
阿丑抱了抱她,保持住不要摔倒。
林霜霜却听见他的胸膛,心跳如擂鼓。
屋子里动静更大了些,林霜霜赶紧拉了阿丑一下,指指外面。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矮墙边靠。
林霜霜小心翼翼的,一只脚刚跨过姜梨英家的矮墙,就看见一个影子探过身来,开口就是大嗓门:“怎么样,你三哥在不?”
林霜霜几乎是从姜梨英家的墙里跳出来的,一下子捂住影子的嘴,压住影子蹲下了墙。
阿丑也利索的跳出来,一起躲在矮墙下,影子挣扎,阿丑也帮忙压住。
姜梨英家的房门“吱呀”一声,已经拉开了。
过了半分钟,姜梨英的声音响起来:
“唉,能有谁呀,过路的而已,看你疑神疑鬼的,我们这镇子上最闭塞了,晚上根本没人的。光哥……你倒是快点来啊!”
“吱呀”一声,门又关上了。
林霜霜拖住影子就跑,直跑到了两户人家外头才放开,说:“娘,你小点声!真是的,差点就让人发现了。”
康彩珍摇摇脑袋,无所谓的说:
“发现了又怎样?反正我是来干架的!你怕啥!你三哥呢?在那屋里吗?不对,刚才好像还有一个人,是谁?林明吗?”
林霜霜往左右看看,阿丑的身影隐在附近的弄堂里。
这会儿可没时间和康彩珍解释阿丑的事。
林霜霜大力吸气:
“不在。娘你够了!别闹!我现在严肃的跟你讲,刚我听壁角了,姜梨英这里头的事,挺深的,不是你上门打几下就完的。我先问你,你抓住姜梨英,也不过是想争回口气而已,是不是?但你敢打断她手、打断她脚吗?”
康彩珍眨眨眼,手一甩:“我能扇死她!”
林霜霜:“是真的扇死,还是过过你嘴瘾?”
“我……你跟我抬什么杠!谁真的弄死她啊,真弄死了,我不得吃官司啊?”
“原来你知道啊?啊?那我再问你,你顺了我家的剪刀,要是姜梨英真还是占上风,你真敢捅死她吗?”
“我……我没说捅死她啊,我说我绞她头发!”
林霜霜火大,连连低吼:
“可是,现在,姜梨英和屋里的男人,他们商量着,改天就让林明去拿什么货,然后半道上打断他手脚,弄残他,让你伺候一辈子!现在你要回去吗?啊?”
“我听他们说的话,我估摸着他们做走私生意的!走私你懂不懂?那是要吃官司的!要是知道我们偷听去了他们的底细,就算今天不打死我们,也会找着机会弄死我们的,你明白吗,啊?”
“你知道吗,那个男人,一看就是个杀心重的,他随身带着匕首的,匕首!就明晃晃、刀子头尖尖、一捅,‘噗’血溅一米多高的那种匕首,你要回去吗?啊?”
林霜霜比划着,恨不得当场演示鲜血四溅、当场去世的样子。
康彩珍终于没跳来跳去了,眨巴眨巴眼睛看林霜霜:“你说的,真的?”
林霜霜严肃的瞪着康彩珍,大力呼吸,不说话,让她自己体会。
康彩珍可不是傻的,不过是一向让彪悍冲昏了头脑。
这会儿见林霜霜这样,她抿住嘴半天,指指胸口:“那你说,怎么弄?反正不让那个贱货吃点亏,我这里不舒服!”
林霜霜说:“别顾你的舒服不舒服了!现在我们先去把三哥找着!要不然,等到他被人打残的时候,你擎等着伺候他吧!”
康彩珍这才肯气哼哼跟着林霜霜去找林明,只是一边走还一边骂:
“王八羔子!要不是我亲生的,真该让人打断他腿!狗娘养的!要不是老娘我不想伺候他,真该把他按马桶里,溺死他!”
林霜霜没工夫笑话康彩珍自己骂自己的本事,只凭着印象,找到了上回看见林明的地方。
那里有个香烟铺子,刚才从姜梨英家出来的胖胖身影,似乎上次她也瞅见过。
那估摸,林明就在那里看铺子。
香烟铺子还开着门,里头的灯火溢出来,把这处并不起眼的小街巷,照出几许微黄暖意。
有人在里面说笑。
果然,沙哑嗓子的女人,声音夹杂在一堆男人的笑声里,分外突兀。
里头也有林明的笑声。
康彩珍刚要上前,林霜霜拉住她:“别打草惊蛇。这种人,要么不招惹,要么就得一举歼灭。”
“啊,双双,歼灭……你这词用的好!你好像越来越会说话了啊。”
“嘘!你听我的,我们这样……”
五分钟以后。
香烟铺子的灯,忽然灭了。
整个小街巷,一下子暗得对面来人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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