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眯了一下眼:“那……我要是选择不要孩子呢?”
他愣了一下:“不对,你刚刚说了孩子是早晚要的啊!”
她嘿嘿笑了:“看吧,叫你装。”
“啧……”他失笑,摇了一下头,“你要说,咱就认认真真说好不好?你想要一个,咱就一个,两个,咱就两个,你想生十个,我也奉陪。”
“神经!”她抄起枕头砸了他一下,“你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你别拿我跟萧以晴那婆家比较好么?你这一比,显得我特别低级。不过如果你是问个人喜好的话,那我确实喜好男孩多一些,你看我这么风流倜傥才高八斗的,就该留个副本。要是生个女孩的话,像你那么粗手粗脚还暴力的,我担心嫁不出去。”
刚刚的枕头是闹着玩的,这下她直接飞过去一脚,被他抱在了怀里:“看吧,我说错了?动不动就想谋杀亲夫。”
“你说,尽管说,今晚你睡客厅去……”夏至话没说完整就被他拖倒了。
“你真舍得?”
她头一侧躲开他,用手挡住他凑过来的嘴:“你能有正经一点的时候吗?我觉得我们现在还不到要孩子的时机。”
“唉,女人怎么老爱谈时机?”
她把手指竖在两人脸庞之间:“你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存款吗?孩子从怀上到出生是一笔费用,出生后也是一大笔费用。”
两人婚后,韩峻熙就主动把绝大部分收入上缴,这一点他毫不含糊,刨除房子月供日常用度,省一点,两个人还是能存个小三五千,但由于两人新婚,实际上现在也没存下多少钱。
“生个孩子要多少钱啊?不就顺产三四千剖腹五六千吗?咱不至于怀胎十月这点钱也凑不出来吧?”他果然不大考虑这个问题。
“那万一我怀孕途中,出个什么意外需要住院呢?或者生孩子的时候,有什么特殊问题需要特殊治疗呢?”她搜刮枯肠,想着一切需要增加费用的可能性。
他叫道:“诶诶,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么?好好一个人,这么会有意外呢?”
她不以为然:“医院里的病人谁不是好好一个人?有多少人是天生带着病的?”
“按你这么说,就算是不生孩子,也会遇到意外啊!”
“对啊!”她连忙点头,“所以我们得有充足的家庭基金来做意外储备。”
他打趣道:“我怀疑你偷偷去兼了个职卖保险。”
她没理他这句话,接着说:“还有就是你妈忙,我妈有家里要照顾,都不可能给我们带孩子,孩子出生了,一定要请人带。我们现在还没有这个经济能力,我们得至少存个几万块吧。”
“哎,说了半天,你不就还是那句再等等嘛。”他哀叹了一下,但很快又活跃起来了,“也好,咱就好好过点二人世界呗!”
她也不知道他是真懂还是假懂,反正她要说的都表达清楚了,他也明确了主导权在她手上,她想,应该这就可以了吧。
她感觉自己的婚姻生活整体上是理智而和顺的,这是过尽千帆后涤下的清沙,既有她自己所经历过的一地鸡毛,也有身边人的鸡飞狗跳。说是踩着沙场上的尸体总结出来的经验也不为过。
她没有别的指望,只希望稳步向前,携手白头。
这之后的每一天,夏至都抽时间和萧以晴通电话,不太忙的时候也尽量在下班后或者周末去她家里坐一坐。
她始终不太踏实,尤其是在萧以晴家里,感受到婆媳俩的关系大不如前以后。
有一次夏至去到的时候,贝贝哭得正凶,宋玉姣把她抱在怀里在客厅走来走去,而萧以晴正在房间忙着吹干湿哒哒的头发。
宋玉姣嘴里碎碎念着,话音不大,但夏至听到她是对萧以晴在这个时候洗头相当不满。夏至连忙打了个圆场去帮忙抱孩子。然而她那不甚熟络的姿势让孩子哭得更厉害了。
宋玉姣也不管不顾,说是去买菜溜出门了。
萧以晴勉强把头发吹了个八九成干,就用橡皮筋一捆,赶紧接过了孩子。
大概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贝贝马上停止了哭泣。萧以晴扫了眼下大门,好像宋玉姣还偷偷躲在门口似的,她说:“不想带孩子就不想带孩子,早上才买过菜,又说去买菜。”
夏至只能说:“孩子只认你是吧?大概也难带,你就当她去喘口气啊,老人家也没义务一定得帮你带孩子。”
“我知道啊,也没说非让她带不可啊,是她自己赖着不走。”萧以晴努了下嘴,想了想说,“我觉得很奇怪,她老赖在楠洲是干什么?你说是不是在海城和程佑他嫂子也闹了矛盾呢?”
“不至于吧……”夏至不是觉得这不可能,只是不大想嚼这个舌根,韩峻熙的提醒还言犹在耳,“程佑嫂子已经生过两个了啊,不是一男一女吗?你婆婆应该没意见吧。”
“你以为她除了催生就没别的地方惹人嫌了吗?”贝贝已经完全安静下来了,萧以晴示意夏至坐下说话,“我也不知道我之前是怎么忍耐她的。你说她刚刚在叨什么?她不是在叨我这个时间洗头,她是觉得我坐月子一个月都不该洗头。”
又开始了。夏至两手往自己脸上一拍,这又是家里长短的时候了。
接下来的两个钟头,夏至听着萧以晴一边带着孩子,一边细数宋玉姣的各种不是。
比如阻止他们买婴儿洗衣机,又老是在洗孩子的衣服时过不清水;
比如总怀疑她奶水不足,趁着她去了洗澡偷偷给孩子泡奶粉,然后总是不按分量泡,还不听教;
比如萧以晴手洗了的内裤晾高了,宋玉姣总要拿下来架在下方她自己搭的一条小竹竿上,好几次后萧以晴忍不住问,她回说不干不净不能晾高云云……
第254章 矛盾激化
尽管头疼,夏至还是耐着性子听萧以晴的每一句话,并不时给她出点小主意。萧以晴心也大,憋屈一说出来就像消散了,夏至这才放心回家。
与梁璐在微信上聊起这事,梁璐说:【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以晴和丽梅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她叫你过去就是给自己一个出气口而已,她不会委屈自己的。怕就怕她太有主见了,早晚与婆家闹出问题。】
夏至:【可是,她之前不是一直都处得挺好吗?我觉得她还挺会来事的。】
萧以晴这人,说她是八面玲珑也不为过,嘴甜,知道怎么去讨好别人。
梁璐:【前提是她心甘情愿。她这人你还不知道吗?不惹她时万事好商量,但别人给她送刀子,她不可能还一块豆腐。她之前忍受婆家诸多挑剔,是因为觉得程佑对她好,百依百顺。现在她觉得他不是她想象中那样子,哪里还肯为了他将就?】
夏至看了这段话,也深以为然:【你要不要和她聊聊?】夏至觉得自己看问题还是没有梁璐透彻。
梁璐:【我有空找她聊几句吧。但我不可能挑明了说的。你以为她自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夏至,我们几个人,就只有你和丽梅会为了爱情委曲求全的。】
夏至觉得这句话里有预言的味道:【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梁璐:【我不知道,最理想的状态,是她婆婆尽快离开,小两口子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谁也不要插手。】
夏至:【这个得她自己走,谁赶都不合适。】
梁璐:【你也别琢磨太多了,多花点时间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你停更多久了?】
夏至吐了下舌头:【像你说的,经营自己的生活啊,哪里有空写。放着吧,慢慢再写点,也就你在看了。你呢?最近怎样?】
夏至是想问她到了新的环境,有没有新的境遇。不知不觉梁璐已经在美国呆了半年了,虽然未能相见,但她身上洋溢的自信感染了夏至。
她想知道梁璐在美国的工作和感情生活,尤其是后者,得到的又是一句“老样子”。
【要好好的。】夏至回道。
【你也是。】简单的祝愿结束了相隔半个地球的关怀。
有人在时间中痊愈伤痛,有人在时间中获取幸福,有人在时间中凝聚矛盾,把时光碾碎成粉末飘洒空中,该去的会去,该来的会来。
2013年静悄悄地过去了,2014年1月那个晚上,萧以晴终于决定了不再忍耐。
夏至接到萧以晴的那通电话时,她并没有觉得多大的惊讶,就像她看到了一堆木柴堆垒成塔,底部被抽走了一块而上端仍在不断地添木柴似的,倒塌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她又觉得气愤而遗憾,她对程佑还是抱有希望的。那年他从梁家寅的骚扰中把她解救出来,又给了她最初的职场指导,她心里默默地把他当作自己的兄长一样崇敬着。
“你到哪儿了?我来接你。”第二天早上,在约定好的时间,夏至给萧以晴打去了电话。
“不用了,我已经出门了,现在在的士上。”萧以晴说。
“那我到小区门口等你。”
萧以晴是趁着程佑去了上班,宋玉姣去了买菜的时候带着贝贝离家的,夏至请了半天假来接应她。
萧以晴抱着贝贝从的士里钻出来,夏至连忙上去帮她拎车里那个小小的旅行包,母女俩就那么个小包,里面装的绝大部分是贝贝的用品,萧以晴就装了几件内衣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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