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变了一个模样,收回了之前的嚣张、贪婪、不屑的表情。
然而见到是送酒的侍应生,表情瞬间又变了一个模样,所有人都变本加厉地继续玩闹。
送酒的小姑娘应该是才工作不久,对这种场合还没法得心应手地处理,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就红着脸蛋,快速地将红酒整齐摆放在桌上。
正要离开之际,身旁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笑了出来,将手里的骰子一扔,叫到:“六五五,我最大!喝!”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不由得附和吼了起来:“喝!喝!喝!”
“这还是刘少今晚第一次输,我还以为刘少今天真的开挂了呢!”
大家都开着那个人的玩笑,那人估计是输得太惨,随手就拿起了刚才送过来的一瓶勃艮第红酒,递到侍应生面前,说道:“开了。”
其余人都不说话了,这瓶单价就要六千美元,虽然在座的人也不是喝不起,可毕竟是给顾总准备的。
他难得出来一次,不好扫了他的兴。
“刘少,这酒……”刚才赢了局的黄总说话了,骰子是他赢的,若是刘少就这么把酒喝了,岂不是连他也有责任了吗。
“怎么了?我喝不起吗?”那刘少也是个急脾气,不等别人再说,就将酒往前面一推,硬是要侍应生打开。
那小女生何曾见过这种阵仗,看别人的表情都知道这酒开不得,可偏偏这个刘少态度这么强硬,她进退两难,既不敢接酒,也不敢躲开。
“等等再喝吧!既然你们要等人的话,正好玩累了可以休息休息。”角落里突然传出一道声音,若夭从跟着侍应生小姑娘进来的时候起,就一直呆在门口的角落里。
第84章 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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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没想到,在所有人都觉得风平浪静,一切步入正轨以后,赵光华会突然出现,打破表面平静。
秦瑶第一时间通知远在法国的君陌白,但这些举措,根本无济于事。
距离谭书墨失踪,已经有六个小时,六个小时的空白期,她在哪里,有没有受到伤害,没有一个人知道。
君家倾尽全力,动用一切关系,挨个排查帝都二十四小时内的全城监控,没有人会想到,第一个发现谭书墨的人,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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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标帝都外三环古稠桥——
痛与冷交织,软麻感觉密布谭书墨全身,她的身上像是缺了一道口子,呼呼地往里透着寒风,让她不止一次在睡梦中蜷缩挣扎。
风声,雨声,寒鸦鹤唳,还有火焰舔舐干柴的声音,火堆在蒙蒙细雨中熊熊燃烧。
水与火的碰撞,明显烈火更胜一筹。
隔着一堆火苗,赵光华脸上阴郁密布,沉着脸一把一把地将干柴递进火堆,原本碗大的火花逐渐被他养成了半人高。
他看上去和漆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唯有火光闪烁的时候能看见他脸上不一样的颜色。
面无表情,杀气腾腾。
谭书墨来过这里,在这里的人,穷困潦倒,每天为了一方桥洞争吵打架。
这里,是帝都最为阴暗的角落。
天色已经接近漆黑。
相比帝都的波谲云诡,古稠桥可谓是剑拔弩张。
她离火光很远,远到一点火堆的温度都感觉不到,细密的雨丝很快将她的衣服浸透,痛与冷交加在一起,雨水逐渐凝结,成滴落下——
谭书墨朦胧中睁开眼睛。
“呜……”
手脚被绑,她整个人像只虫子似的被扔在地上,稍微一动,立刻引来赵光华的注意。
“谭小姐。”赵光华的声音干渴沙哑,尖锐刺耳,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捣鼓着火焰,隔着火焰,他盯着谭书墨绝望的瞳孔说道:“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再见,我没认错你吧。”
他的眼神十分狂热,承满了报复的痛快感,动作十分随意,看上去颓废、厌世。
谭书墨的心逐渐降落到冰点,她没想过简单地陪司慎去一趟监狱会给自己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更没想到在那时候居然给自己埋下了祸根。
她挣扎了几下,看上去狼狈不堪,雨水混着泥土很快将她的半边身子弄脏,而她还在不停地蠕动。
墨绿色的毛衣染上泥泞,泥水很快渗透进去,整件毛衣因为吸水而变得沉重。
她也不复往常的优雅精致。
“呜……呜呜呜呜!”
她想说,那些都是司慎的锅,他找她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
但是话到嘴边通通都变成一句句呜咽,撕心裂肺,绝望无助。
赵光华很有耐心,在监狱呆了几年的他别的没有,包容度倒是大大提升。
悠闲地添着柴火,干柴一折为二的声音不断响起。
看着谭书墨不停挣扎,竟让他生出了观赏的愉悦,看着她挣脱不开,表情逐渐扭曲。
“用力啊,为什么不用嘴咬?使劲啊,再使劲一点,绳子就解开了!”他的声音很大,毫无疑问,桥洞里的那些人再次被吵醒。
看着眼前明显的绑架案,所有人都选择了旁观。
“用力,用力啊!”赵光华一棍子扔过来,带着火星的木柴重重砸在谭书墨肚子上。
她惊恐地往旁边闪躲,还好衣服都是湿的,火星落在上面很快就熄灭了。
她用力挣扎,手腕脚腕勒出无数红痕,赵光华的话成功让她忘掉疼痛,不断地用力挣扎。
恨不得在地上将堵住嘴唇的破布磨掉。
只要挣脱束缚,她就有救。
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谭书墨咬牙支撑,终于——破布隐见松动。
“呵~”赵光华轻蔑地笑了一声,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将散落的柴火重新丢进火堆,就着火光,摸索到绳结。
……他要做什么?
谭书墨不断向后蜷缩,赵光华的手像是扼住她的命运一般,掐住她的喉咙不断收拢,连带着隐约松动的绳结,一起牢牢地塞回她的嘴里。
赵光华浑身恶臭,那双与司慎有着七八分相似的眸子自上而下地打量着她,啧啧道:“当年我就觉得司慎对你不一般,没想到,他还真的喜欢上你了。”
时隔十二年,当初的猜测都得到了实现。
那时候他就说过,这种女孩子就像是一束光,而于司慎,于君陌白,这种光只要见过一次,就会忍不住沉溺。
任凭他再怎么嘴硬,心动就是心动。
谭书墨艰难地摇头,喉咙被他卡得很紧,脸色涨红。
赵光华继续说道:“谭小姐,不知道你的用处有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司慎那贱种,会不会为了你做出一些我们都想不到的事情呢。”
谭书墨浑身无力,恐惧和疼痛让她无法正常思考,浑身大汗淋漓,只从他的只言片语里猜到,或许她的存在,只是为了威胁司慎。
她和谭小花都猜错了,他根本不想借用谭家东山再起。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谭书墨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担忧,司慎如果过来,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如果不来……估计她能不能安然无恙真的说不定。
没等她得出结论,一道强光忽然打在赵光华脸上,前方忽然出现一大群车辆,密密麻麻朝着古稠桥开过来,远远地就看见了车灯。
古稠桥这边被车灯、探照灯照的宛若白昼,桥洞里的人再也睡不下去,纷纷起身扒在桥边围观。
赵光华蹲狱多年,对警报声尤其敏感,警笛初响,他立刻朝前扑过去,一把将谭书墨扣在怀里,一把手掌长的尖刀刺在喉前。
他的劲很大,她就像一块破布,被他东拉西扯,毫无反抗之力。
一连串的警车缓缓停下,红蓝色的警报器不停闪烁,而在车辆最前,一辆黑色轿车里,司慎几乎是在车辆熄火的一瞬间迅速开门下车。
目光很快就锁定了谭书墨,在看见赵光华的那一刻,咬牙切齿,恶毒的诅咒之意很快爬满他的整张脸。
在名流之后,谭书墨这是第一次见到他,他清瘦了很多,下巴长满了胡茬,原本精明算计的眸子此刻除了对赵光华的恨意之外,尽是浓重的疲惫。
他的厌恶已经到了扭曲的程度,一字一句恨不得像只毒蛇一般扑过来,将他死死咬住。
他道:“赵光华——”
“放了她。”
身后的警车整齐停下,从车上下来几十号人,各个拿着□□,在远处,甚至安排了狙击手。
司慎一眼都不敢看谭书墨,恶狠狠地盯着赵光华,语气却变得缓和,带着商量余地地说道:“你想要什么,告诉我,不要伤害她。”
“真的,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求你,放了她,实在不行,我来换她。”
谭书墨眸光一动,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赵光华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手里的尖刀不由得递进几分,刺破了一层油皮,血丝沿着刀尖流下。
他讥讽地道:“没想到这丫头真能威胁你,呵,司慎,你精明了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会毁在一个女人手里。”
司慎目眦欲裂,缓缓滴落的几滴鲜血彻底刺破了他紧绷的神经,右脚下意识上前一步,大吼道:“你别伤害她,放了她,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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