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饭量如何?”我问。
祯炎:“正常偏少,我平时比较注意控制不去暴饮暴食。”
我在一旁默默盘算,看来食物储备要在原基础上增加一倍才行,现在我可不是一个人了,毕竟是有男朋友的人嘛。
祯炎看穿了我的心思,双手托起我的脸颊,眼神温柔得快要掐出水,“关于屯粮的后续问题,你交给我吧,好吗?”
他的手心像是温暖的泉口,源源不断传来暖意,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贴近去汲取更多。也好,我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祯炎严格如他所说,我俩分享完这个美味的芝士蛋糕后,时间正好过去了半小时。
临走时,他不舍地抱抱我,“今天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所以,你一定要相信,我们以后慢慢来,好吗?”
“嗯,我们慢慢来。”我从未如此 坚定地回应。
我曾想过类似我俩这种突然表白后在一起,肯定难免会遇到尴尬和拘谨,毕竟还没有对彼此深入了解。
可在与他相处的时间里,我担心的情况完全没遇到过。我俩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愈来愈熟稔。
正当我欣慰这种相处模式的时候,才发现最大的考验并不在于我俩,而在于如何在办公室隐秘低调地甜甜恋爱。
*** ***
其实祯炎在表白前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他在先前的短信里就说过,我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步伐走就行,他会来跟上我。
说起来是很简单,但是操作起来难度颇高。
我自己一个人走的话,走快走慢、走走停停都行。一想到从此身边有了祯炎,步伐实在不能像当初一样肆无忌惮。
比如我们“恰好”一起出现在写字楼电梯门口等电梯时,我的眼神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安放。尤其是身边还有其他同事时,我的身体快僵硬成为木乃伊。
从电梯的镜子里看到故意对我笑眼弯弯暗送秋波的男人,我走路都差点顺拐。
幸好每周只有周五那天能在公司见到他。
我的心理走向两个极端:期待遇到他,又害怕遇到他。这是曾经的单身咸鱼绝对想不到的挑战。
如果Janet知道我竟然在跟祯炎谈恋爱,我无法想象她会不会直接把我就地正法,烤成一条咸鱼。
年后我们都很少在办公室遇见Janet,她出现的次数比每周来一次的祯炎都少。每天我们只能在邮件里见到Janet。
我试着问Ruby发生了什么事,Ruby只是淡淡回复一句:“尘埃落定。”
这句话像一颗小石头落进了汪洋大海里,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却见证了所有风暴的诞生。
幸好我的具体工作内容只是祯炎工作管理范围内的一块小小分支,几乎可以视而不见。他在集团的职业定位是宏观类,把控团队的整体走向,为业绩和KPI负责。
我俩对待工作有共同的默契,互相鼓励着前进,不过多去干涉对方的工作。
细心的Ruby留意到祯炎修改过了每封邮件的后缀,一般邮件正文内容后会跟上发件人的姓名和职位title。
祯炎的新模板是:祯炎 Zhen Yan.Y,他在自己名字后面加了“.Y”。
Ruby在茶水间端着咖啡老神在在地分析,“你说,他是不是发现我们暗地里叫他二火仔,然后故意在Yan后面多写一个Y?暗喻自己其实什么都知道?”
我努力咽下一口咖啡,心想Ruby姐姐你这回真的猜错了,这是一个刚恋爱的直男想到的示爱方式而已。
祯炎说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己已脱单,这 个危险的念头一下子被我摁住了。
他只好在公司邮件里给自己名字后面加上女友名字里妤的缩写,暗搓搓宣告天下。
祯炎Zhen Yan.Y等于祯炎和姚娴妤。
以后每次收到他的邮件,我能从屏幕里感受到这个男人直白的爱意。
而且我发现Ruby以后都没有再叫他二火仔,这倒是个意外的收获。
*** ***
祯炎很懂我,他知道我这个人有执念,认为所有的亲密关系都该建立在深深的长久了解基础上。
哪怕我们相处多了,发现越来越多彼此合拍的地方,我潜意识里还会把自己当初夜奔维港积极告白,当做一次低概率的随机事件。
于是祯炎悄悄收起了他的直进表白方式,换成他站在原地,等待我再一次去拥抱他。
祯炎提议:“心,我们交往了两个月,可以互相了解多一些对方的情况,比如家庭背景啊、成长经历等等。”
我记得自己在以往的聊天中告诉过他,我是独生子女,父母在内地,已经退休。成长环境是那种典型的中国传统式家庭,父母内敛,爱子女,却不会与孩子拥抱。我们都是有距离地深爱着彼此。
祯炎听到这里,神情忽的有些落寞,可眼里却像有星星闪着光,语气里竟然带着一丝羡慕,“原来和自己的父母,还有这种相处方式。”
我歪歪脑袋,以为他指的是中美家庭氛围的差别,“西方的家庭是比较开放,父母和子女相处方式像朋友,都会拥抱着说我爱你。”
“我是领养的小孩,养母在我读大学时去世,养父三年前也离开了。”祯炎顿了顿,“我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我总是做一个同样的梦,一个人走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第21章 . 祯炎的过去(一) 他们是这世上发现我……
自从有记忆来, 我从不会主动跟别人讲述和谈论自己的家庭和成长环境,这种潜意识应该源自我感情内敛的父母。
他们是典型的六零后,经历过特殊的时代,读书时候赶上文/革, 就业时候赶上裁员, 生娃时候赶上独生子女政策。他们那个年代的人普遍对事物抱着非黑即白的概念, 对艰苦的生活仍然抱有理想。
即使理想丰满, 现实骨感, 消磨掉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丝热情。他们的信念还在。
我从小的生活按部就班:读书、学习、上大学、工作。不去做很多事情的原因并非因为胆小, 而是我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些可以去做的事。
在 局限的认知成长范围里, 促进了我如今性格的形成。
这个不能说好, 也不能说不好。
需要看在那种环境里生存, 比如此刻在港工作, 在人人都急着往前冲的奋斗浪潮里,我这种低调萎缩的性格就很吃亏。
刚和祯炎在一起时, 他问过我家庭情况,我简单介绍说自己是独生子女, 父母已经退休, 目前在老家悠闲地生活。
他们日常打打麻将,找左邻右舍喝喝茶吹吹牛,平时还会跳跳广场舞,我们保持着每日视频通话的习惯。
除了谈论到我将来恋爱婚姻的话题,我妈一直是一位温文尔雅的中老年太太。
听到我和父母保持每日通话的习惯,祯炎眼里闪过一道光,他的语气既羡慕又好奇,“哦?每天怎么会有说不完的话?跟父母相处,难道是跟谈恋爱一样?”
“也不是啦, 因为我在外地工作,独自居住,我妈曾经在新闻里看到过关于独居女不好的报道,从此就和我养成了每晚归家后视频十分钟的习惯。主要是为了报平安,让他们放心。”
“十分钟呐?”祯炎敲敲自己的手指,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我解释道:“嗯,谈谈今天做了什么,午饭、晚饭吃了什么,天气如何啊之类的话题,时间就很快过去。”
“我也要申请每晚要跟你视频十分钟。”祯炎把我圈进怀里,动作轻柔。
自从我俩恋爱后,一天24小时里除了工作,睡觉、洗澡、上厕所,几乎一空下来的时间就跟他发信息讲电话聊视频。往日的我真的还没发现外表严肃清隽的祯炎,竟然有着一颗黏人的大金毛内心。
“批准申请。”我就势把脑袋埋进他胸膛,顺口问道:“那你父母呢?他们在美国还是国内?今年春节好像你是一个人过的?”
祯炎顿了顿,轻轻摩挲着我的发顶,“其实我是领养的小孩,养母在我读大学时去世,养父三年前也离开了。”
“我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这几十年来我只剩下了一个梦:独自走在人群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男人尽量描述地 轻描淡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我却一下子屏住了呼吸。
敏锐地捕捉到我情绪的波动,祯炎松开我,大掌继续摁在我头顶,弯着腰认真凝视着我的双眼,柔声道:“心,快呼气,跟我做,吸气......呼气......”
我这口突然堵在胸口的闷气才长长舒出来。
领养?永远缺失了亲生父母的记忆?眼前这位温柔的大男人究竟经历了怎样的人生?
只是这么稍稍一想,我的眼眶已经忍不住开始变红。
祯炎似乎早就预料到我的反应,高大的身子靠过来,很自然地把我揽进怀里,回到凳子上稳稳坐好,耐心地给我擦眼泪。
“抱歉,就是知道你会掉金豆豆,所以没有一直提前跟你说实情。”
“祯炎,”我带着浓浓鼻音,“你想什么时候说都可以,永远不说也可以。跟我在一起,我只希望你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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