翩翩公子般的人物那么一笑,让许玉烟恍惚觉得有朵花在心间盛开:“我,我是乐清,当然不紧张,要紧张也是你紧张。”
“我是很紧张。”
许玉烟一愣,见他注视着自己,没有一丝玩笑意思,心里不禁一跳,来不及多想,导演已经让他们各就各位,许玉烟只好站到自己该站的位置上。
三月初三上巳节,乐清让二哥邀请卫玠到家临水宴饮、曲水流觞,自己则等在他必经的路上。
一棵杏树粉白花开,她特地穿了能衬出自己娇颜的桃红襦裙,站在梯/子上将一盏纱灯挂上枝头,卫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
为了营造唯美意境,乐清让飞扬拿芭蕉扇大力扇风,飞鸾在屋顶撒下花瓣。
为防止出幺蛾子,她还特地嘱咐过控制好力道……可……这风怎么大得把裙摆吹起来了?
“停!鼓风机怎么回事?”导演大叫。
许玉烟松下一口气,陆昶出现的那一刻,她忽然想起刚刚他说的紧张,忘记该怎么演,幸好出状况了。
化妆师过来调整裙摆和发型,她心下懊恼,佯装配合,却不知陆昶的目光仿佛定在了她身上。
乐清为了让卫玠欢喜,把纱灯挂在枝头,以衬得自己容颜如玉,他想他不需要揣摩,就能够明白卫玠的心情。
暖色光影下的眼前人,让他想起那句诗“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怎么看都不够。
再一次开拍,两人很快进入状态。
杏花树下,那人穿紫色袍子,长发未束,面如冠玉,风华高雅,风吹散粉白花瓣,也吹起乐清心中的涟漪。
她本想以美色/诱得他来吻自己,没想到自己反被美色所诱。
他的唇很软,也很温暖。
那一瞬间,许玉烟脑海里莫名出现这样的念头,但情绪很快又回到剧中。
乐清飞快地移开脸,先是有些震惊,看清卫玠同样惊讶的脸后,她反倒笑眯了眼,乐滋滋地看他,脸上带着羞怯又或是兴奋的红色。
卫玠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清儿,还记得去年的上巳节,是怎么过的吗?”
没想到对方开口是这样一句话,乐清咬唇,她当然记得,她在城郊的河边企图勾引他来着,结果……
乐清讨好地笑:“不记得了,叔宝哥哥记得吗?”
“越来越过分了,清儿,对我也开始撒谎了。”
“唔,清儿知错了。”
不能惹叔宝哥哥生气,乐清低下头,没有瞧见卫玠嘴角的笑。
“罢了,今日你若能做出一首像样的诗便原谅你。”
诶——诶!乐清突然反应过来:“叔宝哥哥刚刚叫我什么?”
他一直以来都只叫她乐家小娘子,还有,他刚刚没有怪她亲了他,只说她骗他。
乐清爬下梯/子,急急追上去,却只来得及看清卫玠翩然离去的背影。
“好,过了,准备拍特写。”
许玉烟听见喊停,一眼也不敢看陆昶,就要退场。
“天恩,你们再站回去,现在马上开始,”导演回头,“化妆师!摄像!”
许玉烟没办法,只好和陆昶又站回来,化妆师很快围上来。
其实不过片刻功夫,也没什么妆好补,不过是掉了口红,而陆昶,许玉烟看向对面的他,他的嘴上沾了自己的……化妆师正给他擦掉。
陆昶也看着她,灯光映照下,他的眼睛里碎满了星星,神情似乎格外温柔,许玉烟红着脸移开了视线。
“只拍吻戏部分,到卫玠开始说话时停。”导演让摄像离得近一点。
“好。”许玉烟点头。
导演回到监视器前:“预备——开……”
“陈导,等一下。”许玉烟还是没忍住叫了停,这导演完全不给她准备时间,而她真的要喘口气。
看着近在眼前的陆昶,这家伙还是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甚至透有几分笑意,真是可恶,她毫不怀疑,只要喊开拍,他立刻能变成清冷模样,她怎么能输。
闭上眼睛,许玉烟在心里回忆一遍剧本内容,才告诉导演好了。
“好,开始!”随着导演一声令下,
许玉烟睁开眼睛,却发现陆昶笑容满面:“导演,我也需要准备一下。”
许玉烟目瞪口呆,陆昶朝她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也学她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在两人轮番准备后,这个镜头终于拍摄成功。
可紧接着,是不同角度的特写镜头——
飞鸾角度的俯拍镜头——
飞扬角度的全景镜头——
后两个镜头可以借位,距离却也极近。亲在唇角或脸贴脸什么的,在许玉烟看来差别不大,都能让她没脸,要知道全是由她主动!
至于陆昶,她觉得他大概享受其中,一直温和地笑,不,虽然是笑,有时貌似是笑话的笑,一定是看她脸红得像个苹果,还有时……好像是真的温柔地笑。
不管哪种,许玉烟都不敢多想。
吻戏后面,是曲水流觞的戏份,这一场人多,两人仅限剧中的隔空交流。
全部戏份结束以后,许玉烟趁着陆昶和饰演自己二哥的演员讲话,飞快地褪去戏服和发饰,率先回了酒店。
晚上,许玉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一场戏也能纠结,或者多吻几场就好了?
*****
第二天凌晨下了场暴雨,由于符合剧情需要,剧组临时改为去较远的一个外景地拍摄。
副导演通知有戏的演员早晨七点在酒店门口集合。
许玉烟和叶菀踩着点下去时,所有人已经上了剧组大巴,整辆车坐得满满当当。
他们寻找位子时,有人站起来:“天恩,这边!”
许玉烟看过去,说话人是周易,他旁边还有空位,但显然他说的“位置”不是旁边那个,而是他身后那个。
看见陆昶的笑容,她觉得脸又开始发烧。
是不是请他们挪一下,让她和叶菀一起坐?想法刚从脑子里冒出来,走在前面的叶菀去周易旁边坐下了。
许玉烟没办法,低头挪过去,坐到陆昶旁边。
她不看他,他也不说话,过了半晌,许玉烟忍不住偷偷瞥他一眼,却正撞见含笑的眼神,连忙收回视线。
他好像还在看自己?许玉烟别扭地看回去,果然见陆昶仍然那副神情。
心里一跳,她再次收回目光,同时又觉得有些恼火,想义正言辞地说点什么,陆昶开了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许玉烟张口结舌,随后镇定道:“我不像某人,吻戏经验丰富,自然一点儿不觉得尴尬。”
“我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
许玉烟一怔,她本来没有这意思,可这确实不像自己会说的话,难道自己真的介意?
她想扭头不理睬他,转瞬又觉得输了气势:“上次你走之前不是生气了吗,怎么现在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她昨晚给天恩打过电话,得知在机场时,陆昶就像偶遇同事那样,给她签了名,并没有任何气恼情绪,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时粉丝多。
“我是气了,可也是因为你对我太冷淡。”
许玉烟以为他会追问自己之前态度变化的原因,谁想他却眼藏笑意,语气无辜:“既然山不来就我,我只有去就山了。”
这一次两次的,许玉烟算明白了,这家伙在撩自己,没想到影帝也会有这么恬不知耻的时候,更没想到即使明白了这一点,自己也找不到任何话回怼。
最后,她只好瞪了他一眼,扭过头去,不再和他说任何话。
陆昶看着许玉烟微红的耳尖,微微一笑,见好就收,不再逗她。
第26章 “是不是把我看做你的什么人……
这场戏讲述的是卫玠首次与第二任妻子山氏相遇。
原著是穿越小说, 第一任妻子乐清死后,女主灵魂重生在与乐清长相一样的山氏身上,电视剧改编为乐清没死,因为相貌、性情与山家早夭的女儿相似, 被认作干女儿。
乐清在“死”前和卫玠发生了极大误会, 乐清以为卫玠从未喜欢过自己, 因此成为山霏后, 装作失忆, 不与卫玠相认。
正式开拍前, 陈导和他们沟通:“不是真失忆, 又要让卫玠相信是另外一个人, 所以表演方式要和乐清完全不同。”
“可是……乐清再聪慧, 也不是演员, 不可能做到完全不一样吧。”许玉烟说出自己的疑惑。
陈导没想到楚天恩有这样的质疑,思考片刻, 仍然坚持自己的看法:“她是乐清的时候,就常常抑制自己的本性, 装作大家闺秀, 说明乐清本来就是个善于伪装的人。”
“就算是曾经的乐清,她的本性也轻易被卫玠识破了,现在山霏对卫玠的情感更为复杂,我觉得不可能骗过他,不如戴上帏帽遮挡更恰当。”
“你也知道感情复杂,戴上帏帽怎么体现呢?”陈导有些不耐,“再说一顶帽子有什么好看的,观众要看的就是你用眼神细腻地传达。”
议论声纷纷响起。
“没想到楚天恩这么较真,观众哪会注意这种细节, 只要剧好看就可以了。”
“天气这么热,地都要干了,我们还是准备人工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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