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伶非常不爽,但她压着自己心头的怒气,只是酸溜溜地顶过一句:“这么远,您真的能看的清楚嘛?”
一声质疑,让场内的气氛顿时降到了冰点。
过了一会,大家才听到帷幕后面的人轻轻地笑了,
“我不需要看清楚,我就能说出这副作品的不足之处。”
她顿了顿,接着说到:
“因为,这是我三年前上学的时候,做的一幅画稿,当时我的老师和同学们都说这个设计稿非常不错,直到后来我试着开始学剪裁、打版才发现,衣服的尺寸和比例都有问题。”
“如果你不信,欧洲的 lifestyle 杂志期刊55208号,上面就有我关于这幅设计图的稿件的印刷和我对于这副作品的不足分析。”
丰南从帷幕后面走了出来,“宋伶,抄袭这一招,你一用就用三年?”
宋伶见到丰南的那一瞬间,当场就愣住了,怎么会是她。
她本就是想稳操胜券,于是“借鉴”了三年前丰南的一幅作品,却没想到今天她还在场,而且还已经在杂志上发表过了?
“不是的,她乱说,她乱说,你们这是什么节目啊,为什么会找这种人,我要见导演,导演呢,导演你答应过我的……”
宋伶在舞台上顿时情绪失控,执行导演一个眼神,就上去几个保安,把她“请”了下去。
节目是直播的,这次场下和弹幕上的观众完全不淡定了。
“什么玩意,抄袭狗滚。”
“这宋伶不就是前些日子的意难平????谁说她是意难平的,出来挨打。”
“啊啊啊啊这个裁判小姐姐不就是四季上一期的冠军吗?平日里低低调调地却没想到这么有实力,在国外还获过大奖。”
“果然,是我追过的小姐姐,人挡鲨人,佛挡鲨佛,这种抄袭狗,就应该被摁在地上摩擦,永远起不来!”
“心疼我南姐,人家这么有实力了竟然还在四季那个系列里面陪这帮人玩,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我单方面宣布,每一期节目冠军不是我南姐我就弃剧。”
“抄袭简直是我们设计圈的耻辱啊,她背着这样的耻辱,还想混这个圈子,退圈吧。”
节目一播出,转载发酵之后,以“宋伶抄袭”引爆话题榜,树倒猢狲散,几个营销号把她的黑料都扒了出来。
真的掺着假的,假的掺着真的。
抄袭、收买、虚荣、做作,宋伶的职业生涯,算是彻底毁了。
设计室签订的合同纷纷被撤销,客户头也不回的都走了。
原先她设计的一些产品,都因为她的丑闻纷纷被抵制,各大品牌商天天堵在她家门口问她要赔偿款。
那几个赔偿款,动辄就几千几百万。
宋伶就跟过街老鼠一样,抱头四蹿,东躲西藏。
画都卖了,房子也卖了,
下半辈子估计要活在无尽的债务中了。
段程山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接起突然响起的电话,电话那头语气很着急。
“山哥,你想放进来的那个女设计师,出事了。”
段程山把腿架在茶几上:“怎么了?”
“原先都跟裁判说好了,三个人都能通过,韩导不知道从哪弄来个女的,弄了个一票否决权,那女设计师抄袭啊,撞到铁板了。”
段程山拿了沙发里的遥控器,抿开电视,点开重播快进到就是丰南撕宋伶那一段。
“怎么办,山哥,这个人你还要不要。”
段程山看着电视里面容姣好的丰南,又看了看傻在台上的宋伶,把剔牙线丢进垃圾桶里:“这么蠢的人,要她干嘛。”
段程山挂了电话,对着电视里的人发呆。
电视里的人带了个蓓蕾帽,柔柔的卷发披在她的肩上,说起话来,语气波澜不惊,却杀人于无形。
他又拿起电话,“给我查一下这个Iris。”
第49章 . 吃醋 冠妻姓也不是不可以
丰南站在出站口, 在人来人往的出口找着戚自凡。
今天是他回国的日子,她早早叫了助理小墨,两人蹲在门口等着。
很快, 出站口就出来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他穿了一条窄口的运动裤, 上身随意套了件短款夹克,脖子上裹了条羊毛围巾,头上带了个毛线帽子,额间中分的刘海压着金色的眼镜框。
丰南连忙招手。
戚自凡见到他们, 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 他伸手给了丰南一个大大的拥抱,丰南仰头问他, “师傅,这次回来准备呆多久?”
戚自凡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下来给她围上,“快过年了,我爸我妈也要回来了,这次应该会待很久。”
小墨在一旁识趣地退下,转溜着乌黑的眼珠子乖巧地让出了位置。
她怎么觉得,自凡老师和南南姐, 莫名其妙的搭配。
“走吧,师傅, 奶奶已经让人做好饭菜了, 标准的南方菜,我爸今晚也在, 说一起要替你接风洗尘。”
丰南拿过戚自凡手中的其他一个箱子,跟他并排走出机场。
小墨接过戚自凡带回来的一些画集和画具,跟丰南说道:“南南姐, 自凡老师,那我先回工作室了。”
丰南把自己的车钥匙给了她,“你带着那么多画册不方便,你先开车回去吧,我跟师傅打车回去好了。”
“好。”
丰南和戚自凡顺着路标寻着出租车候车口,那出租车的打车口排了老长的队,陆陆续续已经快排到了机场出口大厅,人来来往往,丰南一个不注意,被来人撞了一下,她随即差点摔倒。
戚自凡放开那只原来拉着行李箱的手,下意识地扶过就要倾倒而来的丰南,他觉得自己手心一热,慌乱的丰南下意识握紧了他的手,半个身子跌落在他怀里。
那底下装着四个轮子的行李箱在光滑且有些倾斜的大理石地面上滑动着,最后被一双脚翘着脚尖微微抵住,那箱子就一动不动地停在地上。
丰南连忙从戚自凡怀里出来,忙道歉到,“不好意思师傅,我没站稳。”
戚自凡原来扶着她的手心里一空,他微微一顿,收回了手,“没关系。”
他低头正要找自己的箱子,却发现他的箱子却在另一个男人的脚边。
那个男人双手插着口袋,米色的风衣快到他的脚肚子,脚上穿了一双驼色的靴子,风衣里面叠穿着一条黑色的西装外套。
丰南顺着戚自凡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段程也。
只不过当她再确认一下他的神色时,怀疑是自己看错了,他保持着一种疏远地友好,上来跟丰南打招呼:“这么巧?”
丰南还未说话,戚自凡已经微微上前一步,挡在他们中间,自然地想从段程也手中拿回自己的箱子,“这么巧,段先生。”
“我刚刚送走一个客户。”段程也压着那箱子的把手杆,没有放开那个箱子。“自凡老师这是刚回国?”
“是,正要去南南家吃晚饭。”戚自凡见段程也没有要把箱子给他的样子,索性把手放下了,把目的地说的直接干脆。
段程也唇角有一丝微颤,不过很快他收起了神色,看了看已经排到大厅的出租车候车口,转头对丰南说,“不如搭我的车回去。”
丰南觉得不太合适,正要拒绝,不料戚自凡却抢先说了话,“好啊,那就麻烦段先生了。”
于是,段程也在前面拿着个箱子带路,戚自凡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倒是丰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情况?一见如故?
到了停车场,江伏本坐在驾驶室上等着段程也,暖气吹的他都睁不开眼,见到迎面而来的三个人的时候,瞬间清醒。
我的妈耶,这是什么世界大战一触即发的场面。
江伏什么都不敢问,赶紧下来开门。
戚自凡没当外人,把箱子放好之后就引着丰南往后座坐。
丰南坐好后,段程也刚要上后座,戚自凡就先他一步上了后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车门。
江伏坐在驾驶室上,表情僵在那里,他不知道是下车给段程也开副驾驶的门好还是装聋作哑的好。
段程也只能黑着脸自己上了前面副驾驶的座位。
江伏老老实实地专心开车,段程也坐在前面,耳朵拼命向后伸,听着后面两个人的谈话。
“师傅,你这次在冰岛,有遇到什么好玩的嘛?”
“好玩的,不如我说点你感兴趣的吧。”
“嗯哼?”
“冰岛跟它的名字一样,是个安静纯美的地方,我经常走着走着,天上就开始飘起了雪花,你感觉你处于冬季,可是又走着走着,你就会看到一大片的三色堇,你又觉得那是春天。”
“你经常会感叹冰封山岛的壮阔,又惊讶于熔岩带来的地热温泉。”
丰南把手靠在座椅中间的按钮操作台上,托着腮认真地看着戚自凡:“所以你之前给我拍的极光的照片也是在冰岛的冰封雪山上拍的嘛?”
“是的,据说那座山上能看到极光,我和几个摄影师朋友就扛着机器在那里等了一夜……”
戚自凡刚说到一半,车载音响费翔老师的《冬天里的一把火》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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