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有一个弟弟,陈家也只有一个少爷,周钦时绝不可能,所以陈玩才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代价也要将周钦时母子赶出陈家,所以她才会想尽办法的欺辱他。
陈郁虽不在她身边了,但属于他的东西,她这个不称职的姐姐还是要替他守着的,也只有这样,陈玩才觉得自己能稍稍安心一点的活着。
晚上七点,杨家别墅地下室的一间下人房里。
蔡有明和陈郁坐在一张方桌前,桌上摆放着三菜一汤,这是杨家晚上佣人的伙食。
今晚分别是萝卜烧肉、茄子炒肉和清炒时蔬。
蔡有明给陈郁碗里夹了很多茄子和红烧肉,陈郁看着垒成小丘的碗,他拿着筷子的手像往常一样顿了一下,才又开始一声不吭的用餐。
蔡有明吃完就躺去了床上,陈郁收拾碗筷去厨房时,他把自己碗里压在米饭下面的茄子和红烧肉都扔进了垃圾桶,陈郁不喜欢吃这些菜,但蔡有明每次都会这样让他吃,因为这是‘真正的蔡真’喜欢吃的。
陈郁收拾好,又回到与蔡有明的卧室一墙之隔的小房间里看书。
看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陈郁房间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是蔡有明。
他有些雾霭的眼看着陈郁,突然问他道,“我之前给你买的衣服你怎么就不穿呢?不喜欢?”
陈郁停下翻着书的手,想到那件衣服的颜色,他一侧手握了握拳,安静的回应,“嗯,蔡叔,我不喜欢。”
一件黄色的外套,是‘真的蔡真’喜欢的颜色。
蔡有明听了他的话,他很久没有动静,但陈郁却能感觉到一种好像弥散在空气里的怒意,果然蔡有明行动了,他在四周看了看,突然拿下墙上挂着的木头空衣架,就朝陈郁扔了过去,陈郁没躲,那衣架的勾正好擦过他的右侧额头,很快那里就红了,然后出现了一丝血痕。
蔡有明看他这不吭生不出气的样子,他好像忍受不了了一样朝着陈郁吼,“蔡叔,蔡叔,你就不能叫我一声爸?我养你这么几年,给你一个新名字,供你读书,你这性子就不能改改?你活泼点,会说话一点能死吗啊?!”
陈郁没说话,蔡有明又开始念念叨叨,“这衣服你怎么就不喜欢了?你现在年轻,穿这种颜色哪里就不合适了,你就不能听我的?别人都说你听话,我看你在外面还真是装得挺像这么回事……”
“早知道这么不听话,当初我就不该收养你……年纪轻轻没想到腿还真是快废了……”
陈郁握着拳的手更加收紧,他突然开口打断了蔡有明的絮叨,“我要看书了,明天有考试。”
蔡有明听了,这才又像往常一样再骂了几句,才转头又回去睡了。
陈郁等蔡有明走后,他才渐渐松开了握拳的手,然后从自己用木头做的简易小书架上,抽出一本书,那里面夹着一张报纸。
陈郁拿出来,将报纸摊开,他看着上面占了大半篇幅的繁华城市夜景图片,邯城——这应该是他出生的地方吧?那他的家人应该也在这里了?
当年在他七岁时,他一直以为的“亲爸爸”怪他,打断他腿的时候骂他是个扫把星,是克星,告诉他他不是他亲生儿子时,无意间透露,说他是从邯城被拐的,也就是这里,陈郁才明白了自己原来是父母不详的,同样的,他也一直把“邯城”这个城市记在了心里。
他什么时候才能去邯城呢?
当年他又为什么会被拐走,他的家人又是谁,他们在他被拐走之后有找过他吗?或者也许也会难过吗?
有好多好多想了解的,想找到人问的,但陈郁不知道自己未来有没有这个机会。
今日好像是陈郁现在正在做的兼职最后一天。
陈玩估摸着陈郁放学时间,结果却没等到人,她看着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的学校,想着陈郁今天应该是提早去了,便也往甜品店走去。
结果在快到甜品店的一个还比较宽敞的巷道里,陈玩却见到了让她怒急攻心的一幕,陈郁竟被好些个高个子的社会男人围着,其中也还有几个看起来是学生打扮的男孩,其中一个男孩应该是这次霸凌行动的领头人,那些社会人看着也是他带来的。
陈郁被男孩推搡了几下,那同样十五六岁的男孩还故意拉扯了一下陈郁的衬衣,把他领口的纽扣给弄掉,甚至还恶劣的把衣服拉下露出陈郁锁骨处的梅花型红色胎记。
他有些鄙夷的笑,“哥们看看,这娘炮还有个这种象征女人的胎记,你们看他长这样怎么就不投个女人胎呢?啊?哈哈……”
“一天到晚就知道装忧郁到处勾引人,连老子喜欢的女人你也敢勾引,你知不知道这块地方都是谁的,我哥可是管着这块地皮的人,话我也不想跟你多说,这次就给个教训,下次记得别他妈再用这张脸去勾引人……”
那流里流气的男孩说完,一群人就围了上去,陈郁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这群人就是故意来教训他的,说再多也无异,只是他也把衣领给拉起来然后理了理,就这么一个动作也十分优雅好看。
那男孩眼看着更怒了,他妈他就看不惯蔡真这种人,或者说他也确实是嫉妒,这小子真是长得太好,每次他看上的妞都上赶着追这人,他还真是忍无可忍了。
男孩又给周围人放了话,“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尤其是这张脸,不用怎么手下留情。”
众人便都向着陈郁围过去,七脚八手的就开始动手,陈郁双手护在头顶依然一声不吭,只是挨了几拳后,陈郁却渐渐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紧接着人群里又传出一个调笑的声音,“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姐姐,长得这么水嫩啊……”
“小姐姐这是想美救英雄吗?”那男孩一看陈玩突然出现,又一手拨开人群挡在陈郁面前,他觉得十分稀奇又有趣,而他带来的其他社会大哥们,也是双目放光的盯着陈玩,这地方多久没见到这么正点的妞了,看这双笔直纤细的腿,想象一下那都肯定很带劲。
陈玩忽略了他的调笑,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陈郁,有些着急的问他受伤了吗?
陈郁怔愣一下,这才认出陈玩,也是之前帮了他的人,他不知为何看着陈玩有种难以言喻的亲切感,他看她挡在他面前,也有些担心的开口,“我没事,你怎么会……”
“嗯,没事就好。”陈玩没给他赶她走的机会,她直接突然把手上握着的一人手腕给往一侧翻折了一下,就听那人忍不住痛的大声喊叫,然后陈玩才有些粗暴的放开了手。
那些人一看面前女人居然这么挑衅,而且还好像很厉害的样子都有点不可置信,但他们一瞬又更加兴奋起来,吹着口哨,就朝着陈玩扑过来想制住她。
陈玩要保护陈郁,她很是发狠,而且这些人也不是练家子,充其量有点干架经验,便都不怎么是她的对手,但毕竟也有这么多人,陈玩也挨了几下,但很快她还是把那些人都给威吓跑了。
陈玩腿上不注意被踢了,她有些疼,弯下腰轻揉了几下,面前少年看她弓下身去,有些吓到了,他担心的扶住陈玩,有些微着急。
陈玩想让他别担心,她抬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他锁骨上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胎记,陈玩定定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了那个胎记。
这胎记好像也跟着人长大了,不过样子还是没变的,陈玩想到在陈郁小的时候,她和刘女士帮他洗澡,陈郁小身体光溜溜,陈玩给他用手撩水,看着他锁骨上方的花型胎记就忍不住去摸,小陈郁每次都躲躲闪闪,用小手使劲推陈玩的手,不让她碰,他冷又觉得痒,嘻嘻笑着让姐姐别闹,痒!
陈玩抚着这熟悉的胎记,又回想到以往,她眼眶渐渐红了,声音有些低的开口,“还是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又噗嗤笑了,再开口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真好……”
陈郁没想到陈玩会突然这样,他一时没有反应,等感觉到皮肤上的凉意,他还感觉到有些痒,又听见陈玩莫名其妙的话语,陈郁不知怎的心头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他突然握住陈玩的手,给她像小时候一样的动作推了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痒。”
陈郁知道这位姐姐应该也是好奇,他这胎记确实很不一样,长得像是一朵梅花,红色的,他皮肤又白,见过的人都说像是雪里绽了朵红梅,觉得奇异般好看。
陈玩听了他的话,一时却愣住了,她微低头没有反应,又听陈郁在她面前担心的问道,“这位姐姐,刚……真是谢谢你了,你腿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吧?”
面前人一直没反应,陈郁见她一直低着头,想转到她面前,却突然听见某种很轻的几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响,一种水滴掉落在硬地上的声音“嗒……嗒……”的,他刚反应过来,就见身旁女人突然侧过身来,然后陈郁就看见了这位陌生姐姐泪流满面的脸。
紧接着他细瘦纤白的脖子就被人给紧紧的抱住了,然后就听见耳边有些压抑的哭声。
陈郁有些手足无措,他手抬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有些断断续续的开口,“这位姐……姐姐……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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