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边传来令陈玩厌恶的声音:“陈玩,我只要钱不要命,况且你何德何能值得我这样做?”
“那既然如此,你拿捏着他也威胁不到我。”
那边听了她的话,笑了:“陈玩,医院没有义务为付不出医药费的病人免费无偿治疗,陈伯父出了什么问题,到时可都是你的责任,是你,买不起——他的命。”
周钦时说完就挂了电话,陈玩怔愣了一瞬,气愤之余,又不得不承认,周钦时这人手段刁钻卑鄙,打蛇打七寸。
即使这一次陈玩是被逼的,但一旦她这样放弃,陈厚山出了事,她也难逃其咎。
这样她又会欠一个人,而且又是自己重要的亲人。
陈玩手插进额前,她抓了抓头发,敌人连她的心思都能摸透,而她现在却对对手一无所知,他的弱点软肋……
陈玩发现她找不到,找不到周钦时的软肋,要说有,也就只他母亲了,但是前几日回来,她才知道那女人原来三年前已经去了。
那现在,周钦时恐怕已再无软肋。
陈玩最后还是报了警,她只能想到这办法,下午陈玩坐在警局里,说周钦时绑架陈厚山,还将自己今天去见到陈厚山的过程都一一汇报。
警局派了个警官给她,领了几人跟着她来崇山医院进行调查,在这里现在却又调出了“陈厚山”的信息,但只是截止到三日前,而现在陈厚山所在的位置在德国慕尼黑的某个研究医院。
崇山医院十分配合调查,只说是因为在他们院坐镇的Humay教授,现在正在做一项植物人的专项研究,而陈厚山是他的病人,周总便安排将人一道送过去,在德国治疗一段时间,陈玩同警官一起看了从德国传来的视频。
视频里,陈厚山躺在一张病床上,室内设施与国内差不多,Humay教授这次露了脸,他用德文说着叫家属不用担心,这次研究对病人的病情很有帮助。
并且他们还传来一份声明,是陈厚山清醒时留给律师的声明,将自己的身体全权托付给周钦时,由他安排治疗,经当时的监控视频及签字鉴定再加上律师的在场证明,这份声明没作假。
陈玩完全被这一系列操作惊呆了,她怀疑视频里陈厚山是否真像看起来那样没问题,警官沉思一番,他也了解了一些陈家背景,便请在那边的国际刑警去研究所看看情况,结果传回来的调查显示没有问题,警官这才安慰了陈玩几句,叫她不要再胡思乱想,她爸没被人绑架。
陈玩更想不明白了,陈厚山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为什么会如此信任周钦时,难道这也是当初被周钦时这混蛋哄骗的?若是这样,周钦时的心思就真是太可怕了。
陈玩本想将周钦时用陈厚山威逼她的事说出来,但周钦时只要否认就可以,说这个也没用。
陈玩拨通了杨泽的电话,她讽刺道:“你们费这么大劲瞒天过海,就为了逼我那点小钱值得吗?”
那边半天没说话,陈玩把声音放大一点,一个低沉磁性的男声通过电流传过来,如泉淌溪石:“陈玩,你是不是忘了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商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后面对女主真会比较变态,反正我觉得比较刺激,现在只是预热:)
第8章 协议
陈玩听了嗤笑一声,所以让她不要跟他这种唯利是图的商人谈值不值得是吗?
“所以可以堂而皇之登堂入室,不要脸是吧?”
陈玩说完,只听一阵钢笔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那边好像有人拿着手机走了几步,只听传过来的声音又换回了手机正主:“陈小姐,陈老爷昨日有苏醒的迹象。”
杨泽陈述的语气,陈玩能听出一种真实。
她顿了下:“所以呢?”
“陈小姐,我们还是谈谈协议吧。”
陈玩:“……”
挂了电话,陈玩知道周钦时把她捏得很准,他好像知道她在意什么,或许当年那次逃亡就不该因怕歉疚,自己抗下而让他先滚,这才让这混蛋摸到了她的脾气,现在正好给她对症下药。
周钦时给了她两个选择,一是她可以一次性还清,二是签个协议,给她两年时间。
陈玩听了这个,直接挂了电话,他是摸准了她,但不代表她会任他摆布。
陈厚山现在在国外,她想见他一面都难,更不用说还想干别的了,而且听杨泽话里意思,若是陈玩还是依然拒绝,那国外那边肯定不会再管陈厚山,他始终掌握在周钦时手里,不,现在周钦时把这球扔给了她。
而她现在——不得不接。
陈玩决定了,她接,而且她只会选第一种方式,她怎么可能跟他耗两年时间,那她宁愿去跟别人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要对付周钦时她可以慢慢来。
陈玩决定去找一个人,梁叔,当年一直跟在父亲身边的秘书,而现在好像也成了公司的一个股东,陈玩不信他会背叛她爸,她要去问问梁叔对周钦时是怎么个看法,顺便向他借点钱凑齐了扔给周钦时这混蛋。
陈玩去见梁叔的时候很顺利,他正好在家。
梁叔看起来好像没什么变化,笑起来,脸上褶子虽多了些,但还是那副博学儒雅的样子,六年时间,这份气韵更沉淀了。
他与陈厚山无论性格还是其他某些方面都好像互相对立,但神奇的是,梁叔却兢兢业业在陈厚山身边,为他出谋划策打江山,这些年他也算是劳苦功高。
只是他好像也没什么野心,一直只安分做陈厚山的首席助理。
见到陈玩他吃惊之余也很高兴,两人聊了几句,梁叔怎么也能大致猜到她来找他的原因,他敛目揶揄:“陈丫头,你直说找叔有什么事吧?不然你可不会来我这小地方。”
“梁叔,你别笑话我,我来是想问问我们家这几年发生的事,你都清楚吧……”
陈玩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都问了出来,当年陈家果真如报道所说面临破产危机?而周钦时又是真的力挽狂澜?
说什么她都不怎么信,所以她必须再向梁叔求证。
但梁叔却只是叹了口气,他告诉她,三年前他因身体原因早就辞了职,陈家他也只是拥有一部分股票,作为一个小股东,他并没有权限知道集团内部的所有事宜。
周钦时上位正不正当他不好说,但当初陈氏地产岌岌可危确是真的,当时他与其他股东都一致认为陈氏要完了,但最后周钦时把它保下了,这其中是否有阴谋,他也不能定论。
陈玩听了,眉皱得死紧,半晌才舒展开,她将周钦时威胁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梁叔。
梁叔听了,惯常好脾气的他也拍了桌子:“这,这周钦时怎么能这样对你和老陈,枉费老陈当年一直这么看重栽培他,还忽略了自己的女儿……”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陈玩,咳嗽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叔有点生气,不过陈丫头刚叔那句话你别多想,老陈心里肯定还是想着你这唯一的女儿的。”
陈玩扯了个笑,想没想,可能只陈厚山他自己知道。
梁叔激动完又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念叨:“听你这么一说,这当年的事恐怕还真没这么简单……”
陈玩也对这点深信不疑,所以她不得不对梁叔开口,向他借钱。
陈玩走出梁叔在市郊的别墅,她心里稍松了口气,给杨泽发了个信息,无论如何,这事也该解决了,不然她怕周钦时这混蛋撤了陈厚山的治疗,他的病情会恶化。
冀星集团大厦35楼的总裁办公室内,宽大透明的落地窗前站了个人,背影挺括修长,人影接了个电话。
只听周钦时低沉清冽的嗓音在一室响起:“梁叔,谢谢您,我知道了。”
“嗯,再见。”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周钦时握着手机,一手插在裤兜里,他抬手看了看腕上手表,而就在这时,杨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总,陈小姐到了。”
“嗯。”周钦时看着前方,目光深远,嘴角却隐隐有了弧度。
陈玩这次一路畅通无阻,当着那前台的面,坐上了直通35楼的电梯。
一路她看了几次手机,她在等着电话,来之前她告诉了梁叔跟周钦时交涉的时间,梁叔答应她届时会把钱转给她,现在差不多就是时候了。
杨泽在电梯门前等她,陈玩被他领着去了总裁办,周钦时那混蛋现在等着她的地方。
走进办公室,一眼看去,十分宽敞,室内设计简洁低调,质朴的灰色,唯一显眼处是一玻璃柜,上面摆着一些陈玩不熟悉的机械零件。
陈玩朝着落地窗走去,没走几步,有电话打进来,陈玩赶紧接起,果然是梁叔。
周钦时早已转过身,他逆光站着,看着陈玩接起电话。
陈玩压低声音叫了声“梁叔。”
她本以为接下来梁叔就会告诉她钱已经到账了,但没想等来的却是梁叔的抱歉。
陈玩挂了电话,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没明白,梁叔这意思好像是说他儿子背着他炒股,他不给钱……结果他儿子去借高利贷,现在追账的人堵家里来了,而家里其他资金差不多都拿去投资了,现在可调用的钱只够还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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