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了,睡觉!”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已经疲累不堪。
“你陪我?”她攥着他的衣角不松手,“你别离开我,我就听你的话。”
黎孝安不理她,她努力凑到他脸上,他立刻偏过头去。她气急,干脆咬了他一口。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儿,她扁了扁嘴,将脑袋拱进他怀里,慢慢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窗帘没拉上,光线强烈,安小朵拉起被子盖住脸,一时间头痛欲裂,她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一个激灵,她猛地坐起来。
昨晚……
不可能,虽然很像真的,但不可能的。她一点一点地回想,应该是这样——昨晚她把自己灌醉了,然后一睡不省人事,接着做梦梦见了黎孝安……
她苦笑,这个男人,连做梦都不放过她。
找手机看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有一个未接电话是Tracy打来的,她忙回过去:“Tracy,对不起,我睡过头了,我现在马上赶过去……”
匆匆忙忙去浴室洗漱,换衣服,穿鞋,拿钥匙出门,然后她愣住了——因为怕自己出门会忘带钥匙,她习惯在鞋柜上面搁一个巴掌大的小篮子,专门放钥匙等一些小物。现在这个篮子里除了有她的一串钥匙和招财猫零钱包外,还有一枚崭新的闪着金属光泽的钥匙。
她拿起来看,怎么也想不起这枚钥匙是打哪冒出来的。她困惑地打开木门,目光落在外面的防盗门上,试着将这枚钥匙插进孔里,转动——
咔哒一声,防盗门立时开了。
她石化在原地,脸上惊疑不定,当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后,她哀号一声,蹲下来捂住了脸。
黎孝安居然在这时来电话,她攥着手机没接,铃声不依不饶地响了一遍又一遍,她听得心慌意乱,只得按下接听键。
他冷笑的声音传来:“醒了?”
“你昨晚撬了我家的防盗门?”
“你真要感谢你家楼下的开锁匠,我砸了他一千块钱他才肯给我撬门,还要我保证一切后果全由我承担,与他无关。”
安小朵赧然:“我……我昨晚没说什么胡话吧?”
黎孝安沉默了一下:“我没有兴趣听一个醉鬼说的话。”
安小朵想了想,说:“谢谢你昨晚赶过来。”
她话音刚落,黎孝安那头就挂了线。
中午,精神恹恹的安小朵去片场的化妆间找何碧玺请罪,昨晚从医院回去的路上,她就给何碧玺打过电话,说车子送修的事。
“何小姐,车子的修理费从我的薪水里面扣行吗?我一时间拿不出那么多钱。”
何碧玺正低头看剧本:“不用了,只是蹭花一点。”
“可是……”
“再说,我正好想买辆新车,还愁找不到理由呢。”何碧玺冲她笑了笑,“好啦好啦,小事情,不用放在心上,这咖啡太苦了,你去帮我换一杯奶茶吧。”
“好的,我这就去。”安小朵端起她的杯子快步走出化妆间。
Tracy说:“你还真大方,那车是周先生去年送你的生日礼物。”
“修车费对我来说不过九牛一毛,可对她来说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何必为难她呢?”何碧玺翻过一页,笑起来,“再说孝安都说他买单了,他每年赚我这么一大笔钱,我是不会跟他客气的。”
“你对安小朵真是太好了。”
何碧玺窃笑:“怎么?你吃醋?”
“我哪有?”Tracy拒不承认。
“我对她好也是因为她是我得力助手啊,别看她长得漂亮,但并不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挺聪明的。”
有次何碧玺跟安小朵同车回去,何碧玺埋头看剧本,安小朵说:“何小姐,在车上看东西对视力不好,你还是不要看了。”
何碧玺没想到她还管这个,失笑之余解释道:“明天有场戏台词比较长,我怕记不住。”
安小朵考虑了几秒钟:“我背下来了,你要是着急,我现在背给你听,你可以先熟悉一下。”
何碧玺讶然:“你全都背下来了?”
安小朵点了下头。
“好啊,你背给我听。”
安小朵清了清嗓音,从这场戏的场景描述开始说起,声音清楚伶俐,语调有张有弛,感情充沛,俨然像一个说书人。
何碧玺越听越吃惊,导演和编剧今天下午临时起意,对明天的几场戏做了一些改动,快收工才让人重新打印了一份新剧本给她,而安小朵却见缝插针用一点时间就全部记下来,这本事不是谁都有的。
安小朵起初还有些不好意思,到后来说顺了她就忘了紧张,一心琢磨着怎么念好一句句台词。
“小朵,你不拍电影真是电影界的损失。”等她念完,何碧玺由衷说了一句。
安小朵脸红了:“何小姐,你太高看我了,我只是记性好。”
“你不用谦虚,我是说真的,你不单背得出来,台词也念得很有感情。”
“可能是因为剧本写得很吸引我。”
想起这个小插曲,何碧玺不由得微笑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将那晚录的一段朗诵放给Tracy听。
第四章 幸福是什么模样
这天收工后,安小朵冒雨去赴褚葵的饭局。
褚葵对于吃方面向来颇讲究,这次想必是又挖掘到什么好地方。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走进碰面的馆子,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了。这间小餐馆无论是外面还是里面都普通无奇,而且连个像样的牌匾都不挂,只在进来几步的空地上立着一块小黑板,黑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私房菜”三个字。
褚葵早到,坐在靠近空调出风口的小桌子边,她不是独自一人,还有位男士坐在她身侧,这个人安小朵也认识。
安小朵走过去,笑着说:“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没关系,是我们来早了。”Ben温和地回应。他今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白色T恤衫和牛仔裤,像个大学生。
褚葵扫了眼,蹙眉:“怎么搞得灰扑扑的?”
安小朵从外景地直接过来,头发被风吹得有点乱,身上一件再寻常不过的白衬衫和黑色小脚裤,刚才从出租车下来裤腿上还不小心蹭到灰。
褚葵给她倒了杯大麦茶:“Ben打算做个美食专题,我过来帮忙试菜,别看这家店不起眼,菜色很有特色。”
“是啊,我们刚还在讨论这个呢,褚葵说你嘴巴挑,正好提提意见。”
“那我有口福了。”她注意到褚葵的手腕上戴着一个有手工浮雕的银手镯,手镯有点宽,衬得褚葵本就纤细的手腕越发显细。
安小朵看着眼熟,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褚葵捕捉到她的视线,说:“旧的。”
一顿饭吃下来,气氛还算热闹,但大多时间是褚葵和Ben在聊天,两人都是很健谈很会制造气氛的人,安小朵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默默地将桌上那盘拔丝糖番薯吃得一干二净。
吃完饭,褚葵接到一通电话匆匆离去,Ben执意要送安小朵,她推拒不过只好由着他。
刚坐上车,手机有短信进来,她掏出来看,Ben侧过身要帮她系安全带,她急忙说:“我自己来。”
Ben笑笑,开车上路。
“其实我自己打车就行了,你又不顺路。”
“送你回家是我的荣幸,再说台风天,你这么瘦,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她忍俊不禁:“难不成台风还能把我吹走?”
“你别笑,据说八级风力就能吹走人。”
两人拿台风说笑,很默契地没有提上回的不愉快。
很快到了小区门口,安小朵摘了安全带要下车,被Ben叫住:“小朵,我们现在是朋友了吧?”
安小朵点头。
“那我有没有机会?”
安小朵看着他:“我们可以做普通朋友。”
Ben脸上划过一抹失意:“能告诉我原因吗?你有男朋友?”
她想了想,说:“我心里有一个人,我想短时间我还不能忘记他。”
“你真坦白,是那天那个男人?”
安小朵没说话,在Ben看来就是默认了。
“谢谢你的坦诚,我明白了。”那个男人的样貌和气度都是自己不能及的,Ben这样一想心里好受些了。
安小朵洗完澡,坐到书桌边上网,看新闻。QQ好友栏上褚葵的头像亮起来。
“你没事当什么月老?”她发过去。
褚葵很快回过来:“这么早就回去啦?没跟Ben去环海路兜兜风?”
“我跟他不来电。”
“你跟谁来电啊?黎孝安啊?”
乍一看到这个名字,她心里微微刺痛了一下,昨晚自己借酒撒疯,他大概要气疯了。
“Ben为人不错,家庭背景简单,还顾家,每周末都回家看爸妈,给人家一个机会嘛。”
“我跟他说得很清楚了。”
“这么干脆啊,一点机会也没有?”
她没回,没一会儿褚葵又说:“妹妹,别那么死心眼,放弃一棵树,你将拥有整片森林。”
她落寞地笑了笑,褚葵不知道,她陷在感情这片沼泽地里,两年前就没有脱身的一线生机了。
打开QQ界面,她去看困住她的那棵树,这两年来没见他亮起来过——有阵子黎孝安频频加班,她便在他手机上下载了QQ软件,还申请了号码给他,让他一整天都要保持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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