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栀转了下手心里的棋子。
“你住的近,以后多往这边走动。我一个人住,明恒很少回来,也是没意思。”
温栀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点头。
“你想过跟明恒结婚吗?”
温栀手里的棋子滑落,掉到了棋盘上,落子无悔,棋盘上出现了新的局面。温栀布的局不再密不透风,出现了裂纹。
她缓缓抬眼。
“如今的时代,很多人不再看重婚姻。认为婚姻不过是一张纸,可我始终认为婚姻非常重要,婚姻是爱情的契约。结了婚,两个人可以绑定终生。一起承担责任,一起面对人生的所有难题。你们会组成一个家,有很多家人。”
沈毅文竟然催婚!
温栀直直看着他,觉得很荒唐。
“想结婚吗?”
“我不知道。”温栀只能实话实说,“我没有考虑过婚姻。”
她从没想过跟沈明恒结婚。
“你可以考虑考虑。”沈毅文下出一子,看到温栀的局已经成型,她下棋很快,不像寻常人下一步看三步。她从开始下棋,局应该就在她的心里,到了收网时沈毅文才看出来。若不是刚刚温栀掉了一颗棋子,留下了漏洞,这个局天衣无缝。
温栀很会下棋,她开局说的那些话不是张狂,是她原本的实力。
这个姑娘很有意思。
“好,我会考虑。”结婚这件事对于温栀来说太遥远了,她本人并不向往婚姻。她看的婚姻全是一地鸡毛,满目疮痍。
沈毅文若有所思,“你的公司最近怎么样?”
“已经好起来了。”
“有没有往高处走的想法?更广阔的平台,让你真正的施展能力。”
温栀脑子里那根线再次绷紧,沈老爷子怎么这么突然?看着棋盘,“公司再发展几年,我大概会有这样的平台,现在不急。”
“如果你跟明恒结婚,你可以进恒融,恒融是个很好的平台。”沈毅文看温栀的落子位置,紧跟其上,放了个更大的诱饵到温栀面前,“我亲自教你,有兴趣吗?”
温栀又放下一颗棋子。
这是很大的诱饵,但后面绑着沈明恒的婚姻。
开门声响,随即她听到沈明恒的脚步声。
沈明恒走路跟其他人不一样,他走路很沉,鞋落到地上踩的很重。
温栀没有心思继续下下去了,她收网,开始结束这盘棋。
“最近哪天有时间?”沈毅文步步紧逼。
温栀迅速在大脑里拉出行程,其实这周都没有时间,硬要挤时间出来,“周末早上,我下午要去片场。”
“好,周末你过来,我们去打球,会打高尔夫吗?”
“会打。”温栀点头。
“你怎么回来这么快?”沈毅文看了沈明恒一眼,“你就不能在外面多待一会儿吗?下个棋你来干什么?你又不下。”
沈明恒坐到温栀身边,看了眼棋局。
爷爷竟然输了。
他很多年前陪爷爷下棋,自从生病后,他就再也没有陪过爷爷。
沈明恒取了一块哈密瓜,“你好像要输了。”
沈毅文放下棋子,已经输了。
“太久没有下棋,下不过栀子也情有可原。”沈毅文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说道,“再来一局?”
“好。”温栀开口。
沈明恒看向温栀,温栀很平静。
他不知道爷爷会跟温栀说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像是坐在一辆没有刹车的车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停,不知道前方是什么。
温栀跟沈毅文下了三局,沈毅文赢了最后一局,才结束了下棋。
沈明恒送温栀出门。
S市也刚下过雨,空气微潮,热空气已经涌出了地面。花丛深处有蛐蛐鸣叫,沈明恒送温栀到门口,突然长腿往前一抵,挡住温栀的去路。
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冷冽深刻,眼眸深邃,“爷爷跟你说什么?”
“问我要不要跟你结婚。”温栀抿了下唇,沈明恒很高,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他的脸在逆光下格外的深沉。
炽热的呼吸落到肌肤上,似乎交缠。
沈明恒喉结滚动,修长的手指按着温栀的手,把她的手指缠在手心里。他冷肃的喉结滑动,撑在温栀上方,黑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她,“你――想结婚吗?”
不太想,为什么要结婚?年纪轻轻这么想不开,拿婚姻绑住自己。
“你想吗?”
“我想。”沈明恒嗓音沙哑,“温栀,我们结婚吧。”
第44章 (作案未遂)
温栀再次把自己沉浸在浴缸里, 耳边寂静,她闭着眼在黑暗中感受这寂静。
她和沈明恒谈恋爱就很冲动,毫无准备, 直接开始。
结婚吗?
温栀离开水面,带出巨大的水花, 所有的声音齐涌而来。她睁开眼,拂掉脸上的水, 跟沈明恒结婚这个诱惑太大了。
有亲人有丈夫有家,会有人爱她。
赌吗?
这回是拿一辈子赌。
沈毅文晚上吃的那一把药中有两片是癌症用的靶向药,虽然管家送过去的只有药片, 但温栀认的那个药。她最近拍的这部电影里女主便是癌症, 她咨询过专家, 看过道具组准备的道具,还特意问过。
结婚是真的,他说的那些话八成也是真的。只要跟沈明恒结婚,她应有尽有。
沈毅文已经八十岁了, 他生病了,他急切的想看沈明恒结婚。沈明恒知道吗?也许知道。
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沈明恒一个亲人, 到这个地步,钱是身外之物。沈明恒也是,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爷爷一个亲人。
半年时间退休,是离开公司还是也离开沈明恒?
如果温栀同意,他们很快就会结婚。跟沈明恒结婚她会一步登天,她想要的都会有。可她心里很迷茫, 也很空旷。
温栀是极度自负有主见的人, 但在这件事上,她没有主意了。
她不知道结婚的意义是什么。
要跟沈明恒捆一辈子?永远的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爱情, 但他们会在一起。她心里没底,她很少有这样的时刻,有些东西在失控。
温栀拿起放在浴缸边缘的手机,找到沈明恒的号码打过去。焦灼的心找不到出口,她犹如锅炉里的碳火,在铁桶里熊熊燃烧着,所有的燥热火焰都被压抑在铁桶之中。
那边接的很快,“温栀。”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方。
“你在洗手间?”
“嗯。”
“在洗澡。”沈明恒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握着手机的手全是水,他抽纸擦头发上的水,“怎么了?”
“洗完了吗?”
“洗到一半。”沈明恒道,“听到你的电话,我先接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
沈明恒蹙眉,“怎么了?等急了吗?刚刚关水。”
“你晚上能不能过来睡?”
沈明恒一愣,“什么?”
“没听清就算了。”温栀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沈明恒缓缓抬眼,随即唇角上扬,他放下手机打开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拿过一件浴袍披上穿大步往外面走。
走出门,迎面碰上管家。
“你这是去哪里?头发不吹吗?”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沈明恒快步下楼。
“少爷!”管家懵了下,追上,“你把头发吹了再出去!你换件衣服!你这是衣衫不整啊!要不要把你的行李送过去?”
沈明恒已经走出了门,房门关上。
管家目瞪口呆半晌,进沈明恒的房间收拾衣服,打算给他送过去。
――――
温栀翘起脚躺在浴缸里,心跳的有些慌。她抬手捂在心脏上,闭上眼在心里默数。
数到九十九,敲门声响。
温栀睁开眼看到玻璃门外沈明恒的轮廓。
“在洗澡?”
“嗯。”温栀唇角上扬,离开浴缸走到淋浴下面打开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抽出浴巾裹在身上,拉开了门。
沈明恒靠坐在门口的柜子上,手指上夹着女士香烟,细长的烟落在他的指间。白色烟雾直直落入空中,薄荷味的烟,味道微甜。
这个香烟是温栀买的,然而温栀没抽过几次,搬过来就随手仍在桌子上。
看到温栀,沈明恒把烟按灭,他站直。
温栀走过去,空气突然稀薄起来,温栀嗓子有些干。她走到沈明恒面前,手落到沈明恒的头发上,湿漉漉的凉,他没吹头发就过来了。
她的手落下去,落到沈明恒的浴袍口袋里。他穿黑色浴袍,发丝上的水珠顺着冷肃的肌肤滚落,淹没进了浴袍里。
“你――”温栀开口,下一刻沈明恒的吻就落了下来。
沈明恒的吻来势汹汹,薄荷夹杂着烟丝,味道干洌。温栀喘不过气,她抱住沈明恒的脖子,“沈教授。”
沈明恒打横抱起她走向床,“温栀,你没机会了。”
“什么?”
沈明恒把温栀放到床上,床上铺的是灰蓝色真丝床单。细腻光滑,触及肌肤,十分舒服。
“没机会离开了。”沈明恒亲着温栀的耳畔,嗓音沙哑,声音里浸着热气。他的呼吸很重,克制的手指第一次放肆的划过温栀的腰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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