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沈正德一走,罗宇寰就来到了沈惜霜的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道:“霜霜,最近都在忙什么呢?给你发短信也不回。”
沈惜霜忍着自己恶心,面不改色道:“罗总,我公司现在是什么情况您又不是不知道,您看,您迟迟不肯签合同,我只能到处找新的合作商,忙得脚不沾地的。”
沈正德双手拉着沈惜霜的手,先是摸,再是一点点的揉,他那双又肥又肉的手,仿佛活生生的猪蹄子。沈惜霜那只骨节分明的小手在他□□下,他一脸色眯眯地仰头看着沈惜霜说:“霜霜啊,我觉得你没有什么诚意。你看,今天来吃饭,还把你爸爸带上。搞得我想跟你亲热一下都不行。”
沈惜霜笑:“我们都是快要订婚的人了,还说什么我爸爸,多见外啊。”
罗宇寰道:“你还不是叫我罗总?更见外了。”
罗宇寰这个人,能坐上寰宇集团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其实精着,但这个人却心术不正。就沈惜霜所知,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吃的外水都不知道有多少了。
包间里仅剩他们两个人。
沈惜霜几乎是一秒都不想多待,她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罗宇寰紧紧抓着。
罗宇寰拿着沈惜霜的手放在自己鼻子前闻了闻,感叹道:“真香啊!不知道,你身上是不是也这么香。”
说着,罗宇寰就要朝沈惜霜靠近。
沈惜霜几乎是本能,一把将罗宇寰推开。她的力气并不算很大,但罗宇寰有些醉了。醉醺醺的罗宇寰双颊泛红,双眼也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面目可憎。
被沈惜霜这么一推,罗宇寰一个没站稳,人跌坐在椅子上,也打翻了几个葡萄酒杯。
酒杯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罗宇寰脸色微沉,问沈惜霜:“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其实可以不用那么糟糕的,只要沈惜霜肯低头,哪怕是装模作样讨好罗宇寰。
可沈惜霜却发现自己怎么都做不到。
她试过的。
沈惜霜试着朝罗宇寰笑,朝他走近一步,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罗总,你吓到我了,我今天忙了一天,身上臭死了。”
罗宇寰的面色终于恢复刚才那副色相,笑着说:“怎么会呢,我闻闻看就知道了。”
他说着一把勾着沈惜霜的腰。
沈惜霜踉跄了两步,最终还是选择一把推开了罗宇寰。
她心里翻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仿佛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让沈惜霜恶心的不仅有罗宇寰的神色,还有他身上难闻的味道。罗宇寰的身上有浓烈的烟味和酒味,还有他口腔里的阵阵恶臭。
沈惜霜只知道自己要逃,她不知道来时的路,只是横冲直撞地往前跑。
她只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那个恶心的人。
仿佛走不到尽头似的,沈惜霜撞进了一副怀抱里,她低着头,神色慌张,连忙后退。
她刚想对面前的人说一声不好意思,不料却反被拉住手。
沈惜霜下意识是反抗,再不然就要尖叫。
忽然,她听到面前的人开口。
“姐姐,是我。”
周柏元低沉的声音,像是一道强心剂。
沈惜霜抬起头,受惊的样子撞进周柏元的双眸中。
看到他,她莫名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
一周不见,周柏元似乎瘦了一点,五官更显得俊冷,不易接近。
这也几乎是周柏元第一次见到她这样。
她害怕,无助,胆怯。
周柏元霸道又野蛮地将沈惜霜揽到怀里,仗着身高的优势,小心翼翼拍着她的后背安抚。他的目光冷冽望着沈惜霜来时的方向,声音却是截然相反的温和:“别怕,我在。”
第8章
氤氲的浴室里,沈惜霜泡在浴缸里。
她把自己整个脑袋都沉浸在水里面,让身体沉到最底下。
从小到大,沈惜霜学会了很多东西,但唯独没有学会游泳。原因是上小学那年去学习游泳课程时,泳池里发生了溺水的事件,那个和沈惜霜同龄的同班同学当场死亡。
那件事情给了沈惜霜莫大的阴影,导致她后来很排斥去游泳。
当整个人泡在水里,让水淹没自己的整个身体,让呼吸停止。
很多时候,沈惜霜都在想,死亡会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死亡就像是没有梦境的一场睡眠,只不过永远不会醒来而已。
憋气不过一分多钟,沈惜霜从水里探出头来。她闭了闭眼,从浴缸里出来,套上浴袍,光着白净小巧的双脚从浴室里出来。
一出浴室,沈惜霜就闻到了来自食物的香气。
原本还没有感觉到饿的沈惜霜,突然食指大动。她本能地朝着香气扩散的方向走过去,就见到人高马大的周柏元一只手撑在窄腰上,一只手里拿着筷子在锅里搅动。
晚上八点,周柏元在做饭,一切看起来仿佛岁月静好的模样。
听到动静,周柏元转过身来,他朝沈惜霜微微扬眉,开口道:“桌上有煎好的牛排。”
周柏元这会儿正在煮意大利面。
沈惜霜也没有客气,她拿起刀叉,利落地切下一块牛排送入口中,味蕾瞬间被丰满。
她一边吃着牛排,一边看着眼前背对着自己的周柏元。
周柏元在炒意面,先是将意面煮熟,再热锅倒油加入食材翻炒。
他的动作熟练利落,看样子是经常下厨的。
不多时,一盘香喷喷的炒意面就出锅了。
现在沈惜霜所在的地方就是周柏元的住处,依旧还是酒店的套房。
这个套房周柏元是长期住的。
一直以来,沈惜霜都不会过问周柏元的任何隐私,她也不想自己过多了解。
可此时此刻,这个男人在自己的面前洗手作羹汤,竟然让她的心里莫名有些暖意。
周柏元仍旧是晚上沈惜霜见到时的那身装扮,酷帅利落。
他突然转身,对上沈惜霜探究的目光,微微挑眉:“牛排好吃吗?”
沈惜霜点点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沐浴完的原因,她白皙的脸上分粉嫩嫩的,脂粉未施的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无害。
连带的,说话的声音也软软的:“好吃。”
周柏元用下巴努了努边上的红酒,说:“喝点吗?”
沈惜霜不是嗜酒的人,但今晚是真的有点想喝。她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酒,突然想起那天在酒吧里第一次见到周柏元时,他动作流利地调制了一杯鸡尾酒。
“你好像很会调酒,以前学过吗?”这是沈惜霜第一次问起他的私事。
周柏元说:“我哥以前开了一家酒吧,我闲着没事干就去调酒玩。”
他没说的是,后来顺便拿了个调酒大赛的亚军。
沈惜霜又抿了一口酒,笑意盈盈的:“你哥跟你长得一样帅吗?”
周柏元大言不惭:“没我帅。”
接着,他又道:“不过他两年前就车祸去世了。”
沈惜霜本来还想嗤笑一声,但听到后面这句话却是一怔:“抱歉……”
周柏元不以为意:“你抱什歉?”
沈惜霜试探性地询问:“提到你的伤心事了吧?”
周柏元摇头:“不伤心,在我看来,我哥也以另外一种方式‘活’了下来。他的□□分别捐赠给了四个人,他的两个肾也捐给了两个人,他的心脏、肺、两个肾和遗体也都捐了。”
沈惜霜难得有些呆滞,甚至难以相信。
她在新闻媒体上倒是看过一些捐赠器官的新闻,但自己周遭却没有发生过这些。原本觉得都是童话,没想到真的有人会做这种事情。
周柏元将面条盛出来端到桌子上,继续着刚才的话题:“我哥是脑死亡,走得挺安详的,他生前还曾经开玩笑说过自己如果有一天遭遇不幸,一定会利用自己身体最大的价值。很显然,他做到了。”
说起这些,周柏元脸上锋利的线条似乎柔和了不少。
“他真的好伟大。”沈惜霜轻声感叹。
周柏元缓缓点头:“所以,他这样算不算以某种方式获得重生?”
“算。”沈惜霜斩钉截铁地说。
周柏元拿起一旁的红酒杯,和沈惜霜的酒杯碰了一下,“叮”的一声,他仰头将手上的这杯红酒一饮而尽。
他几乎是拿红酒当水喝。
周柏元大咧咧地坐在沈惜霜的对面,用叉子卷起意大利面分了一点给她:“多吃点。”
沈惜霜已经吃完一块牛排,可一想到自己的身材,还是作罢:“不吃了。”
周柏元却说:“你很瘦,吃这么一点不会胖。”
沈惜霜反驳道:“今天吃一点,明天再吃一点,我不胖谁胖啊?”
这话说着还有点幽怨的意思。
周柏元问:“胖又怎么了?”
沈惜霜说:“我要是胖成一百五十斤,你会跟我做.爱吗?”
周柏元说:“会啊。”
沈惜霜嗤笑一声:“你就骗人吧,懒得跟你说。”
周柏元笑:“那你知道我以前有多胖吗?”
沈惜霜问:“多胖?”
周柏元说:“最胖的时候200斤。”
沈惜霜上下打量周柏元一番:“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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