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怎么就打脸了?这是比赛么?”余白一脸懵,“还有,什么房子?”
然后就听屠珍珍在旁边解释:“唐律师正给你们装修房子呢,带个儿童房的,说是要赶在这两个月弄好,再吹个小半年,你们正好可以搬过去住。”
What?!余白看看唐宁,唐宁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余白还要再问,唐宁已经果断凑上来,拿过手机一连串地说:“爸爸,我们明天有空的,一定准时到……喜欢的,爸爸……谢谢爸爸。”
余永传这才气顺,嗯啊了两句,挂断了。
唐宁又劝余白,说:“唐律师就是这样的啦。他要是觉得你这人不错,就给你一点钱,喜欢你,就再多给点,要是对你特别好,就该送房子了。不过你不要对他的品味有太高的期望,基本就是 Houzz 上的酒店风了……”
余白还是觉得这事有点怪异,拿回手机,细看屠珍珍发给她的图片。
“不对啊,你看这个定金协议……”她放大了给唐宁看。
“怎么了?”唐宁笑问。
“签约时间。”她指出疑点,在他们元旦聚会之前,这辆买给小宝贝儿的埃尔法就已经签字落定了。
“所以,他们那个时候其实都已经知道了……”余白回想当时的情景,觉得更尬了。
怪不得余永传那天一看见唐宁就问他最近忙不忙,连产后抑郁都替她考虑到了。
而提前走漏消息的人毫无悬念。在那之前,她只告诉过陈锐,估计就是说陈主任哪次找唐律师套瓷的时候说出去的。
但唐宁却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
“你早看出来了?”余白问。
唐宁反过来问她:“你没注意元旦那天晚上唐律师开的什么酒?”
余白摇头。
“哦,也对,你没喝。”唐宁笑得头都要掉了,“一百块的无醇葡萄酒,alcohol free,醒什么醒啊?他就是不想让我们看到那个瓶子。”
余白算是服了,又问:“还有什么细节我没看出来的么?”
唐宁想了想,说:“Annual dinner 上,陈锐跟朱迦言打听至呈今年校招的事,你还记得么?”
“嗯,那个怎么了?”余白当时也就感慨了一下,现在走后门儿都这么透明公正,制度化,规范化了。
唐宁笑看着她,答:“他不是说他一个老领导的孩子想进至呈么?夏晨应该就是托了他的那个老领导,找他打的招呼。翟立那件事,他没帮忙,但人不能得罪了,得从别的方面找补回来。你看着吧,这家的孩子最后肯定是唐律师特批进的至呈。”
余白没话了,对着镜子继续涂脸,心说:好吧,你们都是谍战剧里的人才。
她这正涂着,唐宁从身后抱住她,唤了声:“余白……”
“干吗?”余白一听这语气就知道他又浪起来了。
果然,这人凑在她耳边说 :“我想跟你练抱摔。”
余白笑出来,答:“练不了,要不你过半年再来找我问问吧。”
唐宁并不作罢,说:“我们来分解动作,就是你把我制服了的那一种,好不好啊?”
第136章 黑老大的爸爸
几天之后,朱丰然打电话给唐宁,通知他可以去“面试”了。
这件事已经预热许久,不需多说,连余白都知道是哪个案子。
她跟唐宁早就说好,他手上涉黑涉黄的两个案子她都要跟着一起做,而这就是那个涉黑的。
当事人名叫周谦,是一家互联网金融服务公司的 CEO。大约半年之前,公司旗下的现金贷产品涉嫌暴力催收,各部门负责人被抓了个遍。周谦本人在逃,先是作为涉黑涉恶人员被全国公开通缉,后来警方确认人已在境外,又成功上榜了国际刑警组织的红色通缉令。
虽说现时今日古惑仔已是夕阳产业,很难想象还有人敢搞黑社会,但这几年涉黑的案子偏偏就是多起来了。而在众多“黑老大”之中,周谦之所以特别,只是因为他有个比他更出名的爸爸。
周谦的父亲周忠建,年纪与朱丰然、唐律师他们相仿,每次名字写出来,后面总是挂着一连串的头衔,董事长,企业家协会会长,还有福布斯富豪榜上历年的排名。
周谦是家中独子,已经三十几岁,出事之前也算是富豪二代里的佼佼者,计算机专业本科毕业,又去澳大利亚读了个金融硕士,学成归国,没有接父亲的班,一直在创业。
案发之后,周忠建应该就开始为儿子物色律师了,直到现在才轮到唐宁。其实也不奇怪,在候选的那些律师当中,唐宁可能是最年轻的,能够面见周董也是因为有朱丰然的引荐。朱丰然跟周忠建是同乡加朋友,至呈为周董的公司提供法律服务也已经有二十几年了。
虽然有这层关系加持,但这“面试”的过程却十分诡异。按说要交流案情,家属总得提供一些信息,周董那边却什么都没给。
唐宁他们多少要做些准备,去 H 市朝觐之前,两人已在网上查了个遍,但所得十分有限。
只知道周谦回国创业几年,一路做过 P2P、现金贷、区块链,也就是说这几年爆雷跑路的热点都让他给踩上了。
案发当时,他名下有好几家公司,办公地点都设在同一栋写字楼里,H 市 CBD 中心的地标建筑,三百多名员工占了整整两个楼面。
而且,警方收网那天是工作日,楼上楼下上班的职员都出来看热闹。警车在大厦门前排了一整条街,一次性拘了快两百个人,用十几部中巴车浩浩荡荡拉回去讯问。就连周董的公司做为关联方,也有高管被带去配合调查。
按照这个阵势,再加上周谦的背景,妥妥地是要上热搜的。但从当时到现在,网上除了警方发布的通缉令,以及几篇内容雷同、语焉不详的文章,再找不到更多信息了。正规媒体且不去说,各种公众号、up 主怎么可能错过这种大新闻?唯一合理的猜测就是周董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钱,删文删评。
遍寻不着,只得作罢。
于是,余白和唐宁就这么去了 H 市,大考之前根本没背过书似的。
车都已经开上了高速,朱丰然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关照一二,说:“周忠建这个人脾气不大好,也没读过多少书,骂下面的员工是家常便饭。你别嫌他说话难听,真要给他骂几句就骂几句,千万别还嘴。”
照拂晚辈的口气,唐宁忍着没笑,嗯嗯啊啊全都答应下来。
手机连着车载蓝牙,余白也都听见了。朱丰然这描述,跟她查到的资料互相印证。周忠建是农村出身,种过地,卖过货,当过采购员,南到广州北至牡丹江,四季订货会上的风云人物,从一家店开始,到后来的商业集团,然后又开始做投资。虽说没读过多少书,但真是做一样成一样,每一样都踩准了节奏,跟他那个在几年里把雷点踩了个遍的儿子截然不同。
等那边电话挂断,余白跟唐宁玩笑,问:“朱律师是不是担心你又临阵掉链子啊?”
唐宁当然知道她这是拿那个央批部督的案子说事,当即挂下脸来,说:“余白这人太不地道了,你那时候一走了之,现在还要笑我,考虑过我什么感受么?”
两人太熟了,余白一听就知道他要干吗,心说撒娇比惨就这么有意思么?让我也试试。
她于是反问:“你呢?你考虑过我什么感受么?”
“你什么感受?”唐宁那边正中下怀。
“你说呢?”余白看他一眼。
“哭了没有?”他循循善诱。
“嗯。”她点头,想起当时还真有点感怀,转头看着窗外。
他又问:“哭成什么样儿了?”
“哭还能哭成什么样?”她装作不屑。
他便更具体了一点:“就是稍微流了两滴眼泪,还是哭了一整夜啊?”
“一整夜倒是没有……”她继续铺垫。
“哦。”他失望。
她这才抖包袱:“就是第二天早上起来眼睛肿了,手机人脸解锁都不认识我。”
这人果然笑了,可笑了一半又突然停下,说:“哎不对,你那时候用的手机不是人脸解锁的!”
余白想了想,还真不是!那这又是什么时候事呢?
“是不是我们上次分手啊?”唐宁已经给她分析出来了,一脸的兴高采烈。
有那么值得高兴么?余白想打他,而且还觉得自己的记忆真有那么一点错乱。前后差好几年的事情怎么就记岔了呢?
紧接着,她就想起了那句名言——一孕傻三年。
好一会儿她都在回忆前一天查好的法条和案例资料,以证明自己不是真的傻了。
唐宁偏还要打断她,说:“朱律师的话听过就算了,等会儿不用跟周董客气,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知道了吗?”
余白不知道他又搞什么名堂,照理说这也是个大案,家属又不差钱,如果受聘为辩护律师,有名有利。但这个不差钱的家属显然也很挑剔,面试面了半年,不知刷掉了多少业界大牛,这才轮到唐宁。态度再不端正一点,巴结一点,怎么可能拿得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周谦不可能再回来了 ?”她瞎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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