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寒深把转好的魔方放在桌上,慢条斯理地拿起她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放回去。
就这么一个动作,沈溶月盯着她的宝贝银勺,耳尖红了,声音扬高:“你不会去再拿一个勺子吗?”
褚寒深掀起眼皮淡淡瞥她,好似在说“亲都亲过了,还怕间接接吻吗”。
沈溶月刚才拿过去的时候,也没想着这回事,但是等他吃完抿了抿嘴唇,忽然脸上有点燥热。
她把甜品盘塞回盒子里,不吃了。
起身去拿那个黑色漆面的盒子,炫耀似的对褚寒深挥了挥:“猜猜里面是什么?”
褚寒深掀起眼皮,语调很平:“你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车。”
沈溶月懒得理他,坐到位置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
里面铺着深红色的绒布,果然是一支钢笔。
黑色的笔身,摘下笔帽能看到18k指甲尖设计的笔头,从头到尾,线条流畅得像一只海豚。
虽然比不上她家里那支收藏版的万宝龙,但粉丝的心意她还是很喜欢的。
沈溶月随手拿起一张纸,划拉了一下。
结果写不出来。
可能是没墨了。
沈溶月拧开笔身,忽然感受到一股从笔内喷溅出来的力量。
她没来得及躲,迅速被旁边的人拉进怀中,反身挡住。
她手里的笔也随之落在了地上。
这个过程不过几秒,却足以让沈溶月吓得脸发白。
喷出来的东西是红色的。
她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低头一看,褚寒深的手湿漉漉的,血液状的液体正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沈溶月声音有些颤:“你没事吧?”
褚寒深状态也没比她好多少,皱着眉,下颌线拉得紧直,额上沁出一丝汗,嗓音低缓:“是血么?”
沈溶月大着胆子嗅了一下,没有腥甜的气味:“好像不是血。你疼不疼?”
压在她头顶的身子松了松,翻身坐回位置,轻轻甩了甩手腕:“我没事。”
冷香和温热随之散去。
沈溶月心有余悸,她盯着地上流了一地液体的钢笔抿了抿唇,抬手将盒子里的绒布抽出来。
折叠工整的布料反面用血字写了巨大的几个字:【沈溶月去死】
她闭了闭眼,又睁开,冷静地把布扔到垃圾桶。
褚寒深一直盯着她看:“下次这些来路不明的东西验过再开。”
沈溶月没作声,看着他的手,一直垂在下面感觉不对:“你手怎么样了。”
褚寒深抽出纸巾摁了一下:“有洗手的地方吗?”
沈溶月领着他去车中部位置的小厨房隔间,打开水龙头。
他皮肤上的红色印记冲不掉,可能是加入了特殊的化学药剂。
沈溶月一直看着那双骨节分明的手,问:“你觉得这是什么?”
“应该加了稀硫酸。”褚寒深打了点肥皂,慢悠悠搓着,“这个人可能是想警告你,没有下狠手。”
沈溶月皱眉,抬起他的手,仔细观察:“稀硫酸?”
她化学成绩虽然一般,但她知道这个东西有腐蚀性,是能灼伤皮肤的。
褚寒深打了肥皂的手滑溜溜的,被液体喷溅到的地方染了红,看不清是不是受了伤。
沈溶月伸出指尖轻轻摁了一下,抬头看着他,语气认真:“这样疼吗?”
褚寒深望着那双晶亮的眼眸轻笑了一下,摇摇头。
沈溶月心里有些不好受。
她低头小心地吹了吹,握着他的手腕放在水龙头下:“我记得老师说,如果不小心被稀硫酸溅到,需要用流动的水长时间冲洗。”
褚寒深看着那只贴着自己手掌的小手,沉默了几秒,随后视线移向左下方那张精致柔美的侧脸,此时她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微卷的头发披在纤长白皙的颈后,露出细长的锁骨。
脆弱而认真。
他眉眼动了动,嗓音低缓:“昨天我说想和你在一起的话都是认真的,我会等你的答复。”
沈溶月手上动作一顿,关了水龙头,和他面对面站着。
洗手台的水流发出滴滴答答的余音。
沈溶月抬头望着他的眼眸,很快又错开,指尖在桌面上划来划去:“我不否认我对你有好感,但是我不想这么快开始一段恋情,特别是,你比我小5岁。”
她笑了笑:“和你在一起我感觉欺负未成年。”
褚寒深眸光如月光下的潭水,幽暗平静。
他那双像染了血的手湿漉漉的,捧起她的脸,眉宇间已全然没有少年气,隐隐透着自信和沉稳:“明年我就到法定年龄了,姐姐不试试,怎么知道我不合适。”
沈溶月怕他又乱来,往后退了一步,但是后面就是墙壁,结结实实敲了一下,疼得她龇牙咧嘴。
褚寒深轻笑了一声,给她揉了揉被撞疼的位置:“后天下午五点,新京华,我等你的答案。”
第28章 没结婚的第二十八天 “不,是因为我不……
褚寒深说的没有错。
那人只是警告, 并没有真的要害沈溶月,因为除了红墨水洗不掉之外,褚寒深的手并没有受到别的影响。
他走到垃圾桶, 皱眉忍着反胃的欲望, 用纸巾把绒布和笔捡了起来,一同放在桌面上:“有塑料袋么?作为物证拿给警察。”
沈溶月听话地翻出一只保鲜袋, 将东西放进去后结结实实地扎起来:“警察大概率是查不出来的, 我以前遇到过几次。”
她耸了耸肩:“这次算是比较轻的。”
褚寒深盯着她:“以后别拆了, 实在想看的话,我陪着你。”
又不能陪一辈子。
沈溶月脑海里就冒出这一句话。
*
瓯莎的代言很快就通知下来,地点在楠城的金融中心。
沈溶月和剧组调了档期, 坐车赶往场地。
瓯莎的商务楼矗立在寸土寸金的CBD,楼前有一个喷泉, 左侧的天桥架联另一座昂首挺立的科技公司, 楼顶硕大的挂着“君尚”两个字。
君尚主做软件开发,是近几年科技界的黑马,CEO就是周学谦。
霖海发达程度和楠城不相上下, 甚至更适合新兴行业的发展,但是周学谦当年执意要将事业重心放在楠城, 沈溶月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是应柏雅的故乡。
她和缪雪来早了,摄影师还没到位, 干脆到楼底喝咖啡。
附近商务楼的装潢大多是黑色的玻璃幕墙,弥漫着一股严谨快节奏的气息。
沈溶月走到室外的咖啡桌,拉开富有设计感的座椅,坐下。
平滑深沉的墙面映出一道婀娜的影子。
她今天穿了一件雪白的包臀连体裙,高跟鞋的绑带顺着她细腻匀称的脚腕优雅落下, 往上是肌理匀称不堪一握的小腿。
她小脸架着一副墨镜,红唇紧紧抿着,神情高冷而明艳。
拍戏这段时间,她又瘦了不少,腰显得更细了。
昨天那场落水戏还是让她有些着凉了,鼻子呼吸不畅。
她又戴着眼镜,杂志反光,颜色花花绿绿的,让人头脑发晕,她干脆摘掉,闭眼捏了捏鼻梁。
“沈溶月?”
一道清冷的男声出现在她们身后。
沈溶月回头。
刚就在会不会那么不凑巧,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周学谦穿着暗蓝色方格西装,胸口别着配色完美的丝巾,身量笔挺,衬衫领严谨地扣到最上面一粒。
俨然一副精英装扮。
沈溶月抿嘴笑了笑,疏离道:“好巧。”
缪雪吃着慕斯的手一顿,呆愣地看着男人,有些慌神,小声道:“这……这不是……”
沈溶月低头啜了一口咖啡,淡然地说了三个字:“我前夫。”
周学谦神态自若地拉开椅子在沈溶月旁边坐下,上下扫视了一眼沈溶月,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瘦了点,怎么来楠城了,有工作么?”
沈溶月拿起纸巾摁了摁唇角,雪白的纸面上映出两朵艳丽的红印,低头对折了一下,放在一旁:“是啊,给瓯莎做代言。”
“瓯莎?”周学谦笑了笑,往后靠在椅背上,解开两粒西装扣,“最近沈嘉懿和我杠上了,大概是想给你报仇。”
沈溶月好笑道:“你们商业上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周总有能力的话,又何必管别人杠不杠。”
周学谦默了会儿,侧头看她,看了许久,才道:“你好像变了点。”
沈溶月笑了一声。
以前她喜欢周学谦,恨不得把天上的彩虹都摘下来给他。
撒娇卖萌只盼他的目光能多在她身上停留一眼。
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只是现在的心境不一样了。
沈溶月摇摇头,不卑不亢地迎着他的视线:“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而已。”
周学谦看了一眼缪雪。
缪雪很识趣地站起来:“咖啡太苦,我去拿点糖,你们先聊。”
沈溶月低头玩着纸巾,整个人显得漫不经心的。
周学谦薄唇轻启,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沈溶月指尖顿了顿,又继续叠。
周学谦看着她柔婉的脖颈,心里莫名一软,轻声道:“我知道你对我心存芥蒂,过了这半年我也冷静下来思考了很多。有些话我想和你解释清楚,但是你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刚好现在碰到了,我想和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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