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惟景攥紧手里的平安符,听出她一语双关,他唇线紧抿没说话,打算回卧室。
尤思彤之前私会一个法国男人的事情被捅破之后,她最初羞愤,后来得知那男人是收了盛惟景的钱拍她照片,大闹一场,找人去打那法国男人,但打完了人,还是要善后。
那种照片要是被别人看到,她也不用活了,她和盛惟景协商,他的目的是退婚,她根本没得选。
尤父尤母大为震惊,这两年几番催婚没催动,反而迎来第二次退婚,他们觉得老脸都没处搁了,问及原因,尤思彤怎么说得出?只能含含糊糊找各种借口搪塞过去,末了说是自己的错。
回国必然要再被审问一番,尤思彤想到回去的处境,已经烦到要死,反观盛惟景,她虽然不清楚盛家那边是什么态度,但他太过于从容淡定,他哪里像个因为抓到未婚妻出轨所以提出退婚的男人?他根本就没有伤心,也没有被背叛的愤怒,她深深怀疑他根本就是抓住了这个机会提退婚。
反正依照盛世海外部现在扩展的这个情形,他已经不怎么需要尤氏的渠道了,她心里认定他是过河拆桥,还用这种卑劣手段,可她却又说不出,出轨的事情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她都不占理,只能怪自己不够谨慎被他抓住把柄,她一腔愤懑无处发泄,最近几天便都摆出一张冷脸,同他说话也阴阳怪气。
见男人俨然没有理会她的意思,她就更气,冷笑一声:“怎么,你不会以为你放一边的东西会一直等你去找吧?你回去找的时候,早就不在那位置了。”
盛惟景停步,拧眉回头看她,但并没开口。
尤思彤只想发泄,对上他的目光,并未退却,视线指了指他手里的平安符,“这东西和叶长安有关,对吗?”
之前他们刚去美国没多久的时候,盛惟景因为忙于工作过度劳累,加上水土不服,曾经生过病,还病得很严重,半昏迷的时候手里攥着那个简陋的平安符,喃喃地叫着“丫头”。
床旁边伺候着的人是尤思彤,那会儿她对他犹抱有希望,听到这些不是不难受,还曾自己偷偷擦眼泪,她很清楚,盛惟景嘴里的“丫头”是谁。
迄今为止,那是唯一一次,她看到那样脆弱的盛惟景,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他念着的是叶长安。
只是当时她安慰自己,他和叶长安分开的时间不长,所以他可能是习惯生病时有叶长安陪在身边,她告诉自己,日子久了就好了,再怎么深厚的感情,也经不起长时间异地的摧残,更别说盛惟景和叶长安就连联系都没有。
她以为她陪着他,他慢慢地总会看到她。
差不多两年时间过去,回头再看自己当初的想法,她觉得好像一个笑话。
“你就没忘记过她,”她唇角浮起苦笑,然而这笑很快变得嘲讽,“我现在怀疑你是不是从来就没打算放弃她,只是想利用我?但我得告诉你,如果是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你会付出代价,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在原地等着你,叶长安也一样,两年多了,她身边早就有人了。”
话出口,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嘴快了。
盛惟景死盯着她,她紧张起来,别开脸,听见男人脚步声,再回头,他已经站在她面前,毫无预兆倾身,单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领。
手中的书因为他这个动作落下去,她心慌,耳边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
“你为什么会知道她身边有人?”
“你放开我!你这个人怎么……”她挣扎了下,没挣开,对上男人的视线,舌头磕绊了下。
她没见过盛惟景这个样,多数时候他都是从容镇定,而现在,他身上透着压迫感极重的戾气,就像看仇人似的看着她,手揪着她衣领,这个动作不雅,而且敌对的意味十足,她顿时觉得害怕,胡乱想着借口,“我……我是猜的,肯定是这样,都两年多了,她还年轻轻的,难不成要给你守活寡?”
盛惟景眸底一片寒凉,他心情本就不好,尤思彤非要往枪口上撞,他放开她,“你最好是猜的,我建议你不要过分关注长安的生活,两年前你推她导致她受伤这笔账我没跟你算,不代表以后我会容忍你再伤害她。”
顿了下,“你要是再敢碰她一分一毫,倒霉的不光是你,现在局势和两年前不同,不要以为我拿你们尤氏没办法。”
“你……”尤思彤难以置信,“你这是威胁我?”
他站直身,垂眼睇她,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你不要惹事,盛世和尤氏就相安无事。”
说完,他转身往卧室走。
“什么不要惹事……”尤思彤怒意冲顶,难以抑制,“我们还没退婚呢!你这是光明正大地为了叶长安威胁我吗?我现在还是你未婚妻!”
盛惟景已经推开卧室的门,并没回头,“出轨的未婚妻吗?”
“你好意思说我?!”尤思彤怒极反笑,“这两年我在你身边,你就没有一天忘记过叶长安,生病昏迷叫她的名字,她送的那么个破烂玩意儿你当宝贝似的放钱包里,生怕我不知道你对她有多深情吗?!”
盛惟景厌恶争吵,本不想继续,可末了还是回头看尤思彤。
“两年。”
尤思彤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我有两年多,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发过一条信息,”他嗓音很沉,眸色深深,语调非常缓慢,“出轨的人是你,尤思彤。”
尾音伴随着关门的声音,尤思彤怔怔对着冰冷的门板愣了好半天。
最后她红了眼眶,却还是笑,声音低下去,“和我说什么两年……难道要怪我?”
她没明白,他说和叶长安两年没有联系的时候,那种复杂的语气,好像是在控诉什么,是说他这两年过得很辛苦吗?
可这两年,难道她就好过?
……
冷静之后,尤思彤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打了个电话。
电话是打到国内的,那头过了很久才接起。
有个男声在那边很不耐烦地问:“什么事。”
她已经习惯对方的态度,直接问:“韩越,你和叶长安确定关系没有?”
那边沉默片刻才反问:“和你有关系?”
“你别忘了,是我叫你去找她的,”她将手机攥得很紧,“你要是搞不定她,我会让别人去,盛惟景可能最近要回国,他会和我退婚,我看他这样子,八成要去找叶长安,我不可能眼睁睁看他们在一起,盛惟景想得美,他不可能什么都有,这笔钱你不赚自然有人来赚,你不是很缺钱吗?”
那端又安静几秒,韩越说:“你不要让别人骚扰她。”
尤思彤冷笑,“怎么,真喜欢她?她有什么好?一个当第三者的村姑,你们一个一个都惦记着。”
“尤思彤,你说话注意点,”韩越语气沉下来,“别盛惟景给你不痛快你就胡乱撒气。”
尤思彤和韩越关系也没好到要细细争辩这些,懒得多说,“我要你和叶长安在我回国之前确定关系,最好同居,让盛惟景死心,能做到吗?能做到的话当初我承诺给你的那笔钱还是会给你,不能的话,我就另外找人。”
韩越默了几秒,“我知道了,你别让其他人来骚扰她……”
停了停,“我追她也不是为你的钱。”
“说得好听,你们男人真是……”尤思彤冷哼一声,“盛惟景和叶长安不也说有感情?最后为了盛世照样甩了她,不过看筹码够不够罢了。”
韩越微怔,没来得及问,尤思彤那边撇来一句“那你最好快点”,跟着就挂了电话。
手机传来忙音,他在原地站了好一阵。
叶长安和盛惟景之间的事,至今他也没搞清楚,问叶长安显然行不通,问尤思彤?那鬼知道会得来一个什么样的版本,毕竟在尤思彤嘴里,叶长安一直就是个第三者。
不过现在他已经不打算搞明白了,他想要叶长安,他相信她,其他都不重要。
去年年底,他在伦敦见到尤思彤。
他和尤思彤关系差劲到极点,就是在路上碰见他都要装作没看到,然而尤思彤是主动找上门的,开门见山告诉他,她觉得盛惟景还惦记着叶长安,所以她要找个男人,去接近叶长安,和叶长安在一起,让盛惟景彻底断了这点念想。
那时候,尤思彤在气愤之余并未对盛惟景死心,还抱有幻想,好像让情敌有个交往对象就能消除所有威胁,韩越觉得她不单恋爱脑,而且幼稚可笑。
他本是不打算理会,但尤思彤问他:“你不是很缺钱吗?你们那个电竞战队好像自从前队长出事之后就挺难的吧,我可以给你一百万,这一百万你不赚就会有别的男人来赚,我记得你好像对叶长安还有点兴趣……那时候不是还拼命想给她作证呢,你确定这钱你不赚?”
本来他其实已经对叶长安死心了。
这么多年来,他孑然一人,就连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都没有,但他很少有顾影自怜的情绪,因为他有他热衷的东西。
在叶长安出现之前,他唯一热衷的,就是电竞。
他和兄弟一起成立战队,他们本来有个很好的队长,队长家底殷实,除了带他们之外还负责战队的运营和资金支持,本来一切都很好,可两年前他从被软禁的状况里脱身后,得到了队长出事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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