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韩亦轻咳一声,那两只猫立刻跑远了些继续蹲坐着打量他,却不知道韩亦看着它们这样蹲坐有些好笑,肚皮上肉软软绵绵垂在地板上,肥嘟嘟的脸配瞪圆的双眸。真是可爱肥猫。
心里这样笑着,他的视线早已从她的脸上错开,温雅地问:“有没有碘伏,消毒酒精也——”
算了,酒精的刺激性比碘伏大多了,还是别用了。
听到“碘伏”周玥这才恍然,猛地一拍手,“有的,我在家里都备有常用的一些医用药品。”
人的猫的都有,就是怕偶尔自己磕磕碰碰擦破皮之类,或者猫咪突发急性疾病,好能及时应对,有个防护。
其实不光备存了一些医用药品,就连五金建材乱七八糟得她多多少少也都会存一些。久而久之,就养成习惯了,凡是能说名字的日用品,她基本都有,还五花八门的类型。
思及至此,她忙从储物柜里翻出陈放许久的碘伏,顺带把棉签、创可贴等都拿了出来,一一摆放在茶几上,还按照长短粗细摆放得整齐有序。
韩亦诧异了一下,抬眼望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准备得挺齐全周到,平常可是半点瞧不出这样细致周到。
周玥被他不知是褒还是贬的眼神一扫,浑身不自在,干脆摊开了直说:“以前刚开始做奶茶店,免不了发生各种意外。呃……后来又养了猫,就更加注意这些方面的问题了。”
韩亦不置可否,眼神飘到她的沙发正对着的白墙上,上面挂着一把钉锤,比他拳头握起来都那么大。
像是在问她,好家伙,这么大个钉锤是为了?
周玥尴尬笑笑,悄咪咪移到他正对面的前方,挡住钉锤的同时,手背到身后给它取了下来,轻手轻脚放到了厨房看不见的地方。
半晌,她深呼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声明:“以前在墙上钉钉子买的,一不小心——买成大号了。”
她说得信誓旦旦,韩亦看着她这幅模样实在忍俊不禁,尽量让自己笑得克制:“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睡了一觉肚子也该饿了,再不吃就凉了。”
隔着一层睡衣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瘪瘪的倒也没感觉到饿,结果下一秒,咕——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她肚子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响,当事人直接从脚趾头尬红到了脑袋顶儿。
天啊,社会性死亡也不过如此吧。
韩亦偏头,握拳捂着自己的下颌,不让自己的笑意过于明显,但又怕她一直尴尬下去,索性敛了下情绪,拿起沙发上的逗猫棒摇晃了两下。
那两只躲得远远胖猫一下子跃跃欲试,作出捕猎的姿势,等待时机扑过来,丝毫没了方才的紧张,一心都扑在玩儿上面去了。
周玥见状,忙不迭端起韩亦放在茶几上砂锅粥,随后自个儿跑到厨房里,虚掩着门吃了起来。
太丢人了,没脸在他面前吃。
就连在厨房吃,她都是戴上了自己兔耳朵帽子,盖住大半张脸,只留一张嘴和半个鼻子,小口小口地喝,可是越喝越烫,她脸上的余温怎么都消不下去。
烧得她口干舌燥,喝粥压根就没法儿给她降温,反而让她想到不该想的,关于那把大锤子,不提还好,一提就又是一个深夜档节目了。
这栋公寓每个房间隔得近,墙壁之间隔音效果差,她隔壁住的是一对夫妻,过道对面是铁路公司包下来的三室一厅,作为员工宿舍,每天都有汗流浃背男人味和臭袜子味从对面住户飘来,而隔壁则是俩夫妻之间的恩爱事情。
她之前睡得晚,剪完视频一两点的时候,隔壁住户就开始嗯哼啊哈起来,每天都是同一个叫声,刚开始她觉得尴尬死了,整宿整宿睡不好,后来听腻味了,只觉得隔壁吵,她又好敲门出声提醒,隔壁夫妻还挺不高兴,兴风作浪得更猛烈,吵吵嚷嚷到对面住户都过来隔墙旁听。
无奈之下,她听从了苏浅欢出的馊主意一不做二不休买了一把大锤子,一来放在家里可以作为防身武器,二来隔壁兴风作浪时,她就用锤子在墙上钉钉子,对准的方向刚好是隔壁夫妇的卧室,是不错的复仇方法。
现在怎么想怎么都幼稚。
因为就因锤子声和嗯哼啊哈声在楼道里此起彼伏,她和隔壁被整栋楼的人投诉了,差点被赶了出去。有了这个教训之后,她再没动过这个锤子,只当它是艺术品。
嗯,现代年轻人租房必备艺术品。
她自我安慰着喝完最后一口粥,继续盖着兔耳朵帽子走了出去,以免看到韩亦那张耐人寻味要笑不笑的脸,她又得脸红脖子粗了。
刚迈开没两步,韩亦的声音就响起,“过来坐,我给你重新换纱布。”
周玥哦了一声,盯着自己的脚一步两步往能看到他身影的旁边走,好半天才摸索对了位置,在他身边正襟危坐,两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直面着韩亦。
就是大半张脸都隐匿在帽子里头,她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韩亦的下巴。
而在韩亦的眼里看来,周玥现在的样子和兔子本兔没差,帽子上的长耳朵垂在肩膀上,时不时一抖一抖,她粉润的唇瓣也紧张兮兮地抿着。
他低头,掀起一点她的帽子,对上她的晶亮的杏眼,语调一如往常,“你带帽子我怎么给你换药换纱布?”
也没等她没给她回答的时间,他抬起两只手将她的帽子摘下来,两只兔耳朵摆在她的背后,随即倾身向前,靠近了她些许,给她解开后脑勺打的结,慢慢拆开她的伤口。
她的破口严格来说不是在额头,恰巧是发际线的边缘,额头那处裂口虽然大,但是靠近发际线里面的似乎还有些延伸开来的细微伤口,能看到医生给她走的线。
她刚才估计是睡觉不老实,趴睡压倒了伤口,才导致伤口有血迹渗出,好在就一点点,重新清理一下伤口,换一下药就行。
周玥眼珠往上一抬,忽地想起什么,“这个拆线是要一个星期后是吧,我能不能……不去医院拆线啊?”
韩亦疑惑:“?”
难不成她自己还会拆线?
周玥继续说着,话语里有些埋怨,“那医生给我缝针的时候就戳得我好痛,我怕拆线……”
不会温柔,只会变得更加粗暴。
韩亦若有所思地目光划过她的伤口,指尖戳了她另一边完好的额头,“你拆线到时候挂我的号,不用去他那里,他那人一向那臭习惯,改不了。”
却不料,这一戳,他指尖冰凉的温度急速坠落,沉入她强有力跳动的胸腔中,非但没给她带来丝毫清爽,倒是烧得更旺了。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得近乎滴血的那种。她似乎也察觉到,低头不敢去看他的乌黑的双眸,怕陷得更深,无法自拔。
无巧不成书,隔着一道墙,隔壁夫妇大中午开始激烈的午间操运动,喘息声交错放肆,贯穿墙壁直达到周玥的屋子里,字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晰。
周玥当场就傻眼了,晚上大半夜的也就算了,中午还这么饥渴的吗……
随后她又将视线滑倒两只猫的身上,好家伙,她一脸问号?
为什么两只去势的公猫保持着骑乘姿势????!臭崽子,你们清醒点,隔壁发情你们跟着学是怎么回事啊。
她干巴巴一笑,将目光终于正视到韩亦脸上,支支吾吾解释:“对不起……我这边隔音很差。”
韩亦却是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她,将身体再度前倾,将她圈在沙发与自己的臂弯之间,任她无处可逃。
她嘴唇动了动,还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陡然眼前一黑,他右手扣住她的头,另外一只手将她的兔耳朵帽子掀起给她戴上,只露出她的下半张脸。
她顿时心如擂鼓,本就乱了的呼吸此刻更是滚烫得令她脸颊炽热如火烤,就连开口说话时的嗓尖都在发颤。
“韩亦。”
“在呢。”
她又喊了声,“韩亦。”
他弯唇,含笑将她的一举一动纳入自己眼里,随后轻轻捏了捏帽子两头的兔耳朵,笑声轻逸,“嗯?”
话落,他目光顺着她的帽子顶缓缓往下移,先是看到她露出的秀气鼻尖,再是她水润的嘴唇,下意识轻轻抿着。
他喉结一滚,眸光沉了沉,问她:“周玥,你还记得我说过不介意你什么?”
眼前一片漆黑的她,双手绞着他的衣摆,犹犹豫豫地摇摇头,又点点头,话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刮了下她秀气的鼻尖,平和的嗓音里揉着欲望,“不介意你麻烦,因为我想——你归属于我。”
不是什么别的其他人,而是此时此刻眼前的他,名为韩亦的他。
以前他不太明白韩青华为什么要给他取“亦”这个字,详细解释起来“亦”用得最广的是作为副词‘也’‘又’,连用在形容词、动词或者名词前面,强调彼此并列或互相对待,将两者连接在一起。
现在,倒是懂了几分用意。
他轻笑,又喊了声她的名字,随即在她唇上落下轻轻一吻。
第36章 . 七分甜(05) 非常欢迎
周玥人是傻的, 他走后一晚上都没睡着,躺在床上一直等到天明,直愣愣盯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始终没能从昨晚的那个吻中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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