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没人回应。
律师又道:“除了以上有形资产外,还包括商业信誉、市场占有率等企业、员工及客户层面等多个形式的隐形资产……”
“这份文件?”许音打断了律师,拿过他手中的文件。
律师又看了眼沈听澜,迟疑地点点头。
“好。”许音看也没看内容,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看着女方的空白栏,便要签字。
始终沉默的沈听澜突然开口:“签了字,你什么都得不到了。”声音紧绷低哑。
许音顿了顿,抬头看着他,却觉得他分外遥远,她笑了笑,说了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沈听澜,我对牛肉过敏。”
沈听澜神色一滞。
许音却已低头在文件上签字,半点犹豫都没有,而后递送到沈听澜跟前。
沈听澜看着女方处的签名,“许音”二字,整齐又隽秀。
“沈先生真舍不得了?”许音低头,半开玩笑道。
沈听澜薄唇紧抿,抬头直直看了她很久,而后吐出一个:“你?”
声音嘲讽,丝毫没有以往的温和疏礼,反而带着尖锐的刺,毫不在意地将人刺得血肉模糊。
而后,他拿起笔,飞快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许音死死咬着牙,看着他签字的动作,她怕一松口,就忍不住喊疼。
心脏的疼。
文件签好,一式三份。
许音拿过自己的那份,站起身,笑了出来:“沈先生明天如果有时间的话,去民政局把证领了吧。”
她说完,并没有上楼,只是迎着外面隐隐泛白的黎明走了出去。
律师仍坐在餐厅,看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小心道:“沈先生?”
沈听澜没有开口,只是缓缓拿过一旁的那块腕表。
冰凉,凉到心里了。
……
许音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了,沿着人行路安静走着,从天色将亮未亮,一直走到黎明来临。
突然就停下了脚步,她抬头看向东边,太阳钻出了一角,露出了一道光边。
出租车停在街边,看见行人,响了两声喇叭。
许音转头,招了招手坐上车:“去锦山疗养院。”
四十分钟后,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许音将离婚协议书收在包里,直接走向最里面的白色独栋小楼,上了三楼。
只是她没想到沈意不在房中,有特护经过,笑眯眯道:“许小姐又来了啊?沈老先生被拉去检查身体了,昨天趁人不注意多吃了坚果,今早胃有些不舒服,不过别担心,没大碍。”
许音也笑着点点头,目送着特护离开,走进房中安静等着。
房间里一应俱全,应有尽有。
许音站在床边的桌前,看着窗外的丛林掩映,阳光灿烂,偶尔还有几声鸟叫声。
收回目光,余光突然瞥到沈意床上的枕头下,有照片露出了一角。
她顿了下,伸手将照片抽了出来,而后怔在原地。
一张老照片,颜色有些失真,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站在一棵桂树下,男人穿着黑色的老式西装,系着领结,模样俊朗,正温柔看着身边的女人;而女人穿着一身花裙,眯眼笑着,好看极了。
男人的眉眼,分明是沈意。
而女人……
许音伸手,轻轻抚摸着女人的脸。
太熟悉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房门被人推开。
许音心中一慌,没来得及将照片防线,被抓了个正着。
“你在看什么?”沈意瞪着她。
许音讷讷抓着照片:“你……”
沈意有些不自在,走过来把照片夺了过去:“没礼貌!”
许音看着他藏照片的动作:“你和我母亲,很早就认识?”
那张照片上的女人,分明是她母亲。
沈意轻哼一声:“认识又怎样?还不是拦不住她眼瞎,竟然看上了你父亲?不对,谁让你乱翻长辈东西的?”
许音静了静,难怪沈意不喜欢她。当初许青松将她接回去时,好多人都说,她的眼睛和性子像极了许青松。
她低声道:“抱歉。”
沈意被她的道歉惊到,扭头怀疑的盯着她:“你吃错药了?不对,看你脸色这么难看,怕是没吃药。”
许音张了张嘴,没有反驳,只是安静笑了下:“大伯,你脾气改改吧。”
沈意一滞,声音低了些:“你也来教训我?”
许音沉默几秒钟:“以后,不能吃坚果、凉性水果还有油腻的事物,不要偷吃了,最后受罪的还是你。”
“医生又不会害你,给你的都是营养搭配好的食物。”
“想沈听澜了,就给他去个电话,别整天往别墅里打。”
沈意狐疑的望着她:“你真吃错药了?”
许音补充:“还有,我来时看见前面那几栋楼有不少好看的阿姨呢,别整天憋在房间里偷看我妈照片……”
沈意脸色铁青:“你存心来气我的吧?”
许音笑:“我走了,大伯。”
沈意皱了皱眉:“你是不是得了癌症要死了?”
“什么?”
沈意说:“不然今天怎么说了一堆人话?”
许音沉默了几秒钟,转身走出了房间。
打了车,对司机说了句“去LE”,许音便靠着椅背闭着眼睛假寐。
昨晚没怎么睡,还喝了酒,脸色难看也是意料之中的。
只是,她看着LE在自己手里起来的,她放不下LE,还想去再看看。
本打算只是眯一会儿,没想到车内温暖,她真的昏昏沉沉睡着了,还是被司机叫醒的。
道了谢,给了钱,许音顺手从包中拿出手机看一眼时间。
看见黑屏,她才反应过来昨晚挂断沈听澜的电话后便关机了。
许音顿了顿,开机,没想到只是一晚上,铺天盖地的微信和消息涌了过来,手机一闪一闪的。
多是杨念的头像在闪,还有LE其他人的。
她正要打开微信,杨念的电话已经拨了过来。
“喂?”许音接听。
“总编,您总算接电话了!”杨念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急迫,“你在哪儿?现在千万不要来LE!”
许音一怔,只听见对方听筒传来一阵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她不解:“发生什么事?”
杨念在那边急急道:“您和柳熙的绯闻那事,不知道被谁给捅出去了,匿名投稿营销号,说那个没露面的女人是你。还被人扒出了你带着婚戒的照片,曝光了你已婚的身份。舆论现在很不利,LE的电话被打爆了,微博热搜都上了三四个,不少娱记就在LE楼下蹲守着呢……”
许音正走过转角,闻言脚步猛地顿住,她能听见转角那边不少娱记的交谈声。
杨念仍在急急说着:“……总之,总编,你现在,千万不要来LE!”
许音抓着手机的手一紧,声音很轻:“舆论都是怎么说的?”
“总编?”
许音笑了下,低低道:“我现在听着电话不方便查,你帮我念念吧。”
杨念沉默片刻:“就……说照片上如果是您的话,您出轨,柳熙是第三者之类的话,不过柳熙粉丝不少,还没形成主流舆论……”
许音一愣,她不知道柳熙方为什么没澄清这次绯闻,但是,昨晚她一个人在清吧喝酒的时候,是柳熙找到了她。
在她没告诉他清吧地址的前提下。
而今似乎是她连累了他。
“总编?您还在听吗?”杨念在那边小声问道。
“嗯,”许音轻轻应着,“杨念,我不去LE了,也记得帮我给大家带个好。”
“好。”
许音断了通话,轻吸一口气,徐徐吐出,而后起身走过转角。
娱记们看见了她,纷纷扛着“□□短炮”围了过来,不停的拍照,咔嚓咔嚓的快门声响个不停,一个个问题蜂拥:
“许小姐,传闻和柳熙的绯闻对象是你,是真的吗?”
“许小姐,据传你已经结婚了,您是否出轨了柳熙?”
“柳熙之前很少传绯闻,即便偶尔传也会很快澄清,这一次却没有澄清,是否说明其中另有隐情?”
“许小姐,您先生是否知道这件事?”
“……”
许音看着眼前的娱记们,问来问去不过两点:柳熙和已婚。
她轻轻弯了弯唇角,伸出右手,亮出空荡荡的无名指,语气沉静:“我之前的确结了婚,但因为和我前夫感情与性格不合,已经协议离婚。不是因为任何第三者。”
娱记:“那柳熙……”
许音沉着打断了他:“我是LE的总编,和柳先生有工作上的往来与应酬。至于那张照片,蓄意截一张贴面礼的图搞个大新闻,不知道拍照的人是什么居心。”
娱记:“许小姐说,只是贴面礼?”
许音颔首:“是,我相信那晚蹲守的记者不止拍了照片,应该还拍了视频,他应该很清楚,我下了车便与柳先生分别,各回各家了。”
娱记又问:“许小姐是说,您和柳先生没有关系?”
许音安静笑了下:“如果一定要说的话,我应该算是柳先生的粉丝吧。”
“粉丝?什么粉丝?”
许音想了想:“妈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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