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了两天。
这两天时间,她也没有联系司韶。
因为有一个综艺打底,罗麦德没有别的事情找她,手机开着一天,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冷静,清闲,如果没有外卖,她就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高楼隔音还很好,没有之前小公寓的各种扰民声音, 买的硅胶耳塞没拆封就进了抽屉吃灰。
唯一的就是, 邻居, 她原本的家, 每天在一点半到五点钟之间,准时开始施工。
好在动静小, 没有什么电钻声,对方还在她的门口置物架上, 放了一块蛋糕, 作为噪音歉礼。
是这个小区外, 味道很不错的一家蛋糕房的特制。
白莘莘欣然接受了来自邻居的礼物,并且顺便将自己买回来的曲奇饼干,装了一份放在邻居门前。
以后如果她要在这里住五年,希望能遇上一个好相处的邻居。
忙完了这些, 白莘莘列表计划了一下。
领了结婚证都快一周,司韶作为雇主,怎么还没有给她下达任务呢?
老人那边不着急吗?
外婆要是在住院的话, 她是不是要和司韶一起去看看老人家?
结婚证要拿上,给老人家看着高兴。
平时生活中,她不是一个考虑周全的人。
现在为了工作,能提前把行为计划做一个表格出来。只能说,逆境使人有紧张感。
司韶没有主动提起,她就主动提吧。
白莘莘直接微信给发了消息。
[我们什么时候去看外婆?]
过了一会儿,收到了司韶的回信。
[嗯?]
嗯?
白莘莘捏着手机,对这个一个字回答表示满脑子都是想把司韶脑袋打开晃一晃的冲动。
想当初在高中的时候,司韶也是惜字如金,让她调|教到对着她,都能背出一篇小作文了。
怎么长大了,他还没有高中的时候话多,直接变成一字怪了?
超级令人火大啊!
白莘莘盯着那一个字半天,深呼吸。
算了,她账户还有司韶的一百万呢。
给钱的金主最大,她忍。
她噼里啪啦按了一行字。
[外婆不是生病了,身体不好吗?我们现在结婚了,该带着结婚证去给外婆看一下,让老人家高兴的。老人家高兴了,身体也会早点恢复。]
她字里行间倒也没有说外婆的重病。怕提起来了,让司韶心情不好。
生老病死,是人最无能为力的自然规律。
她之所以不反对司韶要结婚的想法,就是因为曾经见过外婆,外婆对她很友善,是一个十分慈爱的老人家。她曾经是给过她温暖的。
在她被司韶狠狠拒绝,大雨滂沱中,穿着不合脚的鞋深一脚浅一脚,从陌生的山路走回来,给了她一个疼惜拥抱的外婆。
白莘莘这辈子的狼狈,几乎都在追司韶这件事里。
而她最狼狈的时候,是司外婆给她捡起来了自尊。
那个竹栅栏里,青砖瓦墙下,屋檐雨滴淅淅沥沥,她裹着被子坐在门槛发呆,司外婆在旁边摘豆角。时不时回头来问她:“妮儿,冷不?”
那会儿的外婆年纪还不大,脸上虽有皱纹,笑起来却很好看,温柔,慈祥的。
白莘莘当时心中就有了一种恶毒的坏心思。
这么慈爱的外婆,外冷内热的司妈妈,怎么会有司韶这种冰雕做的后代?他八成是捡来的。
可是那一家三口过分相似的轮廓,代表着他们之间血缘的羁绊。
五年不见,外婆年纪大了 ,身子骨也不好了。
居然已经到了重病住院,需要司韶想法子结婚来给外婆冲喜的地步。
白莘莘很喜欢外婆,哪怕没有和司韶合作的事情,她若是知道了,也绝对会去看望老人家。
更何况,现在她和司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理应配合司韶在外婆面前演一出让她老人家放心的戏。
她没有等到司韶的回复,又发了新的问题过去。
[外婆住在哪家医院,我们给买些什么好?]
等啊等啊等,等了好几分钟,司韶都是正在输入中,一直没有给她一个字的回复。
下一刻,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打了进来。
白莘莘接通,对面的司韶声音有些飘忽。
“你想看外婆?”
白莘莘奇怪,结婚的最大目的不就是为了外婆吗,拿了证本来第一件事就是要去看外婆的,因为种种原因耽误了一周,现在去也不迟,但是再推迟,就不太好了。
“不是说结婚就是让外婆安心的吗,我们现在当然要去看外婆了。”
她打开电脑,手机按了扩音,打开一个文字档案。
“你说我记,外婆在哪个医院哪个病房?去看她需要买些什么,我们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哪些方面?”
白莘莘哗啦打字,在标题,输入‘工作一(非工作):看望外婆,哄老人家高兴。’
输入了一个标题,她等着司韶的回答等了许久,茫然地看了眼手机屏幕。
还在通话中,没有挂断呀。
那他怎么不说话。
“说话呀。”
司韶半响,低声说:“不在医院。”
不在医院,回家了?
白莘莘忍不住多心。
医院一般住院的老人都是有救的。反而是让劝回家的,大多数,都是医生也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的那种。
白莘莘有些发愣。
外婆……病得这么重吗?
她错了,她不应该因为想要和司韶断绝一切的往来,在和他分手后,也没有去看过外婆。
心里涩涩地,也许是懊悔,也许是难过。
“……还是外婆当初住得地方吗,小清村?”
司韶那边似乎走了几步,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安静角落。
他说话,还带有空荡房间固有的回音。
“对。”
小清村啊。
早在她十五岁初三毕业,中考之后,因为不懂事胡闹花了爸爸三千万,被爸爸提溜着,就是送到了小清村。
原因有三。
当时妈妈的女保镖放假,她妹妹嫁到了小清村,她来看她妹妹。而白莘莘,对这位大姐姐,多少是有些听话的。
小清村是平沁县的辖区,而爷爷当时就是从平沁县走出来的,算是半个家乡。
至于三,则是因为小清村民风淳朴,没有交通,任由她大小姐喊破喉咙,都跑不掉。
她当时是哭得恨不得在地上来回鲤鱼打挺,被女保镖面不改色往腋下一架,提上塞进车里。
颠簸了多少个小时,她就哭了多少个小时。
脚刚落地,踩着乡村固有的泥土路,弄脏了她的小皮鞋,顿时又崩溃到嚎啕大哭,差点引来了村民的围观。
从抵达小清村起,白莘莘每天都在和保镖小姐姐斗智斗勇,天天嚷着要回家。
直到……
直到她惊鸿一瞥,看见了司韶。
从那一刻起,娇气的大小姐不盼着回大都市,而是盼着在核桃树下,偶遇那个出来晨读的少年。
“那,那我们要提前收拾东西,去小清村看外婆。”
说心里话,一想到要去小清村,白莘莘整个人都是抵触的。
满脑子都是当时她被提溜着上高铁,经历一个多小时的高铁后,出站就上市级县级的大巴,最后在一个狭小的巴士停车站,被早就候在那儿的叔叔接上车,一辆蹦蹦跳的越野车,一个唱十八湾的叔叔,一个直接睡觉的保镖姐姐,直接让白莘莘崩溃,抵达村口时,她恍惚间差点看见了菩萨。
途中经历了多少个小时,用她的时间概念来说,就是她的半辈子。
当时她在小清村离开,是被司韶气狠了,发誓回家就把他抛之脑后,这个小清村,有司韶的破地方,再也不来了。
第二年暑假,她来写生。
第三年暑假,她和司韶牵着手,坐在围墙上看乡村最明亮夜空的星星。
不知道司韶在想什么,回答个话,也十分迟疑。
“去小清村?”
“不然呢?”
白莘莘麻利开始在文档上记录,该准备的。
一边回答:“外婆既然在小清村,那我们肯定是要去看她的。她看见我们结婚,看见结婚证,说不定会高兴,高兴了,她老人家身体也会……也会更好些的嘛。”
捂着嘴,白莘莘庆幸自己反应快,还好没有说走嘴。
司韶沉默片刻。
“好。”
“时间我安排。”
“没问题。”
白莘莘特别好说话,出钱的人是老大,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爸爸给钱她听爸爸的,妈妈给钱她亲妈妈,弟弟曾经把零花钱盒子豪气地塞给她,她都还给弟弟当了一周的陪玩呢。
自己家人都能做到公私分明,司韶一个外人这里,她肯定能做到最大的服务化。
听他的听他的,全部都听他的。
去小清村的行程安排在两天之后。
白莘莘上网查了好多,结婚第一次登门,要给长辈送什么。
一方面考虑到外婆老人家,一方面又要担心,她饮食有没有禁忌的,白莘莘在给外婆选礼物上,煞费心思。
她叫了彭小洛来陪她去商场,大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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