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
棍子再扬下,是何处安扑过来挡住。
棍子断成两半。
江梦不可置信,突然一声惨叫,哭声怆然,“哥……”
何处安却推开她。
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陆相思有些失神。
梁裕白语气万分冷淡,提醒着她:“把你的同情心收一收,如果陆斯珩没及时赶到,你现在已经毁容了。”
被唤回神,她蹙眉:“我没有在同情她。”
她低头咬着面条,“我只是在想,江阿姨知道江梦过着这样的生活吗?”
梁裕白:“你怎么确定,她不知道?”
她微微睁大眼。
梁裕白沉声:“你不能要求所有的父母,都像你父母那样,懂?”
提到父母。
陆相思轻轻咬唇,“你说……我爸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梁裕白对陆宴迟的承诺。
陆相思当然知道。
要不然他怎么迟迟不把她吃干抹净,他又不是唐僧,也不是柳下惠。
在陆相思面前,他就是个没有原则的瘾君子。
梁裕白面色未改:“无所谓。”
陆相思盯着他:“你还挺嚣张。”
他抬眸,“我晚上五点的飞机走。”
现在已经是两点十五了。
怪不得他这么嚣张,就算陆宴迟知道,也没时间过来揍他。
而且:“你确定要把我们的私生活告诉你父亲?”
陆相思缩了缩脖子,“怎么可能。”
梁裕白柔声:“也好,你自己回味就行。”
她被噎住,止不住地咳嗽,白皙的脸咳得有些泛红。
-
送走梁裕白,陆相思回家。
晚秋风凉雨急,急切的雨水拍在窗上,她躺回床。
也才没多久。
床上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他又走了。
短暂的相遇,漫长的离开。
在那之后,陆相思再没见过江梦。
她本身就不住学校,加上大四事多,她们也不是一个系的,见面的机会本就少之又少。但她和房悦在上课时经常见到。
她有想过去问房悦,为什么把那事告诉江梦。
但仔细想想,还是作罢。
成年人之间哪有那么多数不清的追问,大家心里知道原因就好。
就像房悦不喜欢她们。
大学都快结束了,陆相思也没问过她,到底为什么会不喜欢她们。
有些人就不是一路人,何必勉强。
大四最后一节课,在十二月二十号就上完。
十二月二十三号。
飞机从低空掠过,在平流层和对流层飞行。
从机窗望下去,只有棉花团状的云。
她睡了一觉,醒来后揭开眼罩,看到外面是鳞次栉比的高楼。
波士顿机场旅客众多。
生疏的洋人面孔和蹩脚的口语令她束手无措。
好在不远处,她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黑色羊绒大衣衬得他身形落拓冷削,出色的五官却是冷淡的,带着寡冷的疏离。直到看到她,他的脸上才有别的色彩。
梁裕白接过她的行李。
另一只手伸出来。
她却没有回应。
他眉头蹙起。
陆相思往前走了几步。
挑剔的话语:“不要牵手,要抱。”
话音落下,迎接她的,便是一个拥抱。
去往他住址的路,是梁裕白开车。
车子停好,他绕去后备箱拿行李。
陆相思动作有些慢,在车里找着围巾,找到后,她打开车门下车。风带着一个女声呼啸入她耳蜗。
似乎,有些熟悉。
“梁裕白,你明晚有时间吗?”
零下十几度的雪天,她却跟感觉不到似的,穿着黑色丝绒连衣短裙,白色貂毛大衣,配着价值不菲的包。
李雨晴笑得温柔:“我想约你吃个饭。”
梁裕白声音低至零下:“没空。”
早已习惯他的冷淡态度,她不气馁:“你明天约了人吗?”
梁裕白走过来,打开车门。
看到有人从他车里下来,而且是个女的,李雨晴愣住。
陆相思的教养告诉她要讲礼貌:“我要和她打个招呼吗?”
梁裕白:“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用。”
再多的冷漠都不如这句话的打击大。
李雨晴红着眼,“梁裕白。”
梁裕白略带着燥意:“有事?”
她扯了下嘴角,索性破罐子破摔,说:“这就是你女朋友吗?这么不放心你,从国内大老远地跑过来?”
风有些大了,拍打在人脸上,刺骨的寒意。
梁裕白帮陆相思把围巾围好。
才有时间回应:“是我不放心她,逼她过来陪我。”
陆相思抬起下巴,胜利者的姿态般:“确实。”
珍贵的包被扔在地上,沾上肮脏的泥渍,女人气急败坏。
却也说不出任何东西。
毕竟,梁裕白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冷漠疏离。
他说话最多的一次,就是今天。
还是为了维护女朋友。
梁裕白牵着陆相思进了电梯,她拉下围巾,“这个就是追你的那个人啊,长得……还没我漂亮,对吧?”
有些底气不足。
又忙不迭补充,“虽然我穿的没她那么性感好看,但是你不能把我现在这个样子和她比较,你要拿我平时穿的很好看的时候和她比。”
梁裕白静静地看着她。
到公寓里,他才开口,语气认真:“你在床上的时候,最好看。”
第43章 . 难忍 像在叫狗的名字
印着简单花纹的玻璃窗。
雪纷纷扬扬地砸落, 敲碎的,是热烈纠缠的影子。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止歇。
梁裕白从后抱着她,柔软的肌肤,不着寸缕。
让他忍不住加重的呼吸。
陆相思抵着他的肩, 突然说:“我饿了。”
及时让他清醒, “我叫个外卖。”
陆相思:“我想吃你做的。”
梁裕白说:“家里好像没什么东西了。”
冰箱里, 干净地只剩下几个鸡蛋。
陆相思问他:“没有别的了吗?”
梁裕白想了下, “煮面?”
她笑:“怎么我们总是吃面?”
锅里烧着热水,陆相思问:“你每天都吃面吗?”
梁裕白:“在食堂吃。”
陆相思说:“我也想去你们学校的食堂吃。”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种念头,但还是同意,“明天带你过去。”
水烧开,面条下进去。
水汽翻涌, 梁裕白把火开小。
背上突然是她的脸贴了过来, 她的手抱着他。
陆相思埋在他的背后,轻声说:“我好像没有说过,我想你了这句话。”
梁裕白怔了怔。
他转过身。
雾气熏得她脸红红的,眼里还带着未退的情潮。
不等她开口。
手已经被他拽住, 腰上一重,被他托举在流理台上。
他捏着她的下巴,含着她的唇细细的吻,不再像几个小时前的粗鲁狂野,带着许久未见的暴戾, 想把所有的想念和欲念都尽情发泄。
温柔的像是窗外细细密密的雪。
她途径无风的雪天。
感受到的是绵软。
却还是舌尖被吻到发麻, 呼吸错乱,极易走火。
要不是锅里还有面条在煮,指不定会发生些什么。
餐厅里。
陆相思咬着面条。
梁裕白问:“你父亲知道你过来找我吗?”
她说:“知道啊。”
梁裕白皱眉:“那他没阻止你?”
陆相思笑意狡黠:“因为他知道,就算阻止也没用。”
把最后一口面条咽下去, 她偏了下头,“他甚至笑的非常开心,你说这是为什么,他总不可能真的接受你了吧?”
梁裕白:“不可能。”
他语气了然:“他只是在想,又多了一个理由揍我。”
一头雾水后,她怔了怔,失笑。
晚上十一点。
梁裕白对着电脑敲敲打打。
陆相思闲得无聊,看起了电影。
是部法国片。
细节处的浪漫令人动容,只是偶尔出现的对话,直白露骨。
电影的声音戛然而止。
耳边响起她的声音:“你身边有法国同学吗?”
她总是有莫名其妙的问题,梁裕白看了眼她面前的电脑,显示器按了暂停,定格的画面,是坐在床头的女人,和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
下方的一行字幕——
“我们这么契合不是吗?我知道你有女朋友,但我只想在床上拥有你,和你做.爱……我们刚刚那么开心,你不要说你没有,身体的反应最诚实。”
梁裕白淡声开口:“少看些这种电影。”
陆相思不满:“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表情很淡然:“或许有。”
陆相思睁大了眼:“男的还是女的?”
梁裕白说:“男的。”
她松了一口气。
又听到他补充,“他性取向和你一样。”
陆相思扔下电脑,“你怎么知道他性取向,他和你表白了?”
成功让他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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