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汐:“......”
好在司机大叔没多在这个话题上停留,下一句就又介绍起别的东西来,“这条路上有卖马奶酒,你们可以尝尝,和你们那边的那些个奶茶什么的都不一样,我孙女有时候也在外面不知道哪买啥奶茶回来,我一尝,切,哪有我们自己熬的奶茶好喝!——还有啊,你们要是有心,半夜三点出门看,天上都是星星,我们这儿能直接看到银河!刚刚接你们上车的那个地方,离那儿千八百米的地方有座小山,这个季节,爬山头上能看见日出......不过这个就算了诶,你们俩小姑娘,大半夜上山太危险,现在世道不太平,不是人的东西遍地爬,你们小姑娘家出门在外得小心点。”
司机絮絮叨叨说着,车已经开到了她们要去的地方,俩人跟司机道了谢,又约好了等下来接她们的时间地点。这里信号不好,司机经验老道,为了防止一会儿联系不上,把时间地方都定的特别具体。
云汐来之前做过一些攻略,前几天已经看过了不少地方,今天来的这里是她攻略里最后一个想去的地方。幸好碰上了这个司机,不然剩下几天云汐都不知道要怎么打发。
地方不大,只是这里几座小山特别漂亮,山脚下果然像司机说的那样,有老乡在卖马奶酒。云汐给自己和助理分别买了一瓶,第一口就皱起了眉,实在有些喝不惯这个味道。
天气不好,来这边的游客很少,俩人爬上了最大的那个土丘,云汐负责看,小助理负责用相机帮她记忆。俩人拍了不少照片,后面干脆收起相机,直接用眼睛和大脑感受。
要往回走时,云汐突然听见模模糊糊中有人在叫她。她愣了愣,迟疑地扭头看去,一眼看到了黄沙尽头大步走来的周正白。
她一时愣在原地,呆呆地看对方穿透一众昏黄,信步走来,身姿挺拔,一双锐利沉重的眼笔直地望向自己,像猎人用□□锁定目标。
直到对方走进,她才不可置信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周正白像是松了口气,笑着举起手里的手机晃了晃:“打你电话怎么打都不通,我在酒店门口看见你上车的时候记了车牌号,查到了那辆车开到了这边,怕你出事,就找来了。”
云汐愣了下,顿了顿说:“这里没信号。”
“我知道,”周正白笑了笑,说:“但还是不放心。”
云汐没有再接话,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周遭一片沉静,只能听到北风吹响山谷的呼号。
半晌,少女突然自嘲地勾了下嘴角,黑白分明地眼睛盯着眼前警装挺立的男人,淡淡道:“其实你不需要这样。”
周正白不解,“什么?”
云汐目光瞥向别处,她大智若愚的小助理正带着耳机望天数羊,她顿了顿,继续说:“如果你是为当年的事感到愧疚的话,那其实没什么必要,事情已经发生了,也过了这么多年,这些年我一个人过的也还算不错,所以不必耿耿于怀。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和平相处,这世上骗我的人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自欺欺人——所以周先生,以后如果没有什么非常必要的事情的话,我希望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周正白缓缓皱起眉头,看着她,薄唇紧抿。
“当然,我认为我们之前,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非常必要的事情出现,你说呢?”
第55章
周正白眉头死死锁在一起, 看向她的目光深的可怕。
云汐权当没有看见, 淡淡挪开目光,似乎她那些话说得简单又自然, 毫不费力;在对方看不见的背后, 却藏着一只紧紧攥住的手。
“我觉得......”周正白缓缓开口,云汐耳梢微微一动, 下意识地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周正白动也不动地盯着她,慢吞吞地把接下来的话补充完整, “当然不对。”
“......”
云汐猛地抬头看向他, 几乎怀疑自己刚刚听错了,“什么不对?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周正白甚至笑了笑,“你觉得我们之间没什么重要的事能发生了?”
云汐抿着唇, 不说话。
这就是表示默认了。
周正白舌尖抵了抵下颚, 一边嘴角微微勾起,一瞬间像是回到了云汐九年前刚刚见到他时的样子, 浑不咎地说:“没关系, 不用担心, 没事我就搞出事来, 保证要多重要有多重要, 而且要多少有多少。”
“......”云汐瞪着他,皱着的眉头里又透露出一丝不解,像是不明白一个人的脸皮怎么能厚到这种程度。
七年前脸皮就不薄,风吹雨打这么些年, 真是愈发厚重了。
思绪转到这,云汐突然意识到眼前的人确实是要比七年前黑了不少。当年人见人夸、怎么都晒不黑的奶白色皮肤,现在已经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更显得他眉目凌厉,极有气势。
没等她再说什么,周正白突然靠近一步,弯腰轻轻在她脑门儿上亲了一口,一触即离,亲完立马装模作样地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一本正经道:“行了,不早了,要思考生活路上思考,不然再等会儿天黑下来,这条路不大好走。”
云汐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注意力全放在他这道貌岸然的一席话前面的小动作去了,等他不紧不慢地说完这两句话,她才猛地反应过来似的,向后退了一大步,死死皱着眉头瞪他:“别瞎亲!”
“啧,没瞎亲,”周正白无辜地耸耸肩,“我做出如上行为的原因有二,你要听吗?”
“不要!”
“第一,你刚刚眯着眼睛认真看我的样子非常让人心动,我没忍住,心动就要行动;第二,我想证明昨天在酒店门口的行为并不是酒后胡来,我很认真。”
“......”
“以及,我需要纠正你的用词不准确,我刚刚的行为完全跟‘瞎’字挂不上边,我活这么大就只亲过你一个人,很有目标,虽然中途犯过错误,但目标没变执行力变强了。”周正白面无表情道,“或许你不知道,由于我单身太久,我的队里现在已经小广告似的流传起他们队长其实是同□□好者的谣言。”
“......”
他话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啊?
以前不是寡言少语不爱说话的吗?
现在怎么张嘴就来一段领导人讲话?
云汐嘴唇张张闭闭半天,也没想好要怎么回复这段话,最后只能寡淡且毫无说服力地丢出一句“流氓!”,转身匆匆走了。
周正白哥德斯尔摩上身,被这一句骂的浑身舒坦,当夸奖听,愉悦地弯起嘴角三两步跟了上去:“坐我的车走?”
“不坐,”云汐恼羞成怒,眼睫毛都不抬一根,拍了拍小助理的肩,“起来,我们走了。”
“不用拍,她能听见,”周正白一吹口哨,“你看她耳机连接提示灯都没亮。”
小助理:“......”
云汐:“......”
她眯了眯眼,直起身子,不咸不淡道:“观察得这么细致啊?”
“......”周正白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笑着解释道:“职业病,我对周围存在的一切电子设备都得保持敏锐。”
他说这话时声音不高,云汐不知道是听见没听见,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周正白跟上,又说:“坐我的车?”
“不坐。”
“为什么不坐?”
云汐蹩了下眉,“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迷惑性太高,可信度太低,可获得性为零。
“为什么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云汐猛地停住脚步,皱着眉看向他。周正白愣了愣,也跟着停下脚步,不躲不避地任她看着,良久,听见她冷声问:“周正白,到底是你忘性太大,还是装无辜的水平太强?”
周正白皱了皱眉。
他敏锐地感觉到,当年的事好像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部分——当年最初时云汐情绪太激动,他一直没找到机会解释,后来再回北京时,她已经出国了,而他因为身份的原因,一直被限制出国。
昨天晚上她在门口说的那串话他就觉得奇怪,但当时酒精上头外加神智思绪都放在眼前的人身上,觉得奇怪但没有多想,转而就丢在脑后,现在加上今天这句话一起,那种隔着层白纱模糊不清的感觉更加清晰,多年来审问犯人积攒的经验让他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他沉默了下,没有回答。明知对事实模糊不清还妄下断言,很容易一脚踩上对方的伤疤,说不定还会将人推得更远。
好在云汐也没有真的想等他的答案,扔下问题就继续往山下走,她身后的小助理跌跌撞撞地过来跟他一鞠躬,又手忙脚乱地追了过去。
......都有小助理了呀。
周正白看向渐渐走远的两个身影,一时有些感慨——云汐年少时因为家庭的关系,总觉得全世界的人都不会喜欢她,现在有了这么多喜欢她的粉丝和追随者,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走回马路边时,云汐那辆车居然还没有。司机师傅像是在特意等他,见他来立刻冲他挥了挥手臂:“唉!小伙子!天马上要黑啦,这路不好走,你跟我的车一起回吧!”
周正白有些诧异,想了想,伸手指了指司机的车,问道:“是里面的人让您告诉我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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