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的是,当她着落在床塌上,非常奇怪的是,男人忽的撤手,周遭也随之恢复了安静。
“王爷?”
“王爷?”
连续两声,无人回应,依旧是无人回应。
这感觉,就如同刚进门时一般,当然也有些不同,因为她刚动过欲,羞耻感会让她觉得十分孤独和怯懦。
苏明妩抱起身边的软枕,语气无助,“王爷,你不要吓我了,你去哪里了呀。”
她看不到,自然会害怕,话语中隐约带有哭腔,他们方才不是和好了么,他怎就又消失了...
符栾没有离开很远,他坐在正对床榻的太师椅上,欲.望高.涨不下,气息也不太稳。
他这般忍耐,无非就是想狠下心多冷她一会儿,好让她体会到那种不着不落,乃至想撕碎一切的沉闷心情。
符栾依旧想不通,那个书生,到底凭何,值得她看那么多眼?
“王爷,你,你到底去哪了...”
女子忘了自己问了多少遍,眼上绸缎沾湿,透出片片水渍,好像真的是被吓哭了。
可问出口的话,依旧如石沉大海。
苏明妩被如此忽热忽冷地折磨,脾气难免藏不住,她已然好声好气的解释,符栾到底在闹甚么大别扭。
好,既然他就要闹,那她陪他一起闹。
苏明妩朝向隐约感觉到他在的方位,将被子踢开,纤手摸到自己的衣领褖口,开始解扣。
她红着脸,边解边轻声,“符栾,你有本事就看着,千万别过来。”
符栾盯着床榻的女子,捏着木椅手柄的指骨发白,没有动。
苏明妩哆哆嗦嗦的脱了件外衫,露出里头杏黄色的木香菊柔纱寝衣。
亵衣单薄柔软,她的楚腰纤细,单手就能掐住。
符栾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深黯,黑的更沉,红的更艳,还是没有动。
“...”
苏明妩其实也没那么能耐,她褪完一件,脸就红的不像话,不得不偃旗息鼓。
符栾真是与她杠上了,美人计都没用,那只能下苦肉计了。
“符栾,我要站起来。”
苏明妩慢腾腾地站起,她双手乱挥,摸到床栏的木头,开始往前走。
她走得慢,可床就那般小,没两步就到了床沿边缘。
“符栾,你再不来,我要跳下去。”
符栾闻言,眉头倏尔拢起,慢慢从椅座上直起身。
苏明妩想的是,她接着往前走,迟早会踩空,这床不高,掉下去也不会摔坏。
当然,如果符栾真不来接住她,那...那他以后就休想再教她理他!
苏明妩一双玉足已踩到边缘,周围还是没有响动,她的倔脾气上来,又傲又委屈:“好,符栾,你等着吧,我不理你了!”
说罢,她咬唇,左足干脆地往前一迈——
符栾本以为苏明妩是虚张声势,没想到她真就敢就这样踩空下去。
他慌忙下长袍来不及收,箭步冲上去,在女子差点触地的时刻,将人搂抱在了怀里。
“苏明妩,你,你再敢做一次试试。”
符栾很少,可以说从前没有,对她用过这么凶的语气,没想到苏明妩就跟没听见似的,借这个好不容易靠近的时机,伸手快速勾住了男人的脖子。
她的两手交叉握住锁紧,答非所问,娇声道:“王爷,你,你逃不掉了,不许再跑!”
反正他来接住她,就是不舍得,就是不生气,光语气凶有什么好怕的。
符栾:“...”
“王爷,我好好反思了,不如这样,我答应你,我以后不看陌生男子,那,你也不许看旁的陌生女子。”
苏明妩虽觉得符栾太霸道,但是,如果他能和她做到的一样,那么他们就是平等的。
这样的要求,看起来,挺合理。
女子的柔声软语,和丝毫不见好就收的肢体撩.拨,在消了男人的气的同时,也很是挑战他的忍耐力。
符栾哑声道:“好。”
苏明妩觉得事情解决了,她想亲他,因为看不见,试探的第一下,亲到了高挺的鼻尖,第二下,亲到的是轮廓分明的侧脸,第三次,才勉强吻到了他微凉的唇。
她的动作实在青涩,于是很快,又变成了男人在掌握全局。
符栾是吃味,谈不上对她有多生气,昨晚已然为她心软,今天就算没这件事,也不太可能再纵容她逃脱。
他捉住她不安分的手腕,扣住扶倒在床榻,欲要行事,身.下的小娇妻却忽然惊呼,“啊,不行,王爷,臣妾忘了件事。”
“...”
符栾此番真是被她折腾的情绪反复,无奈笑道:“又如何,葵.水来了?”
“不是。”
符栾松了口气,“说。”
苏明妩蹙着秀眉,“我在想,大船会不会起伏,回来是不是还要走山里小道。”
“然后呢?”
“那万一,万一我有了身孕,路途颠簸掉怎么办。”苏明妩扭捏了会儿,微嘟着红唇,“我想了想,还是不要了吧,王爷你下去。”
符栾见她脸色娇羞,欲拒还迎,怎么可能忍得,他低声哄道:“王妃,若是你有身孕,本王保证抱着你回凉州武威,全程脚不沾地,丝毫起伏不受,行了?”
“...”
苏明妩听他这么说,心情酸酸甜甜,使性子似的没事找事,“王爷,那你就是喜欢孩子,所以愿意一直抱着我,是不是不够喜欢我。”
符栾愣了片刻后,没有说她强词夺理,反而笑道,“看来,本王的王妃还是不够了解男人。”
“啊?”
他说如果她有身孕,他就抱她回武威府,不就是那个意思,哪里不了解了。
符栾勾了勾唇,左手撑向她的耳侧,右手先是将她额前的碎发拂开,“男人在床上答应你的所有事,第一目的都是为了。”
他继而欺身,在她耳边轻笑了声,
“睡到你。”
...
第70章 上船前的插曲
申时, 益州山边的太阳尚未偏移,西浦渡口渔船和商船掺杂落锚,最显眼的要属那艘最大的平底沙船, 船身的‘熊’字在光照下闪闪发亮。
熊家的大船船身用整根楠木打底, 长十二丈三尺, 宽五丈六尺, 统共造有十数个舱, 一半装的是南边运来的酒、木头等大宗物件, 至于剩余空舱, 并非装不满, 而是必须空置留给漕运司随时征用的运粮份额。
因为还有客船的作用, 主甲板挂有围栏帘幕,涂饰彩绘隔成了十几个简单的单间,这些是给贵客准备, 至于寻常百姓,随便在空地寻个地方席地而坐就行。
总的看下来坐船出行并不方便,苏明妩也算明白为何明显河道走得快许多, 当初雍凉王府的人从京华回凉州考虑的依旧是旱路。这舒适程度远不如马车。
苏明妩觉得, 若是陆家得了大船,绝不能这般仓促, 得好好耍些新的手段来吸引客流。
“王妃, 您冷不冷?王爷他马上就到了, 等会咱们问王爷要件外氅好不好?”
绿萤皱着眉, 看远处商船的船帆刚落,船舷旁边的苦力们仍在卸货,不知要等多久才做完。
要怪就怪她离开王府那日太急,整理了成堆裙衫, 独独忘了披风斗篷。进入七月首秋之后,风可吹得不小,遑论她们此时在河边。
苏明妩暂且不太冷,她听见符栾二字,想起昨晚的事,愤愤道:“不要提他!”
绿萤绕了圈替她挡风,温声宽慰:“王妃,您怎的还在气头上呀,虽说床板坏了,但您这次衣裳不是好好的吗?”
“...”
衣裳自然是好的,她提前脱了,还能怎么不好。
苏明妩的美眸横了绿萤一眼,嗔怒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和霍刀两个人喊的恨不得把整个客栈的人都叫醒。”
昨天半夜,符栾动作太过,当然主要还是这里的床榻垫板本就薄,受不住力道就断了两根木骨。
那时若是停下及时也无事,偏偏符栾诓骗她说什么不是他们房里的动静,她当时迷迷糊糊间就没拒绝。
最后,床板哐当掉到了地上,她被护着没摔疼,可整个客栈都晓得了。她今早出门,那些人对着她指指点点,依稀还听见有说‘兄妹隐秘事’的...
绿萤认真地接着解释,“奴婢不知出了何事,担忧才会把霍统领喊醒的,谁知敲错了门,敲到别家去,然后就...”
苏明妩拿她没办法,掩耳盗铃,“好了,不提了,不提就是没发生过。”
“哦,可是,王妃,奴婢还想问个问题。”
“...说吧?”
绿萤天真地问,“王妃,半夜床板就坏了,王爷不让奴婢们进来换,那您后来是怎么睡的啊?”总不能睡地上吧...
“...”
苏明妩想起客栈房里那张方桌,羞地结结巴巴,“你,你怎的,今日话这么多。”
绿萤委屈:“奴婢就问了一句...”
...
符栾有事耽搁晚来,远远就看到苏明妩对着丫鬟红着脸发小脾气。
他走近,“等了很久?”
苏明妩抬眸,见到始作俑者厚着脸皮站在她的面前,神情坦然地仿佛无事发生,真是可恶极了。
以往,她看到他的黑色眼罩偶尔还会觉得害怕,以后,她估计再也觉不出可怖,满脑子都能自发想起昨日的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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