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澄澈的阳光之下,鸟儿张开翅膀,淡青色的羽翼熠熠生辉。
它朝着天空飞去。
恣意的,奋不顾身的。
最后,是女生清浅温雅的嗓音,混在窸窣的声响里,依然清晰。
“你自由了。”
……
自那天起,他的行事做派渐渐向那些他向来不齿的三好学生靠齐。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那时候他们只当他是浪子回头。
没有人知道,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单纯地想要为她做出改变。
单纯地想要成为她喜欢的人。
后来,江瑾舟又去找过秦宓一次,秦宓问他:“沈苏溪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他回:“难得的冬日暖阳。”
秦宓没听懂,“难得?”
江瑾舟笑笑:“难得。”
酒吧事件之后,他只见过她一回。
出于私心,那次他没再克制。
那是他们最靠近彼此的一次,也是他生平第一次哭。
——去他妈的男儿老泪不轻弹。
丢点脸算什么?能让她记住他就行了。
最好能记一辈子。
耳边清浅的嘤咛声仿佛老式挂表,在滴答滴答声里,一点点地将人拉出时间的漩涡。
江瑾舟垂眼看她,忽然想起那天他对她未说完的半句话,“你能不能——”
那时的你想说什么?
他低眉浅笑,自言自语地接上:“你能不能等我回来?能不能……喜欢我?”
大概是做噩梦了,沈苏溪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皱,嘴里喃喃着什么。
江瑾舟没听清,又凑近几分。
浮光掠影里,他看见她嘴唇微动,轻微的声音溢出。
三个字,“对不起。”
-
沈苏溪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吵醒。
意识恢复清明后,身体的感官被一点点放大。喉咙像被烧灼一样,连同发胀的脑袋,疼得难受。
她闭眼划开通话键,秦宓的声音随即被送了过来,“这么早就醒了啊,你怎么不再多睡会?”
“……?”
那你打屁个电话?
沈苏溪被她气笑,哑着嗓子怼回去:“我劝你把嘴咽下去再说。”
“……”
秦宓自觉理亏,转移话题:“江瑾舟在不在你身边?”
沈苏溪莫名其妙,下意识扫了眼房间,不答反问:“这是我家,他为什么会在?”
“昨晚我让他送你回来的啊。就你那体格,我怎么搬的动你?”秦宓的语气理所当然的。
沈苏溪默默消化这个信息,心跳忽地漏了半拍,连忙直起身,“那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吗?”
“这我哪知道,”秦宓嘴上皮一下,“不过你可以检查一下自己身体有没有多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沈苏溪秒懂:“你可滚吧。”
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出卧室,绕了一圈,不见江瑾舟的影子。
“走了,”她不敢相信地抬高音量,“他居然一声不吭就走了?”
秦宓笑了下,怂恿道:“这就想他了,那你赶紧约他出来啊求复合啊。”
“不可能。”
“不就是一句‘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不该作死提分手’吗?就这么难说出口?只要你服个软,复合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我这辈子只可能在两种情况下,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沈苏溪皮笑肉不笑,“一,怕我妈把我逐出家门。二,我脑子有病。”
“……”
-
沈苏溪在客厅傻坐了近半小时,屏幕明明灭灭好几下,也不见微信传来半条消息,终于失了耐心。
这人怎么回事?
学田螺姑娘,做好事不留名吗?
没等来人,倒把肚子先等饿了。她随便换了身衣服,去附近的便利店买了盒饭,提着袋子在小区花园逛了会,才回的家。
摁密码的时候,电梯那传来动静。
碧海湾小区每单元结构相同,一层楼只有两家住户。
她记得没错的话,隔壁住的好像是……陈旗?
她刚想回头打声招呼,那脚步声已经停在她身侧。
她视线往右偏去,差点把自己舌头咬到。
他怎么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毕竟是深爱过的人,看见她为自己买醉,这会心里估计疼得要死,当然没法真的抛下她不管。
行吧。
那她就勉为其难原谅他的不辞而别。
也顺便考虑一下复合这事。
沈苏溪笑着把脸转回去,手指往回戳,“你走错了,我家在这边呢。”
江瑾舟就跟没听懂似的,卡顿好几秒,才说:“没走错,这是我家。”
“?”
沈苏溪眨了眨眼,然后看着他修长的手指在密码锁上飞舞。
片刻听见滴滴两声,仿佛在说——
别自作多情了,我又不是来见你的。
“……”
进门后,沈苏溪许久没能回过神,脑袋里像飞着一团苍蝇,吵的她心烦意乱。
恍恍惚惚间,她给秦宓打去电话。
开篇就是一句:“我男朋友和他兄弟同居了。”
“?”
“完了,他不干净了。”
“……”
第42章 42 好鸭。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 让秦宓跟着沈苏溪失智了近半分钟。
她捏捏眉心反问:“昨晚的酒是把你脑袋灌傻了吗?”
“……”
沈苏溪把刚才发生的一幕转述给秦宓,顺便提了嘴之前在碧海湾碰见陈旗这事。
秦宓默了默。
她一直知道沈苏溪谈恋爱时的脑回路清奇,但没想到会是这么扭曲。
“你真以为陈旗那种眼高手低的富二代会买下这小破公寓吗?”
她和陈旗好歹同学三年, 不说知根知底,但也没少见识过这被她骂哭的怂包奢靡享乐的行事作风。
所以说, 这公寓是陈旗的可能性为负数。
“要我说啊。”秦宓把手机夹在耳后, 一边涂着指甲油, 一边懒懒地说,“那公寓只可能是江瑾舟买的。”
沈苏溪眨了眨眼,脑袋里的弦嗡的振动一下, 随即冒出一个可能性,“他该不会是为了我才买下这里的房子吧?”
“……?”
这又是哪来的自信?
秦宓毫不留情地泼盆冷水过去, “你买房是国家大事吗?昭告天下了吗?他是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吗?”
虽然她平时会透露点消息给江瑾舟, 但这事真没说过。
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谁, 沈苏溪不依不饶地分析着:“江家继承人是没豪宅给他住,非得上这来?敢情他们家风这么朴素?”
秦宓懂她的心态, 无非是想得到“原来我男朋友爱我爱得这么深沉”这个结论。
懒得再和她磨下去,秦宓提了条建议过去:“这样吧,你去找陈旗问个清楚,总好比自己在这儿抓耳挠腮强。”
当然, 也不能排除陈怂包和江狗狼狈为奸的可能性。
本来觉得这结论挺合理的,现在被秦宓这么一说,沈苏溪倒有些不敢确定了。
挂完电话后, 她接着剖析了老半会, 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犹豫了会,还是给陈旗发去消息。
-
江瑾舟接到陈旗电话的时候,恰好在线上谈完和陈旗叔叔陈军的融资项目。
陈军和奥莱的合作进展得并不顺利, 银行拨款迟迟不下。
如果在短期内无法获得庞大数量的资金支持,合作只能不了了之。
江瑾舟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联系陈兆,以私人名义投入了一笔可观的资金。
陈旗作为沟通方,自然知晓他这一决定,这个项目虽说前景不可估量,但实际评估下来风险性极大,稍有不慎,赔上的就是全部身家。
江瑾舟对陈旗的担忧不以为意,一个林叶舒根本不值得他冒这个险。
这是他反复考量过后的抉择。
“我是个商人,不做亏本的买卖。”
他无关紧要的声线响起时,陈旗瞬间反应过来,对面那个人不仅是个把沈苏溪挂在嘴边的恋爱脑,还是让整个江氏运作的真正“操盘手”。
“行吧,不过事先说好了,你到时候要是赔得连条底裤都不剩了,那也和我没关系啊,要找就找我叔叔去,咱俩的情分可不能因为这事断了啊。”
说着,陈旗想起一件事,“对了,我叔叔派人去找过林叶舒了,不过她没答应。”
江瑾舟淡淡接上,“但也没拒绝。”
“……”
还真是。
这人是在他脑袋里装了监听器吗?
陈旗问:“要不要再加点条件?”
“不用。”江瑾舟不紧不慢地敲着桌面,“再等等,她会同意的。”
见他这么自信,陈旗倒觉得没有必要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卡顿几秒,他才想起打这通电话的目的,“哦刚才你女朋友找我来了,向我打听你这房子的事。”
江瑾舟手指一顿,随后清淡的应了声。
这反应听上去不是特别在意。
陈旗有些纳闷,但没细究,继续说:“不过你放心,我什么也没和她说。”
他语气轻快,一副讨赏的腔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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