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他系上衬衣扣子,套上领带,对着镜子整了整,嘴角弯弯看她:“这不卖身挣了钱,想请金主吃顿好的。赏不赏光?”
炮友似乎没有理由不一起吃饭。卸下伪装之后,说话似乎比平时容易许多。王艾米与他分享她的小说,他也当真说了几句自己曾经胡闹的感情经历。
开车重新回到唐川公司地下车库的时候,他手快解了安全带,忽然倾身过来,突然的靠近,似是而非的吻的假动作,又是渣男老套招数,诱你的脸红骗姑娘的心。这会儿王艾米嗤之以鼻。他的脸停留在她的面前,一寸距离,呼吸彼此都能听见。
她的表情没有丝毫羞涩,一脸坦然,睫毛掩盖狠劲,一副严阵以待的姿态。
唐川望了一会儿,笑起来:“放心,不会吻你。既然说好了走肾,不会走心。”
“那拜托你把脸移远一点。未经许可的吻,我可不付钱。”
“所以,从头到尾,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点动心?”他还是不甘心。
“男人的油腻,是从自恋开始的。”她提醒。刀枪不入的神情。
“好好好。”唐川无奈,拉开车门直接下了车,往前几步开了自己的车门。王艾米打动反向盘倒车出库,忽然听到身后喇叭长长“嘀——”了一声。
她转过脸,只见唐川从车窗户里探出头,口袋里摸出新收的一小沓百元大钞,两指头夹着对自己晃了晃,脸上挂笑:“喂,金主姐姐,以后有需求,随时找我。”
“哈。”王艾米被逗笑,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发动车子时,广播响起,又是那首“the shape of my heart”,熟悉的旋律里,她抬了抬眉毛,轻轻丢下一句:
“看 我 的 心情吧~”
第40章 人总要吃吃爱情的苦头,疼怕了才知道绕道而行
王艾米没删唐川的微信,只是将他闲置在自己的通讯录。被冷落总会让人产生自我怀疑,身体力行降低他的回床率。反正 PUA 嘛,谁不会。
于是之后的半个月,生活节奏恢复如常。照例在上班时摸鱼写小说,上一本“暖床妃”业已完结,乱七八糟的小说完全依赖作者用爱发电,她新开的是一本都市言情,灵感来源于上次和周灵也的聊天,把闺蜜经历捞做素材,名字也一样三俗——《曾经报复的校草如今变成精壮猛男》。
新作上线发了十几章,订阅很快破千。底下评论嗷嗷待哺催着要发糖发肉,王艾米开心,想了想说就来段肉文吧。第一次的地点在男主角家的衣柜里。
小说里写的是大雨天,女主角下班回家忘带伞,被心仪她的男主角无意间撞见。于是脱了外套撑在头顶,两个人湿透的人在雨中奔跑,气喘吁吁到男主家躲雨。男女湿漉漉的身体暴露一切,女人害羞钻进男人的衣柜,换上干净 T 恤,宽松男款衬衣底下露出空荡荡的两条腿,男人跟上,扣上柜门,狭小又幽闭的空间,热气汹涌,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这章小说发布的几天后,恰逢北京迎来了初夏的第一场大雨,倾盆而下,伴随着黄昏天边轰轰作响的惊雷。因为没有带伞,她只好在办公室里等雨停。写字楼的灯光泼溅在濡湿地面上,行人与车辆倒影浮浮沉沉,雨中的北京像是四通八达汇聚的河道。
然后她接到唐川的电话,“好不容易等到一场大雨。下来,我在你公司楼下。”
“做什么啊?”她懒懒,歪头夹着电话,十个手指头在电脑前继续敲击小黄文。
“下来了你就知道。”
雨比之前小了一些,写字楼大堂的唐川却没有带伞,身上湿了一半,眼神却亮。他双手揣在风衣兜里,见到她,招招手:“走了。”
下一秒,拉着王艾米的手不由分说就往外拽,周遭是瓢泼大雨,男人力气太大,王艾米一脸诧异,就见唐川脱了风衣撑在两人头顶, 雨滴顺着风衣边缘一串串落下。“你有病啊!”她乱叫,刘海黏在额上,他只笑,依然是当初私奔到迪士尼的表情,说:“走,带你去我家。”
那一瞬间王艾米才发现这个画面似曾相识。
他家就在附近公寓里,大手拽着她的手腕。雨水蒸发带走热量,单薄衣服打湿透着寒意,浑身唯一的热量来源于腕上他的手,以及,他的流火一般乱窜的吻。最后两个人还是钻进了衣柜——
好在他家的衣柜够大。
过程中她的双腿扣着他的腰,很不专心问:“衣柜会不会塌啊?”
唐川的嘴巴忙着别的事, 却也当真含含糊糊回答:“放心……我们的频率…达不到衣柜的共振频率……塌不了。”
“那你不能加把劲?”她无情打压他。
他恼怒咬她肩膀:“真他妈把我当机器了?!”
结束时王艾米穿着他的宽松睡衣在屋里穿来穿去找水喝,很煞风景告知:“这次我可没有钱。”
唐川的眼睛只跟着她的腿,自己的被子随意盖到腰侧,抬抬眉毛:“这次免费。”
于是小说里写出的活色生香的场景,一周内唐川就带她实现,微信聊天记录为零,充其量打一通电话,他不喜欢浪费时间在没有意义的地方,见面地点永远是她公司楼下。两个人少有废话,干净利落步入主题。乱七八糟的地点包括:酒店的落地窗玻璃前、午夜电影场的洗手间、台球桌、公园小树林、废弃的教室、露天的体育场,帐篷和营地……肮脏的、浪漫的、刺激的、平凡的,以及,只要是她想到并写入故事里的。
脑洞无穷大,姿势无穷多。啪啪啪的撞击里,体力与灵魂倾泻,脑浆都要融化。
“喂,做黄文写手的炮友,我合格不?”一次他问她。
“这类经验很多?”她反问。
“做炮友么?如果说这是我第一次,你敢信?”他笑,勾起嘴角弯弯两个括弧。
王艾米摇摇头,望着他:“不知道你那句话才是真话,不如都当做假话。”
他也望着她,手摸她的耳垂:“那哪天想对你说真话的时候,我就反着说好了。”
“比如呢?”
“比如,我讨厌你。”他目不转睛。
王艾米不知道自己是否算是沉浸在爱情里。忍着不要爱一个人的感觉很微妙。像是小时候玩木头人游戏,不准说话不许动,屏息静气,全凭决心。和唐川在一起的时候开心,声色犬马无法抗拒的蛊惑。小说本质是造一场梦,注入自己无聊的幻想,而如今他却愿意替她实现——情色小说里只有情色,不论爱情,就像是他与她的相处,是独属于成年人的,特立独行又诡谲的浪漫。
她和周灵也聊过这码子事情,有关她怎么从他身上找回了场子,又有关他们俩怎么就发展成了炮友,以及这段时间以来的一章一会。
周灵也托着腮有一搭没一搭听着,表情神秘。王艾米越说越心虚:“那个……我这样是不是很危险?与狼共舞,与虎谋皮、与曾经差点爱上的老司机做炮友?”
周灵也依然高深莫测地点点头,“不客气一点说,你这样是找死。当然啦,如果你更凉薄一些,也可能骗他掏了真心然后一举反杀。但说实话,这种可能性,不大。”
王艾米抿了抿嘴,瞪着闺蜜:“那你不骂醒我?”
“骂你有用吗?”周灵也一脸嫌弃道出本质:“人总要吃吃爱情的苦头。疼怕了才知道绕道而行。就像最近何文叙带我打游戏,我总是站在不该站的地方、放错技能、买错装备、贸然行动送人头,你猜何文叙怎么说么?他说这个教不了也骂不动,等你死得次数多了,道理你也就明白了。”
王艾米吐吐舌头,“那你呢,吃过爱情的苦么?”
“这个…还真没有诶。”周灵也弯弯眸子对她笑,“我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能品尝到爱情的甜。”
“姐姐…”王艾米翻了个白眼提醒,“凡尔赛了。”
但周灵也最近的确品尝到了爱情的甜。
自从和何文叙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开始——两个人的关系似乎变得走向明朗起来。那天她落荒而逃,甚至忘坐电梯,拉开安全门扶着楼梯噔噔跑到自家门前,指纹解锁猛地扣上,后背抵着门,脸上烧红。
然后手机响起,还是何文叙。电话接通时没有人说话,安静聆听彼此的呼吸。半晌,他才开口:“胆子这么小,就这样跑了?”
她心想的是真要胆子大起来,还不得吓死你。嘴上只干巴巴回了一句:“明天见。”
他又不吱声了,过了会儿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哐哐声响,抵着的门板震动两声,与此同时耳边人叹了口气:“你开一下门。否则,我觉得我今晚睡不着。”
音源有两个,一个源于听筒,一个源于身后。
她噎了几秒,语速很慢很慢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只是,想你了。”
那时是凌晨五点的北京。初夏的窗外隐隐渗出些微的晨光,天空是一抹灰蓝色,月亮遥遥等待太阳。狗屁不通的理由,而她却为这样的理由鬼使神差开了门。
开门的瞬间她仰头看着何文叙,开门的瞬间他向前迈出一步伸手,开门的瞬间他将她搂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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