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车子到家,何文叙依然面无表情,只感觉步伐急促,像是竭力保持冷静,周灵也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心跳如鼓,不知道是愤怒还是冲动。完全陌生的何文叙。
电梯到达 21 层,何文叙让她双手勾着自己肩膀,腾出一只手开了门,关门声在身后响起,周灵也不由问了声:“不回我家么?”才开了口,胸前背着的包就被人一把拽起,远远往沙发上一扔,发出沉闷声响。周灵也莫名有了一个预感,抬头望着何文叙,正要开口,下一秒——他闭眼低下头,用唇堵住了她的唇。
这是一个比记忆中以及想象中都急切的吻,情绪太满,横冲直撞。不似曾经那个虔诚而清淡的吻,取而代之的是叫嚣着的欲望与侵略,像是等了太久,像是终于无所顾忌的索取与发泄。何文叙一边吻她,一边抱着她向卧室走,哪怕再迫切,也仍旧记得她的伤,将她当做易碎物体,轻拿轻放。脑子混沌一片,被他湿漉漉的吻送上云端,陷在软塌塌的床垫与他之间,闭着眼,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何文叙的手摩挲她的发,忽然不着急了,指尖一点点描摹她的唇,停下来,眸子里欲色尽染,却只看着她,先用眼神将她拆解入腹。
周灵也朦朦睁了眼,眼里光泽比他的吻还湿,对上他的眼,茫茫“啊”了一声。何文叙又低下头来,轻揉慢捻她的唇,又咬又舔。 逗够了才轻声问了一句:
“想舔?舔哪里?”
周灵也脑子一下嗡地一声,气血上涌,见她不答,那个人又凑过来,细细密密的吻,沿着她的耳际撒了一圈,断断续续的词在喘息里汇成完整的句子:
“或者,我舔你好不好?”
舌尖从耳际一寸寸向下摩挲,沿着脖子,再到锁骨,肩膀的直角顶点,温热触感,过了电一般,半个身子都被卸了力道,她差点呻吟出声。这句话的威力太大,等周灵也反应过来的时候,衣衫早已尽祛,他的肌肤贴着她的,硬邦邦的胸膛挤压着她的柔软,随着他的动作起伏而被揉圆捏扁,皮肉相抵——他在她的皮肤上留下深浅不一、舌尖与牙齿探索过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是她此刻的外衣。
而他的吻不断往下,双手各自搓揉两边粉团,掌心微糙,些微的刺激,胸前的脂肪随着她的喘息微微耸动,手掌拢不足的地方,他干脆用唇舌捕捉。他的手握住她的腰,手指浅浅陷入小腹的肉里,他俯于她的胸间,而她抱着他的头,叹息与吻,散落在他的发里。
屋子里安静地只有彼此的呼吸与心跳的声音,何文叙像是对她的身体无比好奇,舌尖与掌心一寸寸探索完毕,目光也要接着来寻,他将他的情欲倾泻,涂抹在她的全身。心口与小腹烧着火,又漫着水,在浮沉中,周灵也难得寻到一丝清明,忽然想起了什么,扭了身子悄悄问他,“喂,你会么?”
她想说不会我可以教你。
何文叙的身体僵了僵,抬头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触到何文叙的目光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那男人狠狠咬了自己一口,一手摩挲她的脸,另一手探到身下,轻薄布料被大力一扯,蝴蝶般堪堪挂在另一只腿上,他当真低头凑近了去看,带一点钻研的神色,瞳孔漆黑,深处燎着火,寻找她身上潮湿的腹地。
哪怕卧室的窗帘拉得再紧,夏日白昼的光线明晃晃射进来,伴随何文叙的目光,哪里都灼热,周灵也捂着眼睛不敢看他。他看够后,总算是放下了自己,背身拉开柜子——一整柜满满当当的,全新的礼盒装的各色牌子各种型号的避孕套。
周灵也目瞪口呆看着他:“你、你哪来的这些?”
“他们送的。嘲笑万年单身狗。”何文叙的声音哑,随意选了一包拆开,想到什么又转身问了一句周灵也:“唔,老司机,有你喜欢的牌子吗?”
赤身裸体的男人,身下昂然,长期健身,每一寸线条都优越到让人想要尖叫。在爱人面前谁不害羞,周灵也的目光只敢牢牢栓在他紧实的小腿,甚至不敢略微向上,佯装镇静:“都、都行吧。”
内心恨不得问苍天,这人之前到底装什么纯情处男。
然而真刀真枪时候还是犯怵,抬着她的脚,门口磨蹭了一会儿,深吸一口气又来吻她,将她吻晕了又带一点讨教:“那个,尺寸不合,可以吧?”
“唔,什么?” 心里被毛刷子胡乱搅着,哪里都痒,她恨不得埋在他颈上一口一口咬他。
“我好像有点太大…”这么凡尔赛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嘶”一声打断,周灵也狠狠咬了他的耳朵,咬完了舌尖再裹上,带着笑教育他:“功夫可比尺寸重要。”
第一次的时间当然不会太长。动作生涩,莽莽撞撞跌入兔子洞,前所未有的紧致包裹,结合的瞬间神经末梢过年了一般,无论前进与后退,另一层皮肤的摩擦带来绝妙体验,大脑霎时炸起无数朵烟花,何文叙咬着牙,俯身将脸埋到她的颈窝,结束时喘着气,语气沮丧:
“靠。一会儿再来。”
她失笑,双手捧着他的脸,只是闭着眼吻他。缠缠绵绵又恢复到他们最初的那个吻,清浅欲念,最坦荡的虔诚。可随着吻一点点加深,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上下求索,嘴不再满足于嘴,深入耳后、锁骨、颈窝,每一个敏感的点。像是带一点不甘心,拉着她的手往下探:“再来。”
“这么快?!”
饿了太久的人,一顿甜品哪里够?他的手指与舌尖,比第一次更不老实,而它们似乎格外偏爱周灵也的唇。吻够了一张嘴,另一只手再轻抚逗弄她另一张嘴,带一点茧的指腹捻过褶皱,进出带出水声,耳根发红,她简直要羞死。
第二次明显熟练度提升,律动节奏满分,长期健身的人,每一寸肌肉都训练有素,运动本来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如果这是一项竞技,他作为对手,实在比作为恋人要狡猾千倍。喘息与呻吟里,他不忘吻她,趁火打劫的势头,唇一寸寸移到她的耳边,每一个动作都缓慢又磨人:
“周灵也,你叫我什么?”
“何文叙…”脸红得像是被煮过。由内而外,哪里都滚烫。
“不对。”
“哥哥…”
他摇头,缓缓推进又退出,胸口传来闷闷的笑:“你的微博小号可不是这么说的…”
“……”
“叫一声听听?”
“不要。”
她受不了他的惩罚,干脆搂了他的肩,在一室春色里,将那句一直未说完的话说完:
“何文叙,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比我一直以为的、比我想象中,都喜欢。”
她咬着牙,两颊绯红,捧着他的脸,认认真真问:“何文叙,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突如其来的走心,何文叙猛地一震,身下不停,只是将她的头轻轻摁在自己的怀间。结束的时候,他抱着她去浴室清洗,自周灵也的那个问题之后,两个人安安静静无话,他不答,她也不好追问。只有洗手间淙淙水声。何文叙擦干了周灵也,又再次将她抱上床,羽绒枕与弹簧床温柔拢住两人,周灵也心中越空——
表白得不到明确回应。那他们这样算是什么?
抿抿唇,像是忍无可忍,掐了他一把:“喂,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你先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能答应你要不要重新开始。”声音闷闷从头发上方传来。
“什么?”她愣怔抬头望他。
“不要再玩我、不要不在意我、也不要再随随便便离开我。”
安安静静的屋子里,他低下头,认真看着她,眼眶微微发红,“周灵也,可以么?”
心脏像是被人重重一捏,被挤出的酸楚猛地涌入鼻子、涌入眼睛,熏红了她的眼,再不受控制涌出。何文叙屈了手指轻轻刮去她的泪,温柔又耐心:
“你说你喜欢我。但周灵也,我不一样。”
我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你。
屋子里的光被筛成了柔光昏黄,莫名的安全感, 恋人相拥在床上,足够的松弛令人疲惫,眼皮发沉,周灵也想到了什么,又问:
“对了,你昨天晚上回来顺利么?”热乎乎的猫一样的气息喷在他的胸膛。
何文叙怔了怔,先前的那一切:倾盆大雨、午夜高速公路、早高峰马路上的不要命的奔跑…都仿佛一场梦境,暴雨与黑暗过后,太阳慷慨普照着这座城市。
何文叙将周灵也的脑袋在怀里摁紧了些,弯了弯嘴角,轻描淡写:
“嗯。很顺利。”
第51章 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我早就想了一万次
周灵也一觉睡醒时,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卧室内漆黑,只有身后均匀的呼吸声。何文叙的床软绵绵的,而放松了的手臂肌肉也是软的,他的怀抱是最安全的自发热恒温靠垫,他的手松松挽着她的腰,尚且在睡梦的他察觉到她的动静,嘟哝了一声,又把手揽地更紧。
周灵也干脆转过身,一手支着脑袋,另一手食指指尖仔仔细细描摹他的脸,沿着下颌线,到下巴,到唇,到鼻梁,最后是眉眼,指尖沿着他的浓密眉毛缓缓抚过,像是小动物动物绒毛。忽然黑暗中睁开一双亮晶晶的眼,周灵也差点吓了一跳,指尖被他偏了头一口咬住,再捉了她的手,舌尖沿着食指指腹一路向下,舔吻到她的掌心,留下一片温热又潮湿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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