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个男人,无论现在心思如何,都不能留。
胡韵杉在靠近那刻,用障眼法很迅速地换了他身边的杯子,眼见着男人一口气把含药的水喝下去。
有如所料,这药虽副作用不大,但当即的药效很强。
周霄和程南荨到时,胡韵杉已经把男人拖到仓库最西边,上锁关了起来。
就此,整个厂区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人。
而周霄和胡韵杉手下能信的人现在都在港口的不同分布位上,守株待兔接下来几天运货船只的到来。
接下来的整整五天,硝烟四起的弥漫早将偏离主城港口的动荡渲染至极。
季向蕊吸入的气体原先不足以支撑五天的昏迷,但瞿过那边药多,随便一针下去都能让她继续昏睡。
所以在季向蕊稀里糊涂地意识回笼时刻,五天五夜已经过去。
她双手被两根沉重铁链紧紧锁住,双脚被束带绑着,人被悬吊在半空,微垂眼前的长发已经出油到遮掩视线。
整个环境光线很暗,季向蕊费劲地睁开眼,却因为眼前蒙住的黑布而没能一下子看清周围的构造。
唯一敏锐的感官,就是夹杂在低温刺骨冷风中席卷过耳畔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的逐渐靠近,冰凉地敲击着她濒陷脆弱的心房。
但很怪异的,除了慢慢放大的脚步声,季向蕊还听到“滴——滴——”的声音,就像是紧紧缠绕在她身上的藤蔓,挣不掉,脱不开。
“轰”的一下,库区铁门开锁后被踹开。
季向蕊被突如其来的重声吓出一声冷汗。
随之出现的,是季向蕊怎么也想不到的女孩。
Cathy被瞿过的手下一路押到关季向蕊这边的库房,一把被扔进去,随后,铁链依旧上锁。
季向蕊感受着手上被链勒出的伤痕疼感,在不熟悉的环境里不敢放出一点声音。
尽量保持自己清醒后,季向蕊在耳闻一点点被迫放大的声响,是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
瞿过所谓的“漂亮鱼饵”,就是指Cathy这次不是白来陪季向蕊的意思。他让Cathy带着问题来,来套季向蕊嘴里能捏住时鉴软肋的话。
所以寂静环境下的对白,由Cathy先展开:“I’mCathy.(我是Cathy。)”
说完这话,Cathy踩上旁边的椅子,一手摘掉了堵在季向蕊嘴里的布,“Doyourememberme?(还记得我吗?)”
季向蕊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但Cathy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没说话,Cathy只当她是默认,毕竟她们现在所有的对话都是要被录进她衣服里那支录音笔里的。
而且,这个库区四面八方都是监控摄像,Cathy知道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被人盯着,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但她下午在经过废库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季向蕊的那点行李。
其中最为显眼的,就是小半身落在外套口袋的那支录音笔,银白色边身,是她熟悉的那支。
铤而走险地,Cathy趁着那帮人不注意,假装摔倒,把那支录音笔顺进口袋,开了录音后藏在鞋里。
等同于,现在不止瞿过那边一支录音笔在录她们的对话,作以以后反击证据的另一支录音笔,同样正在工作。
“I色heringonyourfinger.Areyoug挺married?(我看到你手上的戒指了,你是要结婚了吗?)”
季向蕊不觉得Cathy出现在这是要和她聊这些,所以照旧地,她没说话。
但这都是Cathy故作轻松的铺垫,她就没想着季向蕊会回复。
接下来的话,才是瞿过逼她来问的:“Ifyouaregivhe插ncogonow,willyougo?(如果现在给你走的机会,你走吗?)”
季向蕊知道这话是圈套,她可以不答,但她还是说了:“Catchmeandlmego,arho色peoplupid?(抓我来又让我走,那些人是蠢货?)”
Cathy塞着的耳麦突然响过一阵玻璃碎地的重声,她惊吓得整个人打了个颤,继续压低声线,保持语气平稳地说:“Ifyouwao,youhavhe插ncenow.(如果你愿意,你现在就有这个机会。)”
季向蕊听完却是笑:“YoucangobackaellhimthatalthoughIdon’tknowwhattheu色ofhimtocatchmeis,lhimwastehi色ffortstodomeaninglessthings.(你可以回去告诉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抓我有什么用,但也让他别白费力气做没意义的事。)”
这话刚刚说完,门口就响起清脆的几声鼓掌。
季向蕊虽看不见,但她耳朵不聋,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接下来瞿过走近,用中文一字一字告诉她的话:“没用?你可有用多了。”
季向蕊没想到这里还会有中国人,“你是谁?”
“我是谁很重要?”瞿过一把把Cathy按在旁边的椅子上,不给她动弹的机会,“你只要知道你的作用就是把海军引过来就好。”
季向蕊听到“海军”两个字,到现在为止都还算镇定的脸色瞬间大变,“你想干什么?”
瞿过哼笑了声:“我想干什么?”
他自问自答地给她明确答复:“他们截了我多少货,我就要让他们付出多少代价,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季向蕊不能确定现在是什么时间,但眼前的这个男人既然能让Cathy说给她走的机会,要么,海军快要来,要么,两方已经交涉。
但如果是两方已经交涉,季向蕊觉得她不可能还有被送走的机会。鱼死网破的对抗,她无疑是被这边对准的矛头。
所以现在只剩下唯一的一种解释。
就是她醒了,海军也快来了。
这种情况下,季向蕊再怕,也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定下心思来做出应对。
所以她深呼吸了几下,拿出冷淡疏离的笑:“那你绑我,未免把我看得太重要了?海军有撤侨任务,国家的任务当先,怎么可能会如你所愿地过来救我?”
“是吗?”瞿过挑衅地哼了声气,“那我们可以拭目以待,对你丈夫来说,究竟哪边更重要。”
季向蕊紧张到浑身都在发抖,连带语气都大变样:“你和他说什么了?”
瞿过把cathy交给手下押着。
他随手掏出腰间的枪支,冰冷的枪支从季向蕊的腿根饶过,粗粝的触感逼她浑身兢战。
瞿过就是要看她这种反应。
他笑了,笑得尤为放肆,拐弯抹角说:“我就是好奇啊,能有本事断我上亿走货的男人,究竟长什么样?还有,身手究竟有多好?”
季向蕊现在处于水深火热,但她足够清楚也相信时鉴,撤侨为先才是最对的选择。
虽然人是活的,规矩是死的。
但有一点,是她永远不能先于国家,成为他的第一顺位,这必定是不变的定律。
所以季向蕊毫不怯却地说:“你以为拿我威胁他就有用了?别做梦了。他是军人,就要干保家卫国该干的事。你觉得一枚戒指能代表什么?这场军婚,我还没结,随时都可以分崩离析,不是吗?”
瞿过从来没见过这么软硬不吃的女人。
怒气盛燃下子弹猛地上膛,他对准她心脏的位置,嘴上发出“啪”的一声低声,模拟出弹。
“你最好别激我。”他扬眉,“不然我可不能保证,他到时候出现的时候,我送给他的是活的你,还是一具全尸。”
撤侨任务一路进行到第九天。
攻击和防守双向的走势已然成熟到上风状态。
时鉴这么多天紧绷的神经并没有因为大使馆人员的安全撤离而有丁点的松懈,秦璨早就察觉他的不对,但又不知道该从何切入,去和他说几句。
甚至于全队的人,都因为时鉴下手稳准,目标性强的出手而感受到某种潜移默化的变动。
时鉴身为指挥官,自然是全队能力最强的人,但这几天的发挥显然已经超出了他原先的每一次任务。
有进有退,游刃自如,明明冠以常态,却又有很多地方,着实奇怪。
所以逼近最后一区废弃礼堂和学校相连的地块,他们在救受困其中的侨民时,秦璨一把拦住了时鉴,“你还好吗?”
时鉴给枪支备满子弹,耳听他话,似是当成一句笑话:“我很好。”
秦璨知道时鉴什么事都压在心底,“如果有难,我们都可以帮你,你别一个人扛,马上就进最后一块,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赶紧说。”
时鉴却是拍拍他肩,作以回应。
确保枪支上弹后,时鉴指挥狙击手和观察员在制高点上保持好位置,最后才和秦璨轻描淡写地说:“我希望能在明天圆满结束任务。”
这话刚说完,旁边开来的一辆汽车,轮胎就被不明方向射来的子弹打爆。
时鉴知道自己不能多留这块,放出烟/雾/弹后就从旁道停的大车后面一路压过去。周围除了呛人的浓烟,就是让人耳鸣到心脏也一并震颤的爆炸声。
顷刻间的机枪交锋,程屿陷入其中。
秦璨不能和时鉴一条路,只能靠手/雷的东侧反压,和同部队队员待命施行的西侧反压包抄靠近。
战事仿若连天,整个天空被鸦青色彻底覆盖,浓重的压迫感,风声刮耳,人却被支配得完全透不过气,濒近窒息。
因为身边炸裂声枪击声太过复杂,时鉴和高程处狙击手的交流必须靠喊的在耳麦里传递:“一会撤的时候直接扔弹,西南向是射击死角,一会沿墙退,听见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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