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诗:“我知道, 我分得清轻重。你以为明悦在国外是个耐得住寂寞的?她之所以对我所有的事情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是彼此彼此罢了。而且我跟那个林木木真的只是玩玩,顺便寻找点灵感。”
某男嘲笑起来:“你们这种所谓的才子, 永远都是打着寻找灵感的名义,去干些不可告人的勾当。怎么样, 听说那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史诗:“长得实在是美,我画了那么多年, 她的脸是我见过线条比例最好的一张, 身体更是, 简直可以说是上帝杰作一般。只是,可惜……”
某男:“可惜什么?”
史诗:“可惜空有外表, 没有灵魂。第一次见我, 就满眼冒光,在一起的时候, 我说点什么都能让她崇拜的五体投地,我都不知道她的崇拜感是从哪里来的,一开始我是挺受用的,可三两次接触下来,就觉得她在我面前一点自己的思想都没有。说是爱好画画, 可是,那两把子水平,简直惨不忍睹,还说这是她的理想,是她将来毕生的追求,我是真不敢恭维。”
某男:“你呀,生在书画世家,又有中外教育经历,还开了不少画展,一般人现在哪入得了你的法眼?”
史诗:“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她太俗。你知道吗?我去她那里,好好的四合院,里边放的全是货,跟一群土包子住在一起,张嘴闭嘴就是卖货,赚钱,满身的铜臭味。前两天,我给她画了一幅画,真的只是随便一画,她看的如痴如醉,目瞪口呆,像是什么稀世珍品一般,殊不知,我家随手一扔的很多画都比那个强多了,真的就是个毫无见识和眼光的女人。”
某男笑笑:“你既说她周围都是些土包子,那说不定连认字的都不多,见到你,可不就痴迷了。”
史诗:“就是你说的那样,不过她是认字的,不知道跟谁学的。”
某男调侃:“先不说这个了,我问你,得手了吗?灵感有没有被刺/激出来?”
史诗:“别说了,第一次带她回家,让我震惊的是,她说她不想结婚,只想谈恋爱,她以为我会失望,其实我想的是正好,跟这样的交往,总比跟那些拉拉手就问你会不会娶她的女人要好吧。当然,我还是假装失望了一下。她也挺能装的,在我面前架着矜持的态度。我当时想,那就好好玩玩吧,不急。可没想到,她是真的会装,矜持的跟个烈女似的,其实就是个荡/妇!”
某男:“这个怎么说?”
史诗:“她竟然结婚了!嫁的还是个村夫!一口一个‘俺’,我跟你讲,你就是没听见,你要听了,估计都吃不下饭。我也是奇怪了,你说她虽然没什么灵魂,但好歹外表那是真美,看穿着,也是个时髦的,怎么就会嫁个村夫呢?所以我说她就是个没眼光的庸俗女人!”
某男哈哈大笑:“你这是明明想自己游戏人间,没想到让别人给耍了。这个也好理解,不管什么原因,她嫁的总是个村夫,自然不甘寂寞,又不甘心,所以便出来找你这么个风流才子打打牙祭了。”
史诗气呼呼道:“果真可恶!只是可惜……”
某男:“可惜什么?是不是没得手,心里也痒痒呢?”
.….
里边的谈话还在继续,林木木已经听不下去。
她感觉周围还是一片光明,她的心却早已陷入了混沌。
她以为跟他在恋爱,甚至想过,如果不用回到三十多年以后,说不定她就可以跟这个男人谈永久了,原来,他想跟她谈的只是性,而且是在甜言蜜语和高雅艺术的外衣掩盖下的性。他只是在欺骗她!
她是崇拜他,像个迷妹一样。之所以崇拜,不是因为他的现在,而是因为他将来的光环。原来,她的崇拜已经让自己成为了他的笑柄。
他说她只是手生了,她还是很有天赋的。他鼓励她要为自己的理想去努力,去奋斗。原来,也是骗她罢了。她从小是爱好画画,但由于受时间和经济的限制,她确实没有受教过任何名师,也没有长年累月的坚持。只是,她没想到,她的爱好,她的理想,在他的眼里是那么的不堪。
他说,劳动不分贵贱,靠自己的双手赚钱,是值得尊重的。原来,也是假的,他一直在鄙视着她的“庸俗”、“铜臭”。
一切都是假的……
林木木走到外边的垃圾桶旁,将买来的药扔了进去。
来之前,还想着不要让他误会为自己是个毫无原则和节操,出来打野食的女人。没成想,即便程大年不出现,那个男人在心里也已经给了她一个不堪的形象,再加一个“荡/妇”也没什么了。
长到二十一岁,跑了两个世界,第一次被人撕得这么碎,真的好气,也好懊恼。如果程大年那个男人在,估计会冲进去将那个道貌岸然的渣男揍个半死,可是她不会,她没有动不动就伸拳头的习惯。对付史诗那样的渣男,不能用拳头!
想到程大年,同样是被她撕的粉碎的一个人,“愚昧的村夫”、“只知道睡女人生儿子的野蛮人”,这是她每次对他进行讽刺和嘲笑的时候惯用的话,他也会生气和懊恼的吧?
原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谁也没比谁高贵多少。
曾经以自己名校大学生的身份,鄙视着那个文盲又野蛮的村夫,可如今想来,竟感觉有些可笑。也许学历什么都不是,照样包裹着各种肮脏丑陋的灵魂。
林木木回到四合院,走进正房,映入眼帘的还是挂在墙上的那副画。以前,第一眼看到,总是心情舒畅,今日却觉得极为刺眼。
既然刺眼,便从墙上取了下来。
画上的女子很美,但真的不是她。她早就感觉不是她,是那个未来“泰斗”画出来的她,不是真实的她。
林木木找来剪刀,未有一丝犹豫地剪了上去,直到剪成碎片。刚拿这幅画回来的时候,即便觉得画上女子不是自己,却因为是出自未来大师之手,她奉若神明,视若珍宝,如今倒觉得此前的她真是可笑的很,她的这些可笑的行为只不过是那个男人眼里的“没见识”罢了,对人家随手一画的东西,也当成心头好。
林木木冷笑起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后世有许多媒体爆料,说史诗除了被公认有才华外,还被视为最有眼光的人,因为他收集了古今中外大量的名画,那些名画后来大部分被炒成了无价之宝。他是出身书画世家没错,但最后能推起他盛名的,还是他由炒画傍起来的雄厚身家,让他在利和名之间搭起了良性循环的双收桥梁。
那时候她是不信的,她想的是,哪个名人不惹是非?
可如今,画室里他与那个男人的谈话,让她终于意识到,史诗,不过如此,“泰斗”也好,“大师”也罢,本就是自己有意推上去的而已。
他竟说她是个满身铜臭的人,自己又何尝不是!
她的绘画造诣目前来说确实没法与那个未来的“泰斗”相比,但是她来自三十多年以后,她知道在这个年代几块钱就能淘到的名人名画在后世会被炒成天价,她还知道,有些目前一直寂寂无名的人和画,在以后的书画市场上却被万众追捧,而这些,现在的史诗不会知道,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所以,她可以比他更早地去收集这些画。
她现在有足够的实力,也有足够的信息和眼光去买下足够多的画,她买的越多,那么最后落入史诗之手的就会越少。那个男人骗了她,着实可恨。但一个那样的人,却汲汲钻营为画界泰斗,被捧上神坛,满嘴的仁义道德、风清高雅,实则一肚子男盗女娼、肮脏低俗。他不应该享有日后那样的盛名,他不配!
她若能长久地待在这个时代,那个伪君子的明天未必会是那样。只可惜,她没法在这里永远地待下去。但只要待一日,她就要收集一日,不能全都便宜了史诗之流。她相信现在的史诗绝对还没有收集未来名画的意识和前瞻性,因为在中国,开始炒作书画基本上是九零年代或者进入新世纪以后,大家手里有钱了,收藏的市场才会起来。
她收集来的画自是不可能带走,但是她可以留给妈妈,留给妈妈,以后她才能见得着那些画。
而且,接下来中国的通货膨胀速度太快,钱只会迅速地贬值,但是画不会!画只会呈几十倍、几百倍、几千倍地升值,甚至有的成为无价之宝。
关键的是,现在的人还没有这方面的意识,所以许多日后价格让人望尘莫及的画,现在犹如白菜。
林木木挠了挠头……有点激动,她找到了一条投入小,还能让她们母女在三十多年以后发横财的路子,况且还跟她的爱好理想有关,简直两全其美!
正在挠着头,那个对她极尽羞辱的男人找上了门!
天色都已经上黑的时候,赵玉刚来到了正房,手里托着一副画,画是被包住的,从外边看不出来,但林木木知道是什么。
“那个老师又来了,他让我把这画给你,人在外边等着你呢。”赵玉刚说。
林木木冷冷一笑。
看来,那个男人对她这个“外表很美却没有灵魂”的女人还是惦记得很呢,如果睡不上,岂不是成了他“光辉”撩妹历史上的一抹黑点,又怎会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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