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常年接触娱乐圈的各种官司,他了解得越多,越感慨这是个大染缸,人很容易就在里面迷失了方向,比如鹿呦就是明显的例子。
其实有了鹿呦这个前车之鉴,他很想劝妹妹放弃走演艺圈这条路,但妹妹一意孤行,他劝不了,唯有多多给予支持。
他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尝试好好沟通:“我知道嘉琪一向心直口快,这次我是来请你帮她一下的。”
“哦?果然是大律师,知道怎么来得最直接。”
很明显俞嘉年已经想通了,现在是不是鹿呦干的事不重要,重要的是,鹿呦能帮她妹妹解决问题。
鹿呦懒懒道:“但是我一直跟俞嘉琪不来电,你觉得我会帮她吗?”
“所以我是来跟你商量,看在之前的情分上……”
鹿呦打断他的话:“情分?我不觉得我两有这个东西。而且她的确得罪我了,看她栽跟头我挺高兴的。还有,她那不叫心直口快,那叫没眼力见,任性妄为,不知天高地厚。”
俞嘉年听着她的话,皱起了眉头:“鹿呦,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何必这么跟她计较。”
“又来了,每次都叫我让着她,以前我两是那个关系,看在情面上我能忍,现在?我凭什么要受一个陌生人的气。”
“她的错不至于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俞嘉年依然是长辈说教的语气。
据俞嘉琪说的,公司已经有雪藏她的意思,对一个演员来说,被雪藏几年,这星途也就相当于毁了一大半,俞嘉琪因为此事整个人都崩溃了。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何至于低声下气来找鹿呦通个情面,他相信,以鹿呦在这个圈子的地位,帮妹妹只是举手之劳。
鹿呦:“说起这个,我劝你还是让她早点转行,死了这条心吧。就她那个性格,你觉得在这圈子能混下去?”
俞嘉年也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我也劝过,她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确实不适合……”
“好了。”看到他依然觉得自己妹妹只是性格率真没别的问题,鹿呦也懒得跟他扯淡下去。她先是满脸不耐,后又眼波流转,突然露出笑容,“我只谈对自己有利的事,如果你能拿出利益说服我,可能我真的会帮忙。”
她是故意的,她知道一向自命清高的俞嘉年最讨厌这种眼里只有利益的做派。
果不其然,俞嘉年眼里已经起了风暴,恨铁不成钢,失望,愤怒……全都是鹿呦熟悉的眼神。
看到自己成功激怒了他,看到他满嘴仁慈善良的嘴脸被一点点撕破,她心里有种奇妙的快感。
鹿呦歪头,笑得更甜:“看来没有,那我先走了。大概你不知道,虽然俞大律师的时间是以秒来算的贵,但我鹿呦,比起你也不输。何必浪费彼此时间。”
让俞嘉年吃瘪的目的达到,她心里暗爽,转头要走。
俞嘉年却伸手抓住她的手,他力度很大,指骨捏的鹿呦生疼。
鹿呦脸都要皱起来了,嘴上却一点不服输:“放开你的手,别给我制造无谓的新闻。”
俞嘉年:“一定要这样跟我说话吗?”
鹿呦不语。
俞嘉年:“还是说你还在恨我,觉得这样子耍我很好玩?”
鹿呦抬头,想说他继续这样,她要告他,告他非礼,告死他!
然而她还未开口,另一只手被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抓住,力度不大,但是那力量一拉扯,她就顺势挣脱开了俞嘉年的手,向后跌入一个怀抱。
这个怀抱她很熟悉,味道她也很熟悉,正是她前两天还曾遐想过的对象。
她抬头一看,果然是程泽允。
第15章 疯了
“什么意思?”
俞嘉年看着把鹿呦护在怀里,浑身散发着敌意的大男孩,眼里都是探究。
这个男生他当然认识,俞嘉琪曾经在他面前害羞又得意地提起过他,她的同班同学,当红小鲜肉,而目前,他正在跟鹿呦一起拍戏。
男孩眼里的情绪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为了保护心爱女人一往无前的奋勇,是遇见情敌时森然的狠戾,而现在,这种种情绪,都怼向了他。
至于原因,大概不用明说了,身为男人的直觉让他很快明白,这人对鹿呦有意思。
俞嘉年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有好奇,有惊讶,有不认可。
他侧头想看鹿呦到底是什么态度,想起以前他介意她绯闻太多时她总会辩解全都是假的,都是工作需要的样子,就觉得讽刺。
看,这不就很真了,起码男的很真。
程泽允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眼前的男人。
身形颇高,穿着灰色毛衣,皮肤白皙,金丝边眼镜下一双凤眼透着打量和算计,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总之,整个人像个斯文败类。
两人男人对视,一下子就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俞嘉年看向鹿呦,发出冷笑:“你疯了吗?真的跟网上说的一样,跟个小男生谈恋爱?”
鹿呦:“别胡说,我没有。”
她不想把程泽允牵扯到自己的破事上来。
程泽允闻言,手上力道一紧,引得鹿呦又抬首望了望他。然而从她的角度,她只能看他的下颌角,透着异常的冷峻。
俞嘉年:“你觉得我那么好忽悠,看不出来?”
俞嘉年又看了看程泽允,他不会看错,这个男孩眼里的敌意,以及超乎年龄的狠厉,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对峙着,他都能感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悦和防备。要不是他在法庭上见惯各种场面,也许就被他吓唬住了。
鹿呦懒得跟他多说:“有病。”
程泽允却道:“看出来就好。”
头顶上方突然发出的声音,又把鹿呦惊得一愣。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了帮她才这样说的吧。
她就这么呆呆地任由程泽允把她拉到身后,然后走上前去,沉着脸对俞嘉年说了个“滚”字。
简单的一个字,却淬满了寒意。
俞嘉年脸色也沉了下来,伸手想把鹿呦拉回来,但还未触碰到她的手,就被少年的眼刀逼了回去。
然后,鹿呦被拉着离开。
鹿呦被程泽允拉着,不想把事情闹大,加上离开俞嘉年本就是她想做的事,短暂错愕后便自动跟上他的脚步。
俞嘉年定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发抖。
刚刚程泽允的话跟眼神,如淬了毒的刀,让人恐惧,让人如坠冰窖。他有一种预感,若是自己上前去抢人,程泽允真的能跟他打起来,而且是不顾一切那种。
打不打得过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没有为了一个女人当众打架的勇气。
而程泽允有。
所以还未出手,他就已经输了。
想起刚刚两人之间的气息,俞嘉年只有一个想法,疯狂。
鹿呦,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干嘛吗?
-
酒店附近的小巷子里,鹿呦在走得气喘之际,前面的程泽允终于停了下来,放开了她的手。
她扭了扭手腕以做放松:“来这里干嘛,回去吧。”她刚刚见他往这个方向走就觉得不对劲了,路上提醒了他两次都被无视,无奈,只得被逼跟了过来。
程泽允回头转身,双目紧紧锁定她,不说话。
那目光,盯得鹿呦有点头皮发紧。
程泽允:“可以说说吗?”
鹿呦知道他指的是刚刚的事,嘴巴抿起,却没说话,她潜意识里不想让程泽允知道这些事情。
见自己的问题得不到回应,又想起刚刚那个男人一副很熟悉了解她的样子,程泽允觉得一股无名火在心里灼烧。
偏他不能对这个女人说一句气话,连追问都不忍心,情绪无从发泄,他转头往墙上踢了一脚。
刚刚俞嘉年的话其实给了她很大的警醒,再加上现在看到他这个样子,饶是心里再不愿相信,也不得不承认,程泽允,好像在吃醋。
她嘴唇抿得更深,甚至还有了一丝忧虑。
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如绵绵丝线,阴郁的天气映衬着程泽允的背影,更显落寞。
雨滴打落在手背,带来丝丝凉意,程泽允回头,面无表情,脱下外套搭在了鹿呦肩上:“下雨了,回去吧。”
见他这副模样,鹿呦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她知道程泽允在气恼什么的,她一点也不想让他气恼,但是,心里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算了吧,让他误会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雨细如絮,即便打在身上也毫无感觉。两人默默在雨中走着,她双手托着程泽允的外套顶在头上,倒是没有被雨淋到,只是余光瞥到程泽允身上的黑色里杉已经被雨珠薄薄蒙了一层。
她加快了脚下的脚步。
程泽允却身体一僵,只觉得她连多一点时间都不愿意跟他待在一起。
为免多生事端,两人选择了从酒店后门进去。
酒店屋檐下,鹿呦抬头回望,才发现他头发上也有如雾气的一层雨帘,长睫毛上也挂着,眼睛眨动时看起来就像挂了碎冰一样,加上他比常人还要白皙的皮肤,此刻的他莫名有一种病娇感。
她取下外套,递回给程泽允。
程泽允没有接,冷峻的目光再次盯着鹿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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