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人如梦初醒,也是懵的。
“车票啊,林孝诚和魏潇不是今天都要走吗?”
“啊……对。”
“这都 11 点多了,他俩走啦?”
“……”李免半天没动静,翻身去洗手间抹了把脸,回来才清醒了,“给他们打电话了吗?”
“都没接啊。”
“那可能还没醒。”说着踩上鞋,“去酒店接他们,等会儿赶不上车了。“
一路紧赶慢赶到了酒店,正好看见俩人一起出来了: “我说你们,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一个:“没听见啊。”
一个:“睡过头了。”
眼神飘忽,不看对方,显得刻意。
我还纳闷,心想是不是昨晚喝高了,又上演什么扇巴掌的闹剧,这回记仇了?悄悄去问魏潇,她按着太阳穴说自己断片了。
喝酒误事,差点误车。
时间匆忙,在车站道别,又听了两遍新婚快乐。我和李免送完人,心里有些空荡荡,回去时把车停在一边,走了段路。
深秋,天已经凉了,李免揽着我脖子喊了声老婆。
“好不习惯。”我回他。
“姜鹿。”
“嗯。”
他兀自好笑:“什么毛病,喜欢别人直呼大名。”
“你都这么喊了 20 多年了,你什么毛病。”
“说正经的,对婚后生活有什么畅想没?”
“第一次结婚,不大清楚诶。”我笑回,迎着风,跟形形色色的行人擦肩,忽然看向他,“养只狗怎么样?”
“……可以啊。”
“白色的卷毛小狗。”
李免皱眉:“你都想好了?”
“叫飒飒吧。”
这人脚步一滞,满脸狐疑:“你是不是已经偷偷养狗了?”
“你是狗?”
“姜鹿!”
他气得在后面追我,衣角被风吹得翻转,丝毫听不进去解释。秋风飒爽,名字就在这刻,这么来的,傻帽。
??052 小学就看上你了
“所以说,结婚和谈恋爱是非常不同的。两个人组合成家庭,各自还带着原有二三十年的习惯,小到吃饭口味,大到人生决策,不可能完全一致,都是需要磨合的。”
我喝口咖啡,抬眼看梁齐若有所思地点头,问道:“怎么你有结婚的打算了?”
“嗯……”她答应,撑起身看过来,带着淡淡的笑意。
“请婚假要记得提前跟王总通个气,我离职了,你再请假,到时候他要抓狂。”
“这个我会处理好,放心。”
我嗯了一声,其实心想自己是不是过于正经了?梁齐是新同事,入职没多久,平时交流仅限于工作,难得今天在茶水间聊起这种题外话,就被我硬生生终结了。
于是经过两分钟的沉默,假装无意找补道:“不过呢,假该请还是要请,结婚是喜事啊,我得先恭喜你。”
她笑了,顺着刚才的话头自然接下去:“听说你跟你老公是从小就认识的,磨合起来应该很顺利。”
“怎么说……再熟悉的人,生活在一起也还是需要相互妥协,相互适应,摩擦也都不可避免啦。”
我手指摩挲着杯沿,感慨:“不过确实觉得回家的时候,有人在等你,这种感觉很不一样。就像他这次出差很久了嘛,家里空荡荡的我还有点失落——”
话还没讲完,手机铃声响起来,正好是李免。我心头暖意未散,柔声细语接起来,听他说:“我快到了。”
“哈?到哪里?”
“家。”
“……你回来了!?”瞟了瞟梁齐,压低声音,“你回来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呢?”
“提前告诉你?”他干笑两声,毫不遮掩嘲讽,“提前告诉你,怎么知道家里被造成什么鬼样子?”
“我都跟你说了我收拾了收拾了,还搞突然袭击,基本的信任还有吗?”我边说边撤,捂住听筒跟梁齐交代了句中午回趟家,大步流星就往停车场赶。
“李免,你现在到哪了?”
“火车站。”
“嗯。”来得及先一步到家,没想到我才刚拉开车门,这人强忍笑意来了句,“现在到家门口了。”
“……”砰一下又把车门摔上了,耍我!?
“慢慢开车啊,路上别急,家里我收拾。”
他装模作样结束了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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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几年,发现李免是个很爱整洁的人,喜欢打理自己的空间。其实从实验室,以及从前宿舍那些花花草草就能窥见端倪,我当时只觉得这是个优点……当然,这确实应该算优点。
但我是衣服能堆着决不挂着,东西能散着决不收着,废品能攒着决不记得卖了,被子能摊着决不叠好摆着……的那种人。
没想到认识这么久,恋爱这么久,最需要磨合的竟然在家务领域。
最近一段时间,李免在外出差,我们一人一狗别提多潇洒了。飒飒也不就着盆吃狗粮了,叼着骨头到处跑,到处藏,我就当没看见,由它去由它去。
但每回他打电话来问:
“有没有好好吃饭?不要老是叫外卖。”
瞥一眼堆着的外卖盒:“没怎么叫外卖。”
“飒飒有没有闯祸,该管还是要管一下。”
把你球鞋咬坏了:“挺乖的。”
“家里……算了也不指望你收拾了。”
瞧不起谁呢:“我收拾了。”
——只是时态需要调整一下而已:我将会收拾的,已经计划好了在他回来前一天大扫除的,谁知道这小子耍心眼啊?
边懊恼边上楼,在门口暗忖,踟躇,酝酿,终于用钥匙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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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传来嗡嗡嗡的噪音,是吸尘器。我蹑手蹑脚脱了鞋,傻狗沮丧着脸从角落起身,哼哼唧唧过来了。
“挨说了吧。”扫了眼鞋架,整理过了,“救不了你。”
“汪!”
“还有你藏那些东西最好都叼出来。”我嘟囔,就像它能听懂似的,“或者藏得他绝对找不到。”
飒飒歪头,每次困惑都这副表情,让人忍不住弯腰捧起它的狗脑袋:“这么可爱他怎么舍得说你呢是不是,是不是姜鹿?”
“……”
做好心理建设才往里走,进了卧室看到李免松松垮垮套着件 T 恤,正在专心吸地板。
瘦了,头发长了点,抬头看见我稍微愣了愣,顺手关了吸尘器,没板住脸露出笑意。
“你终于回来了!”
就是现在,趁这人反应不及,我一个飞奔挂到他身上,嗷一嗓子哭出声来:“我发现我们真离不开你……出差这么久我自己在家真是太惨了……每天回家都好无聊,什么都没心思做了!”
傻狗战术支持,围着我俩又推又蹦,呜嗷呜嗷。李免被冲得整个人往后一退,才稳住,起初还沉着呼吸,很快破功:“你惨个屁。”
“真的,你试试自己在家呆一个月,没看我和飒飒都瘦了吗?”
“它都胖死了,而且你给它吃咸了吧,嘴边毛都黄了。”他随口应道,又把我往上提了提,在那感受重量,“你也没瘦。”
就这么抱着边说边走,绕过吸尘器,直到我后背抵在衣柜门上,跟他面对面。
“真哭假哭啊,我看看,鼻涕都出来了。”
“……”还是上手抹了把,“哪有。”
李免一副好笑的样子,抿抿嘴定定看我,忽然认真起来:“以后真的不能出差这么久。”
“……也没这么夸张吧,家里我觉得还行。”乱是乱了点,乱中有序。
“不是啊,不是说这个——”
吻落得有点急,又缓下来慢慢加深。他腾出只手扯掉我袜子扔出去,飒飒条件反射去追,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关在门外。
顾不上狗叫,顾不上吸尘器,顾不上没叠的被子,就这样自然得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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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请了假,睡了一觉,睁眼已经傍晚。这时候醒来总会有种巨大的孤独感,看看身旁的李免又把心放回肚子里。白天关于婚姻的话题重入脑海,人之所以要组成家庭,也许就是为了抵御生活里这些细碎的失落。
两个人迷迷糊糊起床,第一件事是遛狗,结果临出门了,刚穿上鞋,硌得我把脚缩回来。
鞋里倒出一块骨头。
飒飒大概自己都不记得藏在这儿了,叼住就跑,趴在桌子底下开始啃。李免在边上扶额,瞥了我一眼,把狗绳放回去了:“得了,正好魏潇那个节目也快开始了。”
“对诶,今天首播。”
魏潇经过几年的沉寂,意外上了一档音乐竞技类节目,前期预告势头很猛。我们调好台,连接好视频通话,准备一起看节目,没多久,吴承承上线:“不是我说,广告怎么这么长啊。”
“哎呦,成功连线伦敦分会场。”
“北京分会场呢,徐之杨在干嘛?喊他一声。”
“来了。”
徐之杨对着镜头坐下,还穿着衬衫,看样子刚下班。他松松领带,沉吟:“唉,我等会儿可能有事。”
“这么忙?”
“私事。”他笑笑,板不住嘴角那种笑,不知道是不是遮掩,起身去倒了杯水。
再回来的时候,我们几个人已经炸锅。吴承承起哄:“不得了了,我们徐外交官终于开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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