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刚走到大门口,眼前的场景忽然乱了起来。人们叫唤着,在突如其来的大雨里狂奔。
心里一咯噔,猛地想起闻野还独自站在楼下。
可一想到男人执着倔强的态度,心一狠,便继续往大门外走去。
可走着走着,腿却有些不听使唤地慢了下来。
书清捏紧拳头,半晌,猛地转身,又跑了回去。
这雨越下越大,视野里几乎只剩下密集的雨线,争相恐后地从天降落。
然而就算这样大的雨,依然阻止不了男人的决心。
只见闻野微蹲着身子,哪怕被雨水遮挡住大部分的视线,却一如既往地找寻着戒指的踪迹。
莫名地产生一种心疼。
书清直直望着男人微曲的身体,许久,快步走上前,“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里找什么戒指。”
但闻野像是没听到,忽而眼前一亮,也不顾身上的痛楚,径直朝前方冲去。
然后书清就见到闻野两指之间,紧紧抓住的钻戒,哪怕沾了雨水泥土,却还是掩盖不了曾有的光芒。
心里某处有些触动,书清站在原地,雨水顺着早已淋湿的头发一点点下坠。
“我找到了。”闻野就像是找到丢失已久的心爱玩具,脸上尽是愉悦。
说不出的感觉,书清手心的肉快要被指甲给掐乌,可就是松不了劲。
男人现在费劲千辛万苦做到这样,到底是为了个什么。
闻野将戒指宝贝似的握紧手心,然后抓过书清的手腕。
书清猛地清醒,抽出了自己的手。
闻野举起的右手扑了个空,僵在半空。
此时耳旁只有唰唰的雨落声,之前还在院子里散步谈心的人群早已消失不见。
许久,闻野缓缓放下,举止神情间,唯有落寞与颓丧。
过了好一会儿,他抬起头,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没那么难受,“等你真正愿意接受我的时候,我再把戒指还给你吧。”
语毕,闻野垂着肩膀,一点一点挪着步子,往住院楼的方向前进。
书清在原地驻足了良久,直到亲眼看着男人的身子慢慢滑落向地面,这才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捞住他的胳膊。
“闻野!”书清焦急地喊了一声。
冰凉的雨滴打在男人用力挣扎的眼皮上。
“书清……”
——
闻野发烧了,本来伤口就没养好,现在淋了一场大雨,连烧了好几天,顺带着,书清也被医生当作监护人狠狠骂了一顿。
等到闻野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已是两天之后,不过大病初愈,脑子还有些不灵光。
书清坐在病床边,眼圈黑了一整圈,这几天可没少守着照顾。
闻野睁开眼看到书清一瞬间,眼里的迷茫顿时消散不少,有种安下心来的释然。
“我想喝水。”
书清起身给闻野倒了杯温水来,但男人半天都没能从床上撑起身来,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书清只得把床又调高些,然后伸出手,让闻野把手搭在她胳臂上,借力把他扶起来。
在医院待了这么多天,男人身上的沉木香早已消散不见,剩下的只有淡淡的药水味,闻着不是那么舒服。
等到男人坐靠好,书清才把杯子递出去。
闻野接过水,喝了几口,末了,说了句,“前几天的事,你就当没发生过吧。”
书清敛起眉头,这事她都还没开口,就被男人抢先一步说出来,堵住了她原本想说的话。
闻野将杯子放到边上,俊朗的脸看着还有些许惨白,“你——还会留下了照顾我吧?”
语毕,王侯忽然从门口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刚到的外卖。
听到闻野的问题后,连忙说道,“自从您晕倒后,书小姐就连着在这里照顾您好多天了呢。”
闻野微感诧异,看向书清,“你这几天,没有回去?”
书清避开目光,稍有些不自在。
而王侯则是边整理饭菜边激动地回道,“是啊,我原本想和书小姐换班来照顾您,但书小姐最后还是没走。”
闻野黑眸燃起光亮,“王侯说的……是真的吗?”
书清镇定了下心绪,平稳地回道,“毕竟你住院是因为我,当时既然答应照顾你到康复,那我肯定不会毁约的。”
原本燃起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些,“所以,只是因为我救了你么……”
气压忽地变得有些低,像钻进了乌云,显得格外地缺少活力。
半晌,闻野说道,“既然你照顾了我这么久,就先回去休息吧。”
书清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拿起挎包,“既然这样,我先走了,正好我早想回去休息了。”
莫名像是在闹别扭,书清二话不说便往门外走。
只是在走到门口时,传来闻野稍带期盼的声音,“明天你还能来看我么。”
书清深吸口气,但没有回头,“我都说了,答都答应了,就不会毁约。”
书清离开后,王侯把刚买的饭菜摆在闻野桌前。
闻野看了看,没太大胃口,只问了句,“医生说我多久能恢复?”
王侯想了想,“医生说您伤口不算深,要是您想回去调养,随时都可以出院,只需要定时回医院复查就可以了。”
“谁说我要出院的。”闻野目光沉沉,忽地又带有一丝明朗,“什么时候完完全全康复了,再说出院的事。”
王侯瞬间明白过来,“我知道了闻总!”
——
“书清,怎么这几天都没你的消息了。”徐惏端着咖啡,有些哀怨地望向面前的好友,“你这段时间是失踪了么,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
书清轻叹口气,这几天工作室的工作先不说,医院里还有尊大佛天天供着,哪还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
徐惏察觉出书清脸上的倦色,关心道,“你没事吧,工作室那么忙吗?要是不行的话,我找几个人来帮你。”
“不用了,工作室那边还好,只是最近出了点儿事。”
“出事?出什么事了!”
书清张了张嘴,最后也没能说出来,“没什么大事,对了,你不是说,你最近在谈新的节目吗。”
“你说那个呀,是他们节目专门邀请的我们。”
“那你们公司要和他们合作吗?”
“不去!”徐惏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书清微感困惑,“那个节目不是挺火的么。”
“呵,是挺火的,但我吧,跟他们那个导演相冲,不想去。”
说起这事,还得回到一年多以前。
那时徐惏千辛万苦找那位涂导谈的节目,结果就因为林梦的介入,搞得一团乱。
起初节目组是答应下主推他们家产品,结果才合作没几期,便变相地开始推崇其它品牌,渐渐把他们家的产品给摆在次要位置。
放在次要位置就算了,节目上,林梦总是把他们家的普通款式和其它家的高档款式相比,明里暗里就是在打压。
但导演全然不顾,于是徐惏也不想忍了,咽不下这口气,直接提出解约,从此不再合作。
只是现在他们家的产品因为一次机缘,成了爆款,直接把他们从二线化妆品牌提到了妥妥的一线前列。
今非昔比,徐惏才不想去受那种气。
“那个导演是做了什么事吗?”
“反正不是什么好货。”徐惏啧啧两声,“别管那些了,我们公司现在还差那曝光度么,找我们公司合作的平台一大堆,不稀罕他那破节目。”
“也是,你们公司的化妆品现在可是出名了。”
“那是,不过当初还是得亏了……”徐惏忽地打住。
书清面露疑惑,“得亏了什么?”
“就一个客户,我们那时不是很多货物囤积在仓库卖不出去么,当时来了个大客户,和我们签了长期合作。”
“那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我感谢他,他不……是,光从这一点上来说,是得感谢他。”
“你今天说话怎么这么奇怪啊。”
“有吗?应该还好吧,只是可能最近有些忙,脑子有些反应不过来。”
书清笑笑,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这时,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来电显示的是“王侯。”
看到这个名字,徐惏喝进嘴里的咖啡差点喷出来。
书清按下接听,对面不是王侯的声音,而是闻野的。
“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外面。”
“那你什么时候来看我?”
书清瞧了眼窗外明媚的阳光,几抹薄云遮挡着几分太阳,这时才早上10点不到。
“等一会儿有空吧。”
“你在工作吗?”
“没有,但我不能有其它事情吗?”
对面忽然没了声响,过了许久,等书清正要开口询问时,对方突地语气低迷地说了声,“那等你想过来时再过来吧,不打扰你了。”
电话反倒是被对方给挂了,书清望着暗下的屏幕,有些来气。
男人的态度,仿佛她就像个大恶人一样。
徐惏察觉到书清周身不一般的气息,好奇地打探道,“谁啊?”
“一个、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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