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可居方才和赵至秦说了,想和付沚散散步,住处也不算远,就不搭车了。
路上车水马龙,新年前一天晚上九点十点的首都热闹非凡。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今年最后一天,不闹脾气,嗯?”
本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却被沈可居发现了。付沚撅撅嘴:“我没闹脾气。”
“我也不知道她会来,刚才已经狠狠批评赵至秦了。”
“别!”付沚止住脚步看向沈可居:“这点小事怎么能说批评就批评呢。”
四目相对片刻,沈可居先笑了,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不气,不气了。”
付沚才意识过来她又被沈可居骗了,气得跳脚,伸手打掉沈可居摸她头的手,咬咬下唇:“你真的很坏!”
才没气呢!
“不气了不气了。”他哪里看不出来,前“情敌”出现的时候,哪有像她那样蹦蹦跳跳看起来毫不在意的?纯粹是想掩饰什么情绪。
还有他叠围巾时,她挪椅子的小动作。
“我也不是气,我也不是吃醋,我只是心里不舒坦。”
“那看来你也理解了之前我见到你那两位同学时的心情了。”
是说余渊和赵顾。
“他们跟我又没什么关系,就是普通同学,普通临时同事。”
“刚才那也是。”
“知道啦,我知道,”付沚说话的时候尾音总是喜欢拖一拖,可爱极了:“已经被你拒绝过的人,也不会和你有什么。”
“你也一样。”
两人默契极了,这句话过后,都不再提这个问题。
说是近,走到住处却也要许久。现在是十一点三十二分,还有二十八分钟就要迎来新年。他们刚好在长安街边散步。
即将迎来新年的首都灯火通明,花灯遍布路边。很多游客在此等待新年的到来,举着相机和手机他拍和自拍。
沈可居和付沚也没有现在就去住处的意思,就留在这里,和大家一起等待新年的到来。
长安街上人头攒动,在还有十几秒就迎来新年之时,大家或对着手表或对着手机,开始倒计时。
“10!”
第一个数字齐声出来的时候,有的人喊“10”也有人喊“9”,还有人喊“8”,喊“10”的占多数,大家笑笑,下一秒不约而同从“9”开始倒计时。
“9!8!7!6!5!4!3!2!”
“1——!”
烟花怒放,朝着月亮奔去,映亮首都半边天。
“渚渚,新年快乐。”
“阿洲新年快乐!”
两人说话时都呵着白气。
“文物又老了一岁,但它们早已习惯岁月。希望以后的岁岁年年,你也习惯身边有我。”
第36章 Chapter36 “何以报之青玉案……
到了酒店, 付沚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两个要共处一室的。
之前“共处一室”的“室”,是一套房子, 今天的“室”, 却是同一间卧室。
沈可居倒是泰然自若,毕竟房间是他定的。
“渚渚, 别误会。”沈可居从背后圈住她, 很坦诚:“今天跨年夜,没有别的房间了,我也想告诉你,你对我可以放千万个心。”
她还小,他绝不会动她。
付沚轻轻点头轻声应:“嗯。”
两人拿着带来的睡衣一前一后洗了澡, 进了同一床被子。
沈可居从她身后环住她的腰, 惹得她打了个颤。
“渚渚放心。”
“我我我只是怕痒。”
“知道了。”沈可居在她后颈落下一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起初付沚是睡不着的, 但腰上横着手臂, 却又不敢翻身。思想上挣扎着,没过一会儿,付沚终是耐不住眼皮上压的几两秤砣, 阖眼睡去。
今天奔波一天, 太累了。
这一夜付沚睡得不踏实。
总觉得梦里有什么束缚着她,可好不容易挣脱, 却又陷入牢笼之中。反复几次,她累了倦了,便也不挣扎了。
闹钟响起的时候,付沚身边已经没有人了。只听到有水花碰瓷砖地面的声音,沈可居在洗澡。
付沚抓紧趁他洗澡的空换好衣服, 把睡衣收到行李箱里,坐在床边看了看手机。
沈可居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也已经穿戴整齐,只是头发偶尔滴水。
“去洗漱,一会儿吃个早饭出发。”
“头发。”付沚指了指沈可居的头发。
他看似毫不在意:“一会儿就干了,男人不爱吹头发。”
可一会儿就要出去了,这样会着凉。付沚进了卫生间,又出来,手里拿着吹风机:“你坐。”
付沚没看到,沈可居背对着她的时候,没忍住笑了笑,那是得逞的笑。
头顶吹来暖风,自己的头发被小姑娘纤细的五指摆弄来去,从湿到干。
“好了!”付沚拍了下沈可居的肩膀,跑去卫生间洗漱了。
待她洗好,沈可居已经穿上了大衣,一只手里拿着那条围巾,另一只手上却拿着根红色的绳儿。
“这是什么?”付沚随口问了句。
“青玉。”
付沚明白过来,红绳系着的,是青玉吊坠。再瞧瞧他另一只手里拿着的围巾,大概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新年礼物。”
沈可居朝她走过去,给她戴上。
“谢谢,可是我没有给你准备。”
本来说好,生日和新年一起过,付沚买的那条围巾价值不菲,也就算是双重礼物了,没想到沈可居除了前段时间送了她生日礼物,现在又送了她新年礼物。
美人赠我锦绣段,何以报之青玉案。
这句出自张衡《四愁诗》,青玉案本是青玉碗,她已然想到沈可居是觉得她拿青玉碗也没什么用处,就送了她青玉吊坠。
吊坠形状是佛手,寓意“福寿”。
“与我同行,就是礼了。”
先前总是独来独往,要么就是有不同的友人陪伴,终究是从没有能让他心安的人出现能在他身边,留这么久。
看她收拾得差不多,拿起付沚扔在床上的双肩包挎在臂弯:“走了,去看升国旗了。”
两人走过去不算很久,先在酒店楼下吃了顿早餐,而后出发。
此时广场前已经聚集很多人了,许多人手里拿着等比例缩小的国旗,在等待着国旗冉冉升起的那一刻。
时间到,音乐响起。仪仗队迈着等大的步子,整齐划一,直到台前。仪仗队队员们的动作干脆利落,十分具有观赏性。
主旗手举起国旗时,军乐队奏起国歌前奏,原本嘈杂的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统统看向一处。
红旗从手中脱出,随风飘扬。
许多人跟着唱国歌,付沚也不例外。还有不时小孩儿冒出来一句:“这首歌我们音乐课上学过!”
付沚敲敲看向沈可居,发现他嘴唇在动。
他是在跟国歌伴奏念国歌歌词,同样专注。
手还是牵着她的。
国歌毕,突然一群和平鸽涌来。它们在广场上空肆意地扇动着翅膀,变换方向,为单调的天空增加了许多活力。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这句话又说了一遍。
付沚心中一动,让沈可居松开手。沈可居见她在人群中找了两位结伴而行的小姑娘,把手机交给她们,交待了几句话,而后奔向他。
这是在让别人帮他们拍合影和。
“快站好啦。”
沈可居本就站得直,这下挺了挺站得更直了。他一手从身前过去牵住付沚的手,另一只手圈住付沚的肩膀,动作亲昵极了。
快门按了几下,留下几张照片,刚好鸽群环过。
他身后是国旗,身前是她。
若干年后,这张照片在相框中,每日被人悉心清擦,不曾落灰。
长安街上人来人往,车声长鸣。
散了会儿步,九点了。按照计划,去国博。
付沚来过一次,沈可居却来过很多次。虽说对国博的文物不如古都省博和石林博物馆那边的文物熟悉,但对历史是熟悉的。
国博采用身份证认证电子票,两人拿着身份证检票进馆,一对璧人执手进去惹眼得很,起初不少人看他们,而后他们慢慢融入人群。
可融入之后却也有些格格不入,比如——
“还记不记得五铢钱?”
“记得,”付沚点点头,回忆:“五铢钱是汉……汉武帝时期的?”
“对,”沈可居用起以往惯用的讲解时的声线,寻思着逗她,松开她的手,站在文物展柜前,一副讲解员的样子:“您说得对,五铢钱是铜制通货,也就是我们所说的铜板钱。汉武帝时期以五铢钱取代秦朝的半两钱,五铢重。”
元旦游客本就比平时多,这下又像上次在省博一样,很多游客都凑了过来,准备听沈可居继续讲,付沚戳戳沈可居,猛然想起:“五铢钱石范!”
沈可居刮了下付沚的鼻尖,重新牵上她的手:“聪明,”他只说了五铢钱,付沚便知道他要说石范了:“和这个大同小异,都是古代造钱用的。”
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陶范,展牌上标明这是春秋时期用来造钱的模具。
这么逗逗付沚也就够了,人涌过来,他现在可没时间帮赵至秦的忙,他还要陪女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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