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音第一次看恐怖片,还是有些新奇的,但是她反应有点慢。
当鬼脸乍然出现,在屏幕上张牙舞爪的时候,姜音钝钝的看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抓了一团爆米花,却一下抓到了一只手。
姜音也没敢往下看,盯着屏幕,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迟钝的缓了一会儿,姜音发现爆米花的手来自于另一边。
哦,桑倦。
……
姜音:“……”
姜音觉得有些过分。
他不是不吃爆米花吗。
为什么要偷她的爆米花。
吓死了喂。
姜音冷静而镇定的侧过脸。
男人镇定自若的盯着屏幕,也不知道是因为偷爆米花的行为被姜音抓包,还是被屏幕上的鬼那张令人印象深刻的血泪脸,姜音看着他额头隐约浮起了细微的冷汗。
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
姜音:“……”
姜音有些稀奇的看着他,桑倦居然真的害怕鬼吗?
她还以为他只是说说呢。
不过,害怕还要看,好奇怪啊这个人。
姜音慢吞吞的转过头,假装不知道自己爆米花里多出来的手,继续看着屏幕。
电影里已经演到了楼梯的拐角,安静的楼梯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楼梯口的门被人突然打开!
姜音感觉到爆米花微微一跳——
门里面什么也没有,只是虚惊一场。
姜音咬着爆米花,想,也没什么嘛,桑倦这也要害怕吗?
主人公跟姜音想法一样,松了一口气,回过头——
赫然一张狰狞带血的鬼脸!!
姜音迟钝半秒:“……”
手里的爆米花哗啦撒了一地,她瞳孔放大又缩小,想要尖叫,却一下没有了声音,一瞬间似曾相识的恐惧应激,几乎让她说不出话来——
内心深处被雪藏的黑暗记忆在此刻被沾满血色的鬼脸唤醒。
她仿佛回到了某时某刻,某个黑暗的空间,无时无刻,都被环绕着的恐惧和未知的不安。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人捂住了眼睛,紧紧握住了手。
男人的声音微微沙哑。
“别怕。”
姜音大脑一片空白,在她所有的感知里,只有被紧紧握住的手。
握住她的那只手不再是似曾相识的温暖,冷到毫无温度,甚至还有些颤抖。
曾经肆无忌惮,满身高傲棱角的人,仿佛被什么东西磨碎了所有的尖锐,变得脆弱,柔软,甚至不堪一击。
就像被击碎了壳的蜗牛,削掉刺的刺猬,磨掉了尖牙的野兽。
如果靠近就会伤害,那就削掉所有的棱角。
然后。
用满身伤痕的躯体。
给她一个温暖的避风港。
那张鬼脸带来的恐惧,在这样的温暖下,如潮水般散去,姜音僵硬的身体,缓缓的放松下来。
她慢慢的“哦”了一声。
空白的大脑慢慢能够思考,她听见自己说。
“桑倦……”
桑倦低低的:“嗯。”
姜音:“……你以后,少做点坏事吧。”
桑倦:“……”
“我瞅着……”
“以后要去你家的贵客……”
姜音慢慢腾腾说:“一个一个都……长得还挺刺激的。”
桑倦:“……”
姜音想了一会儿:“我年纪小,受点惊吓,没什么。”
姜音语调诚恳:“你好像,比我大好多岁。”
“老年人的话,得,行善积德。”
桑倦:“……”
桑倦被姜音这歪理给气笑了,他扯了扯唇:“我老?”
“我大你几岁,就老了?”
还行善积德??
他祖坟是不是还得冒烟?
姜音:“我怎么知道你比我大多少岁。”
她又不关注他。
桑倦:“……”
桑倦今年25,虽然比姜音大了六岁,但绝对说不上老。
只是平时工作西装革履,穿着成熟,姜音又长得偏小,站在一起,确实老牛吃嫩草。
“再说了。”
姜音跟他讲道理:“你长得那么老,大我多少岁都是应该的吧。”
桑倦:“……”
桑倦想说点什么让姜音把这个想法纠正一下,但是瞅着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心里一阵温柔的滚烫。
他怎么也想不到。
一觉醒来。
怀里,就有了他求而不得的人间理想。
桑倦轻轻出了一口气,半晌,“嗯。”
他说:“是我老,配不上你。”
就好像杠精遇到了只会说【你是对的】的对象,姜音忽然觉得老没意思了。
虽然好像这人病的时候就总爱她说什么都说是,但她怼人的时候,对面老是顺着她说,也老没意思了。
姜音又想,算了。
也就趁他现在生病占占便宜了,醒过来之后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疯呢。
第47章 他的美人娃娃 。
姜音:“……”
姜音勉勉强强:“……你知道就行。”
她回过神来, 才发现自己还在人怀里,把人推开。
桑倦慢慢松开,一片空落。
经此一吓, 姜音发现自己和桑倦都不太适合看恐怖类的电影, 于是也没有继续再看下去。
不多久,护士敲了敲门, 进来给桑倦挂吊水。
桑倦眉头微微蹙起, 有些习惯性的抵触,手腕却被人握住了。
桑倦心跳骤然失控。
姜音却仿佛习以为常,对护士说:“姐姐,扎针吧。”
桑倦发烧昏迷的时候还好,挂起吊针来不痛不痒, 但是一旦醒了, 那必然是要挣扎的。
他不爱挂吊针。
姜音没办法,在护士恳求的目光下, 帮忙摁了一下他的手。
挣扎起来几个人都摁不住的男人, 在小姑娘纤细的手中,却乖的像条认主的狼狗。
他看着她,放任冰冷的长针扎进血管。
所以有护士来扎针的时候, 如果桑倦没醒还好, 醒着的时候,那吊水必然是挂不了的。
所以护士就趁姜音在的时候, 来给桑倦挂吊水。
小姑娘的手很软,带着清晰,又暖和的温度。
她靠得那么近。
桑倦一瞬间,恍然身在梦中。
护士找了一下血管,有些为难的说:“这只手不太好扎了。”
“之前这只手扎过太多次了……”
姜音“哦”了一声, “那换右手吧。”
桑倦瞳孔微微一缩,下意识的把右手握了起来,放在了背后,仿佛想藏。
姜音:“?”
姜音说:“桑倦。”
小姑娘盯着他,很认真。
“你不可以不打针。”
天。
她看着他的时候,眼睛多漂亮。
桑倦喉结微微滚动,几乎缴械投降。
她把他藏在背后的右手拿出来,递给了护士,“护士姐姐,换这只吧。”
护士扎了针,给他贴上药用胶带,桑倦低着眼睫,护士和姜音,似乎都没有发现这只手的秘密。
被长针扎透的伤,再剧烈的疼痛,也只会留下针眼一样,不会被人轻易注意到的伤痕。
一如他不会被人拆穿的骄傲。
就在桑倦松了口气的时候——
护士:“这只手要好好养啊。”
说着,轻轻摁了一下那个细小的穿透伤,桑倦“嘶”了一声,眉头蹙起来——
护士:“能松开手让我看看吗?”
桑倦眼神冷漠的看向护士。
姜音:“桑倦。”
桑倦:“……”
姜音:“给护士看看呀。”
桑倦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看起来十分的冷峻,他视线缓缓落在了姜音身上。
姜音发觉他看她。
看样子又是不情愿。
她想了一下,“你不愿意给护士看吗?”
桑倦没吭声,但表情显然是这样。
姜音“哦”了一声,“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呀。”
还没等桑倦说什么,就听小姑娘:“人护士给你看手相呢,免费的,乖啊,伸手。”
姜音:“你看你这样,三天两头,不是进疗养院就是进病房的,一定是冲了神,让人护士给你看看,以后也好知道得行多少善积多少德才好逆天改命嘛。”
桑倦:“……”
桑倦回过神来的时候,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开了。
会看手相的护士显然没看出个吉凶点卯,张口就说:“看来是很严重的穿透伤,还没好全吧?”
姜音愣了一下,疑惑的看护士:“……穿透伤?”
护士“嗯”了一声,她也大概了解桑倦的信息素失控症,不太好和他交流,把姜音当成了他的家属,说:“这只手受过穿透伤,看这个小小的针眼。”
桑倦下意识的握紧了手,然而之前被长针扎透的手,藏住了手心,也藏不住手背。
用力攥紧,只会让伤痕更显眼。
姜音的目光落在上面。
护士:“看样子是非常细小又长的针扎透的,这伤看样子是几个月前的……愈合情况有些不太好,看起来主人似乎不太上心。”
护士走了,姜音盯着那个伤口,有些发呆。
她总觉得自己仿佛想到了什么,却好像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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