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能有五十万一平的别墅,县级城市就能有五万一套的地产。
沈父手里一套房的利润,就能抵她三叔一整个项目的利润,长此以往,也难免二叔三叔纷纷眼红,合谋着将沈父拉下马。
据说除了过年回老宅,三兄弟私下里从来都不聚会见面,就是过年在家吃饭,只要老太太不在桌上,三人必然就会掀桌子打架。
然后小辈们再各自护短,场面立马变得一团混乱。
沈钰还曾在大过年的跟堂哥直接打进了医院里。
人家过年都是团圆饭,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而沈家过年,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偏生老太太就喜欢对这件事装聋作哑,非得逼他们年年凑一起过年,然后再年年打架。
傍晚的时候,沈栖夏满脸悲壮地坐上了劳斯莱斯。
一家五口,分了两辆车开往老宅。
她想到自己最近严重的脱发情况,担忧地拉着沈琬青,“那万一打起来了,他们会不会扯我头发?”
沈钰坐在前排,听见她的话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是万一打起来,是必然会打起来。”
沈栖夏:“……”淦,这哪是去过年,这特么是去战场啊!
沈琬青倒是一脸轻松道,“打起来你就靠边站,不会被波及到的。我有经验,你跟着我。”
沈栖夏对沈琬青肃然起敬。
这心理素质,绝了。
*
沈家老宅仿佛是建在了深山老林里。
整个山里,除了那幢孤零零的老宅,再也看不见第二个建筑物,然后就漫山遍野的红枫树,以及凋零了满地的枯黄落叶。
老宅里的管家约莫有六七十岁,白发苍苍,精神却很好,穿着一套深蓝色西装,内里还搭配了同款的西装马甲,也实着是个讲究人了。
看见沈父沈母进了屋,老管家不卑不亢地欠身,“大少爷,大少奶奶回来了。”
待看清陆续进屋的沈栖夏一行三人,他又恭敬道,“小少爷,小姐们也回来了。”
沈栖夏瞬间有一种梦回民国的错觉,这是什么古老的叫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旧时代呢。
然而从其他人淡定的神情中,她领悟到,这大概就是这里的特色。
简单的打了招呼后,老管家就立即带他们上楼安顿了房间。
四间房是挨在一起的,而其他三间都是他们往年惯住的屋子,唯独沈栖夏这间,是今年新收拾出来的。
沈栖夏在房间里转悠了一圈,只觉得这幢别墅异常的古旧,就是像是物质文化遗产似的,但凡走路用点力起,地板都会咯吱咯吱响。
难道他们打架的时候,就不怕把地板砸通了吗?
沈栖夏的疑问刚冒出脑子,沈琬青就过来敲了敲她的房门,“六点了,老宅的聚餐点到了。”
沈栖夏:“……”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能知道答案了。
沈栖夏开了门,就跟着沈琬青下楼了。
她们到餐厅的时候,屋内已经坐了五个人,两对夫妻,一老一少,还有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
二十人的长桌,两对夫妻坐得相隔甚远,而那个年轻的女人和那对老夫妻是挨在一起坐的,明显是一家人。
沈栖夏简单的分辨了一下,年轻夫妻应当是沈民富家的儿子和儿媳,他儿子好像是叫沈家阳。
而另一侧坐着的,应该就是三叔沈安康家夫妻俩人,和他们的女儿沈慕慕。
沈栖夏望着十几米长的桌子,心里满是迷惑,这么长的桌子,他们到底是怎么掀起来的?
她刚挨着沈琬青坐下,就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男声从长桌的另一头传来。
“所以说啊,有的人就是命好,跟破烂似的被大伯捡回家养了几年,就真当自己是沈家千金了。”
他身侧的女人立马矫揉造作地回应道,“哎呀,老公,你说得对。”
这话明显是针对沈琬青的。
沈琬青听见后,脸色骤然白了几分,却只低头攥紧了手里的玻璃杯,什么话都没说。
沈栖夏见到沈琬青受委屈,心里蹭得就窜了火,“你他妈大过年的,嘴上抹粪了?爱吃你就偷偷吃,别吃完了还到处乱喷,我们可不好这一口。”
沈家阳完全没想到沈栖夏会帮她出头,顿时傻了眼。
他平日里也就是看沈钰不在,才敢欺负沈琬青这么个外人,沈栖夏可是大伯家的正统千金,换作往常他必定是不敢得罪的。
但沈栖夏骂得难听,多少让他面上无光,下不来台,便硬着头皮回道,“沈栖夏你别不识好歹。家产以后还要跟个外人分,我看着都替你难过。”
沈栖夏瞬间气笑了,“我们家钱多,你管的着?不像某些人,一年到头也赚不到两个钱,穷得都恨不得抱着钱睡觉了。”
沈安康夫妻二人坐在桌上,莫名觉得自己也被含沙射影得骂了一顿,脸色陡然变了变,却又不愿自降身份,与小辈骂街。
最终只能沉着脸呵斥道:“好了,一见面就吵,像什么样子!”
正巧沈钰双手抄在口袋里,吊儿郎当地迈进了餐厅,听见了几人在吵吵,他一脚就踹翻了离门最近那把的椅子。
众人闻声回头,就看他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微扬着下巴,满眼轻蔑地望向沈民富和沈家阳。
“谁她妈给你们的胆子,敢合着伙欺负我们家的人?”
第六十二章 “栖夏这孩子,最近是不是……
沈钰一脚踹下去, 整个屋子都安静了。
沈安康明显也被他突如其来的暴脾气给惊了下,顿了两秒,才不悦地拧着眉, 轻斥道, “沈钰!到了老宅还这么没规矩!”
沈老太太最注重规矩二字,沈钰纵使有再大的脾气,也是不能在老宅里直怼长辈的。
只是沈钰当时还没进屋就听见了沈栖夏和沈家阳在吵吵。
沈家阳的言语间充满了对沈琬青的轻蔑,他瞬间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进门就踹了椅子发火。
不过,沈栖夏会站出来为沈琬青出头, 倒是挺令他诧异的。
毕竟这是她是第一次来老宅,一屋子的人都认不全, 就敢这么跟人叫嚣, 丝毫不怕最后是自己吃亏倒霉, 着实胆大。
分明在路上时,还一副怕得很的模样。
沈钰用余光扫了一眼沈栖夏,见她神态自若,完全没在怕的。
他满意地收回视线, 故意无视了沈安康的话,径直走到了沈琬青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下。
椅子与地面摩擦出的“滋啦”声, 高调又刺耳, 就是故意为了吸引众人的视线, 明晃晃地告诉在座各位,沈琬青是他罩的。
“他骂你,你干嘛不回嘴?”沈钰对着沈琬青,难得产生了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沈琬青笑得很勉强, “他说的没错。我也没资格争论。”
“你头脑有毛病?”沈钰满眼莫名其妙地瞪了她一眼。
其实沈琬青不是头脑有毛病,她只是活得太过清醒罢了。
因为她一直牢记着自己只是个养女的事实。所以她不敢嚣张跋扈,也不敢狐假虎威,只能一直努力将自己变得优秀,更能配得上沈家。
但每当她沉浸在沈家带给她的温馨时,总会有人会警醒她,她就是个外人而已。
沈栖夏和沈钰的维护,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却不代表自己有资格跟沈家人顶嘴。
对于谨言慎行这个人生格言,沈琬青已经恪守了很多年。
沈钰每次看见她这个委委屈屈的样子就窝火,在家跟他能吵翻了天,到了老宅,沈家阳那种杂碎骂她,她就连个屁都不敢放。
还特么不如沈栖夏有种。
可沈钰这种本就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又哪里会知道,沈琬青何尝不想同沈栖夏一般呢。
她只是害怕自己的出格行为,会给沈父沈母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不想成为家里的累赘。
没过一会儿,沈父沈母和二叔沈民富就也进了餐厅。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沈民富的小女儿沈朝露,今年才十一岁,据说她妈妈就是为了生她,难产而亡,所以二叔向来是最宠她,捧在手里怕碎了,含在口里又怕化了。
一大家子算下来一共有十三口人,餐厅里几乎被坐满了。
但每一家的中间都刻意的空出了三四个空座位来,清晰地划分出三个小家庭之间的分界线,大有井水不犯河水之意。
屋内氛围凝重又安静。
沈朝露到底年纪小,探着脑袋左瞧瞧右看看,总觉得跟往日里不太一样,天真烂漫地问道,“咦,还没吵起来吗?”
沈栖夏:“……”这个传统究竟是保持了多少年,居然连个孩子都习惯了。
沈钰闻言嗤笑了一声,讽刺意味十足。
沈母当即飞了一记眼刀过去,警告他收敛点,他才不情不愿地伸手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沈钰向来肆意妄为,他的讥笑声不小,从桌上各态的神色变化,沈栖夏就可以确定,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唯独这沈二叔却跟什么都没听见似的,只关切地望着小女儿,嘘寒问暖道,“露露,你是不是觉得这里无聊了?要不要去花园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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