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服外套了白色校服,钱鑫辰正低头整理着课本。
刚戴起自己的黑框圆眼镜,见丁林风进来,笑着对她扬了扬手里的参考书:“一起上去吗?”
压下心里的几分疑惑,她未作声,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出教辅。
并肩走着,见她书里还夹着纸头和便签,钱鑫辰眨着眼睛:“等下上去,我可以问你几道题吗?”
“可以。不过我也不确定我能讲清楚……”
男生倒也无所谓:“也可以问王老师的。”
待二人到竞赛教室,离上课还有点儿时间。
辅导竞赛的王老师还没上来,学生也没到齐;只零星几个坐在座位上,交头接耳。
见有新同学来了,又纷纷抬起头看他们。
两个新人挑了中间的位置坐下,便有前排的男生转过头:“你俩哪个班的?怎么上个学期期末的时候没见过你们?”
钱鑫辰答:“我们是高一的,高一(1)班。”
一旁的丁林风木着脸,跟着点头。
几个人好像听了新奇,七嘴八舌问他们是不是还在军训。
“怎么高中没上几天就来参加高中竞赛了?……”
“老王这是找到小天才了?……”
诸如此类。
但不等他们回答,便又自顾着地往下说着。
二人面面相觑,略呆滞地看着面前几个高年级生自问自答聊得火热,便听几人中唯一的一位女生突然惊叫一声:“你是丁林风!对不对?”
见女生疑惑地看向她,学姐大大方方自我介绍:“我叫庄莱!村庄的庄,草字头的那个莱!你是丁林风没错吧?我之前就听他们说高一来了个很酷的女生,理科卷子全是满分、满分、满分,就是你!”
又握住丁林风的手:“和我做同桌吧……啊,旁边这个小男生应该……不是你对象吧?”
丁林风还没回话,钱鑫辰赶紧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是!当然不是!”
庄莱瞬间两眼发光:“那小丁你想往前坐吗?竞赛教室的座位也是要登记固定的,趁老王还没来,快和我做一块儿!”
看了看庄莱的第一排,丁林风无奈地摆了摆手:“我不习惯坐第一排。”
庄莱刚想继续游说,却听打了铃,王文也正好走进教室。
她只好失望地回到自己座位上去,唉声叹气地翻开辅导课本。
学生稀稀拉拉坐回座位,就看讲台上的王文从公文包里拿出二十几张卷子。
丁林风听见周围一水儿的抽气声。
“搞竞赛,惯例哈,先把这套卷子做了。”王文说,“这次这个不难的,很基础。”
当然,这里的基础指的是物竞水平上的基础。
新来的二人当然不知道这个惯例,此时就显得有些迷茫,正大眼瞪着小眼。
大概是想到了这个前因,王文走下讲台,一直看他俩都拿到了卷子,这才发话:“你们两个,到前面那个教室里去做卷子吧,相互之间可以讨论。”
听了这话,前座的男生也笑嘻嘻地回过头:“王老师,那我们可以讨论吗?”
王文看着他,笑得渗人:“你觉得呢?”
男生赶紧回头,挺直腰板开始写题。
王文又回了头。
眼看着丁、钱两人已经收拾完东西要走出去,他又叫住他们:“把三期竞赛辅导书留下,我拿去看看你们的情况。”
两个学生乖乖地把书递上去,才又走去前面的教室。
开了灯,放下书包,两个人挑了靠窗的位置。
选了一前一后两个座位,他们拿出笔开始做卷子。
翻开卷子扫了眼题目,丁林风心下便大致有了个数。
其实对丁林风而言,物理题,或者说大部分的理科题目,她都会抱着一种享受的态度去完成。
享受画平面视图、或是各种分析图表时的感觉,也享受做题时迎刃而解、势如破竹的那种状态;无论是基础题还是竞赛题,都会以一种极度认真且极度集中注意力的态度去做。
所以一直到把卷子全部做完,她才看见自己桌前的两张A4草稿纸;上手摆正,意识到上面是钱鑫辰写下的几个问题。
拿过草稿纸,丁林风开始对着题目写解答。
一直写到几道概念判析题,她才拍了拍前面的人,把纸递上去:“最后一块概念涉及原子共价键,书上只写了概念,我是直接背的,其实也没太搞懂……可能要去翻翻化学书。”
男生感激地说了一声“谢谢”,又看见她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你这是做完了?那不然……你先去吃饭吧。”
“已经五点多了,”丁林风问他,“你还没写完吗?”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我应该……还要一会儿时间,你先去交掉吧。”
听他这么说,丁林风也不多矫情,点点头,便收拾东西回了之前的竞赛教室。
里头还剩下一些没写完卷子的学生,包括之前那位活泼的漂亮学姐。
坐在讲台上的王文见她来了,立即转头:“写完了?”
丁林风点点头。
教室里便响起一阵又一阵、接连不断的吸气声。
就听第一排的庄莱突然喊出了声:“丁林风你好帅啊!”
她后桌却小声反驳她:“全写完又不是全写对!”
见他挑衅,庄莱侧过头看了一眼,又瞥了一眼那人空着的几大块,故意阴阳怪气:“可是你连写满都做不到呢。”
“滚滚滚!”后桌同学气得鼻孔冒烟。
王文却没管下面嬉闹的学生,把辅导书递回去,又拿着丁林风的卷子就看了起来。
看老师半晌没后文,女生便出声提醒:“王老师,我去吃饭了?”
眼睛像黏在试卷上一般,王文忙不迭地笑着对她摆摆手:“去吧!哎哟……”
探出头,一直看着她走进楼梯间,庄莱立马撑着桌子站起身:“王老师,她这卷子做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明日之星的风范?”
王文已经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是故意恶狠狠地对她说:“做你的卷子去!你们这群学生,我都教了多久了?还不如人家一个自学的!”
庄莱“嘿嘿”傻笑了一下,坐直身子,继续往下做卷子。
但不管怎么说,此刻她心里给这位学妹竖了一个大大的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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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之间有一个周末,原本也是安排了照常训练的,但不知谁去提了个意见,从“劳逸结合”出发,以“张弛有度”收尾,愣是让教务处给他们在周末缩了一大段训练时间,只留了上午的训练,下午是自由活动时间,晚自习照常。
丁林风的物理竞赛班也跟着放了两天假。
难得周六,又难得不赶时间,丁林风和楚新一结束上午的训练,连午饭也没去吃,拿了几片面包就直奔寝室,麻溜地洗澡换衣,然后爬着□□上了床。
一秒入睡。
一直从十二点昏睡到下午四点,听到楚新订的闹铃响起,丁林风才被饿醒,迷迷糊糊地攀着□□下床去。
摁掉了铃声,楚新也从上铺坐起来:“我好饿啊……”
“我也是。”趿着拖鞋,丁林风开始洗漱,“我打算等下去食堂,一起?”
另一角的楚新慢慢地爬下□□:“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看着行动迟缓如树懒的室友,丁林风也放慢了动作,给她比了个OK。
而等她们都整理完毕、站在食堂门口时,已经将近五点。
楚新提议去二楼看看。
“前几天五点结束训练,六点半又要去上晚自习,中间又要洗澡吹头,晚饭要不然就是面包解决,要不然就是一楼打饭……我还没去二楼点过餐呢,今天我们来得早,人也不多,去二楼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点了头,丁林风就和她一起往上走去。
相较于一楼,二楼的菜品数量几乎翻了一倍。
刚站在门口对着各个窗口犯难,就有一个声音叫住了她俩——
“丁林风!楚新!”李知举着单子把手大挥特挥,“我和吕闻婧打算点火锅,要一起吗?”
见她疾跑而来,丁林风便顺势接过单子。
一旁的楚新则探出头,看向吕闻婧:“我们可以一起吗?”
吕闻婧是1班班长,和李知是室友。
此时她正在擦着自己起雾的眼镜,咧开嘴:“当然当然!而且四个人一起吃,摊下来还能便宜点儿。”
于是几人立刻欢快入座,气氛好得如同多年不见的密友。
右手拉起丁、楚二人,李知左手招呼了吕闻婧,等她们都凑近了,又压低了声音:“我听别的班说哈,这次是我们班的人去提意见,还写了个申请书建议书什么的,年级组才把这两天的小假批下来的!”
“我们班的?谁啊?”楚新疑惑。
拿布擦了手,丁林风则小声感叹:“还真是写个建议书就把年级组给说动了?那得是什么大师水平啊。”
年级组哪能这么好说话。
重新戴起眼镜,吕闻婧也加入话局:“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是叶想。”
这时正巧服务员端来了几盘菜,坐在外边的李知顺势把它们都下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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