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入畑教练没多久就回来了，看样子述职也是很顺利。
沟口领队在前面拍了拍手：“好了好了，庆祝的事情晚上再说，入畑教练请大家吃寿喜烧，我们来看看春高的安排吧。”
入畑教练的奖金还是不少的，这次肯定吃不光！
得到领队的指示，及川彻把所有潜在对手的资料都拖到了新的文件夹中。
“这回大组的整体实力没有以前那么让人头疼，也不会和白鸟泽乌野提前对上……属于是运气很好的开局了。”
“第一局是打白户，他们IH的时候也没怎么放开打，不过我这里有一份来自音驹的录像，是两所学校之前的训练赛。”
“比IH的时候状态要好，拿这个参考吧。”
及川看向黑子：“小哲，这次是你转位置之后的头一局比赛，压力别太大，发球别打到小岩的后脑勺就行。”
黑子一点面子都没给及川留，直接吐槽道：“这个肯定是不会的，因为我发球的时候岩泉前辈也在后排。”
倒是有可能打到及川。
及川轻啧一声，直接转下一个话题：“啧，然后我们来看崎田高校……”
十月二十五日，春高的宫城县选拔赛正式拉开了帷幕。
青叶城西十六进八的比赛对手是白户高校。
白户在之前IH的预赛中很早就被白鸟泽淘汰出去了，后面也是及时调整了队伍的战术打法，最终在八月春高的淘汰赛中脱颖而出。
青城和白户的比赛安排在了上午的头一局，同期进行的是第二大组白鸟泽的比赛。
本来头一轮比赛关注度应该是不高的，但知道某些小道消息的几支队伍都早早来到了比赛场馆，准备看青城的比赛。
下一轮比赛的伊达工业众人站在场边，紧紧盯着场中已经在热身的青城众人。
“你找到了吗？”最前面的二口问向身边的青根。
青根摇头。
“你找到了吗？”二口又扭头问向后面的黄金川。
黄金川盯着场中看了半天，最终伸手指向了渡亲治：“在那！”
二口沉默了一下，最终捂着脸弯下了腰：“救命……”
他感觉自己的胃好疼。
看台上的乌养教练看着一年级的几个说道：“我还是不信，那个自由人真的能打接应？”
之前听影山说得时候他都没敢信，直到在前几天官方发下来的选手名录上看到黑子后面的位置信息真的变成了二传接应，他才知道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
不过他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一个拿到了国奖的自由人会忽然转位置。
泽村大地摸着自己的下巴：“黑子那个身高……还没有日向的跳跃能力与速度，在那个位置价值不大吧。”
他自己就是防守类型的接应，平时在拦网上压力也很大的。
影山出声给众人解释了一下：“不，黑子是在保有防守能力的基础上充当二传的作用。”
场中两边的首发队员已经上场确认，而众人赫然看到先手发球的青城那边站在一号位上的人是黑子。
菅原孝支吞了口口水：“真的假的？”
对，他想起来了，黑子是会二传的，而且之前国体的时候也复刻过影山的托球。
网对面的白户众人也是一个头两个大，头一个接受洗礼的他们才是最无助的啊！他们更猝不及防啊！
说好的自由人，怎么就变接应了？
之前参考音驹制定的针对性战术都要推翻重来，关键是还一点思路都没有。
“没事的，那个17号才一年级，就算转位置也是防守专长，发球强度不可能太高的。”白户教练拍了拍手，安抚众人情绪，“那个身高在拦网上价值几乎等于没有，当做前排的关键防守球员应对就行。”
“是！！！”众人齐声应道。
他们也只是相信教练了，毕竟他们也很迷茫。
比赛正式开始。
白户众人看着那边的17号抱着球走向发球区，还留出了助跑的空间……
场边的白户教练顿时两眼一黑。

白户的自由人站在队伍最后面，一瞬间额头上冷汗都下来了。
一个自由人转位置而已……他真的很想这么说。
但这不是普通的自由人，而是一个刚拿了国奖还不到一个月的自由人。
对于排球种团体项目来说，其实很少有会偏科特别严重的，最难的接球已经做到那种程度了，他不认为黑子其他方面会很差。
发球区的黑子像拍篮球那样拍了拍手中的排球，随后在哨声响起后稳稳拿在了手中。
调整状态的白户的自由人在听到哨声的第一时间睁开眼睛，全神贯注准备盯黑子。
但他忽然发现，他完全看不到黑子在哪儿。
青城前面这几个人……把人家挡得严严实实的啊！
球会从哪里过来？
17号究竟在哪开始起跑？
——他什么都不知道。
下一秒，他听到对面响起了助跑的声音，紧跟着就是一声并不大的击球声。
如果是强发的话，这个力度很明显不够，比正常的主攻要差不少……
紧接着，他看到了已经飞到球网上方的、几乎没有旋转的排球。
——飘球。
判断出的一瞬间，白户自由人一边心中暗骂，一边向前跑动准备去接这一球。
在排球抵达他判定的落点附近时，排球的球路忽然诡异地向右边转了一下，让他与这球失之交臂。
砰的一声排球砸在地上，场边的计分板跳到了1:0。
渡亲治第一时间小跑向旁边的黑子，给了他一个大熊抱：“发得好！！！”
“漂亮！再来一球！”及川彻也拍手叫好。
这是黑子本次大会第一个发球得分，整个过程干净利索。
看台上的东峰旭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是飘球啊！”
他们乌野最不会接这个了……
场下的球重新回到黑子手中，其他人等待他发第二球。
知道了会是飘球之后，白户整体的防守阵型都往前移动了一些，拉满警惕等待着裁判吹哨。
在白户自由人看不到的地方，黑子已经将自己起跑的位置挪到了更靠近一号位的地方。
白户前排虽然有人注意到了，但并没有及时向后排其他人给出提示。
哨声响起，在白户自由人等待接飘球的时候，比之前更重一些的击球声在对面响起。
在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排球直接划过一道弧线，从标志杆的一侧带着强旋转飞进白户场中。
排球跨越了一整个大斜线，最终落在了自由人身后底线的位置。
球场中安静下来，青城那边的众人探头看着裁判，而白户众人则是完全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发球的黑子眨眨眼，有些紧张的等待着裁判判定。
思索了片刻，裁判直接举旗示意青城得分。
黑子这才松了口气。
侧旋的球他刚学会没几天，成功率实在是低得可怕，今天只是秉承着及川彻那个“来都来了拿出来用用”的想法才打得。
没出界就是胜利！
青城这边弥漫着喜悦的气氛，候场区的众人也在扯脖子喊：“再来一球！”
黑子抱着球再次回到助跑的位置，然后在裁判吹哨后将球抛了起来。
他这次起跑的位置和第一次是一样的，是跳飘球。
砰的一声响后，排球径直飞向球网的位置。
球脱手而出的一瞬间，黑子就意识到手感有问题，但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排球直接砸在了及川彻旁边的球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距离他的头只有不到一公分的距离。
场上安静了一段时间。
在及川彻后面的岩泉一终于是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可惜，差一点。”
逃过一劫的及川彻扭过头：“小岩！你还笑！”
黑子的表情和平常没什么区别，好像刚才差点打到人的不是他一样：“抱歉，及川前辈。”
及川彻看向罪魁祸首黑子：“可恶！小哲你从现在欠我一个牛奶面包！”
另一边的花卷谴责及川：“明明上场前说放心大胆尝试的人是你吧。”
松川跟着点头：“就是，怎么能怪后辈？再说这不是没打到吗？”
看着所有人都临阵倒戈，及川彻感觉自己好像被孤立了。
但确实，比赛之前黑子问他要不要追求保守只用他之前会的最普通的跳发，是及川彻大手一挥让黑子随便尝试新东西的。
只能是吃了这个哑巴亏的及川彻清了一下嗓子，试图给自己找回失去的场子：“发球失误不要在意啊，下一球正常打就行。”
随后他凑过去伸手拍了拍黑子的后背：“总之，先在这场比赛上把能试验的东西都试验一遍，别太有压力。”
眼看着自家队友没有一个搭理他的，他直接扭头，向着对面白户众人露出了一个相当明媚的笑容。
白户众人感觉自己背后冒起一阵恶寒，及川彻那张帅脸在这个时候和阎魔大王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家伙……绝对是魔鬼啊！
白户那边的发球比起来就很是平平无奇了，渡接得也很轻松。
“黑子！”渡呼唤着已经向进攻线移动的黑子。
另一边的及川彻已经在四号强攻的位置上起跳，整个人进攻的恶意图完全不加掩饰。
白户众人吓了一跳，青城这突然大变样的打法让他们完全反应不过来，被忽然主动进攻的及川彻吓了一跳后，前排的副攻直接带人扑向了及川彻。
进攻线上的黑子直接一个背传把球给了花卷，由花卷扣下这球，顺利拿分。
“漂亮。”花卷和黑子击了个掌。
看台上的东峰旭捂住了自己的嘴：“真是二传啊……”
上次他们和青城打的时候就被碾压的很彻底，怎么感觉春高的青城进化更大了呢？
菅原孝支相当冷静：“好好看，这可是难得的素材。”
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没有在一无所知的时候撞上全然陌生的青叶城西。
而此时一无所知的白户众人在球场上都快哭出来了。
青城原本的进攻大部分是依靠岩泉一来完成的，他们的警惕对象说白了也没有那么多。
而现在不仅有岩泉，还有一个及川彻在另一边卡他们的喉咙。
一点都不能放松……一点都不能啊！
转到松川的发球局时，两边的比分已经被拉到了7：3，相当之悬殊。
副攻的发球局自由人不在场，是最好的得分机会……
嗯，一般来说是这样的。
比起队里其他人的发球，松川的发球是相当“温柔”的。
白户的自由人一边感动一边把这球接了起来，谢天谢地，他总算给了一个在界内的球！
“好一传！鹿岛！”白户二传直接追上把球托给了自家王牌。
能打进宫城十六强，他们白户自然也有属于自己的强项——那就是他们的王牌，十分可靠！
虽然之前打音驹的时候确实也没怎么得过分，但那只是特殊情况。
王牌在中路无比强势地起跳，抬手准备扣面前的球。
但就在这个时候，对面拦网的金田一直接挡在了常用手扣斜线的位置。
而另一边……堵在那里的赫然是17号。
砰的一声，黑子在后排相当从容地垫起了这个直线球。
白户的王牌一瞬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这……根本没有地方下手啊！
曾经打音驹的噩梦再次笼罩上来，让他整个人眼前一黑。
什么副攻发球局好拿分，都是骗人的！
而且比起音驹来说，青城在宫城县内更为出名的是战术与进攻，防守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西谷夕回忆着之前看过的录像：“青城……之前打IH的时候其实更侧重防守吧。”
有种原本在县内很好用的进攻到了全国忽然略显乏力，导致只能用防守来强行平衡的感觉。
旁边的影山点点头：“嗯，黑子也打得很累，所以IH结束之后入畑教练就铁了心要换打法了。”
场中准备发球的及川彻状态非常平稳，和平时打比赛没有什么区别，并没有因为对手的更换而出现波动。
青城的防守再怎么做也做不到音驹那种程度，强行平衡的结果就是在碰到更为均衡的队伍时败北。
所以只有岩泉一一个炮台时绝对不够的，而京谷的成长程度还不足以和角名宫治那种选手抗衡，国见与金田一也完全没成长起来。
最终能够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把二传这个位置掰成两半，由本身身体素质就是顶级的及川彻顶上进攻上的缺口，再由黑子处理防守的漏洞。
虽然现阶段还看不出成效，但也确实是比以前更为均衡的阵容。
甚至还能通过更换不同的小主攻对整体战略进行调整，及时做出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
首局的比分以25:14告终，是一个相当悬殊的比分了。
但白户众人的状态居然还不错，甚至对面的自由人超级兴奋。
“那个！那个及川的发球！看到了吗！我接到了一个诶！”白户自由人满脸都是自豪。
“看到了！而且在界内，我也追上了！”白户的二传略显欣慰。
被音驹洗礼过一次后，他们的心态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点。
而此时，队长兼王牌的选手满脸抑郁。
对，接到了，追上了，然后拿到球的他扣球被拦网挡回来了。
真的……丢人啊！
白户的二传举起一根手指：“下一局的目标只有一个！”
抑郁的王牌投来目光，满眼都是疑惑。
“比这一局多拿一分！”二传满心斗志。
“哦哦哦！多拿一分！！！”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感觉自己是唯一一个清醒人的王牌捂住了脸蹲在地上，想和自己的队友划清界限。
能不能有点志气啊！脸都丢没了！
看着那边闹腾，及川彻也跟着说道：“行，那我们下一局的目标就是让他们再少拿几分。”
“你是魔鬼吗？”花卷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自己吐槽的欲望。
而且根本做不到吧，这一局他们是打了对面一个搓手不及才有这种战果。白户后面也稍微找到一些感觉了，下一局不能压这么多分吧。
及川彻哼哼一笑，随后从入畑教练那里拿过第二轮的表单，刷刷刷填完了交上去。
“出来吧！我们的秘密武器小狂犬！”
京谷面无表情地盯着及川彻，好像在盯什么猎物。
岩泉见状不妙连忙隔开两个人。
自从黑子转位置之后，京谷莫名其妙又和及川彻较劲起来了，不过这回较劲的重点是谁更强。
及川彻也开始参与进攻的环节，对于京谷来说反而是有了同台竞技的机会。
第二局比赛拉开序幕，而青城的打法和上一局大差不差，也很快拿到了优势。
看台上的日向摸了摸下巴，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总感觉哪里不对……”
旁边的影山吓了一跳，连忙看向日向：“你居然在思考？不会发烧吗？会烧坏脑子吗？”
“我又不是……草袋虫！”日向大声抗议。
“哈哈哈，是草履虫啦，”菅原孝支伸手拉开两个人，看向日向说道，“日向觉得哪里有问题？”
日向眨眨眼：“只是直觉，感觉黑子是不是存在感更低了？”
月岛看向场中准备发球的黑子：“换了一样的衣服肯定更容易隐藏吧。”
“不，是……感觉他可以变得更显眼的。”日向努力组织着自己的语言。
“就是、就是……”
菅原精准明白了日向想要表达的意思：“你觉得黑子的能力不只是展露出来的这样？”
“对！就是这样！”日向猛猛点头。
月岛微微不解：“这是什么？小动物的直觉吗？”
虽然他认可，但是从日向嘴里说出来就很奇怪、特别奇怪。
他看向青城那边。
确实……感觉说不上那里很奇怪。
17号不仅一次都没拦过网，也一次都没有参与过进攻。
如果只是接球而二传的话，好像和之前他打自由人的时候区别不大？甚至可以说让青城少了一个分散进攻的点。
以那个人的头脑，会做出这种弊大于利的调整吗？
而且，黑子能发出那么漂亮的侧旋，怎么可能不会扣球？
场边已经在热身的二口一直小声吐槽着：“这都是陷阱啊……陷阱。”
“不是等着我们，就是等着白鸟泽啊。”
场中的黑子抬手把球给向了京谷贤太郎，而在边线附近起跳的京谷直接扣了个小斜线出去。
排球落在地上的声音异常明显，而扣下最后一球的京谷落在地上，轻轻松了口气。
手感很好，想来下午的比赛也应该问题不大。
青城这边欢呼雀跃的同时，对面的白户众人也欢呼起来，就连之前抑郁的王牌也加入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