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排球从渡手中飞出，疑似以抛物线给向挪到球网边缘的黑子。
确认排球走向后，宫治和角名不做他想，径直扑向黑子那边，而后面的赤木也随时做好准备接球。
说实话，拦网无效的情况下黑子的球不好接，他的扣球转得太厉害了，和佐久早是一个路数。
但……这球并不是给黑子的。
在球抵达黑子的打点前，已经有一只手在半空狠狠拍下，以一种极高的初始位置把球钉在了稻荷崎的地板上。
和黑子同时落地的角名愣了一下，扭头用一种惊疑的目光看向刚刚扣球的金田一。
明显也在紧张的金田一长长吐出口气，刚刚他还以为自己看错黑子的指示了。
好在黑子打点低，渡这球路过最高点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到金田一自己的打点。
黑子看向身边的金田一：“金田一君，你好像在想什么失礼的事情。”
金田一矢口否认：“绝对没有。”
简直太敏锐了啊，黑子！
比分走到23:20，稻荷崎转到银岛发球。
银岛抱着球走到发球区。
和自己这些队友比起来，他确实是“缺心眼子”那个。
各种发球时候的套路他用得也不太熟练，也不清楚打哪些站位需要用什么样的发球。
所以他对自己发球的要求只有一个——全力扣出对手接不到的球。
看着前排抬手挡视野的角名，候场区的小作小声对北说道：“角名估计在想怎么偷懒了。”
就在银岛这球扣出去的瞬间，角名感觉候场区那边投来了一个让人脊背发凉的视线。
他瞬间收起已经懈怠的心思，集中精神看向青城众人。
“好一传！”
银岛的全力发球还是被青城那边轻松化解，在两侧黑子与松川的掩护下，岩泉直接到中路扣高球。
并未被迷惑的角名宫治再次追出，挡在岩泉身前。
岩泉憋足了一口气，直接把球向着两人中间重重扣下。
砰！！！
震耳欲聋的重响后，尝试触球的角名表情扭曲了一瞬间，原本能碰到削减力度的排球也以一种扭曲的路线飞向后场。
赤木两步冲出，直接滑铲用脚接球。
“侑！！！”
排球虽然没有落地，但落向很偏很靠后。
自由人给出这种程度的球，二传肯定没有办法给快球了，必然是两侧强攻……
——一般人会这么认为吧。
宫侑的脸上扬起了相当张扬的笑容，很遗憾，他从来不是什么一般人。
化不可能为可能，才是他要做的事情。
在青城拦网已经向两侧分开的时候，宫侑侧身单手把球传出，给出了一个几乎称得上是完美的平球。
已经移动到网前的宫治配合宫侑扣下这球，完全打得是个空网。
及快的球直接钉向青城的前场，留给众人的反应时间实在是有限。
反应最快的黑子自己侧身扑出，尝试单手救球。
万幸，在球落地前的瞬间，他碰到了。
黑子滚到中间的位置，还在中路后面的及川彻躲避不急，黑子直接撞到了他的身上。
但及川已经来不及管黑子了。
在看到排球飞起的瞬间，及川彻直接抬脚从地上的黑子身上跨过去，两步追上准备托球。
“小岩！”
及川抬手把球给到了岩泉的最佳发力点上，这种没时间处理更仔细的球给岩泉肯定没错。
背负着全队的信任，王牌在网前顶着角名和宫治两人拦网高高跃起。
岩泉的身高在主攻手中绝对算矮的，即使他的跳跃能补一部分，但也做不到去抄稻荷崎的拦网。
不过……除了本身的力量以外，和及川彻做了这么多年的幼驯染，他也多多少少染上了对方的思维逻辑。
——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寻找破局的机会。
另一边阿兰补过来的时机稍晚，和另外两人的拦网高度形成了一个阶梯，而岩泉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岩泉在半空微微转动身体，让整个人的朝向更偏向阿兰那边。
重响过后，排球越过拦网砸向稻荷崎后排，而这一次他们没能再救到。
比分跳到24:20，青叶城西局点。
在稻荷崎众人凝重的注视下，黑子抱着球走到了发球的位置。
看了一眼正在调整手上绷带的角名，黑子的视线最终落到了银岛身上。
赤木谨慎判断着黑子的发球。
站位靠中，助跑距离适中……应该是跳飘。
但黑子以实际行动告诉他们并不是。
排球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从后退接球的宫治面前飞过，打向了侧面的银岛。
伴随着砰地一声，排球打在银岛手臂上后飞向侧面的场外。
角名和宫侑同时冲出去救球，但都没追到。
黑子发球得分。
25:20，青城拿下第一局。

中场休息的间隙，稻荷崎那边由大见教练带着角名去了医务室。
青城这边，及川彻第一时间看向准备去国见那里拿水杯和毛巾的黑子：“刚刚有撞到哪里吗？”
他自己体感刚刚那下撞得不轻，但黑子意外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后面甚至还发球得分了。
黑子活动了一下肩膀：“有点疼，但不耽误活动。”
顶多会变得青青紫紫，骨头什么的肯定是没坏。
眼看着及川彻准备伸手去拽黑子的后衣领看看伤没伤到，岩泉连忙一把把他的手打掉。
青城的队服可是有领子的，这么拽估计会先把黑子勒窒息。
把黑子丢给沟口领队后，岩泉一看向及川彻：“你快点预测一下稻荷崎那边要怎么办。”
收回看向黑子的视线，及川彻试图抗议：“我哪儿知道！我又不是稻荷崎教练肚子里的蛔虫！”
岩泉一就差给及川彻一巴掌了：“那又不能干等着，对面换阵容肯定要调整战术。”
及川彻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轻声说道：“如果我是稻荷崎的教练，在角名不在的期间可能会换身高更高一些的理石吧。”
“虽然他之前没有在正式比赛打过前排，但好歹也是稻荷崎替补里面最高的。而且发球能做到那种程度强攻应该也不差，后排替换自由人还能弥补接球上。”
“角名那个位置还是和阿兰隔开的，和银岛职责撞上……直接把银岛那个位置换成他们队长来把关防守就好了。”
另一边，简单查看过后的沟口领队对及川彻比了个OK的手势，示意他黑子没事。
松了口气的及川彻扭头继续说：“反正上一局稻荷崎那边明显防守人数不足，赤木也不可能一直那么跑。”
再次思索了几秒后，及川的语气变得非常肯定：“如果对面换了理石和北上来，我们就换昨天晚上讨论枭谷时候办法。”
渡亲治眼睛一亮：“明白。”
在黑子走回来的时候，及川继续道：“对面换了别人就不用管了，还按之前的打法来。”
他的设想是对青叶城西来说最难应付的阵容，如果稻荷崎做了别的调整……除非是还藏了什么秘密武器，要不然不足为惧。
双方向裁判提交了第二局的轮次与首发替补名单。
而几乎是与及川彻的猜测一模一样，稻荷崎换掉了两个人，把角名和银岛换成了理石和北。
青城黑子先发。
稻荷崎那边也是调整了站位，北后退给宫侑接球，而另一边宫治和阿兰站位也靠后，前排只有理石一个人在。
示意发球的哨声在耳边响起，黑子把排球往地上拍了拍，随后在时间走过一半的时候稳稳把球拿到了手上。
卡在最后一秒，黑子抬手把球抛起。
不得不说，稻荷崎现在这个阵容在防守强度上确实强了不少，同时给他一种完全无处下手的感觉。
但排球场整体的面积是六个人绝对没有办法覆盖的，而此时最好下手的位置就是……
排球飞向北与赤木中间的位置，同时偏向宫侑上前的空隙。
和北对视一眼后，赤木迅速喊道：“我来！”
赤木一步跨出尝试下手垫球。
与此同时，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自己对跳飘球绝对的熟练度让他脑中的危险雷达不断响起，这球的落点应该……会再靠前一点。
几乎与排球骤降后擦着赤木手臂落下同时，北直接伸出了自己的腿。
砰的一声，排球高高飞起，落向网前。
看台上顿时一片哗然：“救得好！！！”
完全没有空隙上前的宫侑只能大喊一声：“直接扣！理石！”
球王中间的理石平介高高起跳，顶着青城三人的拦网伸手够向这一球。
他的视线瞬间扫了一眼青城后面的防守配置，在两侧都有人的情况下，他果断选择把球轻吊过去。
因为这球来得很快，青城这边的起跳也不够充分，这种情况一般会选择借手。
这吊球倒是来的有点猝不及防的感觉。
反应最快的黑子直接鱼跃往前一扑，稳稳把这球接了起来。
“及川前辈！”黑子出声呼唤及川彻，同时抬头看了眼理石平介。
这个人……好像有点紧张？
这种完全意料之外的行动倒是让他想起了音驹的灰羽列夫。
在已经冲到网前的北信介看向挪向中路进攻线附近的及川彻。
但就在这个时候，另一边响起了宫治的声音：“7号！！！”
理石与北同时看向已经在三米线后起跳的渡亲治，刚刚及川彻的行动实在是太明显，加上前面松川的刻意遮挡，他们完全没看到。
好在宫治反应足够快，看到了青城那边的行动。
在稻荷崎拦网重新调整的间隙，渡亲治手中的排球已经飞出，直接以最短路线给到了及川彻那边。
起跳位置靠后的及川彻正面对上了稻荷崎的拦网。
这个位置已经和后排进攻没有什么差别了，所以及川彻也根本没有想着打什么技术球，直接拿出自己的全部力气重重扣了下去。
重响过后，带着强旋转的排球硬生生从拦网中间钻了过去砸向稻荷崎的后排。
扑过去的赤木和宫侑最终都没能接到这一球，青城拿下本局第一分。
及川彻抬起手挡在头两侧做后续的视线遮挡，同时对着网对面稻荷崎众人露出一个相当挑衅地笑容。
“开门红~小哲，下一球。”
刚拿到球的黑子愣了一下，随后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的。”
哨声再一次响起，黑子这一次把视线放在了阿兰那边。
阿兰和宫治接球水平是宫治更高一些，不过他们两个或许会产生接球上的分歧……打中间好了。
黑子抛球后两步冲上前，再一次打出一个飘球。
排球精准落向宫治身后半步的地方，而他和阿兰也几乎同时抬起了头。
但阿兰十分果断的没有伸手，直接后退一步准备后续的助跑。
宫治抬起手，上手碰向这一球。
这球给得非常精准，宫侑原地起跳把球以最短距离给向了理石平介。
理石吞了口口水，追上这球在网前高高跃起。
这是他升上高中之后头一次正式上场打，也同样是第一次站在前排这个位置，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但……紧张也没有关系。
【要勇于挑战。】
要相信自己这副已经锻炼过无数个日日夜夜的身体，也要相信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比过去被所有人看不起的时候更令人绝望。
理石的视线挪向低了一截的岩泉的手指。
瞬间察觉到他目的的岩泉一尝试收手，但最终还是迟了一步。
排球重重打在岩泉的手上，随后弹向场外。
岩泉失去平衡向后仰去，他的表情相当震撼。
这家伙力气出乎意料的大啊——
“救球！！！”岩泉大声呼唤着后排的几个人。
黑子毫不犹豫地大喊一声：“我来！”
他拿出自己能跑得最快速度，冲向这落向护栏外面的一球。
宫侑睁大了眼睛，黑子是不是接球的意愿变得比上一局更高了？
要牺牲及川的进攻能力吗？
从护栏跳出去的黑子直接把球背传回了球场，并稳稳送到了进攻线靠后一点的位置。
饭纲倒吸一口凉气：“这精准度简直不是人。”
在那个位置都能把球送到二传手里吗？有点离谱。
不过……岩泉和明显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进攻，及川二传的话，松川得分的概率不高。
就在饭纲和宫侑有同样疑虑的时候，渡亲治再一次冲到前排起跳。
理石呼唤着其他人冲向及川那：“这边！！！”
卡在四号位上的及川彻再一次跃起，把球直线扣了下去。
砰！！！
北无比冷静地喊着：“一触！救球！”
赤木再一次冲出救球，但他没能像黑子那样把球送到位，宫侑也只能冲到场外进行二传。
“治！”
拿到球的宫治抬手准备扣球，这球给他反应的时间也是不太够，好在青城那边也只有两个人拦网。
卡在拦网的边缘，宫治也扣下一个直线球。
下一秒，刚回到场中的黑子抬起手，在一传直接把球托了出去。
原地起跳的松川抬手轻扣，在稻荷崎那边完全来不及拦网的时候直接把球沿着球网边缘扣了下去。
排球轻轻落地，青城2:0。
青城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漂亮小松！！！”
“黑子救得好！托得也好！”
看台上的饭纲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脸：“啊……这种开局吗？”
怎么感觉有点绝望……
北伸手拍了拍理石的后背：“别在意，刚刚借手打得好。”
刚刚那球确实已经无可挑剔了，换了其他人能不能救到都是两说，更别提后面还能组织强攻。
“是！”理石大声回应，但是暗暗握紧了拳头。
要是他打得角度能再调整一下，青城那边根本就没有救得机会了。
“这种时候要吐槽阿治啊，”阿兰看向理石，“扣杀被人家上手直接托了诶。”
宫侑跟着拱火：“就是就是，我好不容易托得球，完全被浪费了啊。”
宫治轻啧一声，倒也没有说什么。
刚刚那球能托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没能得分确实是他的问题。
但……被这家伙一说倒是有点火大。
尾白阿兰试图培养一个在自己毕业之后能继承他吐槽大业的后辈：“快来和我一起吐槽。”
在宫双子一起的注视下，理石平介努力扬起一个笑容：“不……这个……”
他真的做不到啊——
网对面，黑子再一次抱着球走到了发球的位置等待裁判吹哨。
“小哲！再拿一分！”

——第三球。
哨声在响起，这一次的黑子没有等待视线，而是卡在了裁判吹哨的下一秒就已经把球抛起。
稻荷崎那边的站位和之前没有什么差别，毕竟之前一传其实也没出什么问题，是后续对攻的过程出了差错。
黑子同样选择了现阶段得分率更高的跳飘，这一次同样瞄准了宫侑上前的路线。
“我来！”北喊了一声，上前把这球稳稳接起。
“漂亮北前辈！”宫侑迅速上前。
虽然他面上的表情如常，但其实心中不算轻松。
刚刚只打了短短几个回合，可他已经大概猜到了青城那边是什么安排。
在稻荷崎本想依靠强进攻拉开差距的时候，青城直接放任7号和17号两个人进行防守上的协调，一个接球就让另一个进行二传……
在此之前他其实对青城这个7号的二传水平没什么概念，现在看来虽然称不上惊才绝艳，但在自由人三米线后起跳托球这种技术上……他确实是本届春高中最熟练的。
虽然没有什么特别亮眼的技术，但最起码能称得上一句无可挑剔。
黑子扑出接起阿兰的扣杀后迅速起身，对着前面喊道：“及川前辈！”
宫侑眯了眯眼，根本没有理会黑子话语中的指示，而是盯着飞速在后面与京谷交换位置的渡。
——话语迷惑的一部分，真正托球的人是渡亲治。
他大喊出声：“7号！”
下一秒，渡亲治再次完成了堪称完美的三米线后起跳托球的过程，稳稳把球送到了岩泉一的发力点上。
已经有了经验的理石和宫治迅速跟上，挡在岩泉面前。
在岩泉瞄准了宫治手指的时候，反应迅速的宫治直接收手，让这球直接砸向了后排。
阿兰迅速避开，任由排球砸向地板。
裁判探头看过去，最终举旗示意稻荷崎得分。
“抱歉，下次我打低一点。”岩泉一迅速反思。
确实，他并不用向追求打音驹防守那样力求把球扣得足够远。
即使努力把落点压在场内，稻荷崎去追也很费劲。赤木的救球水平确实高，但毕竟也不是什么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