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我也来我也来！”一想到能和黑子一起打球，黄濑的相当积极。
“还差个人啊……”黄濑四处打量着，试图抓一个人来凑数。
马路对面一辆板车晃晃悠悠地驶过，他瞬间眼睛一亮 。
“小绿间！小高尾！来一起打球啊！”
高尾没有丝毫犹豫，不顾后座绿间的抗议，骑着板车就过来了：“打球？带我一个！”
黑子看向绿间：“绿间君来吗？及川前辈好像不会打篮球。”
“谁说的？”及川彻第一个不服：“我这就给你露一手！”
绿间真太郎轻啧一声：“我没兴趣和冲动型的人一起打球，你们去吧。”
特指某个黄毛。
“走走走，小黑子，别理他。”黄濑揽着黑子离开，一丁点眼神都没留给绿间。
荻原成浩把怀里的二号塞给绿间，扭头看向跃跃欲试的及川彻：“及川前辈行吗？”
“放心。”及川彻信心满满。
比赛开始，荻原成浩率先抢到球，绕开追过来的对手向着篮筐冲去。
两个人包夹过来，荻原没有犹豫，直接把球往后看似漫无目的一丢。
黄毛小混混试图拿这一球，但眼前有些浅色的蓝发闪过，下一秒整个篮球都被拍飞了出去。
正在落点处的黄濑接过球，助跑后高高起跳，单手持球灌篮。
开门红拿下两分，才刚输了一场的黄濑长舒一口气。
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果然小黑子的传球是最好的。
完全不需要后续的调整，永远都是最符合他们当下状态的球，贴心到让人震撼。
荻原成浩也不甘示弱，拿到高尾传过来的球后也表演了一个扣篮。
黄濑和他对视了一秒，随后互相嫌弃的扭过头。
看了几球的及川彻追上了对方的人，在对方准备起跳投篮的一瞬间，及川彻直接原地起跳。
高出将近十厘米的身高让及川彻比对方跳的更高，他以一种拦网的姿势将这一球硬生生扣了下来。
“什么？”对方直接蒙了。
黑子闪身将这一球传给另一边的高尾，高尾运球向前，却被阻拦。
他看了一圈，最终发现只有及川彻的位置还不错。
总之相信一下这个打排球的前辈吧。
“及川前辈——”
球传给及川彻。
及川彻看了一眼过来的篮球，助跑一步后起跳，双手抬起模拟着那些三分球投手，将这一球投了出去。
球砸在篮筐上，打了几转后落了下来。
三分到手。
黑子有些意外，及川彻在他印象中确实没摸过篮球，三分球居然进了？
而及川彻也很快证明了自己的三分球不是蒙的，黑子和高尾传过来的几球基本都投进了。
只是……那动作怎么有点眼熟？
“及川前辈之前打过篮球吗？”黑子忍不住问向及川彻。
这三分球的准度有些离谱吧，完全不像是一个没有碰过篮球的人。
及川彻甩了甩手：“打过啊，被小岩拉着去和隔壁篮球部打过一两次，不过完全没搞明白就是了。”
他怎么可能把心思放在篮球上，只是陪幼驯染打过两次而已，顺便俘获了男篮经理的芳心。
——然后就被禁止进入青城男篮的体育馆了。
黑子更疑惑了：“及川前辈似乎很擅长投三分？”
“嗯？”及川彻挑眉，随后看向高尾丢过来的球，直接原地起跳双手将这一球在半空中“托”了出去。
球以抛物线的方式高高飞起，随后务必精准的飞向篮筐，最终在篮筐的正中间落下。
没有一丝一毫的偏差，甚至没有碰到篮网。
“就这样，”及川彻演示完毕之后看向黑子：“你就当给篮筐传球呗，这不就进了？”
听到这话的高尾目瞪口呆。
原来还有这种解答方式吗？！
不不不……现在是一个打排球的在给前帝光队员讲投篮？
这不对吧！
“还可以这样吗？”黑子一愣。
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啊。
及川彻点头：“当然。”
就是篮球这玩意可真硬啊，手有点疼。
黄濑试图挽救一下这场逐渐抽象的篮球比赛：“小黑子别听他的，哪有那么投篮的！”
黑子认真思考了一下：“其实青峰君投篮也很随意的。”
站着投、坐着投、躺着投，某人基本都干过，关键是他还真的投的进。
只是用排球的手法而已，本质也没什么区别。
黄濑还在挣扎：“那也不能……”
“放心吧，黄濑君。”黑子偷偷笑了一下：“我没投过篮，不是吗？”
他存在的意义是作为一个影子，而不是聚光灯下去得分的光。
而且……那种事情他做不好的。
比赛继续进行，黄濑在高尾的助攻下顺利得分。
黑子瞄准对方运球的瞬间出手断球，并利用地板将球弹向荻原，下一秒他重新藏入阴影之中，不被任何人注意。
高尾看了看场边抱着狗的绿间，又看向从他视野中消失的黑子。
他确实听说过帝光有一个专精于辅助传球的队员，被称为“幻之第六人”。
原来……就是眼前这个人吗？
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种打球的方式。
怪不得绿间每次提起黑子都是那种态度，为队伍牺牲到这种程度，的确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人。
另一边的及川彻看了一眼斜向移动到对手视线盲区位置的黑子，对黑子在篮球场上的状态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他的注意力在此之前一直都是在黑子身上的，而在其他人那里，黑子似乎不存在的鬼魂，每一次出现带来的都会是致命一击。
——真的是奇迹一般的存在。
球从高尾那边传过来，及川彻抢在面前的对手之前将球直接拍向半空。
位置正好。
及川彻反方向甩开对手，随后三步助跑后起跳，用力将这一球拍向篮板。
他想试试能不能通过反弹的方式把这球打进去，但他的力度还是大了。这一球把整个篮球架砸的晃了晃，随后高高弹起。
被及川彻暴力扣到篮板上的球往回弹了过来，落点正好在黑子附近。
“小哲！”
像是在青城打球的时候一样，及川彻大声呼唤了黑子的名字。
黑子有些迟疑。
投篮……
过去在帝光的时候，黑子也曾尝试过。但赤司给他的答复是——没有必要。
帝光不需要黑子去参与投篮，而专精传球的黑子在那之后也从来没有想过投篮这件事。
因为他已经不会投篮了。
但及川彻的话却让他有些恍惚。
给……篮筐传球吗？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对，不过确实是一种属于及川彻的理解。
而及川彻的理解……同样是属于“传球”这一领域所精深的他们的理解。
试试吧。
这么想着，黑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原地起跳，和及川彻一样抬起了双手。
然后……托出。
篮球的手感很粗糙，和排球完全不一样。
它更重、更硬，但也是黑子最为熟悉的东西。
篮球从黑子的手中飞出，随后稳稳地落向篮筐。
黑子落在地面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球进了。
看着落在了地面上的球，黄濑停下了脚步。
发生了什么？小黑子……投篮了？
等等，这进球方式有哪里不对吧！
他的小黑子被人带坏了啊——
场边的绿间捂住了脸。
有及川彻开了头，他就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过，他也想通了一些事情。
如果投篮可以用排球的传球来解决，那么或许黑子发球的问题也可以用篮球传球的方式来解决。
看着自己的手，黑子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他头一次在赛场上拿到属于他自己的分数。
原来……他也可以做到吗？
“呼——”黑子捏紧了自己的拳头，整个人都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他真的做到了。
及川彻向黑子伸出手：“投的漂亮，小哲。”
黑子愣了一下，随后抬手和及川彻击掌。
“及川前辈下次不要这么扣了。”
“手很疼。”

第51章 第五十一Q
比赛的结果没有任何意外，甚至连第二小节都没打完，那几个人就已经落荒而逃了。
“跑掉了。”及川彻甩了甩手。
他还是喜欢排球，篮球这东西手感实在是太差了。
不过黑子喜欢，偶尔玩一玩也无所谓。
“黑子，今天还有时间吗？”众人准备离开时，绿间突然出声叫住了黑子。
跟在及川彻身边的黑子回过头：“今天已经没有安排了，绿间君有什么事情吗？”
及川彻挑了挑眉，在旁边插兜站着，没说什么。
绿间这个人还是值得信任的，而且通常来讲不会讲什么废话。
绿间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眼神坚定之中带着一些属于他自己的自信：“关于之前说过的、你发球的问题，我有些想法想要尝试一下。”
“好。”黑子点头，随后看向欲言又止的黄濑凉太：“黄濑君，海常的球场还能用吗？”
“应该是用不了了，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在开反省会复盘，恐怕没有空球场用。”黄濑摊了摊手。
他现在和男排的人相当熟，对他们平时的安排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去音驹吧，也不是很远。”和入畑教练联系完的及川彻说道。
音驹虽然说在东京，在也是郊区中的郊区，而且离神奈川这头还真不远，坐巴士就可以直接到。
而入畑教练和岩泉一现在就在音驹，正好让他们也看看。
高尾和绿间告别之后，荻原成浩也自行坐新干线离开，而黄濑秉持着一个百折不挠的心态，硬生生跟着几人上了前往世谷田区的巴士。
因为模特的工作原因，黄濑并没有在海常办理住校，而是在校外租房子走读，也自然没有晚上回去的时间限制，很是自由。
几人抵达音驹的时候，岩泉一已经在门口等了。
远远见到走过来的及川彻，他直接黑着脸示意了一下教学楼那边：“教练喊你过去，亲爱的主将大人。”
“黑子直接去排球场那边就行，二年级的他们应该还在。”对待乖巧的后辈，他还是很温柔的。
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某个混蛋及川太不让人省心。
去年下半年黑子来过音驹不少次，对他们校内的地形还算了解，直接带着众人去了排球馆。
“……黑子？”看着推门进来的黑子，正在练习的犬冈走一愣。
黑子对他点头示意：“好久不见，犬冈君。”
两个人去年夏天就已经见过了，不过犬冈今年才正式入学音驹，期间倒是真没怎么见过。
提起这个犬冈就觉得自己被骗了。
他当时真心实意觉得自己以后和黑子会是同学，因此对音驹的未来生活充满了期待。
结果……自己的同期压根不是黑子，而是超大只的灰羽列夫！
好在还有一个芝山安慰人心，要不然同为副攻的犬冈不知道自己还要受多少荼毒。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犬冈疑惑。
升学之后他就没见过黑子了，而且也没通知青叶城西要过来打训练赛，黑子怎么突然来访？
“我们在立海工大那边打训练赛，顺路过来借用一下音驹的球场实验一些东西。”黑子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把身后的绿间与黄濑让了进来。
而另一边的海信行也看了过来：“黑子，那边的球场空着，直接去用就行。”
说着，他示意了一下角落里的球场。
音驹过去也辉煌过很长一段时间，因此设施相对来说都还不错，排球馆中足足有四个球场可以使用，平时合宿的时候正好能用上。
“谢谢前辈。”黑子对海信行鞠了一躬。
“黑子？”正在和福永招平一起练习的芝山优生看了过来。
他听说好像是夜久前辈的徒弟，不过据说跑去了仙台，今天他总算是看到真人了。
灰羽列夫探头过来：“芝山认识吗？”
芝山优生摇摇头：“不认识，但是听黑尾前辈和夜久前辈提过两次，好像是个很厉害的自由人吧，也是夜久前辈的弟子。”
“弟子——”灰羽列夫瞬间来了兴趣，作势就要去旁观，结果被福永招平直接拎着后衣领拽了回来。
福永盯着这个不听话的灰色长腿猫：“接球的练习还没结束，夜久过会儿就回来了。”
“是……”列夫有气无力说道。
“黄濑，会发球吗？”绿间问了一句跟过来的黄濑。
黄濑愣了一下，随后相当骄傲地说道：“当然！我已经会了！”
虽然没有正式用过，但是他已经看过不少人的发球了，在不对人的情况下应该没什么问题。
绿间把排球甩给他：“发一个。”
黄濑接住球，随后把自己的灰色西装外套和领带往地上一扔，然后就像模像样地走到了助跑起始的位置。
他回忆了一下某人的发球，黄濑无比自信的把排球向前抛了起来。
三步助跑，起跳。
然后在最高点……扣下。
自身优秀的身体素质是支撑黄濑能够通过参考他人动作而模仿的根本，所以这一球的力度同样巨大，砸在地板上的声音把隔壁还在练接球的芝山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他回头看过来。
“是在练发球吧，发得真漂亮。”海信行由衷赞美。
动作很标准，力度速度都可以算的上是完美。
就是……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落在地上的黄濑凑到黑子身前：“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帅气？”
黑子沉默了一下，随后相当嫌弃的把黄濑推开：“确实是个好球。”
“不过……很令人火大。”
如果不是照着及川彻的发球原原本本拷贝下来的话，这确实称得上是个完美的发球。
刚刚那一下，黑子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及川彻或者是影山在发球。
“黄濑君应该庆幸及川前辈不在。”黑子面无表情。
如果让及川彻看到，说不定黄濑会被打的。
从岩泉一哪里听说当年影山差点就被打的黑子不予评价。
——虽然影山本人完全不知道就是了。
及川彻可从来都不是圣人，对于排球方面他其实很苛刻，尤其是面对这些他最最讨厌的天才。
这种自己努力了很久的结果，却不如天才练习一天的感觉……就连黑子都觉得生气。
“越来越觉得黄濑君讨厌了。”黑子往旁边挪了好几步，与黄濑凉太拉开足够的距离。
天才什么的，果然很让人讨厌啊。
“诶？”黄濑可怜兮兮：“我试了好多次才成功的，小黑子都不夸夸我吗？”
他太多年没打排球，前段时间忽然一上手到是有种怎么都不对劲的感觉。
黑子的目光隐隐带着嫌弃。
“虽然不想承认，但及川前辈真的很厉害啊，我废了不少功夫呢……”看着黑子的眼神，黄濑有些别扭地开口。
那怕是他，从“照葫芦画瓢”的状态转变成自己真的“会了”也用了不短的时间。
“录下来了，回头放给及川前辈听。”黑子晃了晃自己口袋里的手机：“黄濑君努努力，多看点白鸟泽的比赛。”
黄濑满脸震撼。
——努力变成及川彻最讨厌的样子吗！
“诶？不要啊——”黄濑哀嚎着。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在及川彻面前，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露怯。
没再理会黄濑，黑子看向绿间：“绿间君想说什么？”
“如你所见，跳发扣出去的是直线球。”绿间看着黑子：“所以……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控制不好发球？”
“因为我很弱？”黑子歪头。
没有别的理由吧，大家都能做好的事情他做不好，只能说明他自己不行。
绿间露出一个无药可救的眼神：“你没有问题，是因为你的传球习惯有问题。”
黑子的力气很小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在过去帝光的比赛中，他已经将传球这个领域的所有内容精研到一定程度，而其中又有一个名为“加速传球”的技术。
接触球的一瞬间，用手掌将球直接“拍”出，以达到在直线上让整个篮球加速到极致的状态。
这种球在融合了一部分旋转之后，甚至他们队里只有青峰能够顺利接住。
但同样的，黑子似乎并不能很妥善的处理用这样的方式发出抛物线类型的球。发球又不能采用“托”的这一过程，导致他的发球看起来一直非常畸形，根本没法控制准确度。
而现在，绿间在看了今天这场奇怪的街头篮球比赛后……倒是有了一些完全不同的想法。
连那么重的篮球都能够操控到这种地步，黑子没有理由会发不好排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