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比分走到8:6，及川彻的发球局。
“来了啊，全国顶尖的发球。”黑尾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昨天海常连着丢了四分，我们争取两分之内拿下。”
及川彻哼哼一笑：“我可是好好进化过了。”
在青城应援区的呐喊助威中，及川彻抬手将球抛了起来。
如疾风迅雷般，刹那间抵达底线处，紧接着跳向高处。
砰！！！
排球化成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流星，砸向音驹场中。
这一球比以往所有的发球都要更快，更准。
越过球网，随后直挺挺地打向夜久卫辅。
夜久惊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做出了反应，整个人后退一步，重心尽可能的压低，随后伸手用手臂正面接球。
砰的一声响后，打在夜久手臂上的排球扭曲一瞬，紧接着斜着弹向旁边。
福永招平扑出去救球，但没能追上。
【本局第一个发球得分！】
木兔抹了把眼泪：“太可怕了，打到现在居然发球没得分过。”
两边的一传都稳到令人发指，发球得分甚至成了一种奢望。
摔在地上的夜久迅速站起来：“没事儿，我已经找到感觉了！”
他对及川彻的发球不陌生，这次只是稍微强化了一些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分而已。
而夜久也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及川彻的第二球他就稳定了接球的状态，虽然没有给出完美的一传，但也送到了进攻线附近。
“不愧是夜久。”及川彻感叹一声，随后向网前移动。
岩泉和金田一跟进拦网，挡在了音驹进攻的必经之路上。
福永抬手将球斜着打了出去，避开了拦网的封锁。
青城后排的花卷冲过去接球，而离得更近的黑子直接起跳把这球托给了及川彻。
及川彻后排进攻抬手将球扣了下去，但却直接打在了拦网上。
“可恶。”被拦了一下及川彻皱眉。
但好在这球继续向着场外飞去，意外成了打手出界。
入畑教练撑着下巴：“及川，跳得太明显了。”
自己当二传的时候知道怎么给攻手开路，自己扣球的时候就犯糊涂。
还是得练。
以后打四二的话，必须最大程度发挥及川彻的力量优势。
换上场的黑尾叹了口气：“以后谁再说青城打得稳健我就跟他急。”
——只是看起来稳健而已。
这打得都快激进到飞起了！
前排三点攻，甚至带后排进攻的四点同时进攻，现在二传也加入进来了。
相比之下他们音驹才是真的稳健啊！
场边的猫又教练垂眸思索着。
虽然看上去两边打得有来有回，但分差在被青叶城西一点一点拉开。
保持现状是没有意义的。
“一触！”
“救球！”
场中漫长的拉锯战还在继续，每一球都拉的相当之长。
这种比赛对双方的体力以及注意力的集中都是无比巨大的考验。
而比起音驹稳扎稳打的防守，青叶城西这边更擅长化被动为主动，利用自己比起防守来说丝毫不逊色的进攻从音驹那边拿到了不少分。
更别提青城大部分人都擅长发球，尤其是及川彻的，音驹不好守。
相对来说，音驹整体的发球水平就要差一些，没有及川彻这种级别的发球在，黑子守起来相当从容。
“这样下去会一点一点被拉开差距吧。”直井领队脸上满是担心。
猫又教练叹了口气：“先这样，局末的时候换人试试。”
地面的作战是音驹最擅长的东西，但面对无比均衡且扎实的“树”，他们不得不掏出一些其他的东西用以谋求胜利。
在两边有来有回的攻防战中，比分缓慢走到23:20。
而此时隔壁球场的比赛第二局已经打了一半。
青城场中的花卷将球吊过网，精准地打向研磨所在的位置。
接连被如此针对，研磨的表情微微有些扭曲。
他放弃一传，直接抬起手将球直接托了出去：“7号。”
犬冈迅速反应过来，直接横向拉开追上了研磨托过来的这球。
他抬手将球扣了出去，但金田一比他更快一步。
一声脆响过后，球直接被金田一挡了回来，而且离球网很近，直接落向了地面。
另一边的福永伸手去够，但最终没能碰到。
“好！”本局头一次拦网直接得分的金田一欢呼起来。
“金田一拦得漂亮！”
犬冈咬了咬下唇，紧接着恢复如常：“下一球！”
和青城不同，他们音驹缺少一定的攻击手段，一旦碰上擅长防守的队伍就会打得比较难受。
而在所有突破拦网的手段之中，最无解、也最直白的永远只有一个。
——超手。
场边拉长的提示音响起，示意音驹申请换人。
11号换7号。
犬冈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间，随后立马小跑到场边，从灰羽手中接过了7号的牌子。
“拜托你了。”他咬着嘴唇，不甘几乎溢出来。
“放心，我可是音驹的王牌！”灰羽列夫拍着胸脯。
及川彻看着灰羽列夫，没来由的觉得有些好笑：“哦呀，换上来一个纯新手啊。”
上次合宿里，音驹和青城打得所有场次中灰羽只上来过一次，当时那场打得堪称惨不忍睹。
【音驹11号，灰羽列夫选手，身高196厘米，日俄混血。】
【值得一提的是，灰羽选手在音驹所有的正式比赛中是头一次出场。】
看转播的田中表示自己不羡慕：“头一次出场就是全国大赛，太奢侈了。”
“哦——太帅了！”看着转播组还给灰羽单独放了介绍，日向满脸都是向往。
“我可不是什么新手，我是音驹的王牌！”列夫接替犬冈站在网前，对青城众人虎视眈眈。
山本猛虎恶狠狠瞪过来：“哈？”
“岩泉前辈发个好球！”
岩泉一的发球直接砸向福永招平与夜久中间的位置。
“我来！”夜久伸手把球接了起来，稳稳给向研磨的头顶。
青城目前前排的拦网是金田一，属于青叶城西摸高的巅峰，一般的选手还真就没有办法超他的手。
但现在他们音驹就有一个现成的。
研磨略微思考一下，直接把球托给了灰羽列夫：“列夫！”
灰羽列夫大喜过望，直接助跑准备起跳扣球。
金田一准备拦网，但下一秒他就不由自主睁大了双眼。
喂喂喂，这球的高度，骗人的吧。
下一秒，列夫的手臂像鞭子一般抽过来。
而后……直接打空。
金田一瞬间傻眼，眼睁睁看着球砸在了列夫的头顶上，然后诡异地弹过了网。
黑子险些没反应过来，加上这里的地板不是木质，哪怕借助汗水，滑动得也是慢了一些。
但好在他在球落地的前一秒顺利追上了这球。
候场区的黑尾面无表情，对列夫不再抱有希望。
研磨沉默。
他就知道会变成这样！
接球略有些狼狈的黑子这一球并没有给到位，二传由花卷垫起。
金田一把这球扣了过去，面对列夫那种“万岁”的拦网姿势，一瞬间练扣球都变得简单了起来。
“我来！”夜久叹了口气，移动自己的位置将球接了起来。
灰羽列夫兴致勃勃地举起手：“再来！研磨！”
研磨皱了皱眉，侧头看了一下青城的防守配置后认命地把球托给了列夫。
拜托了，正常点发挥。
列夫看着托向他这边的球，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他快速助跑，随后高高跃起，这一球的打点直接超过了金田一的拦网。
列夫抬手将球扣下，直接打向对面。
黑子在原地一动没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列夫，任由排球擦着自己的脸侧飞出去，直接砸向了后面的广告牌护栏。
角落里的裁判差点没压住笑，脸上形成了一个诡异的表情，紧接着举旗示意青城得分。
比分跳到25:20，拉长的提示音响起，宣告第一局比赛结束。
场中诡异地安静了片刻，紧接着及川彻张狂地笑声响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本垒打吗？哈哈哈哈——太天才了！”
裁判瞪了及川彻一眼，而后及川彻受到了来自幼驯染的制裁。
音驹应援区中，同样浅色头发的女性将脸埋在了手心中。
“愧对人民——”

“列夫！说了多少次，不要像万岁一样去拦网啊！”黑尾一个头两个大。
“之前和合宿的时候不是还好吗？你今天怎么回事？”夜久抱着胳膊站在旁边，用相当危险的眼神审视着这个不靠谱的后辈。
“那边在干什么？”看着音驹那边逐渐变成批斗大会的模样，岩泉有点懵。
及川彻摆摆手：“不用管啦，父母混合双打而已。”
“你少给我满嘴跑火车。”岩泉一露出相当嫌弃的表情。
及川彻无视了岩泉一的嫌弃，继续开口说道：“总之，音驹第二局肯定也会派那个长腿猫上来啦，第一局咱们拦网与接球卡的很好，那个小狗同学估计没什么动力了。”
花卷面无表情地吐槽：“人家有一米九六呢，单是身高就够有压迫感了。”
“哪怕技术拉胯，但他能超手是事实，而且那么大块头不可能力量很小吧。”
黑子看了一眼场边刚刚被砸的那块广告牌，有点歪。
他回过头对及川彻说道：“没问题的，灰羽君不会控制旋转，也不会技术球，进攻线路很单一。”
“大概会这么认为吧。”研磨坐在教练席上，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
“但这是事实啊，列夫确实不太行。”夜久皱眉。
列夫的球他都是随便接的，黑子现在的水平很高，列夫不可能对黑子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嗯，不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研磨抬起头，“这场比赛我不会给列夫托任何一个快球了。”
“只是去够到球的话，列夫可以的吧。”
列夫拍了拍胸口：“什么！我可以扣快球的！研磨放心大胆给我托吧！”
音驹所有人不约而同选择了无视他。
黑尾点点头：“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现阶段只追求超手是吧。”
“黑子处理起来还蛮麻烦的，但他的诱导本质有一半是靠拦网配合的。”研磨再次低头。
“所以……只要做到其中一方从自己的视野中摒除就好了。”
“还有这种解决方法？”山本猛虎摸着下巴，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办。
他肯定是做不到超手，但就很难做到研磨说得那种。
“嘟——”提示音响起，第二局比赛正式开始。
青叶城西先发。
“花卷发个好球！”
花卷在发球区站定。
他的跳发在这段时间的练习后也变得稳定多了，虽然做不到及川那种暴力的极致，但也多多少少能控制落点。
他的第一个发球果断给到了福永招平的位置。
目前音驹后排站位是福永夜久和海，开场在一号位的研磨并不参与一传，由四号位的海信行补上。
在这几人中，很明显基本功更差一点的是福永招平，同样也更好针对。
福永招平向自己右侧迅速挪了一步，随后将球稳稳垫起。
入畑教练拄着下巴：“果然不好针对啊，音驹的一传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水平。”
……除了一年级新生以外。
从夜久给黑子的整个训练周期安排就能看出来，音驹的一传成型时间大概需要一年左右，这也是音驹一年级和二年级防守能力差距大的原因。
同样的，他们也可以通过一传去针对音驹的新生，不断加压达到威慑的目的。
那个7号，虽然心态也相当不错，但最后被换下去的时候估计也不好受吧。
犬冈是入学之前就有前辈带着，而芝山优生本身就是自由人出身，两个人虽然不如前辈，但也还算能看。
但列夫不同，他是纯粹的新手，而最需要时间的接球他恐怕根本做不好。
既然如此……
“球给我！”还在前排的列夫第一时间呼唤研磨给他托球。
上一局最后两球打的有点丢人，他要把场子找回来！
研磨冷静地观察着青城这边，并没有受到自家人要球的影响。
现在音驹前排的三人就是他们能够拿出来的最强阵容，不论是最高的列夫、勇猛的王牌还是敦厚的海都是可用的点。
而同样的，换了轮次的青城很明显就是为了盯他们，让拦网能力最强的松川卡在了列夫在的位置……
总之，开局先打出一些优势吧。
研磨原地起跳，抬手准备托球。
及川彻与松川同时盯着研磨的动作，试图从他的动作中捕捉出他要往哪个方向托球。
但很可惜，及川彻能够做到不留破绽，那么心细的研磨同样能够做到。
在球离开他手之前，不会有人能够看出他到底要往什么位置托球。
网对面的列夫似乎深得日向真传，不知为何再次选了横向拉开，跑到网的边缘后后退三步，拉开了助跑距离。
看着这个稍远的距离，知道如果真的是那边绝对赶不上的岩泉一直接放弃和松川他们一起等待研磨托球的决定，直接追向了网边列夫那。
下一刻，研磨手中的球脱手而出，托向列夫的面前。
和上一局与列夫气泡几乎同步的托球不同，这次研磨托球很早，而且拉开了大抛物线，以便于列夫有时间去瞄准这球。
但有了时间判断的不只只是列夫，负责拦网的岩泉一同样不用紧急原地起跳。
他后退一步，简单助跑使自己拦网能够跳得更高。
与此同时及川彻和松川也快速补过来，单脚跳到这边对列夫进行围剿。
“这家伙……”岩泉一皱着眉，看列夫的眼神和看一个怪物没什么区别。
这也太高了！
这球研磨虽然给的慢，但却给了十足十的高度，基本上就是卡在了列夫摸高的极限上。
有了足够时间去瞄准的列夫这次没有发生错过球的乌龙事件，他扬起一个笑容，看都没看就抬手将球扣了下去。
对黑子能力并不质疑的及川彻在即将落地的时候就思考起了之后的进攻计划。
而被列夫扣出的排球越过拦网砸向地面，然后在越过三米线后……诡异地转了一下。
扑出同时就意识到这球可能会转的黑子连忙蹬地追了过去，但还是迟了一步。
排球滚落在地面上。
比分跳到0：1，音驹率先得分。
【漂亮的弧线！青城的自由人被顺利骗了过去，音驹的11号选手深藏不漏！】
一时间不只是青城这边安静下来，就连音驹众人也满脸震撼。
夜久不敢置信地走向列夫：“脑袋，没事儿吧，怎么突然动脑袋了？”
准备换上来的黑尾也是目瞪口呆：“不，刚刚那个球，转了是吧，确实是转了没错吧。”
列夫什么时候会打这种带旋转的球了？
他怎么不知道？
列夫愣了一下，他刚刚好像是打出了什么了不得的球？
不过他也不懂啦，得分就是好的！
于是，某个俄罗斯长腿猫毫不客气地接收了所有的夸奖：“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真正的实力啊！”
从地上爬起来的黑子有点懵：“抱歉，我大意了。”
在合宿结束之后他家也都没有停下进化的脚步啊，连之前打得乱七八糟的列夫居然也会打这种往侧面旋转的球了。
“不，蒙的吧。”及川彻满脸写着嫌弃。
至于为什么列夫会突然往球的侧面打……
估计是松川斜向扑过来的时候，吓到他了吧。
惊吓使得列夫下意识地往另一侧歪了一点，导致球路最终发生了转向。
研磨收回自己的视线。
且不管列夫刚刚那球是不是运气，开局能够拿分对于整个队伍来说都是十分有意义的事情。
同样……也能给列夫带来一点自信吧。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音驹的王牌啊！”列夫叉腰在哪里哈哈大笑。
研磨叹了口气。
不，这个有些自信过头了。
“小哲，不用在意……”及川彻刚想回头安慰一下黑子，就看到了黑子满是斗志的眼睛。
算了，这个误会也挺好的。
音驹得分后转到列夫的发球局。
刚刚得分的喜悦随着列夫发球触网烟消云散，不过列夫今天的运气很明显相当不错，这球砸在网的上沿后落向了青城场中。
及川彻伸脚把这球垫了起来。
“打乱了！准备拦网！”黑尾脸上一喜，迅速在网前就位准备拦网。
虽然过程扭曲，但结果是好的就足够了。
二传接球了，而且姿势相当狼狈，也就代表估计不会出现那种极为精彩的快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