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排球(莫将离)

黑尾这么想着，就看到了黑子从三米线后起跳，一个漂亮的背飞把球托给了松川。
早就已经起跳的松川直接扣了下去，完成了这个几乎是负节奏的快攻。
松川扣得是个大斜线，径直打向了刚刚发球回来的列夫。
列夫手忙脚乱地接球，接得丑陋，不过好在是没让球落地。
研磨叹了口气，认命地往地上一扑，将球垫了起来。
网前的海信行抬手扣球，在这球底下的京谷没能接稳这球，球直接弹向了场外。
黑子尝试追，但未果。
0:2。
“别在意别在意。”看着黑子走回来，及川彻出身安慰。
黑子走回自己的位置，一本正经地说道：“今天水瓶座的幸运值一定是最后一名。”
及川彻沉默了一秒：“幸运物带了吗？”
他记得好像是有这个流程。
“绿间君的比赛是头一场。”黑子回道。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幸运物。
岩泉一打断两个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停停停，你们什么时候也信秀德那套了？”
要相信科学啊！
“没关系，赢了这场比赛水瓶座就是第一。”黑子活动了一下手腕，斩钉截铁地说道。
岩泉一默默竖起大拇指。
这才是真的唯物主义，幸运值这东西晨间占卜说的不算！
列夫发的第二球顺利过网。
黑子上手把球接了起来，直接给向及川彻手中。
及川彻用余光看了眼黑尾的位置，随后把球给向远在另一边的岩泉一。
夜久是凭借一己之力扛起音驹一半以上防守成功次数的人，而现在他不在场上，也就代表得分变得容易了。
只要避开黑尾这个拦网的主要组织者，就问题不大……
砰地一声轻响，岩泉一扣出去的球砸在了往这边扑的列夫身上，随后弹了起来。
“接得好。”研磨说了一声，随后小跑两步把球托给了黑尾。
自从列夫来了之后，需要他跑动的频率明显增加了。
黑尾抬手将球扣了下去，目标是距离黑子较远的角落。
花卷两步冲出，跪在地上把这球垫了起来，但没控制好直接飞到了球网那边。
研磨盯着飞过来的排球。
这个高度……
“列夫！直接扣！”研磨出声喊道。
收到信号的列夫大步助跑，在三米线后起跳，就这这个高度抬手将球近乎垂直地扣了下去。
瞬间反应过来的岩泉一抬手接球，但很显然，他小看了这球上的力量。
砰地一声，排球脱手而出，弹向侧面。
“抱歉！救球！”
随着岩泉一的声音响起，身穿青色队服的黑子也是第一时间冲了出去。
竭尽全力奔跑，随后跳起跨过护栏……
“救到了！！！”观战席上的木兔高呼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捏紧拳头。
“不愧是黑子！”
刚过来的小见春树满脸无奈：“所以昨天那个碎碎念青城一整场比赛的人是谁？”
要知道，昨天青城和海常的比赛打到了七点。
场馆中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们一整场比赛都在用来安抚消极的木兔。
更别提他们的对手早流川工同样是个铁桶，整场打下来真的很崩溃。
黑子硬生生打回来的球被及川彻直接扣了下去，中途打穿了山本的拦网。
看着及川彻下落的身影，山本猛虎疼的龇牙咧嘴。
这家伙力气也太大了吧，完全不输王牌啊！
福永招平鱼跃救球，再次把球打了上来。
而另一边落地失败的黑子在地上滚了两圈，随后迅速起身翻过护栏冲回来参与防守。
负责托球的研磨很安静，并没有去喊任何一个人。
在及川彻的注视下，研磨靠近球网的手做出了往回收的动作。
“二次进攻！”瞬间反应过来的及川与松川直接起跳挡在了研磨面前。
但下一刻，排球被研磨单手送了出去。
山本猛虎抬手将球直线扣了下去。
冲回来就位的黑子轻轻起跳，上手把球送到了网前。
小见春树终于知道木兔为什么这个表情了：“这球根本落不了地啊。”
这球来得太快，刚被研磨诓骗了的及川彻没有准备好托球。
网前的岩泉一直接踏出一步，将球垫了过来。
“京谷！”
一直没有机会参与进攻的京谷抓住了这次，面对音驹三人包过来的拦网依然无比冷静。
他就这扣球的动作轻轻一拍，将球打到了拦网上，随后再次高弹回青城场内。
“打得好！小狂犬！”及川彻出声夸奖，“小哲再来一次！”
反弹球。
和篮球中因为没投进而打在篮板上弹回来的球有相似之处，合宿的时候木兔演示过一次，他记住了。
“我好感动——”观战席上的木兔抹着眼泪。
旁边的赤苇默默递出一片纸巾。

看着弹回来的球，黑子迅速后撤两步，抬手再次将球托到了网前。
及川彻起跳做出扣球的状态，作势准备进行二次进攻。
“明目张胆啊！”黑尾第一时间就追了过来。
虽然这家伙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但也休想打破他们准备万全的拦网。
及川彻轻笑一下，在半空之中直接强行转动身体，将球传了出去。
已经移动到网另一端的岩泉一直接抬手将球扣下，再次打向列夫。
好运气不会一直在，这一次列夫直接接丢了这一球。
青叶城西得分。
走上来换列夫的夜久照着列夫的身后踹了一脚：“IH结束之后回去给我狠狠加训接球！我盯着你，别想逃！”
列夫一共接了三球，接丢一球，剩下两球都接得无比丑陋，简直是在丢他们音驹的脸。
被前辈教育的列夫龇牙咧嘴地走回候场区，而夜久也收获了裁判的眼刀一枚。
看着就位的夜久，及川彻笑道：“音驹的守护神回来了。”
比赛的难度再次增加了。
黑子回到候场区，被教练招呼着去坐。
“还好？”入畑教练把毛巾递给黑子擦脸上的汗。
到了全国的这个层次，其实入畑教练轻易不太敢换人。
非战术必要，还是能够稳定的地基比较有价值。
黑子点点头：“嗯，感觉还好。”
这倒没有说谎，他确实感觉还行。昨天的比赛虽然焦灼，但也只打了两局，而且前几天的比赛场次安排并不紧密，都是一天一场。
等明天就要开始真正的地狱了……
IH的十六进八和后面的四分之一决赛是在同一天举行的，地狱般的第三天，也是最容易出现体力问题的天数。
半决赛和决赛都是单独一天，因为男女排共用一个球馆，要保证每一场都在中心球场进行，所以同期不安排其他比赛。
被喊过来的温田笑道：“不，这可是合宿完还能去跑完马拉松的狠人。”
“温田前辈？”黑子一愣。
温田一般替的是花卷，但是花卷的发球局还有好久吧。
看出黑子的疑惑，入畑教练解释了一下：“这局温田替岩泉。”
夜久不太擅长上手接球，所以面对飘球有的时候反应会慢一些，入畑想看看能不能从这里突破一下。
哨声响起，黑子放下毛巾起身：“我先过去了。”
在双方都短暂地经历了一下对面自由人不在的美妙时光后，比赛再次陷入了焦灼的状态。
“一触！”金田一顺利碰到了山本猛虎扣出的球。
黑尾一个头两个大：“这家伙，倒是有追求一些啊，明明那么高的个子。”
明明月岛都被他激起来了，结果金田一即使在合宿的时候吸收了那么多优秀知识，结果还是只追求一触。
这么打简直一点骗犯规的机会都不留给他们啊。
肯定是被黑子惯得。
都是夜久的错。
这球碰的很好，黑子在后面基本没动，抬手就把球接了起来：“及川前辈。”
候场区的松川点点头：“稳妥挺好的，不做自己能力以外的事情，对吧？”
他侧头看向另一边的国见英。
被点名的国见英愣了一下，随后老老实实点头：“嗯。”
转到岩泉一的发球局，换人的提示音响起，青城温田兼生换岩泉一。
黑尾整个人一愣：“真的假的，把王牌换下去了？”
一般来说没有这么换的吧，发球再强也不会比王牌的价值更大。
“发个好球！”在教练席上坐下的岩泉一喊了一声。
连续扣杀的体力消耗是惊人的，在音驹防守强度的压迫下，他们也不得不让最有威慑的王牌进行连续的扣杀。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哪个牛岛那样几乎是毫无压力的进行扣球，入畑教练比较担心所有人的体力条件。
“跳飘。”夜久喊了一声。
他之前没有接过青城的跳飘，现阶段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温田的跳飘比起之前打白鸟泽的时候有了十足的进步，最起码稳定性比之前强了不是一星半点。
排球越过球网。飘忽不定地落音驹场中，音驹后排众人无比警惕地盯着这个飘球。
正好在落点附近的夜久准备接球。
但这球的高度……
“出……”
夜久的话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了不妙。
这球……会骤降啊！
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夜久直接抬起手准备上手把这球接起来。但有些晃眼的顶灯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最终和这球差了几厘米没能接到。
排球滚落在地上，比分跳到5:4。
青城顺利反超，抹平了开局不利的分差。
场边穿着深蓝色外套的长者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夜久和古森都不擅长上手啊。”
“一个是太高，一个是太矮吧。”旁边的年轻人哈哈一笑，随后问道：“那您觉得青城的17号怎么样？”
长者回道：“各方面来讲都是均衡的优秀，救球的水平相对来说差一些，但不是大问题。他才15岁，如果后续各项都合格的话，正好能接班。”
问出问题的年轻人微微一愣：“很高的评价啊。”
“那青城的1号呢？”
长者摸了摸下巴：“二传及川啊……目前来说发球能力相当出色，光是靠这手发球就能够独当一面了。”
“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等一等。他的能力或许远不止如此，还需要更加刁钻的对手出现，将潜力逼一逼才好。”
场中的温田发第二球。
有了第一球的经验，冷静下来的夜久在第二球就接到了温田的发球。
音驹组织进攻，被黑子接起后及川彻迅速将球托给金田一。
反应更快一些的黑尾在金田一准备转变球路的一瞬间就扭动了自己的手臂，直接挡在了这球的必经之路上。
轻响过后，排球落在地上，及川彻救球慢了一步。
“耶——”黑尾竖起手指比耶，“拦网得分！”
及川彻从地上爬起来：“真麻烦。”
温田下场，岩泉一重新换回场上：“音驹拦网的实力一如既往的强悍。”
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研磨低头思索着什么，随后扭头教练席上的猫又教练。
心领神会的直井领队对裁判比出了暂停的手势。
“音驹暂停了？这个时候？”看台上的木兔一愣，“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赤苇没说话。
木兔不知道的事情……也太多了。
“就是这样，我希望接下来的进攻中大家尽量不要避开黑子。”研磨说道。
“不避开？”列夫绞尽脑汁思索了一下，“那个小小的，接球不是很厉害吗？不避开的话没法得分吧。”
夜久皱了皱眉，但迅速反应过来研磨是什么意思：“懂了，尝试把黑子拖死是吧。”
研磨点点头：“他的体力不好，虽然是比我强一点……但比起大家来说还是差得远。”
“加上需要频繁跑动救球，估计体力的消耗会比想象中更快一些。”
黑尾偷偷看了一眼那边不知道在说什么的青城众人：“青城其他人的防守能力确实是要差一些，如果能将黑子拖废，确实是我们能更快拿到优势。”
“昨天青城和海常的比赛拖了挺久，估计青城那边的状态本来就没有那么好。”
研磨表示肯定：“如果互相拖的话，音驹没有问题的。”
虽然他讨厌“毅力”、“坚持”一类的词语，但是他不讨厌将自己也作为一枚棋子来谋求游戏最后的胜利。
只是一些常见的……嘲讽技能而已。
“不得不说，确实是个好主意。”山本猛猛点头，“不仅不避开，还要借着他的诱导主动施压吗？”
“不愧是研磨！想得就是周到！”
另一边及川彻叹了口气：“黑尾那个拦网，确实不好处理。不过一会儿他就转到后排去了，灰发小子的拦网简直错漏百出。”
“黑子能救就救，实在救不了的球就不用浪费体力去追了，偶尔也学学国见。”
说到这，及川彻的视线飘向国见英：“说起来，国见要不要上场试试看？”
“如果猫猫非要拖时间的话，就要靠你冷静的大脑了。”
国见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如何拒绝。
不过好在入畑教练没有换他上去的意思，只是及川彻单方面在开玩笑。
及川彻很快换了个话题：“上一局有那个小狗同学帮布丁猫猫分摊火力，这一局他就孤立无援了。”
“我们还是老方案，尽量针对小布丁，懂了吗？”
“是！”
将两边对话都听全了的裁判沉默了一秒。
这是什么极限一换一吗？
暂停时间结束，众人重新回到场上。
及川彻隔着网看了一眼那边的研磨，随后露出一个相当阴险的笑容：“努力挣扎吧，小布丁。”
被盯上的研磨移开自己的视线。
旁边的夜久替他说话：“彼此彼此，你们也努力挣扎吧。”
两个人笑眯眯地对视。
虽然很对不起黑子/研磨，但这是比赛。
彼此能抓到的弱点不多，只能委屈你家后辈了。
裁判吹哨示意发球。

双方的谋划只有自己人知道，但两边的二传都相当聪明。
在青城不知道第几次把球吊到研磨旁边，音驹不知道第几次估计把球打在黑子附近但需要他扑救的地方后……
两边的目的基本就已经显露无疑了。
“这家伙……”及川彻看向网对面的研磨。
布丁猫猫虽然平时训练赛经常躺平，但现在看来，却比他预料中的毅力要更强一些啊……
感受到了及川彻的视线，研磨微微侧过头回看过来。
在青城所有人的注视下，已经满头是汗的研磨对着他们这边微微笑了一下。
他轻轻说着：“加油哦。”
——不要太快让他感觉到无趣。
成功被挑衅到的及川彻直接气笑了：“音驹才是，一直这么打……我都快打腻了。”
倒是老老实实针对二传啊，针对自由人什么的不会是疯了吧，他们又不止黑子一个自由人。
在音驹不知道的地方，黑子已经跑完马拉松了！
虽然跑了快十个小时吧。
眼看着两边陷入僵持的状态，场边的入畑教练起身示意暂停。
“啊，可恶！”
“音驹二传的体力应该更差吧，音驹到底是怎么敢的？”岩泉一满脸写着疑惑。
及川彻一脸看傻子一样的表情：“他们当然敢啊，昨天音驹轮空，而我们可是打了满满两大局。”
研磨的体力再差也不可能连三场都打不满，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尽量消耗研磨的精力，让音驹的大脑停止思考而已。
音驹那边也是同理，不需要把黑子真的耗下去。
保持一个能继续打、但会出现失误的状态是最好的。
“小哲感觉怎么样？”及川彻扭头看向正在教练席上擦汗的黑子。
黑子放下毛巾，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感觉还好。”
或许是因为这两个月也有在好好进行体力训练，加上昨天只有一场比赛的缘故，目前为止他还没感觉有力竭的预兆。
宫城的比赛安排太密集了，打到最后打不动也是常事。
放在IH也是，如果今天消耗太大，最大的问题是明天的比赛能不能抗住。
如果青城能够晋级，明天就是两场比赛啊。
与此同时，隔壁场传来长长一声提示音。
及川彻嘴角一抽：“人家洛山的比赛都结束了……甚至2：1。”
而他们这边……第二局才刚打到12:12。
“及川前辈，我觉得我们不能跟音驹拖了。”黑子抬头看向及川彻。
第一局是青城的胜利，如果被音驹带着进入了他们的节奏中其实对青城不利。
哪怕青城有可以替换的球员在，但毕竟不是正选。
比起慢慢熬三局，拼命在第二局就拿下才是最好的选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