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福尔摩斯一起钓鱼(玉楼笙歌)

“这种公寓会提供打扫服务，不需要每个住户额外雇佣仆人。”福尔摩斯仿佛是看出了比利的疑惑，开口回答。
不过在说这话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开始仔细观察其周围，时不时的在一些地方停下，偶尔才会拿出兜里的放大镜查看着什么。
比利查看屋内，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干净的房间。
贝利小姐已经来过这里，她或许为了寻找加斯克翻动过这里的东西，但痕迹很不明显，或许因为对方以往的习惯还将东西顺手归回了原位。
所以原本的这个现场已经被破坏了一次，但福尔摩斯检查的依旧很仔细，像是唯恐漏掉一点细节。
这让比利想起了记忆中的福尔摩斯，每次他都是凭借一点别人发掘不了的细节破案的，只不过在书里一些的对方，就像直接发现了这些细节一样，但事实上这需要一点点的观察。
尤其是现在，明显看不出失踪的加斯克的活动路线的时候，现场还被贝利小姐破坏了，只能这样费力不讨好。
比利心中想到，回去的时候他要买个放大镜，还有个尺子，这除了是福尔摩斯的标配之外，也是能让他观察到别人看不到细节的有利工具。
不过通过比利的观察，这位加斯克先生离开的时候并不算匆忙，但是显然也并不是搬走了，而是有事离开。因为衣柜里的衣服他都没有拿走，这里还放着一些他的学习笔记，甚至抽屉里还有几根漂亮的钢笔，一看价格就不便宜。
但是周围却并不凌乱，衣服鞋子都摆的好好的，这显示出他离开的并不匆忙。
比利目光落在了这间只有1室1厅的公寓里放在卧室里的书桌，上面正整齐的叠放者一张报纸，比利能够看到上面被刀划过的痕迹。
福尔摩斯当然也发现了这件事，那双灰色的眼睛明亮无比，却并没有伸手将这张报纸展开，而是看向比利。
“比利，你觉得为什么这张报纸上会有划痕？这或许对你来说有点难，你想一想之前加斯克是什么样的状况，他为什么会离开这里。”
“既然加斯克计划私奔，整个英国能够让他们结婚的也只有苏格兰的格雷特纳格林。”比利思索片刻之后回答。
他之所以听说过这个地方，当然是因为不少人都想要逃到那里结婚，因为那里的法律跟英格兰的法律不一样，在英格兰结婚，下层民众一般是需要连续三周的周日在教堂发布婚礼预告，只要没有人反对，这就有效。
而剩下的其他办法都需要结婚许可证，而这起码都要耗费一些钱财，所以免费的婚礼预告更受欢迎，而这些结婚办法都需要两名证婚人在场。
但苏格兰的法律跟英格兰的不一样，他们允许结婚的年龄更低，而且随便谁都能当证婚人，所以才有很多人想要私奔到那里结婚。
但是据比利了解，那里离伦敦距离可不近，有没有通火车都不一定，想要跟贝利小姐私奔到那里，所耗费的钱财肯定不少。
“这位加斯克先生以前肯定比较富有，作为小儿子的他一看就算是比较受父母宠爱的，但是显然与贝利小姐的事情被父母知道之后限制了他的经济来源。比如那个价格并不怎么高的情人眼吊坠盒，还有书桌里这几只磨损痕迹较为明显的钢笔，还有衣柜里的那些衣物，即使打理的比较好，也能看出并非新的。”比利继续说道。
“既然他打算私奔，手里的钱或许能够将他跟贝利小姐送到格雷特纳格林，但是生活质量就不能保证了，这或许致使他想要赚一点外快。”比利说着将那张有划痕的报纸展开，果然看到有一页缺失了一块，边缘无比清晰，显然是用锋利的刀片割下来的。
“这最为可能是一个招聘信息，而且周薪肯定不低，所以才让加斯克先生跟医院请假前去面试。”比利犹豫片刻，还是说道：“我大胆推测一下，根据加斯克先生还没从医学院毕业的事实，他基本不可能找到跟医生相关的工作，而福尔摩斯先生你说他跟贝利小姐在报纸上用的密语是他们自己发明的，显然在加密研究这方面，这位加斯克先生水平并不算低，他可能会去找类似的破译密码或者编纂新密码的工作。”
福尔摩斯愉悦的笑了起来，看向比利的眼神里满是赞赏：“亲爱的比利，你在推理方面真的很有天赋。”
“或许你并不了解，在中产阶级里，尤其是这些年轻的绅士们，他们很流行研究密码。这本身是为了各个公司或者个人通过电报传送加密信息，但因为时髦让许多人都开始自己研究。所以你后面这个大胆猜测也是很有可能的，我们现在需要去寻找这期报纸。”福尔摩斯说着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被割掉一块的报纸，翻到了版首，“9月20日的每日晨讯报，好了，我们下楼去书店里买一张就知道这上面的招聘信息究竟是什么了。”
两人快离开了公寓，来到附近的书店买了一张过期报纸，看到了那张招聘启事。
“现急需量身定制一套新电报密码，诚聘专业人士，若成功价格最低50英镑，需面议，地址查令十字路42号。”
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比利总感觉这有一股诈骗的气息。
两人拿着这张旧报纸，迅速前往了查令十字路，来到了42号。

第7章 可疑的痕迹
可是来到这里的两人并没有找到那位发布招聘启事的人，询问这里的房东，他说一周多前有人租下了这里，但只租了一周。
不过这个用来办公的房间暂时没有第2个人租下来，在福尔摩斯表明他是为了寻找一个来这里面试的失踪人员的之后，房东立马就开门让他们进去调查了。
尤其是在得知这位侦探还是知名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之后，这位房东还从翻出来一本眼熟的作者名字叫做约翰·华生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掏出钢笔让福尔摩斯签名。
比利：……
莫名有种奇怪的滑稽感，这不应该让作者签名的吗？不过写福尔摩斯的让福尔摩斯签名好像也没有哪里不对劲。
不过看到这本书，比利忽然想到，如果在兼职福尔摩斯侦探助理的同时写写书还能多赚点外快，这在这个时代算是一件较为寻常的事情，不管是普通人还是牧师和科学家，他们不少有写作的爱好，有的是直接找出版社出版自己的书籍，有的是在杂志或者报纸上连载最后集结成书。
比利知道这么多，还是因为他们下城区那片出了一位成功将自己写的小说卖给出版商出版的人。但那只是个别人，毕竟下城区的绝大多数人能完成义务教育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有足够的文化知识跟时间去写书的这是极少数。
跟在福尔摩斯身边当然是写福尔摩斯的案子更方便，但显然这件事已经有华生做了，比利可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连学都没怎么上过的下城区来的小助理能得到福尔摩斯的允许。
难道让他写后世的那种爽文小说？但这种比利感觉自己也不擅长啊。
这个念头只是在比利脑海里一闪而过，他就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内。
屋子最近没有打扫过，但只闲置了几天也并没有落上多少灰尘。
不过比利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拉上的窗帘，这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他们刚打开门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屋昏暗的光线，房东还想殷勤的去拉开窗帘，却被福尔摩斯直接拦住让对方离开。
随后福尔摩斯在适应了光线之后才走进屋内，却并没有去拉窗帘，而是来到了屋内的煤气灯前，仔细用放大镜观察过之后才点燃了它。
光亮重新在屋内绽放，让比利能够看清屋内的景象。
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办公用的房间，作为面试地点放了两套椅子一张桌子，椅子在桌子的两侧，显然是为了方便面试人与被面试人面对面谈话。
除此之外就是一个应该用来摆放文件的木柜子，不过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放。
房间内异常的干净，干净到令比利有点心生警惕。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但是这是他的下意识反应。
观察片刻之后他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如果真的有很多人来面试的话，那起码会留下来一些鞋底带过来的泥土颗粒，可是眼下除了薄薄一层不仔细看几乎都发现不了的灰尘之外，什么都没有留下。
或许是那个租住房子的人面试结束之后将这里打扫干净了，一个格外有洁癖的人？
但为什么会将窗帘拉上呢？这是另一个反常事情。即使是在晚上面试，绝大多数人即使点燃煤气灯也不会拉上窗帘的。
除非这里要面试的是干些见不得人事的人。想到加斯克擅长的是密码，比利瞬间有了危险的影响，这不会是个间·谍吧？
他回想起了房东那里留下的租客的名字，彼得·波夫，一个很普通的名字，什么特点都没有。
比利嗅了嗅屋内的气味，除了一点因为不短时间没有打开房门而造成的陈旧气味之外，好像还带着一点薰衣草的味道。
但薰衣草味已经算是这个时候烂大街的味道了，因为对薰衣草的大量种植导致这完全已经成为了廉价的香水味，还有大量的香皂里添加了薰衣草精油。
这好像不管跟面试人还是被面试人的阶级都有些不符。能开出50英镑价格的面试人会用薰衣草味道的香水或者是肥皂？
而精通密码学能够编撰一套新的密码的人也不应该用这种廉价的香味吧。
但或许人家就是喜欢薰衣草味儿呢？比利没有下定结论，而是仔细的观察四周。
但福尔摩斯的观察比比利的更快，他此时已经蹲下身来，仔细的观察着身前的地板。
这个位置正是面向面试人桌子的位置，不过并不是正对的，而是有着大概45度的倾斜，就像是……就像是如果被面试人坐在椅子上正好摔倒之后恰巧会落到的地方！
比利心中一凛，立马走过去同样蹲下身来，终于发现了这木地板有哪里不对劲。
福尔摩斯面前的这一块地板跟其他地方的颜色有着些许差别。虽然木地板本身颜色并不统一，还因为物品的搬动有着一些刮蹭，但是这块比其他地方略微有些深的颜色依旧有些可疑。
这块深颜色的边缘并不规则，这也并不是那么凹凸不平，而像是液体倒在那里，最后涂抹形成的形状。
就在比利心中这么想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一手撑着地板凑近那块深色痕迹嗅闻起来。
比利：！！！
说实话，比利被福尔摩斯这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对方这肯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想要通过气味判断到底是什么东西造成的这样的痕迹。
现在可没有后世那样丰富的检测工具，侦探跟警察还是要凭借自己的五感来搜寻犯罪嫌疑人留下的东西的。
那这可能有什么，这是血迹被擦拭后留下的痕迹？
就在比利猜测着的时候，福尔摩斯已经利落地行动起来，直接从兜里掏出了工具，将这一块有着深色痕迹的地板撬了起来！
比利震惊的张大了嘴，这个时候他觉得福尔摩斯的口袋里真的是什么都装，而且外表居然完全看不出来，这绝对是对方的绝活吧？
有着深色痕迹的地板不止一个，福尔摩斯撬开第一块地板之后，将另一块也撬开了，这举动显然是代表福尔摩斯要将这两个东西带走回去检测。
这个时候有能做血迹检测的东西吗？比利好像记起来，在原著里福尔摩斯跟华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研究出了这种办法。
这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又觉得有点不方便——如果有鲁米诺试剂就好了，直接一喷就行，即使微量血迹也会在试剂面前无所遁形。
比利这个时候才有些惊悚，他居然记得鲁米诺试剂怎么配！
他前世是干什么的？难道是学化学的吗？这都会！
可再怎么回想比利也想不起来前世自己的身份，只能苦恼地皱起眉来，决定可以建议一下福尔摩斯把鲁米诺试剂研究出来，然后再在对方研究的时候稍作引导。
撬起来两块地板的福尔摩斯并没有结束，他将整个房间来来回回仔细全检查了个遍，比利紧跟在他身后，看着对方怎么检查现场。
可除了那个可疑的地板之外，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发现了。
因为怀疑是血迹，比利还检查了一些嫌疑人很有可能手指触碰到的地方，可不管是窗帘还是门把手或者椅背，上面都没有残留下血指纹。
比利脑海里又冒出了新的念头，或许回去之后他可以制造一些粉末，比如石墨粉之类的，这些可以让那些看不见的潜伏纹浮现。
潜伏纹是什么？忽然冒出这个念头的比利一愣，在他脑海里自然而然的就浮现出了答案，这是那些肉眼看不见的指纹。只要用刷子蘸取粉末轻轻刷动，它们就会自然而然的显现。
当然不同材质的物体所用的工具也不一样。
他居然知道这么专业的知识？比利更觉得有些惊悚了，自己前世到底是干什么的？
感觉自己不是干警察的就是干法医的，不然怎么会知道这么些关于勘察现场的知识！
但肯定不是什么专业人员，要不然勘察现场的时候应该会有肌肉记忆的吧，不会像现在这样只跟着福尔摩斯。
比利没来得及多想，检查完一切的福尔摩斯已经拿着两块木地板出了门，笑眯眯地给了房东一先令，福尔摩斯就顺利的带着地板跟比利一起上了马车。
“比利，你觉得这上面是什么？”福尔摩斯心情愉悦地转头看向比利。
比利一点也不迟疑地回答：“可能是血迹，但也有可能是其他，那里很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显然被仔细清理过。”
福尔摩斯眉头一扬：“亲爱的比利，你看起来在做侦探这方面很有天赋，这真是一个令人高兴的事情。”
比利感觉自己额头冷汗都要下来了，他觉得福尔摩斯此时看向他的目光锐利无比，可转瞬间又感觉对方的目光无比温和，就像刚刚那是错觉一样。
但是比利觉得福尔摩斯肯定又开始怀疑什么了，对方的观察力着实太过敏锐！
他真的能在这位知名侦探福尔摩斯面前隐藏起自己的小秘密吗？比利觉得不可能。

第8章 药物实验
所以比利现在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了，他觉得他并非那种能够有着先进的知识，却并不愿意分享看着那些案子就那么破不了的人。
也不愿意看到因为简单的工具问题让简单的案子因此变得复杂，让福尔摩斯耗费更多的时间破案。
所以许多东西他恐怕迟早会拿出来的。
尤其是他还有那个奇葩的金手指。
想到那个奇葩的钓鱼技能比利觉得自己更心安了，已经有更奇怪的事情了，他那点在别人看来莫名其妙得到的知识好像就不是那么奇怪了。
原来什么事情都是对比出来的啊，比利心中想到。
福尔摩斯并没有直接带着木地板回贝克街，而是领着比利去了伦敦大学，之后又前往了加斯克实习的医院，询问关于对方失踪前的现状，还有他的一些人际关系。
从这些可以推测出可能对加斯克动手的人。
但比利从他们的话语中只了解到加斯克是一个开朗热情的人，在医学方面只能算得上是中庸，但却并不愚钝。
对方喜欢参加各种社交活动，总是与人为善，不管是学院还是医院的人都没有听说过加斯克有跟谁交恶。
而关于加斯克有一个私底下的女朋友这件事，他的那些朋友们多多少少了解一点，但却都以为在几个月前已经分手了，因为他们家长的反对。他们都不知道他曾经交往过的那个女朋友到底叫什么是谁。
看来加斯克也是一个很会保守秘密的人。
那加斯克的失踪到底是什么导致的呢？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福尔摩斯带回来的地板了。
刚一回到贝克街，福尔摩斯就拿着木地板铺到了客厅一角的化学实验台上，开始刮取那一块深色痕迹上的粉末做起实验来，直接将比利丢到了一边。
这让比利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他想过去看看福尔摩斯到底是怎么做实验的，却又怕打扰到他的行动，最后还是转向了书架。
福尔摩斯的书架上什么书都有，不只是侦探要用到的法医学相关书籍，还有许多百科类书籍。
自己现在可是要做侦探助理了，比利当即拿下来一本法医学书籍看了起来。
可是他越看越不对劲，怎么看着这些法医知识脑子里也跟着冒出知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