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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取豪夺了无cp男主(观山雪)


转头却让人去查越青君进宫的来意。
最近忙着帮太子擦屁股,倒是把此人给忘了。
只是如今不是处理越青君的好时候,便是想做什么,也要等到这件事过去。
凌霄殿内,章和帝看着地上那堆平平无奇的“箱子”,“你说这东西能飞上天?”语气里充满了怀疑。
越青君并不解释,只道:“父皇若是不信,试一试便知。”
张忠海当即上前,要帮天子试一试这越青君送的火树银花。
他指挥人将东西拿到殿外院子里,又将章和帝连人带身下软榻一起抬到屋檐下。
小内侍按照越青君的要求点燃引线,迅速跑到一旁。
众人只见那箱子里冒出一道火光,一飞冲天,当真在天上炸出一道巨响,隐约有亮光在天空闪亮,不过片刻,很快便又消失不见。
近处的内侍早在那火光冒出来时,叫嚷着护驾挡在章和帝身前。
章和帝视线被挡,根本没看清,但仅仅是听声音,章和帝便面色郑重许多,一把将身前内侍推开,章和帝看着其他箱子,当即发话道:“给朕继续放。”
闻言,张忠海也不让小内侍动手了,而是自己亲自上阵,点燃引线。
当亮光再次绽放在天空,章和帝脑海中一时闪过多种想法,最后却只是转头问越青君,“你说这叫什么?”
此时的他,再不是刚才那只是看看热闹,实际并不上心的模样,反而正经了许多。
“火树银花。”越青君笑着答道,“这只是基础版,还有改良版,升级版在制作中,年宴那时便想送给父皇,只是那日身处病中,不便进宫,直至现在病好,方才能进宫将这份礼物送上,可惜此时是白日,若是夜间,父皇见到的会更加美。”
章和帝想起来了,宫宴当晚和第二日越青君就病倒请御医。
据说这些东西是直接从明镜宫拿来的,显然早就准备好了,越青君没有说谎。
章和帝心中思绪转了转,面上却对越青君露出来此前从未有过的和善喜爱的笑容。
“好孩子,难得你有什么东西都想到朕,这般至纯至孝,少有能及,朕心甚悦。”
越青君弯了弯唇,“父皇喜欢就好,听说父皇今日养病身体不好,儿臣只希望父皇心中宽悦。”
章和帝现在是真宽悦了,连连拍了拍越青君的手背,慈眉善目得当真像个慈父,“你还没用膳吧?张忠海,还不快去让人传膳,多上两份老六喜欢吃的。”
张忠海低头应下,心中佩服这位六殿下的运道和手段,无论今日这一出是蓄谋已久还是巧合,这位六殿下今后将不可同日而语。
越青君见章和帝面色是真好了许多,这才缓声道:“听闻父皇近日因祭天一事不愉,儿臣从前闲来无事,看过不少闲书,许多都不记得叫什么,但犹记得其中有一本曾说,天象皆是定数,风雨阴晴,只可推测,却并不以人间事物转移,世人将天象意义落于人身上,本就是荒谬。”
“若是父皇因区区天象而损及自身,儿臣实在痛心。”
此前莫说是朝臣百姓,连章和帝对晴空降雷一事未必没有心中戚戚,只是碍于天子颜面,不曾表露出来。
如今听到越青君这番话,心中石头算是落了地。
看向越青君的眼中不仅仅是满意,还有喜悦和欣慰。
“老六既然学识渊博,总闲着也不是事,年后便去工部观政,正好你那皇子府也该建了,拖了这么久实在不像话,你去盯着,想要什么样的府邸,直接自己做主,规格就按郡王府邸来建。”
此言一出,场内内官宫女皆是齐齐一默,一时竟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即便六殿下没有母家,即便他没有姻亲,即便他身后没有朝臣助力,这位殿下也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得到了通往那个宝座的敲门砖,有资格上桌吃饭了。
既有了这份资格,那么六殿下缺的其他东西,还会远吗?
众人不敢深想,只齐齐低着头,听着殿内二人你来我往,父子情深。
随着六皇子入朝观政一起传开的,还有六皇子此次进宫送给章和帝的礼物。
当日下午,京城四处便有人听见自天上传来的砰砰响声,百姓们惊呼,只以为又是晴空降雷,纷纷躲进屋里,然而总有那大胆之人往天上看,竟当真看到了亮光,但似乎又与雷电不同。
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京城闹得沸沸扬扬,都在议论那自天上传来的巨响是什么声音,议论章和帝荒唐无道事迹的人都少了许多。
是的,章和帝因为晴空降雷破防,当然不仅仅是因为民间流言,更重要的是,有了这流言,大家开始追溯起章和帝登基以来的荒唐过往,流言可以是假的,但那些被大家唤醒的记忆却是真的。
老作精显然也对自己的做人水平十分有数。
为了挽回本就不多的颜面,他也顾不得是什么手段了。
当晚,京城最大最热闹的坊市便放起了烟花,众人显然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象,更惊惧敬畏这能上天,距离上天最近的东西。
“难道是仙术?!”有人在人群中惊呼。
众人看向那烟花的目光也更加敬畏惶恐。
却见几名下人站上台,敲锣打鼓吸引来众人的注意力。
“各位,这是我们东家新研制出来的火树银花,不日将在康平坊的金玉满堂售卖,欢迎大家前来光顾,开业当天还有抽奖活动,只要参加,就能中奖!”
这番话落,周围人群逐渐嘈杂起来,刚开始还有些害怕,但在几个下人开始给大家发什么打折券,据说买东西能打折的时候,众人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你家开店卖什么?”
“刚刚放的火树银花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
“你们什么时候开业?”
下人们耐心应付问题,当然也在这过程中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前些日子一直在试验火树银花,因而有时会有动静打扰大家,实在抱歉。
众人纷纷回忆起自己听到的各种动静,有人还问起来说那声音是不是他们弄出来的,无论说什么,那些下人都只是面带微笑,连连道歉,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在一群浑水摸鱼的人中,竟还真有人说到了真相,“我就说除夕那晚我在天上看到闪亮的火花,我家中妻子儿女都不相信,还说我老眼昏花,分明是火眼金睛!”
这是看见除夕那日凌晨越青君为宁悬明放的烟花了。
对面酒楼上,宁悬明看向越青君:“殿下可听见了,下回若要做什么,或许还得低调点。”
越青君笑笑,“不过是件礼物,又何须避讳。”
“若事事如此,父皇许我观政时,我便该以身体不适推脱婉拒。”
“说到此事,还未恭喜殿下。”宁悬明端起面前酒杯,对着越青君道,“我喝酒,殿下以茶代酒即可。”
越青君也不推辞,以茶代酒,与君对饮。
喝过一杯,宁悬明又道:“殿下接下来怕是不得清闲,想必会收到不少人家的邀请,若是合适,可以多去上一去。”去瞧瞧京城中的小娘子笑起来有多美,免得老是想看他,他有什么好看的。
越青君随意道:“我并不喜欢被人围观,与人交际。”
“从前便也罢了,今后殿下相识之人增多,也要如此吗?”宁悬明问。
越青君转头看他,眉梢微挑,笑道:“悬明有事直说便是,何必与我兜圈子。”
“并非如此。”宁悬明不承认,“只是殿下终究要同人交际往来,既无妃妾,这些便只能由殿下亲自来了。”
越青君语气好似寻常道:“也不必是妃妾,若是悬明愿意长住我府上,一应事务我自不必操心。”
宁悬明面无表情:“我是朝廷命官,并非是你府上管家。”
越青君抬眸扫他一眼,语气平静中带着幽怨,“悬明从前说与我为知己挚友,无论我做什么都支持我,如今却又口口声声朝廷命官,难道与我相交,耽误你为朝廷效力?若真是如此,那倒是我不懂事了。”
宁悬明饮下杯中酒,将酒杯搁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所言有理。”
“相识以来,确实是你照顾我居多,为此我深感惭愧。”
越青君眼皮跳了跳,忽然有股不妙的预感。
却见宁悬明转身正对着他,伸手将两人酒杯斟满,竟不让越青君以茶代酒了。
宁悬明端起两杯酒,一杯递到越青君面前,微微一笑道:“我细思许久,也未曾得出能有什么回报无瑕之处,唯有一片为挚友的拳拳真心,尚有明月可鉴。”
“今日无瑕若是不嫌弃,便与我喝下这杯酒,从此结为金兰之交,为彼此两肋插刀,不离不弃。”
纤瘦的手端着酒杯,静静停在越青君面前,等着越青君接过。
接过便是同意。
越青君从前当真不信命运,此时却觉得命运这东西之所以被许多人视为神祇,心存敬畏,也有他的道理。
就像大半个月之前,他才在绿珠的尸体面前,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敬了一杯对方无法拒绝的酒。
如今一月尚且未过,便有一个无法拒绝的人,举着一杯他并不想喝的酒到他面前,等着他喝。
何其相似。
越青君没有生气,反而看着眼前这杯酒,缓缓弯起眉眼,竟是笑了。

女儿红的清香就飘在鼻尖,那只修长白皙的手近在眼前。
耳边是对方刚才说的山盟海誓,脑中不断浮现的是相识以来的种种画面。
明媚灯烛下,越青君那因孱弱而略带清瘦的清隽面容,也因此多了几分光彩。
他伸出手,缓缓从宁悬明手中接过酒杯。
宁悬明心中微松了口气。
正要抬手将杯中酒饮尽时,却又忽听眼前人开口。
“悬明博闻广识,不知可曾听过云衫夫人的故事?”越青君看着他。
宁悬明没说话。
越青君笑了笑继续道:“云衫夫人隐居处,有棵年过百岁的常青松,听说它开的花看了能精神百倍,吃了能延年益寿。”
“云衫夫人每年都会去看那棵老树,只是青松已老,早就不开花了,有人劝她不要等了,这树是开不了花的,云衫夫人说,我等是我的事,它开不开花,我都会等,它开,我自然欢喜,不开,我也等得高兴。”
宁悬明转眸看向窗外楼下,人世烟火,千姿百态,“世上的花有千千万,自有正盛开时,何必等一棵遥遥无期的树?花与树,本就不同,何苦强求一路。”
“夫人聪明伶俐,自然知道,自己等的本就是那棵树,而非它那不知在何处的花。”越青君仍是含笑看着他,好似无论宁悬明说什么,都无法动其心智。
天空绽放出明亮璀璨的烟火,宁悬明抬头望去:“烟火虽美,却只是瞬间,稍纵即逝,片刻的美丽让人产生了梦幻般的错觉。”
时至今日,宁悬明都以为越青君的不对劲不过是因为那晚气氛太好,心绪正乱,又恰好有一簇簇烟花在天上绽放,正好就有那么一朵,一不小心绽放进了越青君心里,才让对方心思一时走岔了路。
一时情迷而已。
越青君摇头:“既见过其美不胜收,又怎会是错觉。”
他低头看向手中这杯酒,笑着道:“悬明既想与我义结金兰,我自是没有不肯,你我相识本就是知己之交,义结金兰自然无错。”
说罢,他便一口将杯中酒饮尽。
不等宁悬明喝,他却是又给自己斟满一杯。
抬眸看向宁悬明,笑盈盈道:“那么这一杯,就请悬明与我一起拭目以待,你做你的树,我等我的花,一起看看这烟火究竟是瞬间,还是永久,如何?”
宁悬明静静看着他,却是未说话。
越青君安然等他:“悬明不必心有顾虑,你将我当金兰,我便是金兰,而我也只是想要对我的金兰好一点,仅此而已,并无他意。”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是否是方才喝的酒渐渐上头,悄悄醉人,又或是窗外明月太过温柔,天幕上的烟火过分美丽。
宁悬明伸手上前,重重一碰。
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杯中酒液相倾,汇入彼此,再难分清。
本就是一壶酒,却要承两份情。
将杯中酒干脆一饮而尽,酒杯重新落回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宁悬明没去看越青君,却也知道那人此时定是满脸笑意,还带着让人无法对视的柔情。
义结金兰,成功了,却又没成功。
心中思绪纷乱,却还要故作淡定,万般言语却也只说出一句:“将来你成婚时,我定要将今日之事当成笑话再说与宾客听。”
越青君失笑:“我便等着那一日。”
他也将这第二杯酒饮尽,重新坐下时,低眉敛目间,心中暗忖:
就凭你今日都不敢看我,我就已经赢了。
原著中越青君从未给宁悬明安排过感情线,并非是不想,而是他曾设想过的一切可能,他都不满意。
一见钟情太俗,青梅竹马太天真,欢喜冤家不适配,至于旗鼓相当的对手,他并不觉得宁悬明会喜欢那样的女子,只会欣赏。
什么样的女子才适合宁悬明?
她必定才华横溢,学识渊博,好与宁悬明有共同话题,还要有一颗七窍玲珑心,能与宁悬明心意相通,更要有济世救民,怜惜草木之心,能与宁悬明携手并进。
可这样的女子,自然能在这个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天地,何必打上他人的标签。
若是单纯需要一名妻子为宁悬明打理家事,照顾衣食住行,为此而娶妻,又与没有女主有何异。
如此种种否决后,越青君干脆放弃了感情线。
他只写宁悬明,这就是他的绝对主角,不会有任何人分薄他的光彩。
宁悬明也无需任何负累,从生到死,他都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直到他来到这个世界。
越青君自己都未曾想过,世间竟有如此之绝配。
卫无瑕完美符合宁悬明伴侣的需求,越青君又能让这段感情线成为原著与修文、书里与书外都绝无仅有的绝美宿命。
书中世界成为真实是万中无一,他的穿越更是巧合至极,种种碰撞之下,一切都是那样完美。
宁悬明不懂感情没关系,不爱蓝颜也没关系。
越青君可以亲自教会他感情戏。
从朦胧不知到怦然心动,从情窦初开到一往情深,他都会一点一点,领着他学习。
从前欠宁悬明的这一部分,他会亲自为其补全。
教你爱恨别离,刻骨铭心。
你的爱恨皆起于我,归于我。
这将是越青君此生唯一写的感情戏。
仅此一份,皆奉与你。
今夜之后,京城传起了新的流言,说是近日听见的那些巨响并非是雷声,而是有人做出了新的爆竹,那东家的人称它们为火树银花,但作用却相差不离,都是为庆贺用。
尽管店铺还没开业,已经有好些人家在那家店预订了许多火树银花,只因那一夜的烟花雨实在太美不胜收,一夜之间传遍京城,京城里的达官显贵皆想要用它来装点自己的宴会。
店铺还未开,越青君便已经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这烟花雨火遍京城后,前朝后宫便也知道,为何六皇子能得如此赏赐恩宠。
没瞧见都没多少人再议论先前祭天时的那道晴空降雷吗,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就是烟花的声音,少数有想法的,也得不到人附和,说来说去也没了激情,一些专注挖章和帝过去的人也逐渐消停下来,只因已经有人因此被抓。
先前是法不责众,现在既然只有你们这些人这么显眼,不杀鸡儆猴更待何时。
处置了一批人,让章和帝狠狠出了口气,此事才算彻底揭过。
越青君也在几日后进了工部。
接待他的是现任工部右侍郎,听说他要来,早早便在官署等候。
见到越青君时也十分殷勤妥帖,领着越青君进了工部各个部门认了一圈人,随后又提出要请越青君上天香楼用午膳。
越青君笑着阻止:“林侍郎未免太过客气了,让一名小吏陪我便是。”
林侍郎却十分真心实意道:“六殿下千金贵体,臣如何郑重也不为过。”
这位六殿下可是他的大贵人,当初许子穆在时,他不过是工部都水司的一个郎中,上头有上官压着,平时有同僚竞争,他虽有政绩,却不得晋升。
直到许子穆倒台,上头空出一个侍郎之位,他妻子岳父运作一番,这才让他捡了这个便宜。
当初许子穆一事也是六皇子坚持查下去,才有他的机会,六皇子可不就是他的恩人?
如今接待对方,也是投桃报李。
“六殿下,您的皇子府已经初步有了可供选择的地点,您瞧瞧,想落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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