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像是有了想法,他脚步轻松地走向窗台,拉开原本只拉了一半的窗帘,窗外银白色的月光犹如瀑布般倾斜进房间,照亮了所有的一切。
“比如说——”千岛言缓缓开口,嗓音透露着奇异又诡异的轻颤,像是在压抑着邀请对方做出什么的热情,也像是即将失控的预兆,“顺应你的意愿,给予你主动权。”
那双猩红色的眼眸像是血月一般,与窗外明亮皎洁的圆月形成鲜明对比,仿佛恬静的安宁与血流成河的死寂只有一线之隔。
对方危险在此刻的一览无余,费奥多尔迟疑了一瞬间,他又从对方背后的某些类似于委屈的情绪里识别出眼前这名陌生的青年并不是敌人。
有一种很矛盾的感觉,仿佛对方想杀他又不想杀他。
不过有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如果开枪或许会造成某种不可挽回糟糕的后果。
在对方长时间沉默里,千岛言歪了歪头,似不解般疑惑问道:“怎么了?你不让你的狙击手开枪吗?或者你更喜欢亲自动手?”
果然,对方是知道有狙击手的。
费奥多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脑子里迅速解析推测对方的身份以及真实来意。
只见那名原本是不速之客的青年在没有得到回答时,像是自己想通了什么一样捡起了之前踢开的手-枪塞回了他手里,并贴心地拉开了保险栓。
“你想知道的话,只需要对我开枪就能够得到答案了哦。”千岛言眼眸里是与炽热杀意交织的笑意,“不过,我是不会死的,而你会不会死就不一定了。”
这一句话已经相当于把答案告诉费奥多尔了,拥有极速自愈性本身的异能,并且知道窗外狙击手的存在以及悄无声息潜入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能力。
超越生死的超越者吗?
他从不知道什么时候横滨出现了这样一号人物。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把手中的枪放在一边,处理起之前被打翻的咖啡。
对方这副冷淡又平静的反应让千岛言有些奇怪,“你又不好奇我身份与来意了吗?”
“我很好奇。”费奥多尔擦拭干净桌面上的咖啡后,重新坐回椅子里,“但是在超越者面前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不是吗?所以阁下想要做什么请自便,是想要情报,还是为了通缉令来抓捕我?”
千岛言面不改色地听完对方心里不断依据各种假设建立起的计划,有些费解地打量了一下这个比记忆里更加瘦削憔悴的青年,“你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我吗?”
对方此刻的语气把费奥多尔之前一直察觉到的违和变得清晰了起来——那是一种熟稔,仿佛认识了自己很久又了如指掌的熟稔,其中甚至透露着某种依恋与亲昵。
他缓缓摇了摇头,“抱歉,我确实对您没有印象。”
“我猜也是,毕竟你们都不记得我了。”千岛言叹息一声,收敛起了外露的表情,转而变得郁闷,“我也有些不理解你了,没有异能的世界难道不是你所想要的吗?从头再来小心会重蹈覆辙哦,比如说一周目的那些情况……”
费奥多尔眼眸里闪过一丝错愕,只听眼前的青年继续说道:“我觉得你应该会有印象?毕竟你是曾使用过「书」的人,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三周目还是突发状况?”
费奥多尔敏锐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青年似乎对这个世界有某种认知差异。
他不可能使用过「书」,如果是「书页」倒有可能,毕竟如果得到了完整的「书」世界绝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也不会单单忘记眼前这个青年。
除非——
对方来自某个与他们这边极为相似的世界,类似于平行世界,又在某个意外下到达了这边。
这倒是个不错的绝佳机会,他很好奇另一个自己是如何达成自己理想的,或许能够作为某种参考。
“可能要让您失望了,我确实什么都不记得。”费奥多尔缓缓说道,语气从容不迫带着某种优雅谦和的气息,“或许您可以跟我多说些我们以前的事,这样我或许能够回想起什么。”
千岛言意味不明地打量了对方此刻展露出无害和善的伪装一面,他异能一直施加在对方身上,因此他对对方的那些想法一清二楚。
什么平行世界?
没想到对方居然会有如此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难道是偶尔出现的中二一面吗?
不过既然对方如此好奇,那他也十分乐意告诉对方。
“没关系,既然一周目是天降,二周目是竹马,那么三周目是失忆落跑也很正常,只是我没想到你也会喜欢这种剧本。”
“嗯……?什么?”费奥多尔隐约有不好的感觉,他目光下意识落在对方白皙颈脖处的暧昧痕迹上。
只见对方笑吟吟地伸出了左手,把无名指处那枚花哨做工精美的戒指展现在他面前。
“你看,这是你给戴上我的戒指。”
费奥多尔唇边的笑容有些维持不住,第一反应是荒谬,爱情只不过是一时荷尔蒙的上升,他绝对不可能爱上什么人,或者是跟谁结婚。
不过想到对方足以媲美超越者的能力,又有些了然,如果是为了计划达成理想的话,他并不是不会利用这一点去控制对方,这样的话,也许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是依靠欺骗达成目的的。
“唔……原来我们是爱人吗?”他唇边笑容坚强地维持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地说道:“这枚戒指是您自己挑选的?”
千岛言奇怪地看着对方,“当然不是,虽然我喜欢花哨华丽的东西,但戒指可是你专门找人设计定制的。”
他专门给对方设计的戒指……?
费奥多尔目光落在对方无名指处那枚做工精细的戒指上,剔透犹如鸽血红的碎钻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旁边双重菱形的花纹相叠,彰显出不容他人染指妄图束缚对方的独占欲。
确实……挺有他的作风……
不过如果戒指是定制的,或许能够从中发现得到什么关于眼前这个青年的情报。
“请问您能把这枚戒指摘下来让我看看吗?”
千岛言似笑非笑地把戒指放在了对方手中,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当然。”
铂金制成的戒指内侧用俄语刻着千岛言的姓名,在末尾处还有制成的时间。
从时间上来看这枚戒指的制成时间甚至都没有满一年。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思索,把戒指重新还给了对方,“非常感谢。”
“那么——”千岛言唇边扬起恶劣的弧度,故意反问,“我给你的戒指呢?费佳?”
“您应该清楚,我并没有跟您相处过的记忆,因此我也没有戒指。”费奥多尔的神色恰到好处地流露出几分落寞。
这副模样很有欺骗力,能够轻而易举获得其他人的原谅。
但却对千岛言没用,异能反馈回来的声音可昭示着对方内心是如何打算利用这份感情去达成自己目的的。
作者有话说:
两个人表面上笑吟吟,实际上——
费奥多尔心里:原来是送上门的工具人,居然还有这种好事?
千岛言心里:你继续说,我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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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番外二十六 千岛穿原著
千岛言有些腻味对方弯弯绕绕宛如套娃一样不断假设推演废弃的思绪。
他直截了当开口:“费佳,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我不会对你撒谎,通过算计得来的情报固然拥有可信度,但是很费时费力不是吗?”
费奥多尔眼眸微眯,不知道是因为对方跟“自己”相处时间很长所以能够清楚洞悉他的想法,还是说这也是对方那强大异能里的一环。
根据对方所展示出来的异能是快速自愈来看,理应不该再有洞察人心想法的能力才对,毕竟这两者之间没有任何联系。
难道答案更倾向于前者?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既然如此,我想知道您口中‘没有异能的世界’是怎么一回事?”
意料之中的问题。
千岛言就知道对方会更在意这一点。
在给对方解答疑惑之前,他更想找个地方先坐着,不然对方舒舒服服地窝椅子里,他干站在一边说话,简直像上位训话下位一样,让他感到某种的不公平。
这个房间空旷无比,看来看去只有个桌子能坐,换平时他肯定已经跟费奥多尔窝一块了,谁让这个费奥多尔不认识自己呢?如果贸然靠近说不准会让对方感到冒犯。
千岛言干脆利落地撑坐上木桌边缘还没完全坐稳,只听一声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响起。
从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桌脚裂了,千岛言身形晃了一下,他呼吸微窒错愕地想要一看究竟,但很快一声彻底清脆的断裂声伴随着失重感紧随其后,让他下意识想要抓住什么来维持住平衡。
费奥多尔在发现桌脚断裂的一瞬间,第一反应就是离对方远点以免被牵连,然而他反应速度远没有千岛言动作快,以至于被对方乱挥的手一把抓住了衣领,强大的力道把他一起带了过去。
桌子完全倾塌发出巨响,两人额头重重磕到一起,猝不及防的剧痛让常年熬夜身体虚弱的费奥多尔眼前发黑,耳边也响起嗡鸣。
没等费奥多尔坚强地从剧痛中缓过神,被千岛言在惊慌中拍飞的咖啡杯顺应重力重新落下,刚好砸在他后脑勺。
“哐当!”
清脆的声响在这间不大的房间里回荡,让千岛言原本沉浸在他坐塌了一张桌子的震惊中的思绪诡异偏离了一瞬间。
好听吗?好听就是好头。
再次受到重伤的费奥多尔分不出心思去猜对方在想什么,后脑席卷的钝痛让他闷哼一声,眼前再次一黑,原本想要支撑起身的手失去了力气,重新撞回对方身上。
千岛言额头又被迫受到重击,他倒吸一口凉气——为费奥多尔吸的,也不知道接连的撞击会不会把对方脑子撞傻,他努力伸手挪开对方撞在他额头上的脑袋。
从地上坐起身后为了以防费奥多尔因为没能反应过来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贴心地把对方拉进了怀里,等待对方从痛楚中缓过神。
在感觉到对方呼吸频率逐渐趋于平稳时,他语气带着诚恳,真心实意地提出建议,“费佳,换个好点的家具吧。”
好不容易眼前清晰又在忍耐痛楚的费奥多尔简直要被气笑了,他努力以平稳的口吻说:“您应该知道在这种阴暗的环境下,木质家具都容易损坏,更何况我的桌子本身材质并不是很好,只能承受四十公斤左右的重量。”
言下之意像是在指责他太重了。
千岛言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假装没听出对方的意思。
费奥多尔直起身跟对方拉开距离,一手捂着额头,眼眸中闪烁起若有所思的神色。
对方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拥有火焰燃尽香木后的余温与残香,这倒是跟他以前在教堂做神父时所制造出用于产生亲和力的气味很像。
他目光落在金发青年身上,后者梳理整齐的金色长发发尾犹如瀑布般铺陈在地上,俊美到有些妖异的面容一半掩藏在未能被月光照亮的黑暗中,无端显得有几分危险。
——如果对方能够收敛起富有攻击力的那一面,确实也能做到极有欺骗力的柔弱效果。
不过……
费奥多尔注视着对方在刚刚混乱中被扯开的衣领陷入了沉思。
他微妙地看着对方锁骨处的一圈牙印,从这些密布的痕迹他倒是能够看出那场欢愉有多么的激烈了。
而且这牙印确实跟他的一模一样……他咬上去绝对能完全吻合。
费奥多尔不禁开始怀疑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该不会真的沉溺于爱情了吧?
还是说这也是某种伪装?
千岛言像是注意到什么,原本发散的思绪重新合拢,“费佳,不用猜了,这就是你制造出的痕迹。”
费奥多尔目光复杂,起身坐回了椅子上,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和后脑,指尖没有触及到湿润,应该没有出血,不过还是有痛楚产生,也许已经肿了。
千岛言有些惋惜自己的白衣服沾染上了地上的咖啡渍,在试图擦掉无果之后放弃,转而看向对方。
“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说?”
“嗯……?”费奥多尔疑惑的表情没展露出一秒,很快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眉头微皱,冷漠疏离的神色重新流露,隐隐约约透着敌意,“您并不是一个人来的。”
“哇哦……”千岛言像是确认什么一样又看了一眼地上在刚刚的变故中已经摔坏的电脑,“没了电脑你也能敏锐认知到这一点?是因为我的反应过于明显了吗?”
“我认为,这种堪称是背叛的行为不该是自称是我‘爱人’的您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费奥多尔有些不悦,却也尽量维持着涵养和冷静,毕竟事已至此,后面的计划或许需要改动一下了。
“这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礼物’而已。”千岛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监听器捏碎,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他也很好奇的样子,所以就稍微透露了一下。”
他抬起眼眸发现对方正起身想往通道里撤离,好心地提醒道:“你猜我怎么进来的?”
费奥多尔脚步顿住了,他回过头看向那个还坐在地上屈起一条腿撑着腮帮子看着他的金发青年。
他忽然清晰认知到一点,对方似乎对他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现在他倒是有点相信对方自称是他爱人的说辞了。
——虽然做的事情一点也不让他感到正常爱意的存在就是了。
千岛言从地上起身,随意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既然我们是爱人,我怎么会舍得让你蹲监狱呢?”
他走到那扇窗边,夜风吹拂起额前的碎发,他往下扫了一眼围堵盯梢的人数后回头看向站在门口表情冷淡的费奥多尔。
朝对方伸出手,含笑邀请,“那么——要来欣赏月色吗?费佳?”
费奥多尔定定看着对方那双猩红眼眸中溢出的笑意,其中温柔的神色掩藏在笑意之后,像是在单纯的邀请顺带帮助他脱离困境,也像是想要筹备一场镜花水月般的欺骗陷阱。
明明为他带来麻烦的人是对方,现在却又在困境里施以援手。
这种恶劣的行径又有几分熟悉,也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如果说在爱人失去记忆后想要快速获得好感拉近距离,那么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创造出仅有自己能够拯救对方的困境,利用吊桥效应产生的反应在后续潜移默化中转变为情愫。
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最后他还是搭上了对方朝他伸出的手。
金色的发尾在夜风中轻轻飘荡,千岛言一声轻笑也飘散在风中,银白色的月光将一切都笼罩上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失重的感觉再次降临,与刚刚那次不同,这一次费奥多尔清晰感知到对方能够完全掌控住身形。
千岛言抱着对方平稳落地,周围盯梢的人在他们跳窗的那一刻就已经被他弄晕,现在只需要在敌人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离开就行了。
他直接在路中间一站,强行拦截下一辆车,没等车主伸头骂骂咧咧,他率先用异能把车主弄晕丢在后座上,顺利地弄到了交通工具。
这一举动让费奥多尔眉头微皱,显然是觉得对方不够狠厉果决,如果车主中途醒来又或者是之后报警,都会暴露他们的行踪。
“没办法啦,我已经很久不杀无辜的人了。”千岛言恰到好处地出声回答了对方内心的不满。
“这也是……‘我’能接受的范围……?”费奥多尔有些迟疑。
听起来像是对方已经金盆洗手,却又因为跟“他”藕断丝连,所以维持着某种底线一样。
这种优柔寡断的行为极有可能会导致麻烦的出现,如果另一个他连这方面都能接受的话——
应该是有某种保险在的,比如说有把握解决这些事衍生出的麻烦,又或者是……
“算是吧,虽然以前你大多数时候都选择忽视,但如果你现在想亲自补刀的话,我也不会阻拦你。”千岛言思考了一会儿,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递给对方。
“嗯?”费奥多尔疑惑地扫过对方递过来的匕首,“我动手跟您动手有什么区别吗?”
千岛言意味深长地说道:“当然有,毕竟我不亲手杀‘无辜’的人。”
费奥多尔回想对方娴熟递匕首的动作,沉思片刻,推回匕首,他唇边重新扬起弧度,“如果以前‘我’不介意的话,那么现在我也会选择尊重您的做法。”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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