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他是贺家的孩子?”,得到肯定的目光,曲陶又生出不解,“既然他急需要钱,为什么不找贺家帮忙?”
“那不一样”,席墨洲说着幽幽叹了口气。
如果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想他应该会和少年一样的选择吧。
哪怕在慕景炎这儿,得到的尽是屈辱,也不肯去求一个背叛了他和母亲的人。
更何况,贺明生为了迎娶小三,表面上是和离,背后用尽了各种肮脏手段。
石俊和母亲,其实是被贺明生扫地出门。
“那贺家知道他现在的状况吗?”
“他还有一个比他小几个月,同父异母的弟弟。”
席墨洲没明说,意思却再明显不过,贺家不缺男嗣。
“你是指贺耀?云城贵公子圈的贺少?”
席墨洲点了下头,估计贺家除了贺老爷子,还有可能惦记着这个长在外面的长孙。
贺父已经全然忘了,他还有一个曾叫贺俊的儿子。
曲陶默了默,似是打定了什么主意,揩了下眼角,冲席墨洲撒娇。
“老公~~”
席墨洲看了他一眼,一脸凝重的看向远处。
“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是他并不一定能接受,对于他来说,无功的帮助都是施舍。”
“先试试呢,不试怎么能知道。”
风好像又大了些,席墨洲把人往怀里裹的更紧了些。
“嗯,所以下午我们回烟市吧,黄秘书下午过来。”
“为什么?”
“因为慕景炎的目的在你,你待在这一天,慕景炎也会待在这一天,而且在这里,他的一言一行,都在慕景炎眼皮子底下,连一个人出行,都备受关注和限制。”
曲陶瞬间明白席墨洲的意思,双手环抱上他的腰,谄笑着撒娇。
“我就知道我没选错人,老公最好了。”
“老公这么好?那要不要给点奖励?”席墨洲戏谑的看着他,“不给奖励,把之前的惩罚去了也行,你老公不贪心。”
第75章 魔怔
酒店别墅订了整整一个假期,席墨洲说起要和曲陶回烟市时,其余四人虽面露不舍,却没一个要跟随他们走的打算。
特别是韩枫,开始时还极力挽留,听曲陶说,从今晚起,只有他和裴泽琛睡在别墅一层,表情停滞了几秒,立马变脸。
“简单收拾下就行,别误了飞机,如果落下什么东西,不还有我吗,等我们走的时候,我帮你带回去。”
“什么?还要吃完午饭再走?你们就不能在机场吃?”
“行了,赶紧走吧,早走,我早省心。”
黄秘书到后,韩枫比曲陶还积极,殷勤的帮他提着行李,打开车门,推了他一把。
“朝前走莫停留,哥哥哥哥你快走,狂风阵阵弟心揪,就怕那风中一回头,你再也不肯走。”
阴阳怪气的歌声,曲陶已经坐上车了,又从车上下来,作势去揪他的耳朵。
“小蹄子,你给我过来,你再唱一句试试?”
“我不唱了,你快走,别误了飞机。”
韩枫边跑边谄笑,曲陶惕了他一眼,重新上车。
“还说拿你老公钱养我,幸好我当初没信你。”
黄秘书发动车子,曲陶想到什么,冲韩枫招了下手。
“你别忘了把我们走了的消息透露出去,慕景炎和石俊离开这后,你也一定要记得告诉我。”
“知道了,知道了,都嘱咐多少遍了,也不怕把嘴唇磨秃噜了皮。”
磨磨蹭蹭,拖拖拉拉,韩枫肉眼可见的急躁,更是在话落后,走到驾驶位,催促。
“黄秘书是吧,赶紧开车,无论后座这两位说什么,都别调头回来。”
车子刚起步,韩枫立马招呼其余几人回大厅,风里传来,曲陶破碎的声音。
“小蹄子,你给我等着,等你回了烟市,我再收拾你。”
“小陶子,你休想,假期结束,我就和哥哥回云城。”
车子驶到慕景炎所住的酒店别墅,曲陶透过窗子看去一眼,感慨万千。
明明刚出生时,也算是在全家的祝福和期待中,含着金汤匙出生,谁又能想到命运会万般造化。
抵达烟市,已是晚上九点,曲陶见车不是开去琴海方向,诧异的看向席墨洲。
“都这个点了,你还要去哪儿?”
“去老宅,接桃子,”想到曲陶结婚的要求,席墨洲又立马改口,“不是,去接席小洲。”
琴海的佣人放了假,大金毛是在佣人离开的前一天,被送回到老宅。
“明天再去接。”
坐了一小时车又坐了四小时飞机,曲陶疲惫的伸了下懒腰,席墨洲坚持已见。
“不行,早点儿训练好了,早点结婚。”
从机场出来时,席墨洲给老爷子打过电话,车子刚停好,老爷子便等待已久似的从大厅出来,热情的招呼着曲陶。
“出去玩的开不开心?我让人准备了夜宵,要不要进去吃点?”
不等曲陶表态,席墨洲立马出声拒绝。
“不用,接了桃子,我们就走。”
“你手臂,是怎么回事?”
席父不知道车祸的事儿,看到席墨洲打着石膏的手臂,几步走到他身前,担心之情溢于言表。
“不小心摔了一跤。”席墨洲把披在身上的西服拢了拢,有意罩住受伤的手臂,“桃子呢?”
老爷子为了留他们吃饭,故意把金毛关在大厅,此时见席墨洲受伤,更不想放他们走。
“它这两天不想动,刚才喊它出来,跟没听到似的,还是你自已进去喊吧。”
席墨洲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风风火火走去大厅。
他家儿子不听他话,但对曲陶的话可谓言听计从,席父见席墨洲走开后,立马跟曲陶卖惨。
“唉...人老了,最怕一个人待着,你是不知道,你们刚放假,我就盼你们回来,前两天我听到汽车引擎声,还以为是你们回来了,跑出来一看,是隔壁老李家,人家儿子拖家带口陪老人来了。”
“这几天听到他们院子传来笑声,我都不敢出大厅。”人生在世,全靠演,席父说着抹了抹眼角,长长叹了口气,“陶陶,今晚和墨洲住下好不好?就当陪陪我这个糟老头子。”
曲陶自身经历的原因,最看重亲情,哪受得了席父这一通卖惨,更何况席父年轻时,也是相当要强的一人。
等席墨洲牵着金毛出现在院子时,曲陶立马夺过来牵引绳,朝大厅走去。
“我累了,今晚住这儿不走了。”
席墨洲愣了几秒,才跟上他的脚步。
“好端端干嘛住这儿,再说了,这里离琴海又不远,是不是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席墨洲说完就要去质问身后的席父,曲陶回过头,瞪他一眼。
“要回你回,又没人拦你,反正我今晚要住在这儿。”
曲陶不走,他自已一个人回去干嘛,席墨洲审视的看了老爷子一眼,不情愿的朝大厅走去。
“我也不走了,我陪你住这儿,你把桃子给我,我现在就训练它。”
“先吃饭,急什么。”
把桃子训练成席小洲,就可以结婚了,他怎么可能不急?
老爷子准备了一桌子的菜,曲陶洗完手坐下时,又一次对席父生出心疼。
席墨洲不吃饭,挑了骨头训练金毛,曲陶看着坐在旁边,笑吟吟看着他们的席父,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既然你不吃,就去陪伯父下棋,别在这影响我吃饭。”
“大晚上,下什么棋”,席墨洲起身牵起金毛,“你要嫌我们碍眼,我们去客厅就是了。”
“站住”,眼看席墨洲走出餐厅,曲陶着急站起来,盯着他,一字一句,“我再说一遍,去陪伯父下棋。”
席墨洲犹豫的看着两人,曲陶又补上一句。
“你是想今晚打地铺?或者是你更想去客卧?”
席墨洲走去玻璃房时,老爷子冲曲陶竖了个大拇指。
要知道,席墨洲已经有十几年,没陪他下过棋了。
曲陶早上醒来时,压根不知道席墨洲什么时间回的房间。
席墨洲好像魔怔了,无论是下棋还是去洗手间,都把金毛带在身边。
空气中,到处是“席小洲”的叫唤声。
曲陶想留下多陪陪席父,这一天依旧没有回琴海的打算。
只是惦念着交待韩枫的事儿,和老爷子下棋时,不时看向手机。
中午,韩枫终于打来电话。
“陶子,姓慕的收拾行李走了。”
第76章 病态的...
这效率比他想象的要快,得知慕景炎他们是刚走,曲陶算了下时间,差不多要傍晚才到。
“你是怎么把消息透露给姓慕的?”
“嗨,别提了。”原本还扬起的声音,瞬间降了几个度,“为了把消息传给他,我从昨晚到今天上午,在他们院门前转了不下十次。”
“辛苦了,回头请你吃大餐。”
挂断电话,老爷子看着棋局,自已无论怎么走,都是必败的局势。
“不下了,吃饭。”
“别啊,再有两步,我可就赢了。”
“陶陶”,老爷子轻咳了两声,语重心长,“这人年龄大了,一点儿经不起饿,下午再下好不好?”
“......”,席墨洲的腹黑,都是跟老爷子学的吧,曲陶毫不相让,“那棋盘别动,咱们下午继续。”
老爷子晦涩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去了厨房,曲陶透过玻璃窗,朝院子看去。
席墨洲从早上醒了,就把大金毛拉到院子里训练。
“席小洲,去,把球捡回来。”
大金毛看了眼飞出去的球,坐着不动,席墨洲跟哄孩子似的摸了摸它的头。
“乖...要记住你现在的名字,去,把球捡回来。”
“听话,过会儿给你肉吃。”
大金毛依旧坐着不动,席墨洲无奈的看向玻璃房,正好和曲陶对视上。
“活该。”
曲陶幸灾乐祸的冲他比了口型,想到韩枫打来的电话,起身朝院子走去。
“行了,它原先名字被叫了三年,哪能这么快改过来,枫子刚刚打来电话,慕景炎他们已经收拾行李走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找机会和石俊谈谈吧。”
“不用想,他晚上肯定会去医院,我在医院安排了人,咱今晚去医院。”
果然,吃过晚饭,席墨洲便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席总,照片里的男生,来医院了。”
.......
医院走廊,石俊米色卫衣,浅蓝色牛仔,白色运动鞋,散发着朝气的大学生打扮,只是脖颈处的丝巾有些不搭,显得很是突兀。
走到病房前,石俊扯了扯嘴角,自认为脸上的笑容,自然的没有半点儿破绽,才推开房门。
“妈,今天有没有好点儿?”
母子相依为命十几年,想到不久的某天,自已撒手人寰,留下石俊一人无依无靠。
石母看到他的第一眼,眼前立马蒙上一层水雾,强忍着哽咽开口。
“俊俊,你们不是放假了吗?你这两天都去哪儿了?妈妈怎么都没看到你?”
石俊没敢看石母的眼睛,把护工支走后,坐到病床前的凳子,握住石母瘦骨嶙峋的手。
“老师帮我介绍了一份工作,这几天有点忙,所以才没来医院看您。”
“累不累?吃饭了没?”喉咙里压抑不住的哽咽声,石母顿了下,才又继续,“俊俊,妈妈这病治不好的,妈妈不能再拖累你了,你给妈妈办理出院,咱们回家好不好?”
“妈,我已经交过医药费了,您只管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其它事都不要去想。”
“俊俊,治疗费不是个小数目,妈妈不想....”
压不住的哽咽声,终于爆发成哭腔,石母反握住石俊的手,满眼的心疼和不舍。
“俊俊,妈妈知道你借了老师同学不少钱,妈妈不想人不在了,还让你背上那么多的债,你现在还小,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回头你一个人要怎么还?”
“妈......”,石俊打断她没说完的话,红红的眼圈,带上哭腔,“妈,我只有您一个亲人,您能不能为了我,别说丧气的话,咱们好好治疗好不好?”
石母看着他,指腹摩挲着他的手背,最后,终是没忍住,眼泪滑落眼眶。
石俊抽过旁边的纸巾,帮她轻轻擦着眼泪,像是说给石母听,也是说给自已听。
“妈,会好起来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俊俊,妈妈...”,石母再次泣不成声,“妈妈是心疼你啊。”
“我知道,妈,我不辛苦,真的,只要您能好起来,还能陪在我身边,我一点儿都不辛苦。”
石母睡着后,石俊擦了下眼泪,走出病房,看到坐在走廊长椅上的席墨洲和曲陶,怔愣了几秒,走过去。
“你们是在等我?”
曲陶没回答他的问话,从长椅站起来,盯着他脖子处的围巾,轻声出口。
“你还好吧?”
石俊垂着头,盯着脚尖,似是斟酌了会儿,才开口。
“那天早上的好友申请,不是我。”
曲陶一直把他当成孩子看,担心吓到他,更怕他多想,赶紧解释来的目的。
“我知道,我们来,不是想要质问你什么。”
“那你们来干嘛?”
石俊终于抬起头,看到曲陶眼底毫不掩饰的心疼,再次垂下头。
“路是我自已选的,我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你们走吧。”
“我们不是同情,我们是想帮你。”
“不需要。”
“可是...”曲陶没说完,石俊已经抬步朝电梯方向走去,他只好求助的看向席墨洲,“还是你和他谈吧。”
席墨洲给了他个安抚的眼神,快一步追上前面的石俊。
“别走,我们谈谈。”
“我想我没有什么和你们好谈的。”
一脸的倔强,席墨洲不再去深思自已的话,会不会伤害到他,有话直说。
“你在他那只是替代品,他上一次把你打到医院,下一次呢,你有没有想过?”
“即便按你说的,路是你选的,你母亲呢?如果你提前出点儿事儿,她怎么办?你是想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看到石俊表情有所松动,席墨洲继续苦口婆心。
“你母亲的医疗费,我们会帮你,离开他,好好读你的大学,好好陪着你母亲,别再沦为他的棋子好不好?”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除了曲陶以外的人,生出耐心。
18岁的年龄,本是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他和曲陶一样,都对这孩子生出了心疼。
“谢谢你们的好意,但是我不需要,我喜欢待在他身边,哪怕是棋子。”
石俊说着,看向席墨洲身边的曲陶。
“他的目标,从来都是你,保护好自已,不要加陌生人好友。”
石俊这次说完,再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瞬间跑了出去。
曲陶追出几步,冲着他的背影,不甘心的扬高声调,“那你呢?你为什么不学着保护好自已?”
“两个人在一起,忍让是好事,但也要有底线,你如果不想离开他,想待在他身边也可以,但你要学会翻脸,懂得保护自已,忍让多了,只会让他对你越来越得寸进尺,越来越不要脸。”
听着曲陶的话,石俊凄凉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因为自已的纵容,慕景炎现在下手越来越重,越来越狠。
只是...一次次的身体痛苦,让他慢慢生出了病态的快感。
特别是看着慕景炎爱而不得,折磨他和自已。
同样心陷泥泞,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
他恨透了这个糟糕的世界,更恨自已的出生!
如果母亲离去,他没想过继续茍活,因为没人再值得他深付!
“人各有志,能怎么办?”
席墨洲虽是这么说,临离开医院时,还是给石母支付了三十万的医药储蓄金。
他只希望这孩子想跟慕景炎翻脸的那天,能有足够的底气。
大金毛还在老宅,从医院出来后,曲陶和席墨洲又回了老宅。
卧室里,留了一盏昏暗的地灯,席墨洲半坐在床上,曲陶枕着他的胸膛,蜷卧在他怀里。
“我看你今天一天不待见伯父,你是不是和伯父吵架了?”
待在老宅久了,曲陶就是神经再大条,也察觉出了他和老爷子的关系,有些微妙。
“没有。”
曲陶仰起头,神情都是不信。
“真没有?那为什么你一整天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就好像伯父欠了你多少钱似的。”
“别问了,你不懂。”
席墨洲低头吻了吻他的唇,曲陶感觉他说的废话。
“确实不懂啊,要不问你干嘛?”
席墨洲看着他几秒,把手机放到床头柜,躺下抱住他。
“你是不是很闲?要不你上来,咱做点运动?”
席墨洲勾着唇,促狭的看着他,曲陶往后撤了下身子,抬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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