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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乐园(久陆)


他的威胁看起来有效了,他爸没为难周离榛。
但是季厌也预感到了以后的事,他的威胁季林风既然信了,那季林风就更不可能放他在外面待着,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抓到他。
周离榛兜里揣着车钥匙,掏出来之后才想起来,他来的时候坐的是季林风保镖的车,他把钥匙揣回去,拿出手机打了几遍那个号码,那头还是关机。
季厌在车里缩着身体,但眼睛却挪不开,一直盯着周离榛。
周离榛顺着路边往前走,离他们的车越来越近了,快走到车边时,掏出烟盒跟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烟头上的红色火星子闪了几下,周离榛不像是抽烟,单纯发泄式地把烟蒂含在嘴里边嚼边抽,像是在咀嚼猎物一样,侧脸咬肌在动,喉结也跟着在滚。
只隔着一扇玻璃窗,季厌清清楚楚看见周离榛夹烟的手指很红,好像还起了泡。
周离榛吐出来的烟雾绕着脸跟脖子,又被风吹着擦过车窗玻璃,季厌盯着那缕烟,觉得下一秒那烟就能戳透玻璃窗,然后把他绞死。
周离榛最后停在他们车前二十几米远的路边,掏出手机点了点,脚尖踢着路上的小石头,时不时四处看看,视线也从他们车前扫过两次。
宁子瑜被季厌紧张的情绪感染,季厌一句话不说,他也一句话不说,季厌一动不动,他也一动不动,季厌屏住呼吸,他也屏住呼吸,季厌手贴在胸口上,他的手也捂着胸口,生怕心脏跳得太快声音太大。
宁子瑜的车窗贴着反向车膜,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人,路灯并不算亮,那点幽幽的光也照不出多远。
但有那么一瞬间,季厌还以为周离榛发现了他,他以为下一秒周离榛会大步朝他走过来,然后一拳砸碎车窗玻璃,扯着他衣领,质问他为什么骗他,质问他为什么偷他衣服,最后再骂他一句坏东西。
但周离榛始终都站在那没离开过,一根烟抽完又点了一根,第三根刚点上,一辆出租车停在周离榛身侧。
周离榛咬着的烟还剩一半,用力吸了一口,出租车司机降下车窗问是不是他叫的车,周离榛点点头,碾灭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拉开后排车门上了出租车。
半山别墅并不好打车,刚刚的出租车估计是刚送人上来正好要下山。
出租车开得很快,顺着山路一拐弯就消失在夜色里,宁子瑜捂着胸口的手才放下来,小声问:“我们还跟吗?”
坏东西的定义还没散,季厌整个人还有些飘,直到彻底看不见出租车后尾灯了,一直膨胀的身体好像被扎了一下,他能听见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往外漏,慢慢瘪了下去,开始不断下坠。
氧气不足,季厌打开车窗,脸朝着外面的黑夜:“不跟了,我们走吧。”

第45章 怎么会不恨呢?
回去路上,季厌跟宁子瑜保持着朋友间的默契沉默,季厌没说是怎么回事儿,宁子瑜也没问,两个人都严肃着脸各想各的心事。
晁南早就做好饭了,听到开门声探了个头出来:“回来了,你们去哪儿了?”
“出去散散步,”宁子瑜拉着季厌换拖鞋,“饿死了,饭做好了吗?”
“早就好了,都凉了,”晁南往厨房走,“我再去热热。”
季厌身上穿的是宁子瑜刚给他买的衣服,新衣服不洗有个味儿,季厌一整路都觉得鼻子里不太舒服,一进门就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
晚上他吃的比早上多一点,多喝了半碗粥,还吃了几口清淡的炒菜心,他害怕季林风找到宁子瑜这里来,放下筷子把自己的担心说了。
“子瑜,南哥,我爸知道我们关系好,我怕他找到这里来,一会儿我得去找个新地方住,还得用你们身份证帮我开个酒店房间。”
“这个我都想过了,你不用去酒店,有地方住。”宁子瑜说。
除了季厌跟那个周医生之间的事儿,宁子瑜也不是什么都不明白,光听季厌给他爸打电话的架势,猜也猜得出来他爸还得找他,他回来路上就琢磨过了,也早就想到了这点。
“我爸妈那边的房子之前一直对外租着,上个月租户刚搬走,我还没往出挂房源,正好空了,我们一会儿收拾收拾东西,跟你一起搬过去,你自己住我们不放心。”
“是不是在靠山的那边?”季厌问,他还有印象,很多年前宁子瑜爸妈还在的时候,他去吃过一次饭。
“对,就是那边,没事儿还可以去爬爬山。”
宁子瑜是个急脾气,说着就放下筷子,站起来要去卧室收拾行李。
晁南一把摁住他:“什么事儿你都火急火燎的,吃完饭我去收拾。”
宁子瑜又坐回椅子上,拿起筷子给季厌夹菜:“再吃点。”
宁子瑜爸妈的老房子在城东,当年城市规划的时候,旁边一片古建筑群被当成文物重点划出来做了旅游景点,连带着周边的老房子统一修缮后也一起圈了进去就没拆迁,背后靠山,山顶还有个香火很旺的寺庙,本市人都说这里风水好。
房子虽然年头长了,但附近空气好环境好,还在山脚下,很适合养身体。
知道季厌住在哪里的,只有宁子瑜晁南跟燕子他们三个人,燕子经常来,还给季厌剪了次头发。
季厌手机卡换了个新的,是用宁子瑜身份证办的,季厌中间偷偷回了趟自己的公寓,把小提琴跟秋冬衣服也都搬了过去。
他每天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无聊了就出门散散步,拉拉小提琴。
两周的药很快就吃完了,季厌没再失禁过,没再吐过,还被宁子瑜硬拉着去医院做了个全面体检,除了有些浅表性胃炎跟激素紊乱之外没有其他问题,医生另外开了些药,又提醒他一定要加强营养,规律作息,提高身体免疫力。
去心理科检查的事,晁南中间提过一嘴,季厌不太愿意,最后也没去成。
季厌身体跟情绪好一点之后,也不用人再天天跟着身边照顾了,宁子瑜跟晁南搬回了自己那边。
两天之后宁子瑜给季厌打电话,说他爸的保镖果然找上门来了,问他们知不知道他的下落。
宁子瑜夸张地表演了一通,听完保镖的话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担心到左右乱晃,最后还假模假式地穿上衣服加入了保镖找人的队列,跟着他们早出晚归找了两天人。
最后保镖都觉得烦,主要是宁子瑜话太多,还总跟他们八卦季氏老总的花边新闻,后来保镖把他们甩开,找人的时候不再带他们一起。
“我把他们故意引导到别的城市去了,”宁子瑜在电话里说,“我跟他们说了好几个你喜欢的城市,不是海边就是草原,他们后面找人的重点估计会转移到省外,这叫灯下黑,在本市暂时还是安全的。”
季厌听完都笑了:“你跟南哥辛苦了,跟着他们跑了两天。”
“我的演技好,”宁子瑜自夸了半天,“他们一点儿都没看出来,南哥好几次要笑场,被我怼了几肘子。”
季厌笑着笑着舌根开始发苦,喉咙里塞了团湿棉花一样,呼吸也变得又慢又长。
他也是用演戏,骗的周离榛。
周离榛给他开的那几盒药,只剩下几个空盒子,季厌在吃从医院里新开的药时,总是下意识去扒拉几下那几个空的药盒,最后确定自己是真的吃完了。
秋意浓了,天也彻底凉了下来,季厌住在二楼,窗外的梧桐树叶绿的少黄的多,有风的时候,每天都有枯败的落叶吹进客厅里。
季厌攒了不少叶子,夹在书里签用。
一周后去复查,医生说不需要再吃药了,那几天季厌陷进了虚假的“我已经都好了”的表象里。
但他恢复的仅仅是身体,看着面色红润了一点,身上也长回了一些肉,心脏却是越来越空,季厌不知道那里到底缺的是什么,什么都填不满,又好像很轻,就跟梧桐叶子一样,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季厌想回乐团了,只是他好几次跟宁子瑜一起在琴房里拉琴,都没法儿彻底静不下心来,不是拉错音,就是情绪不对或者状态不对,现在的水平够不上以前台上的一半,就更别提什么世界巡演了。
宁子瑜安慰他,让他不要着急,毕竟在精神病院里关了那么长时间,身体也才刚好一点,等状态恢复之后再回乐团。
季厌后来上网在招聘软件上写了份小提琴家教的简历,现在他还回不了乐团,但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而且医生说了,总是这么闷在屋子里憋着也不好,他可以找份家教的工作做着,教教孩子拉琴,或许自己也能试着慢慢找回状态。
简历上传完,季厌盯着电脑页面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点开了安康医院的官网。
安康医院是私立医院,官网做的一股子营销味儿,客服弹窗自动打开,发了条消息,问是不是有什么精神或心理方面的疾病问题需要咨询,请他填写个人信息跟电话号码。
季厌叉掉客服对话框,首页最上面就是院长的信息,后面挂了一堆花里胡哨的头衔,看着屏幕上周鸿安那张P过之后的胖脸,季厌一阵恶心,迅速滑动鼠标往下拉。
他们医院的医生,都会有一个单独的页面介绍,季厌每一位医生都点了一遍,他还看到了尹州的信息,但他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都没有周离榛的信息。
他以前没有查过安康医院的官网,不知道官网上之前挂没挂周离榛的信息,但按照周鸿安的性格,周离榛这种可以直接当门面招牌的医生,不可能没有他的信息栏。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性,因为带着他违规离开,周离榛丢了工作。
季厌退出官网,又单独搜了周离榛的信息,除了基本的介绍之外,没有别的信息。
他不死心,又去华京医院的官网看了看,也没有周离榛的信息,他也没去华京医院。
窗户被风吹得直响,打断了季厌逐渐窒息的思绪,季厌把窗户关好,转身又去了练琴房。
老房子隔音效果没那么好,但宁子瑜小时候,他父母单独给他准备了一间琴房,隔音玻璃是双层的,四面墙壁都装了隔音板。
季厌最近整天整夜在里面拉琴练琴,可不管他花费多长时间,越练越不对,琴弦断掉的那一刻,季厌捧着小提琴摸了半天,最后软着腿瘫坐在地板上。
他小时候,人人都夸他是天赋型小提琴手,天才这个词是在他耳朵里跟着他一起长大的,那也是他的热爱,是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放弃的梦想跟事业。
哪怕是在疯人院里最受折磨的那段时间,季厌也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不能拉琴了,不能上台了会怎么样。
他也知道,周离榛的工作也是他的热爱,可他却害得周离榛丢了工作。
季厌此刻代入了自己,结果很简单也很唯一。
如果有人让他不能再拉小提琴,不能再上舞台,他可能想杀人的心都有。
季厌深吸几口气,两手反撑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墙顶吊灯,白光在瞳孔里散开,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的汗顺着发丝跟脸颊往下淌,滑过脖子一直到锁骨。
眼皮上的汗也淌进眼睛里,杀得他生疼,季厌使劲儿眨了眨眼,最后顺着眼角淌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疼出来的眼泪。
季厌想,现在这样恍恍惚惚无法上台的状态,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人不能做亏心事,愧疚会化成命运的匕首,扎回自己身上。
周离榛应该很恨他吧?
怎么会不恨呢?
逼着自己不再想,季厌放好断了琴弦的小提琴,准备明天再换新的,匆匆洗了个澡就回了房间。
周离榛开的那些药有安神的作用,停药之后季厌总是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平时失眠他可以拉琴消磨时间,现在琴弦断了,他只能干巴巴躺在床上。
听音乐,闭着眼数羊,深呼吸,都没有用,他还是睡不着。
身上的睡衣带着洗衣液的味道,明明是很清新的味道,但就是让他很烦躁,总觉得这个味道很怪,不对劲。
季厌脱了睡衣,又穿上,穿上,又脱掉,这么神经质地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半。
季厌最后放弃挣扎,脱了身上的棉质睡衣,打开衣柜拿出那件又长又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把扣子系到了最顶上,闭着眼躺回床上,闻着衬衫上熟悉的味道,这次终于不再折腾了,安稳了。
这样的入睡方法,是从阴暗潮湿处生出来的让他迅速上瘾的腐花,季厌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见不得一点日光。
穿着周离榛的衬衫,季厌连续睡了三个晚上的好觉,最后中断在把衬衫洗过之后。
那个熟悉的味道没了,又变成了洗衣液的味道。
季厌又改成晚上穿着周离榛的外套睡觉,但只穿了一个晚上就不得不洗,第二天油点子不小心崩在身上了。
又连续失眠了几个晚上,季厌顶着黑眼圈去了超市。
之前他搬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宁子瑜帮他买的,周离榛用的那款沐浴露,季厌跑到第三家市中心的超市才买到同款。
回来之后他找出衬衫跟外套,用新买的沐浴露重新洗了一遍,为了确保能留住那个味道,他还特意在满是沐浴露泡泡的盆子里泡了半小时。
晚上又能睡着了,季厌像个虾米一样蜷缩在被子里,用力抱着自己胳膊,像小狗嗅骨头一样使劲儿地闻衬衫上的味道。
闻到鼻子发酸,眼眶发热,心脏膨胀。
“晚安。”
季厌把脸闷在胳膊里,被子也蒙着头,声音闷闷的。
他每天晚上都会说一句,还保留着在安康医院里的习惯。
房子里就他自己,没有任何回应。
也不知道晚安说给谁听。

第46章 放不下
老房子隔音差,季厌睡前窗户也没关严实,7点不到就被楼上剁饺子馅儿的声音吵醒了。
睁开眼的那一刻做的梦里还没消散干净,留了一团青雾一样的模糊画面,扑在脸上还带着粗糙的混着泥腥气的雨味——
310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滴地一声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进来,他手里握着一把黑伞,伞柄还在往下滴水,地板上聚了一块水渍。
跟外面的雨不一样,男人的声音清朗还带笑,跟他说了声“早安”。
青雾模糊的只有男人的脸,季厌知道模糊背后男人眼睛形状跟鼻骨轮廓,也记得他唇上的温度。
季厌坐在床上怔了很久,直到楼上剁饺子馅儿的声音变成了男女的争吵,他才四处看看,确定自己真的不在精神病院里。
外面没有下雨,是个大晴天,拉开窗帘都能看见飘在空气里的细小粉尘在动。
季厌脱了身上的衬衫去洗了个澡,换上毛衣,下楼去常吃的那家早餐店吃早饭。
老板娘已经认识他了,进门就笑着招呼他往里坐:“小季来了,今天来得这么早,没多睡一会儿啊。”
“今天起得早。”季厌说。
“还跟之前一样吗?”老板娘问。
“对,两个牛肉包,一个鸡蛋,一碗小米粥。”
“牛肉包得等两分钟,”老板娘收了刚走的顾客的碗筷,拿着抹布擦干净桌子,“笼子里正在蒸着呢。”
来吃早餐的大多是早上上班的,吃东西都是着急忙慌,就季厌一个看起来悠闲的人。
“不着急刘姐,我也没事做,不赶时间。”
他说完,扫码付了钱,坐在最里面拐角的一张单人小桌上。
拐角的桌子基本上没人坐,旁边有个别扭的墙角挡着,空间很小转不开身,地上还放着几盆碍事儿的绿植,季厌喜欢坐在这里,他看不见外面的大堂,大堂里的人也看不见他。
大白包子一出锅,还冒着热气,刘姐先给他端来两个,顺嘴问他:“小季是做什么工作的,没看你早上赶过时间。”
“这段时间休息,正在找工作呢。”季厌咬了口包子,牛肉馅儿足,酱香味十足。
“现在工作好找吗?”刘姐又给他端了粥跟鸡蛋。
“我在网站上投了简历,还没找到合适的。”
刘姐安慰他:“不行就来我店里帮忙。”
季厌喝了口粥,笑着应:“好啊刘姐,我要是找不着工作了,就来你店里帮忙。”
刘姐哈哈笑了半天,她就是跟季厌开个玩笑,她看得出来,季厌浑身气场跟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除了有几次见他穿着很大很不合身的外套之外,其余时候穿着打扮都很讲究,人长得还那么好看,哪会是端盘子洗碗的。
吃过早饭,季厌回家换了新的琴弦,一直在琴房里拉了一上午小提琴。
手机上收到几条小提琴家教的信息,有个是同城家长的个人咨询,还有好几条都是培训机构来招聘老师的,季厌不想去培训机构,更倾向于个人咨询,点开了那名家长的信息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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