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厌拿出购物袋里一件衬衫,抻着肩膀两边在眼前打开。
啧,现在这家的衣服设计更大胆了。
衬衫只有四个扣子,还都集中在下面,衬衫上面是大敞着的,要是穿上身,何止露锁骨,胸口应该也会露出来。
第二件衣服前后不露不透,加了很多小巧思,腰部是往里收紧的,穿上会非常显腰线跟臀部曲线,很容易引人遐想。
第三件设计感十足,布料很薄,会有点儿透,边缘是蕾丝设计,而且腰后是开叉的,正常站直走路应该没什么,但如果是做弯腰或者俯身的动作,那么腰窝的位置一定会从开叉的地方露出来。
季厌看完了所有的衣服,很满意,嘴角不自觉上扬。
旁边的周离榛自然也都看到了,从季厌拿出第一件衣服开始,他的眉头就没松开过,拧得跟麻花一样。
“你喜欢这些衣服?”周离榛指了指床上的衣服,“你之前,好像不穿这些。”
“我想试试新的风格。”季厌找了个理由。
季厌没留意周离榛脸上复杂的表情,越看这些衣服越满意,心里偷偷表扬自己。
小季你不要太有心机,你不要太聪明。
有你这脑子,干什么不能成功?
色诱周医生而已,逃离疯人院而已。
小季确实很聪明,但小季并不骄傲,只能夸到这里了。
小季迅速调整好情绪,让自己回归还身处疯人院的严冬现实里。
万里长征第一步,这才刚刚开始。
他又看了眼床上铺开的衣服,他喜不喜欢这些衣服不重要。
他只知道,穿得骚,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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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医生:!@#¥¥#%¥%¥……%……%&%&……(……想看)
当然了,这些都是季厌乐观心态下自以为的理想状态。
残酷的现实是,季厌根本没有穿那些骚衣服的机会。
周离榛以医院内有规定为由,不让他穿,还把那些骚衣服都收进了季厌衣橱最里面,大有不让它们重见天日的打算。
“这些衣服很贵的,”季厌还想上去拦着,“不穿多可惜啊。”
季厌看见这些骚衣服的时候,心里已经想好了穿上之后的骚包姿态,比如有意无意靠近周离榛,然后弯腰捡东西,或者是貌似不经意间擦过他的白大褂什么的,最好是手指。
现在不让穿了,他的那些骚包姿态还怎么展示?
“以后再说。”周离榛很干脆,又把那些骚衣服往衣橱里推了推,啪一声,丝毫不留余地地关上了柜门。
以后再说,以后是什么时候?
季厌心里急啊,他买这些骚衣服可都是为了色诱周离榛的,以后他要是离开了疯人院,他可就不需要这些衣服了。
这些骚衣服在这个特殊时期,可是他的战服,征服周离榛的战服。
这些衣服虽然骚,但在季厌心里,为了自由而战的战服,是圣洁的。
季厌又看一眼关紧的柜门,确定自己拿不到,又扭头瞥瞥墙上挂着的医院规章制度表。
规章制度他都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了,对里面的内容一清二楚,继续据理力争。
“周医生,医院里可没规定不让患者穿自己的衣服,我出去活动的时候可都看见了,演员孟经艺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隔壁住的诗人穿的也是自己的衣服,其他下棋打牌的病人,穿的也都是自己的,为什么就我不行?”
不管季厌说什么,周离榛压根儿不打算改变主意:“他们我管不着,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就得听我的,这对你的治疗有好处。”
前面那部分是周离榛自己的坚持,最后一句纯粹是周离榛在胡扯。
季厌也算是看明白了,周离榛就是不想让他穿而已。
现在战服没了,季厌想的那些骚招数也用不上,心里顿时有点儿泄气。
但他很快就妥协了,行吧,他要色诱的是周离榛,自己最好是顺着他来,不然可能会适得其反,引他反感。
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一招没用上,季厌准备再多想点儿别的办法。
季厌没有经验,脑子里成型可用的招数不多,只能尽量回忆身边那些谈过恋爱的朋友们,从他们身上抽取可用的方法。
再就是,他还得多看书,多看电影,从技巧性桥段里慢慢摸索。
世上爱情之路千千万万,总有一条是适合他季厌的。
但具体要用什么方法,怎么开始,怎么实施,后面就要视情况灵活运用了。
在此之前,他决定多积累理论知识。
季厌是个行动派,立刻从书堆里扒拉出一本爱情小说认真读,准备学习一下。
但是他看了十几页后发现,那本书里的内容太正经太含蓄了,没有可直接用来借鉴实操的内容。
季厌合上书,心想,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弄几本男人跟男人的爱情小说看看,最好是干货剧情里带点儿颜料的。
直接从小黄文里总结经验,应该来得会更快一点。
至于演技方面,季厌又想到了孟经艺,他看了孟经艺演的电影,知道他演技很好。
后面去活动区活动,如果还能碰到孟经艺,可以多跟孟经艺取取经,让他教教自己怎么演戏。
季厌心里有了一个大概的章程,一二三四也有了个轮廓,心里慢慢晴朗了。
雨淅淅沥沥又下了两天,天也跟着晴朗开了,周六早上难得出了太阳,阳光穿过钢丝密网透过玻璃窗照进病房,驱散了病房里连绵阴雨天带来的潮气。
之前周离榛说可以说服季林风跟院长,把季厌的造型师叫来给他剪头发,季厌不知道周离榛具体是怎么做到的,周六上午,他的造型师燕子真的被允许来医院探望他了。
被关在疯人院两个多月,陌生痛苦的环境,陌生疯癫的人群,季厌第一次见到熟悉的好朋友,心里难免控制不住情绪。
燕子也一样,拎着大包小裹急匆匆进门的时候,一把就把季厌抱住了,话哽着,一时之间都说不出来了。
周离榛上前把抱在一起的两个人拉开,说探病时间有限,别白白浪费了。
燕子缓了缓,拉着季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哇一声哭了出来:“厌厌,你怎么成这样了?”
季厌鼻子也是一酸,拍拍燕子肩膀,又给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燕子别哭,我没事儿。”
“怎么没事儿,你都瘦成这样了,”燕子捏捏季厌的脸,以前还能捏起来,现在捏不住了,“脸上一点儿肉都没有了,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现在开始好好吃了。”季厌扭头看看周离榛,从周离榛回望过来的视线也能看出来,周离榛懂他的意思。
燕子擦了擦眼泪,打开自己带来的几个包裹,一边往外掏东西一边说。
“本来我们拿了很多东西,装了三个大袋子,但是进来的时候有人检查,有的东西不让带进来,就只有这些了。”
“这是牛肉干,辣的不辣的都有,小饼干,巧克力,果干,巴旦木……都是你爱吃的。”
“这是玩偶抱枕,子瑜特意给你选了个大的,你睡觉喜欢抱着东西睡。”
“还有这些,这些都是营养品,玻璃瓶装的营养品不让带进来,这些都是袋装盒装的,营养品是七哥给你买的,他特意去问了医生,这些营养品你都能吃,很补身体,你要好好吃。”
燕子叽里呱啦嘱咐了一大堆,说两句就拉着季厌仔细瞅瞅,光是让他好好吃饭就说了十几遍。
“其实今天子瑜,晁南还有七哥他们都来了。”
“他们都来了?”季厌往门口看看,但病房门紧闭着,他看不见外面。
“他们是跟我一起来的,”燕子说,“但是他们进不来,都在会客厅等着呢,只有我自己能进来。”
季厌目光从大门上不舍地移开:“那他们怎么样了,还有,乐团的世界巡演还在继续吗?”
季厌手机被季林风拿走了,他太想知道外面的事了。
当初他是突然被季林风送来疯人院的,也根本没有机会处理乐团里的事,更没来得及跟朋友们说。
燕子跟他说,联系不上他的第二天,季林风就主动去找了团长,说他生病了,需要长期住院接受治疗。
乐团官博也发了通告,首席小提琴手突发疾病住院治疗,世界巡演暂停,现在乐团只在国内演出。
每天都有季厌的粉丝私信问他们,首席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但没人知道季厌什么时候回来。
季厌的朋友跟乐团里的人,甚至都不知道季厌生了什么病,到底在哪家医院接受治疗,因为季林风一句口风都不透露。
后来宁子瑜跟晁南总去季家找人,有一次季林风开会不在家,还是季成瑞说漏了嘴,他们才知道季厌是因为精神病发作被送进了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但没有家属的许可,他们不能来探视。
“子瑜跟晁南去你家找你爸很多次,说想来医院看看你,但你爸说,想让你在医院里好好休养,所以不想让外人打扰,上个月再去你家,你爸直接不见客了。”
“最后一次我们见到的是你那个小后妈,那个女人趾高气昂的,话里话外都是说你病得很重,让我们不要打扰你。”
“放他娘的狗屁……”季厌来了火,直接爆了粗口,脖子青筋都起来了。
等他反应过来,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余光偷偷去瞄周离榛。
说脏话会显得人很粗鲁,季厌还没想好补救措施,燕子就转移了话题。
“以前不是好好的嘛?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季厌很想跟她说自己没病,但是有医生的诊断在那,他说了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让朋友们更担心他而已。
而且,燕子从进门开始,绝口不提精神病、疯子之类的刺耳词汇,他们打心里是难过的。
季厌最后只是宽慰地笑笑:“我没事儿,放心吧,很快我就能出去了。”
“真的吗?”
“真的。”
“那就好,我就说嘛,看你跟之前看着差不多,怎么会突然生这么严重的病。”
“现在我换了主治医生,周医生对我很好,现在他也在慢慢帮助我调理饮食跟作息,他很负责,所以你们不用担心。”
季厌见缝插针,当着朋友的面把周离榛好一通夸。
没人不喜欢好听的话,在周离榛身上多留下印记的机会,季厌当然不会错过。
况且季厌说这些也不全是虚情假意,周医生确实很好。
燕子听了也很感动,走过去一把掐住了周离榛的手,使劲儿握了握。
“谢谢你,谢谢你周医生,您可一定要把我们厌厌治好啊,我们都想他能早点儿回去。”
别看燕子瘦瘦小小的,她这个手劲儿是真的大,周离榛手指被她掐得发白。
周离榛用力抽出手,背在身后甩了甩,脸上不动声色。
“嗯,他一定会回去的。”
探病时间有限,季厌快速洗了个头,坐在椅子上等着燕子给他剪头发。
燕子的工具包早就准备好了,麻利地把围布在季厌脖子上系好,梳理好湿头发之后,手指间飞速夹起一捋头发,剪刀咔嚓咔嚓。
周离榛一直抱着胳膊靠在离季厌一米远的身侧,看着季厌被剪断的黑色碎发掉在围布上,又掉在地板上,还有几根落在他脚尖旁边。
燕子给季厌剪过无数次头发,手速很快,直到最后修层次的那一步,一直没说话的周离榛突然走过来,指了指季厌左耳后的发丝说:“这个地方,好像是剪多了,他之前的头发比这个要长一点。”
燕子修完最后一剪刀才问:“周医生以前见过我们厌厌吗?”
“他给我比划过他以前头发的长度,”周离榛伸手,在季厌颈侧靠近肩膀的地方指了指,他的手指就快要贴上季厌脖子了,指尖甚至都能感受到季厌皮肤上的热度,“长度是到这里才对。”
“这次是故意给他剪得短一点的,”燕子解释说,“我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来,厌厌以前的头发很适合上台演出,我都是一个月给他修一次,但是他现在太瘦了,而且在医院里,头发短一点会显得人有精神。”
周离榛也赞同燕子的审美,点点头说:“短一点人确实显得精神,其实他头发长一点短一点都很好看,如果长了,扎起来也是可以的。”
燕子听人夸季厌,也跟着乐了,手心拖着季厌下巴,把季厌的脸对向周离榛:“是吧,我也觉得我家厌厌最好看了,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惦记呢,七哥这段时间都快急疯了,天天去他爸公司堵人呢。”
燕子话音刚落,周离榛的问话立刻就接了过去:“听你刚刚说了好几嘴七哥,七哥是谁?”
因为周离榛语速过快,所以语气也显得有些深沉,问完话,周离榛的身体也往前倾了倾,整个人都挺有压迫感的。
燕子主动给他介绍:“七哥是我们乐团的指挥,一直追我们厌厌……”
“咳,咳咳,咳咳咳…”
季厌原本的情绪还沉浸在周离榛说他长发短发都好看的那一句上,听完燕子说的,思绪立马抽离,开始狂咳不止。
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呢,不想在感情问题上牵扯出七七八八,这样可能会影响他的计划。
“你怎么了?”燕子现在对季厌的一切都很敏感,立马弯腰凑上来看季厌。
周离榛给季厌倒了杯水,季厌说了声谢谢,接到手里仰头开喝,他背对着周离榛,使劲儿给燕子使眼色,眼皮不停在眨。
燕子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季厌生病了,她看季厌不停眨眼,眼睛又是一红,又要哭,小心翼翼问:“现在……你的眼睛这样,是不是也是病症之一?”
季厌叹了口气,不眨眼了,心里的小人已经无力地躺倒在地。
他不渴,但还是双眼呆滞地一口接一口喝着水。
猪队友啊,季厌在心里说。
探视时间到了,护士进来催,提醒家属该离开了。
“厌厌,”燕子一步三回头,“你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多敷敷面膜,眼霜要用,零食要吃,营养品也要吃,知道了吗?”
光跟季厌说燕子觉得不够,又跟周离榛使劲儿握了握手:“周医生,拜托,拜托您了。”
“放心。”
“谢谢,谢谢……”燕子又使了使劲儿。
燕子出了门,想到什么,趁着门关之前又折了回来,手扒着门框:“周医生,以后我能不能定期来给厌厌剪头发?您看,一个礼拜一次行吗?”
周离榛被掐疼的手默默揣回白大褂口袋里,生怕她又要来握手,还往季厌身边站了站。
这次他能说通季林风让燕子来看季厌,是因为他是周鸿安侄子的身份。
一个礼拜一次,季林风不会同意,但可以把探视的时间拉长。
一次接触,他对季林风也有了些了解,只要他谈判的时候加一些技巧,季林风那头应该没有问题。
而且,季厌也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他呢,周离榛能看出来,季厌这次能见到朋友,是真的开心。
“我尽量去找季先生商量,一个星期可能不行,但一个月一次应该没问题。”
一听这话,季厌跟燕子相视一笑,一个月能见一次,很好了。
季厌心里甚至开始幻想,也许他一个月内色诱周医生的计划就能成功呢。
燕子突然又想到了会客厅里等着的宁子瑜跟七哥,她一直是想撮合七哥跟季厌的。
七哥为人踏实,出身音乐世家,温柔,洁身自好,跟季厌也是兴趣相投,两个人的外形也很搭,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两个人都很相配。
护士又来催了一次,燕子语速加快:“周医生,下一次能不能加个朋友来探视,我想带七哥一起来,他很想见厌厌。”
只是她刚说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病房里的空气凉了很多,她松开门框,抱着自己胳膊搓了搓,最后才把冷意的来源锁定在病房里那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医生身上。
刚刚还很好说话脸上带笑的周离榛,此刻面无表情,那双带着异域风情的眸子里甚至多了几分锐利的寒气,特别像深冬雪夜里的老北风。
但现在才7月啊,外面还热得冒烟儿呢,难不成是空调开低了?
“两个朋友来……不行吗?”燕子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声音都小了很多。
周离榛的声音也跟老北风一样,冷冰冰拒绝。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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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
这段时间周离榛白天一直都在310病房里,周末也不休息。
周日跟季厌一起吃过午饭,他准备利用下午的时间,把员工宿舍里的行李搬到A区9楼,离开之前跟季厌说,自己会在晚饭前回来。
季厌现在每天中午都会被周离榛要求午睡,饭后一小时,睡到下午两点半。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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