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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嫌吃了师尊软饭后(鹤青烟)


“这是你的洞府,”聂更阑扫了眼那张玉榻,“我随便找个山洞待着打坐,不会占用你的玉榻。”
说着就要出去。
白衣人道:“不必。”
他来到聂更阑面前,示意他回去,“你就待在这里。”
不等聂更阑说话,他已经出去了。
聂更阑眸子沉沉转身回去,深吸一口气盘腿坐在玉榻上,入定调息。
他可不想与白衣人在这些琐事上纠缠拉扯。那样只会让这件事看起来更为诡异。
就像是凡间的夫妻在推让住在哪间屋子一般……可他们却又不是夫妻。
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无法入定,聂更阑又一次深呼吸,开始打坐运行灵力。
第二日。
白衣人从早上起便没出现过,是以聂更阑丝毫没受到干扰,背“天地合璧”的效率极大提高。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生怕对方又提出监督自己,只能逼自己专心再专心,用效率堵住对方的嘴。
背了足足一个时辰,他终于松下一口气。
今日的任务完成了。
聂更阑打算暂且歇一会儿,再继续把明天的份额也背了。
于是,他沿着幻月花丛的小径慢慢散步。这回他记住白衣人的话,没再开小差走出幻月花的范围。
然而这次居然又碰到了魔域里的魔兽。但并非昨日的暗影魔兽。
聂更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浑身银色的流狱魔兽朝自己走来。
他记得白衣人说过,暗影魔兽是无间魔域里最低阶的魔兽,那么眼前这只银色魔兽武力值应当比暗影魔兽更高。
他没有跑的必要,但手还是按在腰间准备祭出防身法宝。
流狱魔兽却并未展现敌意,两只瞳孔近乎温和地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聂更阑察觉出它没有攻击性,于是慢慢松开了手里的法宝。
流狱魔兽走得更近了,还低脑袋在他身上嗅来嗅去,果然越发清晰地嗅到了属于白衣人的气息。
流狱魔兽发出独属于魔兽的嘶嘶说话方式,“他把气息渡给你了?”
聂更阑听不懂魔兽语言,只当它是在同自己表示亲近。
流狱魔兽再次发出嘶嘶声,“暗影他们说无间魔域来了个小屁孩,没想到是真的。”
聂更阑依旧没听懂。
流狱魔兽于是低下了脑袋。
聂更阑吓了一跳,以为这独角魔兽改了主意要发起攻击。
但流狱魔兽只是抬起爪子在他肩头拍了拍,接着,从他身边经过,慢慢走远了。
聂更阑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
看起来,这魔兽与昨日的暗影魔兽不同,对他并没有攻击性。
幻月花丛深处。
白衣人在大片幻月花掩映下望着聂更阑与流狱魔兽的情形,静默不语。
半个月很快过去。
聂更阑果然用不到一个月就已经将“天地合璧”的功法背了个滚瓜烂熟。
实际上,他只用了十天就已经背下了。
只是一直拖着迟迟没告诉白衣人。
若是让对方知道他十天就背完功法,倒显得他有多迫不及待似的。
于是聂更阑多忍受了几日诡气的侵蚀。
第十六日,白衣人准时出现在玉榻前。
他看起来面色略显苍白,脚步有些虚浮。
不过在聂更阑心中白衣人一向是个强大的存在,因此并未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白衣人哑声开口:“准备好了?”
聂更阑不禁诧异:“你怎么了?”
白衣人摆摆手:“无事。”
说着,扬了扬下巴,示意聂更阑到玉榻躺下。
聂更阑:“等等,你沐浴过了?”
白衣人答得简洁:“施了清洁术。”
“不行!”聂更阑强烈抗议,“这毕竟是双.修,怎能不沐浴?”
此时已经戌时,洞府外光线一片幽暗,内里的夜明珠也应聂更阑的要求撤掉了,但白衣人还是一眼就发现少年的耳根红了。
白衣人:“……”
聂更阑语气又冷又强硬,咬牙道:“你去沐浴。”
白衣人体内的灵力正在乱窜,这让他有些分神。
他每日都会用清洁术清理身体,身上洁净得不能再洁净。
聂更阑依旧在催促,“你到底去不去?!”
白衣人敛下眸子,强行压制体内乱窜的灵力和魔气,胸膛起伏不定。
少年还保持着凡界的习性,不沐浴这双修恐怕是进行不下去。
“去。”
白衣人说着,转身出了洞府。
聂更阑悄悄跟上,确定他进了另一处洞穴,亲眼看着人泡入浴池,这才放了心。
他转身回到洞府内的玉榻旁。
玉榻其实很宽,能容十人躺下也绰绰有余。
聂更阑想了想,散开衣襟躺下了来。
这些天他早已托白衣人找了一条锦被过来,此时锦被就盖在他身上。
又想了想,他将一头青丝也散开,整个人松散地平躺着。
躺了一会儿,又觉得不自在,开始侧卧。
但翻来覆去怎么都不对。
因为呕吐的毛病,他从未真正接过客人。但这会儿要同白衣人双.修的紧张心情却又与做小倌时截然不同。
到底哪里不同,他是完全说不上来的。
总之他极容易口干舌燥,喝了几回清露也不见缓解,小腹也始终保持着一种奇异的电流,心更是砰砰砰加速跳动不停。
在聂更阑忐忑紧张时,隔壁洞穴的浴池里,白衣人冷汗涔涔,修长的指节紧抓浴池边沿,眉心蹙得极紧。
上次在无间魔域悬崖处,他因为多次耗得元神灵力枯竭而打不过魔尊稹肆,只能狼狈退入魔域。
元神重创之下同时被稹肆所伤,伤势极难恢复。
因而聂更阑背功法的这些时日,他亦是在默默养伤,偶尔还会应聂更阑的要求出去一趟寻个镇子,买些被褥枕头之类的用品。
然而这疗伤进度着实有些缓慢了,且三天两头还会发作。
此时,白衣人已经汗如雨下,唇色惨白如纸,他强撑着运起灵力,无声抵御着魔气和灵力冲撞带来的剧痛和虚弱疲累感。
聂更阑等了很久。
等到脑子开始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下一刻,听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从洞府入口传来。
混沌立时消散。
聂更阑灵台一片清明,手重新攥紧被子。
他方才过于紧张,于是在洞府角落放置了一只东海银珠,思来想去又将银珠撤了。
因此这里依旧一片黑暗。
聂更阑听到了衣袍擦过玉榻的窸窣声。
“洗好了。”白衣人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聂更阑眼皮没来由重重跳了跳,“你怎么了?”
对方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太对劲,比往日要喑哑低沉。
白衣人:“无事。”
“若准备好了,坐起来与我面对面,按照功法循序渐进开始双.修。”
他刻意掩去了低哑的嗓音,此时听着似乎又正常了。
聂更阑于是不以为意,掀开锦被坐起身,低声问,“双修难道不是……一人在上,一人在下?”
白衣人嗓音淡淡:“双修的目的在于祛除你体内诡气。”
“你说的,应当是道侣之间j媾的姿势,若你想——”
“闭嘴!”聂更阑粗暴地将男人话头打断,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迅速升高,忍不住闭了闭眼,“开始吧。”
他身体坐得笔直,脊背也异常绷紧,下颌线更是冷硬无比。
却没来由生出一股烦躁感。
白衣人双掌已经穿过他腰间,将他整个人托起放到自己大月退间,声音淡淡响起,“定神。”
聂更阑一惊。
如今他完全坐在了白衣人双月退间,比起他方才说的上下姿.势,此时这个才更为紧.密暧昧。
他早为了双.修做过准备,身上穿的是单薄的中衣,这会儿与白衣人肌月夫相.贴,对方的氵昷度分毫不差传递过来,竟燙得惊人。
黑暗中,聂更阑神情飘忽不定的神情,白衣人再次提醒他定神,道:“运功法。”
聂更阑顿时顾不得那抹羞怯还是其余的情绪,赶忙运行灵力和功法,“不识沉浮,宁分主客,虎跃龙腾风浪米且……”
他才默念了几句,白衣人已经有了动作。
聂更阑只觉得浑身血氵夜全部往头顶冲,口中訷訡比上次神.交还要尖锐。
极度的庝痛一路传到他大脑深处。
聂更阑忍不住重重口耑了口气。
他已然与白衣人密不可分。
“执口口以运周天。”
淡淡的嗓音在聂更阑脑海里传来。
这是白衣人在提醒他别忘了运行功法和灵力。
聂更阑浑身像是要炸开一般,还是极力忍着继续运转灵力和天地合璧的功法。
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疼.痛感。而这是上次神.交从未出现过的感觉。
白衣人依旧凶.蛮霸道,可这次同上次在识海中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若不是在运行灵力,聂更阑怕是要当场撂挑子不干了。
但熬过一阵阵难以言喻的庝楚后,居然渐渐散开一阵庝快无比的舍予慡.感。
聂更阑长睫颤动,眼尾不知何时已经泛红,落下几滴晶莹泪珠。
他身上愉忄兑的庝已经完全将魔气带来的庝意掩盖了。
遥远的千万里之外,灵音宗。
“噗通!”
正欲走出寒池的清鸿剑尊身体倏然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寒池里。
同上次一样,他体内再次泛起弓虽烈而无法忽视的悦慰感。
缥缈虚无,无迹可循,且就在一息之间,毫无预兆可言。
魂玉柱上的龙见状大吃一惊,顾不得自己在疗伤瞬间化作人形奔了过去,“哥!”
他跳入水里把人扶到寒池边缘坐下。
清鸿剑尊在发抖。
巨大的愉忄兑在体内肆意流窜,毫无顾忌地霸道横行。
北溟朔焦急地问:“哥,你又怎么了,是不是和上次一样?”
上次清鸿剑尊的异样持续了很短时间,且只出现了一次,因此他并未放在心上。
可这次的感受远远不同。
这一次,比上次更为清晰、深刻。
清鸿剑尊唇微张,艰难开口:“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北溟朔焦灼不已,恨不得爬进他肚子里当蛔虫,这样便能立刻得知他的想法。
清鸿剑尊脸色白了白:“说不上来。”
“但,难受……又欢慰。”
北溟朔目瞪口呆:“啊?”
正说着,清鸿剑尊浑身一个激灵,从北溟朔搀扶的手里滑脱而出倒在寒池边,修长的脖颈如新月般仰起,重重发出一声口耑息。
北溟朔彻底惊呆了。
“哥?”
清鸿剑尊已经无暇顾及回答,只知道身体正处于一种极度舒适的状态,从紧绷到放松的快.慰,这种深深刻在骨髓里的快意冲击着大脑。
北溟朔惊奇地看到他哥淡漠的眸子浮现一层晶莹,额间早已渗出汗滴,一向苍白的面容也出现了一抹红晕。
“哥,等等,你等等。”
北溟朔终于从震惊中回神,反复喃喃之后飞快地朝寝殿飞奔而去。
不多时,他手里拿着一本话本狂奔回到寒池,“哥,你看看,这上面所说是否与你方才的状况一模一样?”
清鸿剑尊眸子迷蒙散去,已然恢复清醒。
他狼狈地坐起身,开始运转灵力调息,让自己灵台保持清明。
然后,看向北溟朔手里的话本。
“这是何物?”
北溟朔急得不行:“我在凡界搜罗的话本,流月大陆的话本也有,不过重点不是这个,你赶紧看,快看啊!”
清鸿剑尊接过其中一本《合欢宗师兄大战狂野师弟双修三百回合二三事》,视线触及这一长串的书名后,眉心一蹙。
北溟朔看他磨磨蹭蹭,火急火燎替他翻了三四页,停在其中一页上,“你看啊!”
清鸿剑尊额角青筋跳了跳,低垂眼眸看向书页。
一目十行。
不过几息,清冷的剑尊大人额头青筋再次猛地一跳,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
北溟朔辛苦地憋着笑。
却又不敢笑。
他从未在清鸿剑尊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冷怒至极。
恼羞成怒至极。

第74章
北溟朔不敢惹此时的清鸿剑尊, 嘴角肌肉抽搐着就怕一个憋不住破功,干脆去搀扶歪斜在池边的清鸿剑尊。
“哥,我扶你起来——”
没成想, 后者猝然绷紧脊背翻身滚向一边,神色极为窘迫地将身体背向北溟朔。
“哥?”
北溟朔正要问, 清鸿剑尊却已经扬手罩下一层结界。
他彻底看不到他哥下一步究竟是个什么情形了。
不仅如此,他还被一道灵力激射而来强行化为了龙形, 被迫往大殿的方向飞去。
龙很无奈:“哥!”
不就是那一回事吗, 都是自己人,这也太见外了!
结界中。
清鸿剑尊衣袍凌乱,束发的玉带已经松垮散开,如瀑青丝披散而下,形容异常狼狈。
他沉眉, 漆眸划过一丝寒意, 连人带结界一同跃进寒池溅起一片水花,打算入定调息。
不过还未来得及开始, 倏然,他手臂肌肉的青筋再次骤然绷紧。
寒池中, 素色衣袍散开飘荡在水中, 宛如一朵纯净的白莲。
聂更阑神思已然恍惚。
仿若浑身轻飘.飘,又仿佛处于湍急汹涌流水之中被暴烈冲刷。
原来神交只算是浅尝辄止, 真正的双修竟还要凶猛,自己像是一艘风雨飘摇的小舟浮在暴雨汪洋大海之中, 毫无所依。
眼瞳涣散混混沌沌之时, 一声细微的呼唤自遥远的地方传来。
“师弟……”
声音很低。
低到聂更阑以为出现了幻听。
他茫然睁开双目,却连眼皮子也沉得粘住了一般。
昏沉之际,耳边另一道清冷的嗓音不忘传来叮嘱。
“专注。”
“灵气聚会阴, 运转一周天再睡。”
聂更阑眼皮子未掀,迷迷蒙蒙撑着最后力气照做了,而后沉沉陷入一枕黑甜梦乡。
他极度困倦,睡去之前似乎还能听到耳边有说话声。
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灵音宗的清鸿剑尊漆眸闪烁寒芒以无情冰冷的语气对他道:“你与魔域中人往来勾结,本尊怎能收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弟子为徒。”
一会儿,清鸿剑尊的脸变换为丘宿鱼的脸孔。
“师弟,你看着师兄的眼睛。”
聂更阑怔然抬头。
丘宿鱼温柔地捧起他的脸颊,“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师兄?”
聂更阑淡色琉璃般的眸子盛满水雾,神色充满歉疚,“师兄,对不起,如今我已经……”
可他话未说完,丘宿鱼骤然变得面目狰狞一剑将他捅了个对穿。
“师兄?”聂更阑愕然睁圆双眼,缓缓低头望向刺入小腹的剑尖。
丘宿鱼面目冷然:“与害我陨落的魔头宿寐纠缠在一处,你也配称我为师兄!”
“唔!”
丘宿鱼忽然张大眼睛,被白衣人从后面一掌拍成了齑粉,含恨化为烟尘消食。
聂更阑瞪着眼睛看到冷清如玉的白衣人缓缓朝自己走来,脸上沾满了四溅的血污……
灵音宗玉髓峰。
清鸿剑尊额头冒着细汗,缓缓结束双手掐诀的动作。
方才寒池中的波纹一度晃动不止,荡漾激烈。
在他终于成功在自己和白衣人之间削弱了元神感应后,那一道道强烈的欢慰才逐渐黯淡消退。
但他仍能清楚地得知,千万里之外那一头并未结束。
清鸿剑尊耐心地等待着。
约莫一个时辰后,他居然能清晰地立刻感知,那边停了。
清鸿剑尊脸黑了黑。
又等了等,他终于运起一道自混沌漩涡里浮现的水镜。
须臾,那头传来一道还算平静的声音,“不是说过,没必要不联系?”
清鸿剑尊神色冷然:“你伤势颇重。”
“是,所以接了你的水镜,元神耗费更大。”
清鸿剑尊冷冷扫视镜中之人:“双修之后,你的伤势显然恢复不少。”
“是,否则我怎会轻轻松松在这里与你说话?”
清鸿剑尊冷笑出声:“你何时成了一个利用旁人双修疗伤之人?对方知道么?”
那道声音极淡,“我此前可并不知道给他祛除诡气能给自己疗伤。”
清鸿剑尊的脸色变了。
白衣人绽开一抹诡异的笑:“你必然已经知晓了。灵音宗一名唤作聂更阑的弟子跌入了无间魔域。”
清鸿剑尊神色渐渐转为冷厉,出声喝道:“放肆!”
“我在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白衣人淡淡的声音透过水镜传来,“你此前不知,他……”
“嗡嗡。”
混沌漩涡里的水镜裂开两道缝隙。
白衣人伤势未愈,灵力无法支撑面前的水镜太久。
那镜面如同散沙一般,倏然倾塌了。
“罢了。”
白衣人斜斜挑眉。
清鸿剑尊应当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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