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逃离了过去,他同样和慕氏那些亲戚没了交集,但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从来都不止他一个。
“我和闻昭早就分手了,孩子的收养手续也不在我名下,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把他们扯进来算什么。”
“啊哈?”慕子昀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笑得直不起腰来,整个厂房里都是他近乎癫狂的笑声。
“兄长,还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慕子昀把刀贴到了他脸上,和冰凉的触感一起袭来的,还有丝丝疼痛。
“五年前在山居的办公室,他闻昭一脚是怎么踹我的?在非洲他又是怎么找人为难我的?作为慕氏嫡系,我回国之后想拿回慕氏有什么问题吗?”
“可他逼着我爸和二伯交出股份,全部奉到你手里!我爸心脏病气发了,没抢救过来走了,那时候我在哪呢?老子他爹的被你男人押在非洲!”
慕洵澜动了动唇瓣,神色没有一点意外,这就是闻昭能干出来的事儿,如果他能早点注意到他的反常,或许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
但对于慕子昀和他父亲,慕洵澜也不存在说愧疚,毕竟他们干的更恶心百倍的烂事也不少。
“还有这个孩子。”他用刀指着斯年:“我爸都说了,你下台之后山居肯定归我继承,就因为收养了他!那么小一个孩子手里都有山居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凭什么啊?”
“兄长,我在非洲吃了那么多苦,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说我怎么能不恨你们啊?”
慕子昀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提着慕洵澜的衣领,冲他怒吼,像是恨不得把人吞拆入腹:“我的完美人生都是你们一家毁的!我才是继承人!你们都得下地狱!”
匕首被他插进腿包里,慕子昀指使着外国男人:“把他们俩绑在窟窿边上,等闻昭来了,一起推下悬崖喂鲨鱼。”
几个蒙面的外国男人得令,抓着慕洵澜的头发,强硬地把人从地上拖起来,接着把父子两人绑到了一起。
都是死过一遭的人了,慕洵澜也没多害怕,但斯年是被连累的,他咬咬牙,不得不再多争取一些时间。
趁着还没被拖到窟窿边上,慕洵澜低喝一声:“等等。”
“兄长,上路之前还有什么话想说吗?”瞬息间,慕子昀的心情又变得不错起来,仿佛刚才暴怒的是另一人。
“如果我们三个都死了,那你想要的东西也只会会被别人接手,倒不如我们谈个条件,我把山居所有的股份都给你,你只需要放了我儿子。”
“嘻嘻,不劳费心唷兄长。”慕子昀笑眯眯蹲下身,一手掐着慕洵澜的脖颈,另一手拿出手机,对着他们录像:“我觉得我想要的东西,不管是股份还是命,闻总都会给我的。”
说完,他按下发送键,一条匿名短信,发送成功。
“你说对吗,兄长。”慕子昀歪着脑袋看他。
“疯子!”慕洵澜狠狠挣扎两下,但他整条胳膊都被反绑在背后,压根动弹不得。
外国男人把父子两人拖到了仓库的墙体破损的大窟窿处,身后不到一米的位置就是高耸的悬崖。
“我早就疯了,可以让你们随意践踏的慕子昀已经死在了非洲。”慕子昀坦然看向他:“兄长,不枉我布局了这么久,好好享受这场狂欢盛宴吧。”
他们最后被提着胳膊吊了起来,脱离地面的重力感袭来,两个人像破烂的布条一样,剧烈晃动着,慕洵澜用两条腿固定住斯年,没让他撞到生锈的铁皮墙。
“爸爸,对不起。”斯年忽的意识到,有些话再不说,就已经晚了,“后来父亲都跟我讲了…我不该这么说。”
尽管整个人都被绑得难受,但慕洵澜还是冲他眨了眨眼睛,语气尽可能地轻松:“没关系,爸爸原谅你了。”
斯年倏一下就红了眼睛,望着爸爸清亮的双眸,他心里突然生出来一股十分强烈的求生欲。
海风袭来,被吊起来的两个人从没有一刻停止过晃动,大半个身体都被砸到铁皮墙上。
又是一下不轻不重地砸弄,斯年突然瞥见了铁皮墙上那一小块要掉不掉的金属碎片,心里突然有了一计。
林森西自从收到了老板娘落地波尔图的消息后,整个人都是美滋滋的。
投资来~投资来~
一千万买房~一千万买车~
他悠哉悠哉地背着手,快活得像一尾鱼。甚至还好脾气地坐在病床前给闻昭削苹果。
“老板,快点好起来唷,那我明年投资就有理由要一个亿咯,嘿嘿。”林森西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心情无比的舒畅,连老板那张臭脸都看顺眼了。
闻昭没接,他从看财经新闻的间隙里挪出眼,瞥了林森西一眼:“太闲了是吧?”
林森西被那阴森森的眼神看得一激灵,下意识就把手抽回来:“不不……哎呦!”
他突然尖叫一声,手里的苹果滚落在地,而左手手腕上的手环正散发着一抹无比刺眼的红光。
“小年年!”林森西猛然反应过来:“这是我给他设的报警程序!”
闻昭没应,他僵直着身子坐在床上,瞳孔充血,整个人仿佛坠入无限深渊。
iPad里正播放着一部视频。
屏幕里,慕洵澜和斯年被吊在半空中,而身后就是一片汹涌汪洋大海。
“我艹!”林森西吓了一大跳。
视频还在继续。
“闻总,好久不见啊。”诡异的声音从iPad里传来:“今天天气真好,擅自请你老婆和孩子喝杯茶,在悬崖边上看看风景,不介意吧?”
“咔嚓!”
一声无比清晰的响动传来,闻昭竟然徒手捏碎了iPad!
“嘻嘻嘻,带上Ailan的股份转让协议,一个人来视频最后的地址找我,如果没有按照约定做的话,闻总应该比我更清楚会发生什么。”
屏幕陷入黑暗,林森西能非常确切的感受到,整个病房的温度都在急剧下降,他老板缄默得像入了定,若不是一下一下颤抖的后背,林森西都要以为人没了。
检测心跳的仪器突然发出急促的滴滴声,林森西眼见着那条线异军突起。
闻昭一把扯掉身上多余的线管、点滴,那力道丝毫不收敛,血差点溅了林森西一脸。
“老板,别冲动,你单枪匹马过去是打算送死吗?”林森西耗费毕生勇气,死死拖住了暴怒边缘的闻昭。
闻昭机械地偏了偏头,一双闪烁着猩红暗芒的眼眸动了动:“滚。”
他动了动胳膊,林森西整个人都被掀翻,一米八的大男人砸在床上,直接眼冒金星。
他趴在床上吐出血沫,颤颤巍巍拿起手机求援:“爹的!这个家…没我迟早…得散…”
距离视频发送成功已经过去四十分钟。
盛夏正午的太阳炙烤着大地,铁皮墙烫得像块炭,阳光从窟窿里直射进来,慕洵澜和斯年都被晒得睁不开眼睛,嘴唇干裂。
慕洵澜经历过两次手术,这么吊起来四十分钟已经是极限了,他胸腔难以抑制得泛起一阵刺痛,从肺部一直蔓延到喉咙。
“咳!咳…”
嗓子好像进了沙子,火辣辣的疼,但什么都咳不出来,反倒把五脏六腑都扯得难受。
“爸爸,你还好吗?”斯年小声问他。
慕洵澜点头,脸色白得跟纸片一样:“爸爸没事。”
“父亲会来救我们的,爸爸别睡。”斯年低下头,用自己的脑袋把慕洵澜托起来,这样他会好受一些。
慕洵澜已经有些恍惚了,如果有选择的话,他其实不想闻昭过来。
他太清楚自己在闻昭心里的份量,慕子昀要的东西,毫无悬念,闻昭一定会给的。
也挺可笑的,在他想明白了要好好和闻昭在一起的时候,上天给他闹了这么一出,多像是在惩罚他们相爱却又错过的这些年。
慕子昀掐着手表,从医院到废弃仓库的位置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他压根不着急,只是偶尔抬头看看吊起来的父子俩,如果其中一个神志不清了,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外国男人就会又泼上一桶海水。
咸/腥的水汽铺面而来,身上的所有衣物都湿重得往下坠,精神和□□上的双重折磨袭来,慕洵澜眼皮沉重到抬不起来。
“兄长,你说闻总是不是不爱你了啊?都那么久还不过来。”慕子昀故意刺激他:“也对哦,闻总这几年在欧洲如日中天,你可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往他床上塞人。”
“万一哪天没防得住……这可不妙啊!”他故作惊讶:“是吧兄长,你肯定不能接受身上不干净的伴侣吧。”
慕洵澜索性不再强睁着眼睛,但慕子昀说的那些话其实挺对的,他有很强的感情洁癖,而闻昭从皮相到能力都是出类拔萃的,他要是真想,绝不可能干干净净。
可那是闻昭,他绝不会和其他人有染。
这点慕洵澜要是现在都看不清楚,那他觉得也没必要和好了。
“你少污蔑我父亲。”斯年恨恨看着他:“他才不会干这样的事情!”
“小侄子,话别说得太满,男人都是一样的。”慕子昀摊摊手:“你还小不明白,以后……哈,没有以后咯,下辈子再慢慢品吧。”
突然,那几个靠在一起的外国男人动了。
其中一个蒙面人抬抬下巴:“Mu,来了。”
废弃仓库敞开的大门中央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闻昭高大的身影被海风簇拥。
他当真单枪匹马赴约。
“闻总,终于来了啊。”慕子昀诡笑着回头:“是等不及要和老婆孩子团聚了吗。”
当看到被束缚着双手、吊在半空中不醒人事的慕洵澜时,闻昭呲目欲裂。
他有狗屁个资格复和,从前没有在闻人羿手底下护住慕洵澜,现在还是没有保护好他。
闻昭凛着一双充血的眸子,举起手里的文件袋:“东西在这儿,字签好了,放人。”
“我怎么知道这份文件是不是假的。”慕子昀狡诈地看着闻昭:“万一闻总骗我,那我这平头老百姓,再上哪组织一次这样的会面啊,还是劳烦闻总换一下人质吧。”
慕子昀动了动眼神,示意蒙面男人上前去拿文件袋。
慕洵澜听见熟悉的声音,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他眼见着那封文件袋就要被领走,再也顾不得会不会激怒慕子昀,用尽所有力气,大吼:“别给他!”
“唷,兄长精神还很好嘛。”慕子昀笑了笑:“不急,很快闻总就会来陪你了。”
闻昭那张阴沉沉的脸上终于裂开浅笑,“没关系宝贝,你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我不需要你这样!”慕洵澜近乎崩溃:“公司是你这么多年的心血,抬手让给一个烂人,太不值得!”
“可是你值得。”闻昭捏着文件袋的骨节都在发抖,“公司没了可以再成立,宝贝,我们耗不起下一个五年。”
“天呐,真精彩的爱情啊!”慕子昀拍手叫好。
他示意把人放下来,然后把桌上的麻绳扔到闻昭脚边。
两行清泪顺着慕洵澜脸颊滑落,他怔大了眼睛,拼命挣扎着,“不许!闻昭!你不许妥协!”
蒙面人迅速用麻绳束缚住了闻昭。
慕洵澜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碎了个彻底,他嘶哑着声音哭泣:“混蛋!混蛋!要你这么牺牲!”
等蒙面人束缚住了闻昭,慕洵澜和斯年也摇晃着落了地,但手上的绳子还没解开,就被另一个外国男人带着往前走。
至于那份文件,则被蒙面人带着,呈给了慕子昀。
“真好。”慕子昀满意的笑了。
他走上前去,用文件袋拍了拍闻昭的脸,侮/辱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闻总,想不到你也有这天啊。”
闻昭瞳孔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暗红,那双狭长的眸子死死衔住慕子昀,仿佛随时都可以把他撕烂。
“可别这么看我闻总,兄长会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慕子昀抬手按住俩父子的肩膀,没让人再往前走。
慕洵澜咬牙切齿,他别开肩膀:“拿开你的脏手。”
“脏?啊哈…脏?”慕子昀变本加厉,“兄长,我变成这样全拜你们所赐,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脏!”
他抬腿踹在闻昭小腹上,直直把绑在一起的慕洵澜和斯年拽回来,扭曲着五官说:“都太天真了,我可没打算放过你们。”
“打!给我把闻昭往死里打!”
几个亡命之徒团团围住闻昭,拳头从各个方向挥来,但他两条胳膊都被束缚着,除了摇晃着身体躲避,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慕子昀终于露出的满意的眼神,他掐着慕洵澜的脸,强迫他注视着整个过程:“好好看看吧兄长,看看他是怎么被揍成残废的!”
慕洵澜惊恐的睁大眼睛,瞳仁外凸,眼前只剩一片血光弥漫。
渐渐地,拳脚声停了。
闻昭宛如一滩烂泥,倒在血泊里。
“闻昭!不是要跟我和好吗!”慕洵澜痛呼出声:“我同意了!你动一下啊!”
空气里只剩下缄默。
“兄长,哭什么,那么漂亮一张脸哭了多叫人心疼。”慕子昀笑着替他擦干眼泪,“不过也没什么,马上你们就能在大西洋里团聚了。”
他拽着衣领,把两人往窟窿旁边带。
千钧一发之际,斯年不知怎么挣脱了绳子,他死死抱住慕子昀的大腿,一口就咬了上去。
“啊啊!”慕子昀吃痛,抬脚就踹,但无论他怎么打压,斯年都没有松开手,“爸爸……跑!”
慕洵澜瞳孔骤缩,他这才发现斯年的手腕上全是血!一枚锋利的铁片坠落在地。
“杂种,”慕子昀抽搐着,一把扼住斯年的后颈,“老子真是小瞧你了!”
他一把抽出别在小腿上的匕首,想给斯年一刀。
“砰!砰!”
两声没有消音的枪响震碎了湍急的空气。
风声携火药味一齐刮过慕洵澜的侧脸,子弹陷进肉里的声音异常清明。
血液和惨叫声一同飞溅,慕子昀的左右的小腿上已然血流不止。
原本瘫在地上的闻昭举着黑漆漆的手/枪,敛住眼神。
“别动。”
空洞的枪口在蒙面人和慕子昀之间来回游荡,像索命的幽灵。
慕洵澜猛然反应过来,他迅速俯身咬住斯年卫衣的兜帽,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带着人往后撤到闻昭身边,只留慕子昀一人在窟窿旁边踉跄。
蒙面人显然慌了,欧洲不比非洲,虽然可以合法持枪,但那证实在难办,他们哪知道那么短的时间内,闻昭真的能搞把枪出来。
“快把人质抓……”
话还没说完,仓库外边传来凄厉的警笛和救护车声,几人顿时大骇。
由于所有人质已经脱离危险,一大伙儿警卫冲上前去,直接把所有人包抄在死角。
慕洵澜抱着奄奄一息的闻昭,和脸色发白的斯年。
他俯下身去,用侧脸轻轻蹭了蹭闻昭满是血污的脸,眼前忽然就有些迷乱。
原来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绑架的事情暂告一段落,等着慕子昀及其同伙的,只有牢狱之灾。
闻昭的伤势很重,肋骨、膝盖上的新伤老病凑在了一起,出抢救室的时候,医生说,再不好好养,那就真站不起来了。
斯年手腕上的伤口同样不浅,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后续缝合好伤口了也需要大补。
最后是慕洵澜,介于他的大型手术史,医院给他安排了全面身体检查,前前后后弄了一星期,直到所有结果都驱于稳定,他才被允许离开独立的观察室。
不过这两天也不无聊就是了。
[W:宝贝,你什么时候才能出来?]
[澜:检查完。]
[W:什么时候才能检查完呜呜呜呜…]
*抱歉 版权原因 该资源已无法下载 仅支持完本免费试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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